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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年度訴字第379號

公  訴  人  臺灣嘉義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黃致魁

指定辯護人  林堯順律師

上列被告因誣告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0年度偵字第8171號、111年度偵字第1097號)，本院判決如下：

辰○○犯誣告罪，共貳罪，各處有期徒刑參月(附表一編號1)、有期徒刑肆月(附表一編號2)。應執行有期徒刑陸月。

辰○○其餘被訴部分無罪。

一、辰○○明知乙○○擔任址設嘉義縣○○鄉○○路000號民雄國民中學(下稱民雄國中)之保全人員，於附表一編號1所示情況下配戴密錄器，並巡視行經辰○○身側，均屬一般校園保全、警衛人員正常執行職務之行為，竟意圖使他人受刑事處分而基於向該管公務員誣告犯罪之犯意，於附表一編號1所示之時間，向附表一編號1所示之公務員誣指乙○○附表一編號1所示之行為舉止係妨害其行使為其女請假之權利，對其涉有強制犯行，並表示欲對乙○○提出強制罪之告訴，致乙○○因此受有刑事追訴之危險。

二、辰○○明知巳○○擔任址設嘉義縣○○鄉○○路000號民雄國中之班級導師，於附表一編號2所示情況下督促班內學員應共同維護教室內電視架，並告知若該電視架損毀，恐須由班內學員共同負擔賠償責任等語，屬於師長對學生之常態生活教育宣導，竟意圖使他人受刑事處分而基於向該管公務員誣告犯罪之犯意，於附表一編號2所示之時間，向附表一編號2所示之公務員誣指巳○○附表一編號2所示之行為舉止係對其女恫嚇以取得財物，對其女涉有恐嚇取財、強制等犯行，並表示欲對巳○○提出恐嚇取財罪及強制罪之告訴，致巳○○因此受有刑事追訴之危險。後因上開案件均經臺灣嘉義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以附表一所示之理由為不起訴處分確定，而悉上情。

三、案經乙○○、巳○○告訴臺灣嘉義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甲、有罪部分

壹、證據能力

一、本判決認定事實所引用之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等供述證據，因當事人均對證據能力方面表示同意作為證據，而本院審酌各該證據作成時之情況，核無違法不當或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亦認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是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之規定，認均有證據能力。

二、至其餘資以認定被告犯罪事實之非供述證據(詳後述)，亦查無違反法定程序取得之情形，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反面規定，亦具證據能力，合先敘明。

貳、認定犯罪事實之證據及理由

一、訊據被告固坦承其曾於附表一所示之時、地，向附表一所示之該管公務員，對附表一所示之人提起附表一所示申告事實之告訴，嗣附表一所示案件經臺灣嘉義地方檢察署以附表一所示不起訴處分結案，認定附表一所示之人並無犯罪嫌疑等情，惟堅詞否認有何誣告犯行，辯稱：我提告的事情都是真實發生的，沒有虛構造假，我當時只是在那邊幫我女兒請假，乙○○帶著密錄器一直靠近我，我沒有辦法接受，至於巳○○老師那件事，他跟學生講說電視架壞掉，電視掉下來要全班賠償，上課過程中，廖老師或其他老師有習慣動作，會踢電視架的輪子，如果今天電視架不是因為學生，而是因為老師習慣動作壞掉，而要算在學生身上，這樣我做家長不能接受，這是妨害我小孩的權利，因為不是他弄壞的，為何要叫學生賠，我的小孩回來會怕，他怕他要賠錢，哪時候要掉下來不知道，但那個東西不是他用的等語。辯護人亦為被告辯護稱：本件被告並沒有誣告事實，進而申告他人犯罪之誣告行為，被告所提出之申告案件均有所據，縱使所提告案件，因證據不足或承辦檢察官認定不同而經不起訴處分，法律上並不當然成立誣告。而起訴書內容以被告有大量訴訟經驗而推定被告主觀上有誣告犯意，但上開此種推測或擬制方法並不足為被告有罪之具體證據，請求鈞院明查，給予被告無罪判決等語。經查：

(一)附表一編號1部分，告訴人乙○○於該案警詢中供稱：辰○○當日至民雄國中警衛室前欲找校内老師，我是警衛人員 ，故前往招呼，我禮貌性問候以後，並詢問何事至學校，當 時辰○○見我胸前有懸掛錄音錄影器材，便大聲叫我離開 ，且不願再與我說話，我只好站在旁邊的崗位上觀看，就這樣行為便成了強制罪我也覺得納悶等語(見該案警卷第71至74頁)。另附表一編號2部分，告訴人巳○○於該案警詢中供稱：我於民國110年3月15日上午早自修時間向全班同學宣導時並沒有說教室内電視架下方的輪子快要壞，我是說請他們推班上的電視架要小心不要滑出講台，因為講台跟地面有落差，如果電視機掉下來因此損壞，學校說要班級自己負責 ，所以我才向全班同學叮嚀要注意等語(見該案警卷第108至111頁)。準此，告訴人乙○○曾於附表一編號1所示時、地，有配戴密錄器行近被告之舉動；告訴人巳○○則於附表一編號2所示時、地，曾向班級學生宣導班務時陳稱若電視機損壞，將須由班內學員自行共同分擔賠償責任等語。此部分之客觀事實，固堪認定。

(二)惟誣告罪所涵攝之犯行除「虛構事實而申告」之外，應不以捏造全然不存在之事件為必要，本院認本罪應涵蓋之可責範圍尚包含「虛構『犯罪』事實而申告」之濫訴行為，亦即若行為人提告時所評價之事件涵義(包括對於申告對象案發時主觀犯意之描述說明)，已扭曲原事件達於偏離一般常情可聯想之合理範圍，縱使該客觀事實確曾發生，亦可認定行為人明顯違反常態、刻意誣指其申告對象具備犯罪行為之主觀犯意而虛構「犯罪」事實，以使對方受到刑事追訴，該當誣告罪之構成要件。蓋若僅須所述客觀事態為真，無須該事件於社會共情、常態下判斷有可疑為犯罪事實之端倪存在，即可提起刑事訴究，自私人法益層面觀之，可能造成人民動輒以司法刑事程序作為私人紛爭之不當武器，首當其衝之受害者即為社會人民，於各種潛在紛爭中，較有權利意識、訴訟經驗者，恐藉此無端攀誣他人，雖案件最終將因犯罪嫌疑不足而息止，然對方極可能因此須面臨歷時冗長、程序嚴謹之刑事偵、審訴訟，使其疲於應付開庭過程、花費相當之費用及時間，勞形傷神、身心煎熬，復可能因此遭人非議，指摘為犯罪嫌疑人，相當程度影響其聲譽、信用等社會評價，對一般人之生活衝擊實屬重大，造成人心惶惶，此實非社會公眾所樂見，亦與國家司法保障人民權利之初衷背道而馳。自公共利益層面觀之，可能因此大量虛耗司法能量，使相關查緝暨司法單位均花費人力、時間成本於處理此等顯與刑責無關之申告案件，嚴重排擠、壓縮其等偵辦實質之刑事案件或投入社會重大矚目案件之司法效能，亦與刑事謙抑性有違。是以，此種將常情下難認為犯罪之事件，捏指為罪行而申告，即應該當「明知為虛構犯罪事實而申告」之誣告罪，較合於誣告罪之立法意旨，避免此罪形同虛設，如此始具有保障人民訴訟權外，最低限度預防濫訴之實益。而所謂個案事件是否具備「可疑為犯罪事實之端倪」，足認其申告行為並非顯不合理，應以一般常情下，社會大眾之判斷標準加以拿捏，亦即具備普遍智識程度、無諳法律專業且精神狀態無異狀之常人，是否對於該事件有可能產生意識、認知具有違法性。簡言之，該事件內涵須具備普遍民眾可能評價屬違法行為之關聯性，若有此端倪，縱使因誤解法律構成要件，或放大檢視對事實之可責性而申告、陳情，亦應保障人民之訴訟權益而不予入罪，以避免寒蟬效應發生，無益於民主國家重要價值中人民權利自主之風氣培養。

(三)被告自陳其具備大學畢業之學歷(見本院卷第307頁)，智識程度非低，於本院審理過程中亦無精神異常之情形，且觀全案卷證，可知其訴訟經驗豐富，被告於本院辯論時，針對法律專業相關用語亦可陳詞在案，復自陳其針對逐一個案，除刑事告訴之管道外，尚有先行嘗試其他內部申訴或行政救濟程序(見本院卷第274至309頁)，足信其權利救濟能力、辯論能力均不雅於一般常人，甚至顯然超越社會上不諳法律知識之民眾，故以上揭標準審查被告附表一所示之申告行為是否該當誣告罪之構成要件，應屬妥適且合理。而查，告訴人乙○○於附表一編號1所為之舉措，因其具有校園警衛之身分，本來即有隨時紀錄校園內狀況之職權，其隨身配戴密錄器之行為並無任何不妥，而被告斯時辦理請假手續之地點復為民雄國中警衛室，告訴人乙○○於其辦公地點行走，並經過被告身側，亦屬自然合理之行為，實與妨害被告行使權利毫無關聯；另告訴人巳○○於附表一編號2所為之班務宣導內容，係關乎學生愛惜班級公用物品之生活倫理，且其僅稱若學生均未妥善使用而使公物損壞，即應由長期共同使用之班內學員一同分擔賠償責任，此應屬其身為班級導師，對於學生合理、正常之生活教育範圍，此部分並無任何教職上之違失，其所提及之賠償責任亦與常理無違，自與惡害通知他人恐嚇取財、妨害學生權利等情形未具通常合理之關聯。從而，前開附表一所示之事件內涵，於客觀上一般常情之認知，應無可能將告訴人乙○○、巳○○系爭行為聯想為違法行為。綜合被告之智識程度、社會經驗及訴訟知識，本院認其對附表一所示之事件不具可能為犯罪行為之端倪顯然知之甚明，卻仍為附表一所示之申告行為，其此部分犯行應該當誣告罪之構成要件無訛。

二、綜上所述，被告上開所辯，均係矯飾圖卸之詞，不足採信，本案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均堪認定，應依法論科。

參、論罪科刑

一、核被告所為，均係犯刑法第169條第1項之誣告罪。又被告所犯上開2罪，犯意各別、行為互殊，且係針對不同案件、對象提起刑事告訴，分別侵害2次國家法益，應予分論併罰。

二、爰審酌被告明知告訴人等所為附表一所示之行為，均僅係依其等之職務內容及權限正當執行保全、教師之職責，然其竟因對於告訴人等心有不滿，為使告訴人等受到刑事處分，而為本件犯行之犯罪動機、手段，告訴人等因之受到警方、地檢署之調查及偵查，縱嗣後還其清白予以不起訴處分，仍嚴重影響告訴人等之身心及生活安定，被告犯後仍均否認犯行，處處推諉卸責，其行為及態度實值非議，另參酌被告尚未與告訴人等達成和解，兼衡被告並無其他犯罪前科，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可考，素行良好等節，暨其於本院審理中自陳之智識程度、從事職業、婚姻及家庭生活狀況、經濟狀況等(詳見本院卷第307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第1項所示之刑。併定其應執行之刑如主文。至被告涉犯本案所用、所生之司法文書，均已附於各案件卷宗內而非被告所有或管領中，故無宣告沒收之餘地，附此敘明。

乙、無罪部分

壹、公訴意旨略以：被告辰○○明知如附表二所示被害人之行為均非屬刑事或懲戒處分之範疇，竟仍意圖使附表二所示被害人受刑事或懲戒處分，自109年間起，基於誣告之犯意，分別為下列犯行：

一、於附表二編號1至14所示時間、地點，向附表二編號1至14所示之承辦員警，對附表二編號1至14所示之人提出附表二編號1至14所示之刑事告訴或告發，堅指其等有犯罪行為，經本署檢察官以附表二編號1至14所示案件偵辦後，認附表二編號1至14所示告訴人、被害人無被告辰○○所指之犯罪事實，而以附表二編號1至14所示方式偵結，致附表二編號1至14所示告訴人、被害人蒙受有刑事處分之高度風險。

二、於附表二編號15所示時間、地點，向承辦嘉義縣警察局督察員，對附表二編號15所示之人提出附表二編號15所示之不實檢舉，意圖使告訴人辛○○受嘉義縣警察局懲戒處分，經嘉義縣警察局民雄分局調查後，以附表二編號15所示方式結案，使告訴人辛○○蒙受懲戒之風險。因認被告辰○○涉犯刑法第169條第1項之誣告罪嫌等語。

貳、按刑事訴訟法第308條前段規定，無罪之判決書只須記載主文及理由。而其理由之論敘，僅須與卷存證據資料相符，且與經驗法則、論理法則無違即可，所使用之證據亦不以具有證據能力者為限，即使不具證據能力之傳聞證據，亦非不得資為彈劾證據使用。故無罪之判決書，就傳聞證據是否例外具有證據能力，本無須於理由內論敘說明(最高法院100年度台上字第2980號判決意旨參照)。從而，經本院調查結果，本案並無證據證明被告犯罪(詳下述)，即所援引之證據並非作為認定被告犯罪事實之證據，自不以具有證據能力之證據為限，先予敘明。

參、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誣告罪之構成要件，首須意圖他人受刑事或懲戒處分，次須向該管公務員誣告。稱誣告即虛構事實進而申告他人犯罪而言，所謂虛構事實，係指明知無此事實而故意捏造者而言，如若出於誤信、誤解、誤認或懷疑有此事實，或對於其事實張大其詞，或資為其訟爭上之攻擊或防禦方法，或其目的在求判明是非曲直者，固均不得謂屬於誣告，即其所申告之事實，並非完全出於憑空捏造或尚全然無因，只以所訴事實，不能積極證明為虛偽或因證據不充分，致被誣人不受追訴處罰者，仍不得謂成立誣告罪(最高法院83年度台上字第1959號判決要旨參照)。

肆、公訴人認被告涉有誣告罪，無非係以：被告於偵查中之供述、附表二所示告訴人、被害人於警詢及偵查中之指訴、被告歷次提告之告訴人簡表、附表二所示臺灣嘉義地方檢察署案件影印卷宗、嘉義縣警察局受理民眾檢舉、陳情案件登記表、民雄分局簽呈等，為其主要論據。訊據被告固坦承其曾於附表二所示之時、地，向附表二所示之該管公務員，對附表二所示之人提起附表二所示申告事實之告訴、告發或提出事件內容陳情，嗣附表二所示案件經臺灣嘉義地方檢察署、嘉義縣警察局民雄分局分別以附表二所示不起訴處分、簽呈結案，認定附表二所示之人並無犯罪嫌疑或執行職務上違失等情，惟堅詞否認有何誣告犯行，辯解如附表二所示等語。辯護人亦為被告辯護如上(詳見上述甲、貳、一、部分)。經查：

一、被告曾於附表二所示之時、地，向附表二所示之該管公務員，對附表二所示之人提起附表二所示申告事實之告訴、告發或提出事件內容陳情，嗣附表二所示案件經臺灣嘉義地方檢察署、嘉義縣警察局民雄分局分別以附表二所示不起訴處分、簽呈結案，認定附表所示之人並無犯罪嫌疑或執行職務上違失等節，為檢察官及被告所不爭之事實，且經本院核閱附表二所示案件卷宗確認無訛，有該等案件卷宗影本存卷可查，此部分之事實，首堪認定。

二、惟依上開實務見解所述，若被告所申告、陳情之事實並非其所故意虛構，而可能屬於誤信、誤解、誤認或懷疑有此事實，或對於其事實誇大其詞，或資為其訟爭上之攻擊或防禦方法，或其目的在求判明是非曲直者，均難認具有誣告他人之客觀行為及主觀犯意。而被告本案申告、陳情時是否具有刻意虛構事實之主觀意思及客觀行為，依本院上揭有罪部分認定之審查標準(詳見前述)，即係以一般社會通念下、未諳法律專業之人民，於系爭個別事件之情狀下，是否可能認定該行為人之舉措與違法行為具有相當程度之關聯性，使一般人因而產生聯想，判斷系爭行為事實具有構成犯罪嫌疑之端倪，即可認定於此情形下，被告於該案有誤信、誤認為違法、誤解法律構成要件或請求刑事、行政機關判明是非之合理性，撇除檢察官得實質舉證被告明知所編造可疑為犯罪(行政違失)行為之事確實未曾發生，於此之外，應均難認定被告基於此等有刑責、行政責端倪之事件提告或陳情，該當誣告罪之構成要件，否則即過於嚴苛，使不具法律專業知識之社會大眾動輒得咎，而有礙國人權利救濟之素養發展。是本案首應審認被告於附表二所示案件中，其申告(陳情)之事件是否屬於故意虛構之犯罪(行政違失)事實。　　

三、附表二所示被告申告(陳情)之內容，除均有附表三所示之相關供述、非供述證據可佐證被告所申告之事實，可疑有關聯性之特定事件內容曾經發生外，其中：附表二編號1部分，告訴人己○○、被害人丙○○於該案案發時所述「你來這裡吵架，以後我不要讓你進來了」、「你妨害公務」等語，分別含有貶抑、指責及遏阻被告進入校園意願之意；附表二編號2部分，告訴人己○○於該案案發時拒絕被告進入校園，並稱「你有什麼資格做家長」、「你再去告啊」等語，亦含有貶抑、指責及壓抑被告進入校園之行動意思自由；附表二編號3部分，被告對於其女於校園之歷次出缺勤紀錄有隱私期待，認為屬於法規範上應保密事項，尚非顯不合理，而被告質疑告訴人己○○以外之人竟可知悉，故懷疑告訴人己○○洩漏上開紀錄始提告；附表二編號4、5部分，告訴人乙○○、己○○於該案案發時所述「強制要進去，很危險」、「我斯文的人，沒有像你這樣野蠻」、「在現場吵鬧」等語，均含有貶抑、指責被告行為舉措之意，致被告於公眾場合感受到遭人批評及質疑；附表二編號6部分，告訴人午○○於案發時移動被告所有之機車，致被告後續前往修車廠估價欲修繕，有估價單1張附卷可稽(見1910偵卷第111頁)，足信被告之機車可能因告訴人午○○之移車行為而受損，僅因未達刑法上毀損罪之損壞程度而未該當構成要件，另告訴人戊○○、子○○因於事發後製作調查筆錄時，供稱未見有人移動被告車輛等語，與監視器錄影畫面顯然不符，故遭被告質疑其等有意隱匿系爭案件相關證據；附表二編號7至10部分，被告向各行政機關提出陳情後，因其所收受之相關函覆公文內均未遮掩陳情人之姓名，誤解各行政機關函覆予其餘當事人之公文亦均未遮掩其姓名，與其依照行政院及所屬各機關處理人民陳情案件要點第18點所認定之合理隱私期待有所不符，故懷疑前開告訴人洩漏應保密事項始提告；附表二編號11部分，因被告於系爭檢舉案件之前已曾有多次檢舉行為，此亦據告訴人未○○於偵查中供陳在案(見8171偵卷第240至240頁反面)，前案檢舉過程均可取得立案之案件編號，故被告確有可能因此次系爭檢舉案件未獲得檢舉案件編號而質疑告訴人未○○妨害其權益；附表二編號12、13部分，因被告對於不起訴處分書內告訴意旨所記載之用詞出處有所誤解，或對於不起訴處分書內描述情節之用詞解釋有所質疑，而認為用詞過於負面，因此於其名譽、權益有所影響始提告；附表二編號14部分，因被告申請向民雄國中閱覽陳情案件卷宗時，部分曾遭系爭國中以申復案件處理中而駁回其申請，有嘉義縣立民雄國民中學110年2月8日嘉民中學字第1100000660號函可資佐憑(見450他卷第9頁)，與被害人癸○○函復稱「查該校有同意台端申請閱卷之所請」等語確有出入，被告質疑該函文登載內容與實際情形未完全相符始提告；附表二編號15部分，因告訴人辛○○向被告說明其隸屬於警方編制下之偵查隊，請被告前往轄區派出所報案，而拒絕受理被告提告之案件，然一般社會大眾實可能難以理解、區分警察單位編制下之內部分工規範，故被告因此懷疑告訴人辛○○拒絕受理其報案是否合法，向嘉義縣警察局民雄分局督察室提出疑問等情，業據被告於本院審理中辯解如附表二所示(詳細內容見本院卷第179至181頁、第277至278頁、第286至307頁)。綜合上述證據及被告之辯詞，本院認附表二所示之事件均具有可疑為犯罪行為或行政違失行為之端倪存在，難認被告確實具有虛構他人犯罪行為之主觀犯意，此部分犯行尚難以誣告罪相繩。

伍、綜上所述，附表二所示案件，依卷內證據尚未足確實認定被告有虛構犯罪事實以申告之主觀犯意，審酌卷內資料及被告所述之辯詞，其就此部分案件提出告訴、告發及陳情，均仍有可能屬於一般常情下民眾對於法規範解釋射程內之誤解、事實上評價之誤認或屬於個別價值觀誤差之合理範圍，與誣告罪之要件未合，自難令被告承擔本案誣告之罪責。此外，檢察官復未提出其他積極證據足認被告該當誣告之犯行，綜合全案事證及辯論意旨，認不能證明被告犯罪，附表二部分自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301條第1項，刑法第169條第1項、第51條第5款，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郭志明提起公訴，檢察官徐鈺婷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5 　　月　　9 　　日

                  刑事第一庭    審判長法　官  王慧娟

　　　　　　　　　                    法  官  洪舒萍

　　　　　　　　　                    法  官  余珈瑢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於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由請求檢察官上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

有罪(附表一)部分之犯罪事實，被告及檢察官均得上訴。

無罪(附表二)部分之犯罪事實，檢察官得上訴，被告不得上訴。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5 　　月　　9 　　日

                                      書記官  賴心瑜

附錄本案論罪法條：

意圖他人受刑事或懲戒處分，向該管公務員誣告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

附表一：

附表二：

附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