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基隆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0年度侵訴字第27號
被 告 謝家宜
被 告 林亦龍
選任辯護人 賴國欽律師
上列被告因妨害性自主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乙○○、甲○○二人以上共同犯以藥劑
強制性交罪，各處
有期徒刑7年。
事 實
乙○○、甲○○及Α女(代號BA000-A109060，身分資料詳卷)於104學年度第一學期均就讀同所高級職業學校，且乙○○與Α女為同班同學，甲○○為隔壁班同學。
嗣乙○○、甲○○於民國109年6月間交往為男女朋友後，乙○○突於109年7月11日聯繫Α女，並與甲○○共同基於以藥劑強制性交之犯意，先與Α女相約於109年7月24日上午9時50分在基隆市仁愛區劉銘傳路見面，再於不詳時間，自基隆市○○區○○○路00巷00號4樓甲○○住處(下稱甲○○住處)拿取維他命C含錠及其外盒後，將其中2顆維他命C含錠包裝袋之背面折縫封口處撕開，取出維他命C含錠，改放入乙○○因睡眠障礙在基隆心身心精神科診所看診取得之「羅氏導美睡錠(Dormicum)」(主成分Midazolam)及「應元可那平錠(RIVOPAM)」(主成分Clonazepam)等安眠藥各1顆，備供哄騙Α女服用。至109年7月24日上午10時36分許，乙○○與Α女在劉銘傳路1號之肯德基會合後，甲○○稍後到場，三人轉往仁二路13號統一超商，乙○○便在該統一超商內，將上開維他命C含錠外盒取出，與甲○○各服用1顆維他命C含錠以取信Α女，再將改為維他命包裝之安眠藥1顆交予Α女服用，並提議前往其奶奶家及帶同Α女前往甲○○住處，途中Α女覺得乙○○交付之錠劑難吃，偷偷將該錠劑吐掉；俟抵達甲○○住處，乙○○提議進入房間在雙人床上玩牌，且見安眠藥未對Α女生效，於109年7月24日中午12時許，再次將改為維他命包裝之安眠藥1顆交予Α女，並哄騙Α女喝水吞服，不久後，Α女因安眠藥效發作昏睡在雙人床上靠牆側，乙○○便任由甲○○將Α女長褲胯下弄破後，以手指侵入Α女陰道內來回摳弄，直到甲○○將沾有Α女體液之手指放入Α女嘴巴內，乙○○始以「你不要太過分」出言制止甲○○，當時Α女雖有知覺，但身體無法動彈，直到109年7月24日下午2時50分左右，Α女得以起身後，
旋即前往廁所內漱口，並以通訊軟體向Β女(代號BA000-A109060A，身分資料詳卷)及Ｃ女(代號BA000-A109060B，身分資料詳卷)求助，且因不知如何藉故離開，
乃於109年7月24日下午3時許，隨同乙○○、甲○○搭乘「微笑台北」社區接駁巴士前往基隆市○○區○○路00號「築間」火鍋店用餐，至109年7月24日下午4時40分許，Ｃ女偕同Ｄ女(代號BA000-A109060C，身分資料詳卷)前往「築間」火鍋店將Α女帶離後，Α女始於109年7月24日晚間8時20分驗傷及報警處理。
理 由
告訴人Α女及
證人Β女、Ｃ女於警詢時所為不利於被告乙○○之證述，均係被告乙○○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且無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至159條之5所定例外得採為證據之情形，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規定，對於被告乙○○無
證據能力。
二、認定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被告乙○○、甲○○於偵審中均否認涉犯加重強制性交
犯行。被告乙○○及其辯護人辯稱：乙○○係基於好玩心態對Α女下藥，但沒有想到甲○○會對Α女做不雅行為，且乙○○有另行邀約他人，案發過程亦有大聲喝止甲○○，顯見乙○○與甲○○間不具有
犯意聯絡；又乙○○經基隆醫院
鑑定為智能水準邊緣，並領有身心障礙證明，不可能事先精心佈局本案犯行，故乙○○所為至多僅觸犯私行
拘禁罪等語。被告甲○○及其辯護人辯稱：甲○○係臨時受乙○○邀約前往肯德基，後來乙○○提議要去甲○○住處玩牌，甲○○不知道Α女有被下藥，是看Α女在睡覺，出於作弄、好奇，以手指從Α女褲子破洞處觸摸Α女性器官，經乙○○大聲喝斥後即停止行為，故甲○○坦承觸犯乘機猥褻罪；又甲○○未以手指進入Α女性器官，且Α女無外傷、處女膜完整，Α女之外陰部棉棒、陰道深部棉棒以前列腺抗原檢測法檢測結果均呈陰性反應，係對於甲○○有利之證據；另Α女於案發時精神不濟或為昏睡狀況，對於事發經過未能清楚記憶，故難以認定Α女有遭受性交行為等語。經查：
㈠被告乙○○與Α女係高級職業學校同班同學，被告甲○○亦曾於104學年度第一學期就讀同所學校之隔壁班，嗣被告乙○○、甲○○於109年6月間交往為男女朋友
等情，
業據被告乙○○、甲○○於偵訊時供述屬實(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卷第232頁、第221頁)，並有被告乙○○、甲○○就讀該所高職之日間部學生學籍表及成績證明書可以參考(本院卷㈡第37頁、第225頁)。
㈡Α女於偵訊時
具結證稱：我不認識甲○○，乙○○是我高中同學，我和乙○○不常連絡，乙○○於109年7月11日突然傳訊息說要約吃飯、介紹她同學跟我認識，109年7月24日見面那天乙○○大約10點半才到，後來到肯德基等另一個人，大約5到10分鐘甲○○就來了，我們三個人一起去統一超商，乙○○就拿出1個黃色包裝說是維他命C的東西給我，我把藥丸含在嘴裡，之後
乙○○說要去旁邊她奶奶家玩牌，我們走過去的路上，我覺得那個藥丸不好吃，我就把藥丸吐在路邊，到乙○○奶奶家之後，乙○○說客廳很熱，就去乙○○奶奶房間內開冷氣玩牌，我們都坐在床上，乙○○在玩牌過程中又拿了1個黃色小袋子說是維他命C要給我吃，乙○○有拿水給我配，我先放在旁邊桌上，乙○○一直叫我趕快吃，我覺得很煩就配水吞下去，大約5到10分鐘後，我覺得頭暈，乙○○發現我不舒服，就叫我躺一下，我躺上去就睡著了，
後來有點意識的時候，聽到甲○○說「去拿相機來拍」，我知道我的衣服都穿著，但是
我感覺到有東西插進去我的陰道，插入後有左右移動，之後感覺到有稠稠的東西放到我的嘴巴，差不多2、3秒就離開我的嘴巴，後來我聽到乙○○說「你不要太過分」，還有聽到乙○○、甲○○在吵架的聲音，我躺著的時候隱約覺得我的大腿有被掰開，我自己合起來後被掰開，這種情形大概有2次，我看到甲○○在我身體的左側，牆壁在我身體右側，甲○○用手掰開我的腳，我當時動不了，也沒辦法講話，之後我坐起來，乙○○、甲○○站在床旁邊，後來他們走到外面，我就去廁所漱口，他們說要去「微笑台北」的「築間」吃飯，我們就下樓去等公車，我等公車時覺得不對勁有看一下，發現褲襠正中間有破洞，
我問乙○○為什麼我的褲子破掉，乙○○說「可能是妳自己原本就有破洞」，我覺得怪怪的，才用LINE聯絡Β女、Ｃ女，吃完飯Ｃ女就帶著Ｄ女過來，我就說要先離開，後來Ｃ女和Ｃ女媽媽就帶著我去報警，警察查證後說我去的房子是甲○○的家等語(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卷第169至172頁)，繼於110年11月9日本院審理時具
結證稱：我跟乙○○高中畢業後就沒有聯繫了，109年7月24日是乙○○用LINE跟我約的，乙○○說想帶我認識人，約在劉銘傳路是乙○○決定的，之後甲○○有過來，我們先去便利商店買東西，乙○○有給我吃1個不知道什麼東西，乙○○說是維他命C，
我有印象乙○○、甲○○在便利商店有先吃給我看，之後乙○○提議要去她奶奶的家，途中我有把乙○○給我吃的東西吐掉，進去乙○○奶奶家之後本來在客廳，後來說乙○○奶奶房間有開冷氣，就在房間床上玩牌，在這之間
乙○○有再拿1顆東西給我，她也說是維他命C，當時甲○○在旁邊，我沒有馬上吃，
乙○○說她去拿水，乙○○拿水回來之後我有吃掉，我有說不知道為什麼頭很昏，乙○○說不然妳躺著休息一下，我靠牆躺下之後就沒意識了，等我有意識的時候，我瞇瞇眼看到甲○○在那邊用手弄，
期間乙○○有說不要太過分之類的話，
好像也有聽到甲○○說拿相機，但我不確定乙○○有沒有真的拿相機拍照，當時甲○○還在繼續弄那裡，乙○○沒有過來阻止，我感覺甲○○是把手伸進去我的下體裡面進進出出，然後把手放到我嘴巴裡，之後我大概清醒了，我就去廁所，
我有問乙○○我的褲子為什麼破洞，乙○○說我原本就有破了，我們以前念高中時，都在港口、廟口東岸附近晃，沒有在劉銘傳路聚會過等語(本院卷㈠第308至322頁、第334頁、第338頁)。上開Α女證述之內容，有下列證據可以
佐證：
⒈Α女與被告乙○○間之LINE通訊紀錄截圖(訊息內容均加註標點符號以便閱讀)，顯示被告乙○○於109年7月11日傳送訊息「這陣子停班，因為排休所以想說約人聊天，想說久沒見」給Α女，Α女詢問被告乙○○「你有約誰嗎」，被告乙○○回以「我一個之前同學，想說四個人就好，還有我妹妹，加你四個」，Α女便表示要再確認放假時間，嗣被告乙○○於109年7月22日詢問Α女「禮拜四(即109年7月23日)可以嗎」，Α女向被告乙○○表示星期五(即109年7月24日)休假有空後，被告乙○○便回以「也可以，那我在(再)跟他說一下」、「那我們約那天九點50左右唷」、「我們先約在劉銘傳路唷」、「到循環站搭201就會到了」，至109年7月24日9時51分，Α女向被告乙○○表示「我在基隆了，安樂這，等等就到」後，並於109年7月24日上午10時8分與被告乙○○通話，再於109年7月24日上午10時33分傳送訊息「還要很久嗎」給被告乙○○，被告乙○○則於109年7月24日上午10時36分與Α女通話(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不公開卷第89至93)，足認本案係由被告乙○○主動邀約Α女於109年7月24日在劉銘傳路見面，且兩人應係於109年7月24日上午10時36分通話後會合。
⒉基隆市仁愛區劉銘傳路63巷口道路監視錄影截圖，顯示被告乙○○於監視錄影畫面時間109年7月24日上午10時36分偕同Α女進入劉銘傳路63巷(監視錄影畫面時間應較實際時間為慢)，被告甲○○跟隨在後，嗣被告甲○○於監視錄影畫面時間109年7月24日下午2時33分走出劉銘傳路63巷，被告乙○○、Α女跟隨在後(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不公開卷第115至121頁)，足認案發時係由被告乙○○帶領Α女前往甲○○住處，且被告乙○○、甲○○與Α女在甲○○住處停留時間約4小時。
⒊基隆長庚紀念醫院受理疑似性侵害事件驗傷診斷書、性侵害案件驗證同意書、員警處理性侵害案件交接及應行注意事項表、疑似性侵害案件證物採集單，顯示Α女於109年7月24日晚間8時20分前往基隆長庚紀念醫院驗傷，檢驗結果陰道無明顯新傷，處女膜完整無裂傷，
外褲褲襠處破洞約6公分，並採集Α女血液、尿液及外陰部棉棒、陰道深部(即陰道後穹窿及子宮頸口)棉棒檢體送請鑑驗(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不公開卷第79至87頁)。再依「性侵害案件藥物鑑驗血、尿液檢體監管紀錄表」及臺北榮民總醫院臨床毒物與職業醫學科109年9月18日檢驗報告，
Α女之尿液檢體以液相層析質譜儀法確認檢驗，結果檢出苯二氮平類鎮定安眠劑Midazolam及Clonazepam之代謝物，檢驗值達3081ng/mL(閾值：181ng/mL)(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卷第181至184頁)。另依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109年8月20日刑生字第1090081918號鑑定書，Α女之外陰部棉棒、陰道深部棉棒，以酸性磷酸酵素法檢測結果均呈弱陽性反應，以顯微鏡檢均未發現精子細胞，以前列腺抗原檢測法檢測結果均呈陰性反應，經直接萃取DNA檢測，人類DNA及男性Y染色體DNA定量結果，均爲男女DNA混合，另均進行男性Y染色體DNA-STR型別檢測，結果
Α女外陰部棉棒、陰道深部棉棒檢出相同之男性Y染色體DNA-STR型別，與被告甲○○型別相符(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卷第151至154頁)。依上開驗傷及鑑驗結果，足認Α女係於服用鎮定安眠劑後，遭被告甲○○自外褲褲襠破洞處侵入外陰部及陰道深部，且Α女之外陰部及陰道深部均無精液留存跡象，核與Α女指訴被告甲○○以手插入其陰道內之情節相符。
⒋被告乙○○於警詢時供稱：我約Α女到劉銘傳路的肯德基碰面，再到統一超商買飲料喝，之後我和甲○○、Α女一起走路到甲○○家，直接到房間內，我開冷氣後去拿撲克牌進入房間，我們3個人一起玩撲克牌大老二，我只看見甲○○先弄破Α女的褲子，弄破一個洞後，用他的手指伸進去Α女的下體内，再用手指挖Α女的嘴巴，過程大約有5分鐘左右，我看見後，我跟甲○○說「你不要太過分」，甲○○聽完後就沒有再繼續弄Α女，甲○○對我說「拿手機拍幾張照片」是因為聽到外面有狗叫聲，甲○○以為是他奶奶回來了，要我拍幾張照片，但我去陽台沒看到人，所以我也沒拍照就回房間了，Α女在房間內躺了大約2個小時左右，這段期間我跟甲○○都在房間内床上，我在滑手機看影片，也有和甲○○玩撲克牌，我在滑手機時，甲○○就用手指弄Α女的下體，甲○○總共用手指侵入Α女下體好幾次，可能是怕Α女醒來或者是怕他家人回來，所以有停止一下中斷，然後又繼續弄Α女，後來Α女忽然醒過來，我就問Α女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餐，那時候大約是下午2、3點左右，要離開甲○○家時，我一直重複問Α女會不會頭暈，Α女說「還好，沒什麼問題」，下午2點50分左右我們一起走路到肯德基門口等「微笑台北」社區的巴士，大約下午3點7、8分搭上車到「微笑台北」社區「築間」火鍋店吃火鍋，吃到下午4點多，Α女的同學騎機車來載Α女離開等語(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卷第21至26頁)。上開被告乙○○所述內容，核與Α女指訴感覺有東西插入陰道內左右移動，再感覺到有稠稠的東西放進嘴巴，後來聽到乙○○說「你不要太過分」之事發順序，以及甲○○行為時曾提及「拍照」之情節，均相互符合，且被告甲○○於偵訊時亦供稱：當時捉弄Α女，我不記得我是說拿手機或相機來拍，我有這念頭，但我後來沒有這樣做，我確實有說，但是我是對自己講，不是叫乙○○拿手機或相機來拍照等語(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卷第222頁)，足認被告甲○○行為時，Α女確實已有知覺，並非憑空想像被害情節。
⒌Α女與Β女、Ｃ女間之通訊紀錄截圖，顯示Α女於109年7月24日上午11時1分傳送訊息「我以為是女的，結果是個男的，夠尷尬」給Β女，嗣於109年7月24日下午2時50分至3時15分再傳送訊息「我等等回家打給你，你一定要接，拜託求你」，「他們兩個不知道給我吃啥，整個超暈，然後我就睡覺了」，「然後我來的時後(候)顧(褲)子底下原本沒破，後來我起床去廁所，褲子底下破一個動(洞)」給Β女，將自身察覺有異之處告知Β女，Β女要Α女找藉口趕快離開及詢問Α女「那你們剛剛去哪」，Α女回以「家宜阿嬤家，我想去買褲子，褲子破洞不知道怎麼回去，呢(你)快回來，陪我去，我現在頭很暈」，「他們要去除見，族(築)間」，「是微笑台北這」，嗣Β女建議Α女盡快找人將其帶走，Α女便轉向Ｃ女求助，Ｃ女讀取Α女、Β女間之對話截圖後，偕同Ｄ女前往「微笑台北」社區之「築間」火鍋店搭載Α女，Ｃ女並表示擔心Α女遭性侵及詢問Α女是否要前往驗傷(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不公開卷第97至99頁、第111頁、第107至109頁)，足認被告乙○○確實對Α女謊稱本案發生地「基隆市○○區○○○路00巷00號4樓」係其奶奶家，且Α女服用被告乙○○提供之錠劑陷入昏睡後，其長褲胯下始遭弄破洞。
⒍Α女於109年7月24日案發時所穿著之黑色長褲，其破裂處係在胯下靠前側之十字車縫線旁，並非沿車縫線裂開，且破裂處車縫線未斷，相鄰車縫處之車線亦屬緊密，無鬆脫跡象，此有
扣案之長褲胯下照片可以證明(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卷第156頁，本院卷㈠第89至103頁)，足認上開破裂處係外力、人為所造成，故被告乙○○於警詢時供稱：甲○○將Α女褲子弄破1個洞等語，應屬實在。
㈢被告乙○○於偵訊時供稱：我在統一超商給Α女1顆安眠藥，我跟Α女說這是維他命C，Α女就吃進去，後來我們坐在甲○○奶奶的房間床上玩牌，我又給Α女第2顆安眠藥，一樣說是維他命C，Α女有吃下去，Α女吃的安眠藥是用維他命C包裝盒裝著，維他命C包裝盒是我之前到甲○○家看到桌上有，我就拿了1個，109年7月24日那天我先把盒子內的維他命C吃掉，再將安眠藥放在盒子裡拿給Α女吃，安眠藥是我去身心科診所看診醫師開的，我把維他命C包裝袋後方折痕的縫撕開，將維他命C拿出來放入安眠藥，再將折痕折回去拿給Α女，Α女從鋸齒狀的地方撕開，沒有發現包裝袋有被開拆的痕跡等語(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卷第232至234頁)，繼於本院
準備程序時供稱：我給Α女吃的安眠藥是基隆心身心精神科診所拿的，我當天身上有4顆維他命C，其中2顆是原本藥局賣的維他命C，另外2顆我把包裝撕開拿掉維他命C換成安眠藥等語(本院卷㈠第174至175頁)。又基隆市警察局婦幼警察隊接獲Α女報案後，前往被告甲○○住處拍攝現場照片，當時客廳桌上確實有黃色包裝袋之維他命C含錠(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卷第68頁)，且被告甲○○於109年7月25日警詢時同意將家中留存之3顆維他命C含錠交予警察
扣押(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卷第11頁)，此有扣案之3顆維他命C含錠照片可以證明(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卷第145頁)，足認被告乙○○用以哄騙Α女之維他命C含錠包裝袋及其外盒，係取自於被告甲○○住處無誤。再者，被告乙○○於109年5月12日、109年6月11月、109年6月18日前往基隆心身心精神科診所就診，主訴「睡不太著」，均經醫師開立「羅氏導美睡錠(DORMICUM TAB.)」，嗣於109年7月6日、109年7月13日持續回診，則經醫師開立「應元可那平錠(RIVOPAM TAB.)」，此有基隆心身心精神科診所函覆之被告乙○○診療記錄及處方箋可以證明(本院卷㈠第239至247頁、第119至121頁)，且「羅氏導美睡錠」之主成分係Midazolam，「應元可那平錠」之主成分係Clonazepam，亦有衛生福利部食品藥物管理署「衛署藥輸字第17577號」及「衛署藥製字第55924號」藥品查詢結果可以證明(本院卷㈠第145至146頁、第139至140頁)，分別與Α女尿液檢體中檢出之苯二氮平類鎮定安眠劑相同，足認被告乙○○確實係將從被告甲○○住處拿取之維他命C含錠，更換為其在基隆心身心精神科診所看診取得之「羅氏導美睡錠」及「應元可那平錠」後，以該維他命C含錠包裝袋及外盒掩飾，先後哄騙Α女服用。
㈣被告甲○○否認知悉被告乙○○有對Α女下藥及否認以手指進入Α女陰道，惟查：
⒈Α女之陰道深部棉棒檢體，係採集自Α女之陰道後穹窿及子宮頸口，該處已係陰道最末端，此有女性內生殖器構造圖可以證明(本院卷㈠第281頁)，且陰道深部棉棒檢體之採集方式，一般均係以鴨嘴擴張器協助採證(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不公開卷第87頁，本院卷㈠第279頁)，足見「陰道深部」與陰蒂、陰唇、處女膜、陰道口等女性外生殖器間尚有一段距離，不易採集，苟非由外進入陰道，實無法在他人「陰道深部」留存自身體液，故Α女之陰道深部棉棒檢體檢出被告甲○○之Y染色體DNA-STR型別，自足以證明被告甲○○之手指確實已侵入Α女之陰道深部，而對Α女為性交得逞。
⒉「前列腺抗原檢測法」係用以鑑別人類精液之確認性試驗方法，本案Α女之陰部無明顯新傷、處女膜完整無裂傷及其外陰部棉棒、陰道深部棉棒以前列腺抗原檢測法檢測結果均呈陰性反應，均可資用以認定「被告甲○○未以陰莖進入Α女陰道」此一有利於被告甲○○之事實，但無法推翻被告甲○○以手指侵入Α女陰道之事實，蓋僅以手指進入陰道，本不易造成陰部外傷或處女膜裂傷，亦不致在陰道內留存男性前列腺製造之「前列腺抗原」，況被告甲○○行為時，Α女已因服用安眠藥而無法掙扎抵抗，故Α女未受有外傷乃屬正常。
⒊被告甲○○於110年11月9日本院審理時供稱：我好像只有在統一超商吃1次維他命C，
那個維他命C我家有，可是那時候是乙○○給我吃的，乙○○先給我吃，乙○○也有吃，然後乙○○再拿給Α女吃等語(本院卷㈠第348頁)。又被告乙○○於本院準備程序及110年11月9日審理時供稱：我在統一超商給Α女1顆維他命包裝的安眠藥，Α女當場開包裝吃了那1顆安眠藥，Α女沒有發現那個包裝已經被開過，之後
我提議去甲○○家休息，因為客廳冷氣怪怪的，
我提議到甲○○奶奶房間吹冷氣玩牌，我看Α女沒有什麼反應，看起來吃不出來是不是維他命C，所以我又給Α女吃1顆安眠藥，
我去倒水給Α女配，Α女有吞下安眠藥，我跟甲○○都有在Α女面前吃維他命C含錠，
我是故意讓我自己先吃，然後甲○○一起吃，讓Α女覺得我們兩個都有吃，Α女才會一起吃等語(本院卷㈠第174至175頁、第350至351頁)。依照被告甲○○、乙○○之供述，
足證被告乙○○在仁二路13號統一超商，係先與被告甲○○各服用1顆維他命C含錠，再將改為維他命包裝之安眠藥交予Α女服用，且依前揭Α女之證述、通訊紀錄截圖、被告乙○○於警詢時之供述及劉銘傳路63巷口道路監視錄影截圖，可知被告乙○○向Α女謊稱「基隆市○○區○○○路00巷00號4樓」係被告乙○○之奶奶家，之後帶領Α女前往「基隆市○○區○○○路00巷00號4樓」、提議進入房間內玩牌、開啟房間冷氣及倒水給Α女服用安眠藥者，亦均係被告乙○○，上開舉止足以使Α女卸下心防，誤信可服用被告乙○○提供之錠劑及前往「基隆市○○區○○○路00巷00號4樓」房間內休息、玩牌，而被告甲○○在場見聞上情，不僅配合服用維他命C含錠，亦未戳破被告乙○○之謊言，任由被告乙○○主導三人前往「基隆市○○區○○○路00巷00號4樓」後之活動，主觀上核與被告乙○○具有犯意聯絡。
⒋依前揭被告乙○○於警詢時之供述及劉銘傳路63巷口道路監視錄影截圖，被告乙○○、甲○○與Α女在「基隆市○○區○○○路00巷00號4樓」停留時間約4小時，期間Α女在房間內昏睡之時間約為2小時。又Α女於110年11月9日本院審理時證稱：我在房間內沒有聽到甲○○詢問乙○○我怎麼睡這麼久，我睡起來之後，乙○○跟甲○○都沒有問我為何睡這麼久等語(本院卷㈠第344至345頁)，且被告乙○○、甲○○與Α女三人於109年7月24日上午10時36分左右碰面後，均未吃午餐，被告乙○○、甲○○卻未曾試圖喚醒Α女，反而等待Α女恢復清醒後，被告乙○○始重複詢問Α女會不會頭暈，三人再於109年7月24日下午2時50分左右前往「築間」火鍋店吃飯，明顯與常情不符。再者，被告甲○○於本院準備程序時供稱：我們開始玩牌之後，Α女有點睏，乙○○問Α女要不要躺一下，Α女躺在床的右側靠牆壁，頭在床頭櫃，腳朝床尾擺電視的桌子，我跟乙○○都在床的左側，乙○○靠床頭櫃，我靠電視桌，我捉弄Α女的時候會怕奶奶回家，如果奶奶回來就完蛋了，Α女完全沒有反應，我知道乙○○有在身心科看診，乙○○說睡眠不足，我有陪乙○○去基隆心身心精神科診所拿藥等語(本院卷㈠第197至199頁)，被告乙○○於偵訊及本院準備程序時亦供稱：Α女睡著的時候，我整個腳都在床上坐著，我沒有開聲音在看影片，甲○○知道我有在吃安眠藥，甲○○有陪我去看過診等語(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卷第232頁，本院卷㈠第178至180頁)，是依被告乙○○哄騙Α女服用安眠藥後，大膽將Α女帶往甲○○住處，見Α女藥效發作後，亦直接允由Α女躺在床上休息，而未再與被告甲○○討論，足認被告乙○○、甲○○事先已有謀議，且被告甲○○弄破Α女褲子，再以手指摳弄Α女陰道及嘴巴，Α女均毫無反應，被告甲○○亦毫不畏懼Α女因陰道遭插入而驚醒，或畏懼同坐在床上之被告乙○○因動作聲響、床墊動靜而發現其犯行，反而係與被告乙○○一致擔心家人返家，足以佐證被告甲○○知悉Α女係因服用被告乙○○之安眠藥而陷入昏睡，並非處於自然睡眠之狀態，以及被告乙○○允由被告甲○○對於Α女進行後續之猥褻、性交行為。
㈤被告乙○○否認對Α女下藥，是佈局讓被告甲○○遂行本案性交行為，惟查：
⒈被告乙○○在統一商超哄騙Α女服用安眠藥後，旋即提議前往甲○○住處休息，嗣在該處房間內再次哄騙Α女服用安眠藥，致Α女陷入昏睡後，又未觀察Α女之睡相，此據被告乙○○於本院準備程序時供述明確(本院卷㈠第175頁、第178至179頁)，足認被告乙○○於偵審中辯稱：我想要看Α女在統一超商當眾出糗，讓大家看到Α女精神不濟的樣子，我讓Α女吃安眠藥是要看她睡著之後好笑的樣子等語，均不實在。
⒉被告乙○○於109年7月25日警詢時明確陳述被告甲○○係將Α女褲子弄破後，先用手指挖、摳Α女下體，再用手指挖Α女嘴巴，此有檢察官
勘驗被告乙○○警詢錄影檔案後製作之勘驗筆錄可以證明(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卷第289至291頁)，被告乙○○於同次警詢時另供稱：甲○○用手指侵入Α女下體好幾次，可能是怕Α女醒來或是怕他家人回來，所有停止一下中斷，然後又繼續弄Α女等語(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卷第25頁)。被告乙○○上開陳述，較Α女於警詢時指訴之情節更為具體，且被告乙○○知悉被告甲○○各個舉動之順序及被告甲○○侵害Α女之行為曾經中斷，足證被告乙○○確實有目睹被告甲○○對Α女進行上開行為，然被告乙○○卻未在第一時間制止被告甲○○，反而任由被告甲○○反覆以手指侵入Α女下體，直到被告甲○○以手指進入Α女嘴巴後，始對被告甲○○表示「你不要太過分」，期間均未曾以行動阻止被告甲○○，明
顯有意容任被告甲○○對服用安眠藥陷入昏睡之Α女進行性交行為，僅係對於被告甲○○以沾有Α女體液之手指伸入Α女嘴巴此一舉動表示反對。
⒊被告乙○○於109年7月13日曾詢問同為高職同班同學之Β女能否見面，並傳送訊息「我有約一個之前同學唷」，「別的學校的」，「他跟我之前是藥品系維他命品牌的同學，也跟我爸爸認識」，「他有看過你呀」，「沒關係牙(呀)他跟我是朋友，因為他住我家附近」，「還有我妹妹可能會有四個人，人多比較熱鬧牙(呀)」說服Β女，惟Β女仍以「我怕尷尬還是不要好了」，「你跟他約星期三(即109年7月15日)，我們可以約星期四或五阿(啊)」，「下次好了」等拒絕被告乙○○，此據證人Β女於偵訊時具結證述明確(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卷第271至272頁)，並有Β女與被告乙○○間之LINE通訊紀錄截圖可以證明(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不公開卷第101頁)。惟被告乙○○於110年11月9日審理時供稱：我忘記我跟Β女說的藥品系維他命品牌同學是誰，藥品系我不知道，因為我是讀餐飲科，我不知道誰住在我家附近，因為我已經有搬過家，我不知道我哪個朋友看過Β女等語(本院卷㈠第355至356頁)，足見被告乙○○於109年7月13日邀約Β女見面時，即開始捏造不存在之「藥品系維他命品牌同學」哄騙Β女，且被告乙○○交予Α女之安眠藥，係於不同日期就診取得，再以維他命C含錠包裝袋及外盒包裝掩飾後，
攜帶在身供哄騙Α女服用，在在均
可證明被告乙○○具備佈局犯罪之能力。
⒋被告乙○○於109年7月13日遭Β女拒絕後，即未再邀約Β女見面，亦未依Α女、Β女之提議，邀約相互熟識之Α女、Β女共同聚會(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不公開卷第103頁、第89頁、第101頁)，反而開始單獨邀約Α女，並與Α女相約於109年7月24日在被告甲○○住處附近之劉銘傳路見面，且被告乙○○居住在「微笑台北」社區，Α女則非基隆市居民，已忘記劉銘傳路位置，被告乙○○仍要Α女至基隆市○○○○○○○000路○○○○○○○○路0000○○○○○0000號不公開卷第91至93頁)，而未與Α女相約在兩人過去慣常聚會之基隆港附近、交通便利之基隆市公車循環站或201路線公車同可到達之「微笑台北」社區，動機明顯可疑。
⒌被告乙○○於本院準備程序時辯稱：我大約7月左右約我妹妹、王宥榛和Α女，王宥榛事先就告訴我7月24日不能來，我妹妹7月24日也有事，只有Α女答應我要見面，我約Α女在劉銘傳路的肯德基見面，當天臨時起意約住在附近的甲○○，甲○○是我當時的男朋友，我想介紹給Α女認識等語。惟被告乙○○於109年7月25日開始接受調查(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卷第21頁)，並於109年9月25日開始委任本案辯護人為其辯護(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卷第211頁)，卻未曾提出任何關於其邀約妹妹及王宥榛見面之有利證據，且依Α女與被告乙○○間之LINE通訊紀錄截圖，被告乙○○亦未曾向Α女提及其妹妹或王宥榛無法應邀見面之事，反而於109年7月22日商量見面日期時對Α女表示「我再跟他說一下」，並於1個多小時後告知Α女於109年7月24日上午9時50分左右，在被告甲○○住○○○○○○○○路○○○0000○○○○○0000號不公開卷第91頁)，足認被告乙○○於109年7月22日係與被告甲○○商議決定見面時間及地點，並非至109年7月24日始臨時通知被告甲○○到場。
⒍被告乙○○於本院準備程序時供稱：Α女突然醒來去廁所，我就問Α女要不要一起去吃飯，Α女跟甲○○都沒有說要去哪，我提議去「微笑台北」的「築間」吃火鍋，我們就一起搭巴士去「築間」等語(本院卷㈠第178頁)，被告甲○○於本院準備程序時亦供稱：Α女起來後，乙○○問我要不要吃火鍋，我說好，然後三個人就一起出門，搭「微笑台北」的社區巴士去「築間」火鍋店等語(本院卷㈠第196頁)，可見被告乙○○目睹被告甲○○對Α女為性交行為後，仍提議三人共同前往他處用餐，而未與被告甲○○決裂或單獨將Α女帶離被告甲○○住處，且依前揭Α女之證述，Α女於109年7月24日清醒後詢問被告乙○○關於褲子破洞之事，被告乙○○明知係被告甲○○將Α女之長褲胯下弄破以遂行性侵害，仍對Α女表示「可能是妳原本就有破洞」而積極掩飾犯行，
堪信被告甲○○對服用安眠藥陷入昏睡之Α女進行性交行為，並未超出被告乙○○之預期，被告乙○○、甲○○對於本案犯行具有犯意聯絡及
行為分擔。
㈥
綜上所述，被告乙○○、甲○○所辯均無可採，本案事證明確，被告乙○○、甲○○之犯行均
堪以認定。
㈠被告乙○○、甲○○基於犯意聯絡，由被告乙○○與Α女相約在被告甲○○住處附近見面後，備妥改為維他命包裝之安眠藥哄騙Α女服用，再共同將Α女帶往被告甲○○住處房間內，允由被告甲○○以手指侵入Α女之陰道性交得逞，所為均係犯刑法第222條第1項第1款、第4款所定二人以上共同以藥劑強制性交罪，且被告乙○○、甲○○就上開犯行，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為共同
正犯。又被告乙○○以欺瞞之非法方法，使Α女服用安眠藥後喪失行動自由，所涉
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嫌，
暨被告甲○○於Α女服用安眠藥陷入昏睡後，以手指碰觸Α女外陰部，所涉加重
強制猥褻罪嫌，均已包含在上開
加重強制性交罪之罪質內，不另論罪。
㈡被告乙○○及其辯護人辯稱：乙○○領有第1類中度身心障礙證明，識別能力較一般人為低，有刑法第19條第2項減刑規定之
適用等語。經查：
⒈被告乙○○於110年9月3日前往衛生福利部基隆醫院(下稱基隆醫院)接受心理衡鑑後，經基隆市政府核發第1類中度身心障礙證明。惟上開110年9月3日心理衡鑑報告記載「測驗行為觀察：個案自行前來受測，但表現很不理想，與其教育程度不相符。可能係個案過於焦慮的緣故，很多分測驗都沒有依照指導語來反應，但卻口頭表示自己理解指導語的內容。」「晤談內容：個案自敘國中時即成績不佳，都是班上最後一名。雖然如此，但個案在高中時，有考上三張餐飲的丙級證照(中餐、西餐和烘焙)，且從未申請特教生身分，顯示個案有一定的能力。」「WAIS-Ⅳ(魏氏成人智力測驗)FIQ(全量表分數)=43，各組合分數分別為語文理解=51，知覺推論=50，工作記憶=50，處理速度=50。個案能力的整體表現很差，與其過去的教育程度並不相符。有很多測驗其反應均顯示個案沒有好好理解指導語的內容，有亂做的情況，可能係個案過度焦慮造成的，推估其潛在智能在邊緣智力的程度。」(本院卷㈡第193至194頁)。
⒉本院囑託基隆醫院鑑定被告乙○○行為時有無
精神障礙或心智缺陷，並調閱被告乙○○之就學成績紀錄、發展遲緩病歷及精神科病歷作為鑑定參考資料，嗣該院以111年3月31日基醫精字第1115002357號函覆之精神鑑定報告書記載
略以(本院卷㈡第65至81頁)：
①乙○○母親於90年7月21日、90年8月18日、91年3月14日及91年3月21日帶乙○○就診馬偕醫院小兒科4次，依據病歷記載，乙○○有經常吐、困難餵食及身高體重生長遲滯等情形，但是否有語言、動作發展遲緩等心智問題，則無相關之記載。
②乙○○就讀國小時學期學業成績落在85至90之間，就讀國中期間雖有部分科別成績較差，但學期學業成績仍可落在68至74之間，就讀高職階段學期學業成績落在79至84之間，班級名次落於3到7名之間，二年級上學期有擔任學藝股長，導師評語都為正向評價，就讀中華科技大學期間學期學業平均成績落在81至87之間，並無乙○○所述從小學就功課很差、在班上排名倒數、成績差到要被退學或無法畢業之程度，也没有明顯人際相處上之問題，且乙○○於110年9月間在基隆醫院就診時，曾自述於高職畢業前有取得三張餐飲丙級相關證照，但於111年3月10日鑑定時又表示「應該没有」，故乙○○在學業表現之客觀資料與乙○○、乙○○母親之主觀陳述，顯有不一致之處。
③關於乙○○於案發前之精神科就醫情形，依基隆心身心精神科診所病歷記載，乙○○在該診所共就診6次，109年5月12日初診，主訴「睡不太著、心情悶、煩躁、焦慮」等，醫師診斷為廣泛性焦慮症及睡眠障礙，開立7天處方藥物，其中一種藥物是入眠效果較快的安眠藥Dormicum；109年6月11日第二次就診，紀錄顯示「吃藥後睡眠好一點，心情會比較平靜，睡醒精神還OK」，醫師再次開立7天藥物，處方中仍包含Dormicum；109年6月18日第三次就診，紀錄顯示「睡眠可以睡到7〜8小時，睡醒精神還好，有時候會醒來大概5〜10分鐘，可以再睡，心情還可以，有時稍低落」，此次處方有調整增加抗憂鬱藥物劑量及增加另一種安眠藥Eszo，處方中仍包含Dormicum；109年6月29日第四次就診，紀錄顯示「有時會作夢，好像半睡半醒，睡眠時好時壞，不太好入睡」，此次醫師又更改處方，將Dormicum更換為另一種快速入眠的安眠藥DROWSY；109年7月6日第五次就診，紀錄顯示「有服藥可以入睡，睡眠會中斷，如果醒來要隔一陣子才好睡」，此次醫師新增一項藥物RIVOPAM，此藥品為抗癲癇用藥，入眠藥效作用較慢，臨床效果主要用以改善睡眠中後段品質，強化睡眠深度；109年7月13日第六次也是最後一次就診，紀錄顯示「目前大概可以睡7〜8小時」，此次醫師也延長給藥天數至14天。從上述病歷記載内容顯示，案發前乙○○就醫症狀主要問題多為焦慮、失眠等身心症狀，無妄想、幻覺等重大精神病症狀；其中第1至3次就診之處方藥Dormicum及第5、6次就診之處方藥RIVOPAM，在Α女體内均有驗到。檢視歷次就醫資料，乙○○之醫病溝通無明顯困難，可陳述己身症狀、說明服藥後情緒及睡眠改善情形，溝通後醫師亦依情況調整藥物，病歷記載乙○○睡眠狀況及情緒經治療後都有改善，與乙○○所述治療無效、吃藥頭暈所以後續不願再就診之說法，顯有不一致之處。
④本次之心理衡鑑包含智力評估及5份自陳式量表，依據乙○○作答順序排列呈現如下：
A、魏氏成人智力測驗(WAIS-Ⅳ)：和同齡者相比，根據標準化測量所得判斷，乙○○目前屬非常低智能水準，但由於施測過程觀察，
乙○○有未積極作答之虞、施測反應時間過短、記憶力表現不一致、詞彙與理解表現差異大等現象，故建議此測驗結果僅供參考，宜另尋其他資料佐證乙○○的認知功能表現。
B、貝克焦慮量表：此量表乙○○得分為48分(量表最高得分63分），測驗結果建議乙○○屬重度焦慮症狀(26-63分）。
C、貝克憂鬱量表：此量表乙○○得分為51分(量表最高得分63分），測驗結果建議乙○○屬重度憂鬱症狀(29-63 分）。
D、田納西自我概念量表：此量表共82題，乙○○約於7分44秒完成作答(指導手冊建議完成此測驗時間約為20-30分鐘），完成此評量速度過快，且謝君作答過程順利，四處塗改但未漏答，期間亦未提出詢問，自陳評量結果乙○○的不一致反應(60T)與極端分數(65T)略高，顯示乙○○恐有粗心、亂答、或描述自己時非常肯定等反應，故在解釋時應須謹慎、多參考乙○○其他表現。
E、米蘭臨床多重評量：此評量中顯示，乙○○自我揭露與自我貶抑得分均過高，建議此評量結果為無效量表，或有明顯低估自己，並以求助者角色自居之虞，故不予解釋。
F、健康性格習慣量表：此量表共256題，乙○○約於16分鐘完成作答(指導手冊建議完成此測驗時間約為45分鐘），作答過程過於草率，修改處多，期間未提出詢問，依據乙○○施測時間，其完成此評量速度過快，或有作答不確實之虞。
⑤結論：
綜合相關卷證資料、鑑定會談及心理衡鑑結果，乙○○之精神科診斷為適應障礙合併憂鬱及焦慮症狀，無其他重大精神病或智能障礙，且無足夠證據支持乙○○行為時有受到精神障礙或心智缺陷之影響，導致其辨識行為違法或控制行為之能力喪失或減損。又乙○○可完成至二專畢業之學程，從小學到二專之學期成績均達該學歷畢業標準，小學、國中期間在校成績雖無名次
可參考，但高職期間之名次排名可排在第3〜7名，顯見其智識表現應達一般水準，與常人無顯著差異。而110年9月3日心理衡鑑施測結果，雖其智力分數總分為43分，達中度智能障礙程度，但心理師在報告中多次描述到「表現很不理想，與其教育程度不相符」、「個案自述國中時即成績不佳，都是班上最後一名，但在高中時有考上三張餐飲丙級證照，且從未申請特教生身分，顯示個案有一定的能力」、「個案沒有好好理解指導語的内容，有亂做的情形」、「建議可以追蹤智能表現」，臨床上若心理衡鑑報告出現上述相關描述，多表示施測者對該測驗結果存疑，或懷疑受測者有刻意表現壞的可能(faking bad)，需要再重新施測追蹤其表現，或找到其他影響智能分數表現之因素。綜上，
乙○○實際智能表現宜參考案發前學歷等相關客觀資料，案發後取得之中度智能障礙證明，建議不予採信。
⒊前揭110年9月3日心理衡鑑及111年3月10日精神鑑定，均顯示被告乙○○有亂作答之情形，使施測結果低估被告乙○○之認知功能，且基隆醫院
參酌95年至109年被告乙○○就讀國小至二專期間之歷年成績紀錄及109年至110年間被告乙○○之精神科就診紀錄，依其專業及鑑定會談、心理衡鑑結果，分析研判被告乙○○之智識表現與常人無顯著差異，以及被告乙○○之醫病溝通無明顯困難，經治療後情緒及睡眠狀況均有改善，並據以認定被告乙○○行為時未受精神疾病或智能障礙影響，不僅有客觀事證為本，亦與本院審理後認定被告乙○○具備佈局犯罪之能力相符，堪予採納。佐以，被告甲○○前因役男徵兵檢查體位判定，於109年2月21日前往三軍總醫院附設民眾診療服務處接受心理衡鑑，結果魏氏成人智力測驗全量表分數為64分，明顯高於被告乙○○之110年9月3日智力測驗分數43分，然被告甲○○於104學年度第一學期，與被告乙○○就讀同一高職之相同科系，學業成績平均只有44.4分，所修習13個科目中亦有11科不及格，被告乙○○之學業成績平均卻可達77分，且所修習13個科目均全數及格，此有被告甲○○提出之三軍總醫院附設民眾診療服務處兵役用診斷證明書、臺灣省基隆市役男徵兵檢查體位判定結果
通知書、成績證明書及被告乙○○之學籍表可以參考(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卷第253至255頁，本院卷㈡第225頁、第37頁)，足證被告乙○○於110年9月3日接受智力測驗時，並未依其實際智識水準作答，且被告乙○○主動於110年8月27日前往基隆醫院精神科就診，再於110年9月3日接受心理衡鑑、110年9月17日回診影印衡鑑資料、110年9月24日回診開立身心障礙證明文件，後續即未再回診(本院卷㈡第71至73頁)，明顯係有意利用不實之智力測驗結果取得身心障礙證明以減輕罪責，要無可取。
㈢本院
審酌被告乙○○與Α女就讀高職期間交情良好，但畢業後未持續聯繫(本院卷㈠第308至309頁)，被告乙○○竟出於好玩心態，邀約Α女與被告甲○○見面，並與被告甲○○配合哄騙Α女服用安眠藥，再由被告甲○○下手對Α女為性交行為，主觀惡性及犯罪所生之損害均不輕，犯罪情狀亦無可憫恕之處；又被告乙○○、甲○○雖與Α女調解成立，分別賠償Α女15萬元、20萬元，並經Α女撤回刑事告訴(109年度偵字第4441號不公開卷第205至207頁)，然被告乙○○、甲○○始終均否認共犯加重強制性交犯行，其中被告乙○○於警詢時供出被告甲○○以手指對Α女性侵之經過，但否認自身對Α女下藥之事實，嗣於偵訊時坦承以安眠藥包裝為維他命交予Α女服用，卻改與被告甲○○切割，並否認看見被告甲○○以手插入Α女下體，而被告甲○○於警詢時全盤否認有碰觸Α女，嗣於偵訊時則僅坦承「我的手當時只有碰到Α女的下體，但是沒有伸進去Α女的陰道」，且Α女於110年11月9日本院審理時陳稱：
開庭前乙○○有打電話跟我道歉，我有問乙○○「確定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乙○○說她不記得了，我有問乙○○當天在房間內發生什麼事，但是乙○○不講，我有告訴乙○○我感覺到的事情，乙○○沒有正面回答我，我聽到乙○○、甲○○在法庭上的回答會生氣，但還是請求從輕量刑等語(本院卷㈠第332頁、第360頁)，足認被告乙○○、甲○○均未坦承面對自身犯行，倘僅因金錢賠償及Α女原諒即
予以減刑，顯無法使被告乙○○、甲○○記取教訓；惟被告乙○○、甲○○行為時均為20歲，年紀甚輕，且被告甲○○係以手指對Α女為性交行為，並未進一步以性器侵犯Α女，犯罪手段較為輕微，兼衡被告乙○○、甲○○之
智識程度、生活狀況及前科素行等一切情狀，各量處法定最低度刑，以資
懲儆。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林姿妤提起公訴，檢察官陳宜愔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1 年 8 月 25 日
刑事第五庭 審判長法 官 吳佳齡
法 官 鄭虹眞
法 官 陳怡安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
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
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
上訴理由者，應於
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
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切勿逕
中 華 民 國 111 年 8 月 25 日
書記官 洪福基
中華民國刑法第222條
犯前條之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7年以上有期徒刑：
一、二人以上共同犯之。
二、對未滿十四歲之男女犯之。
三、對精神、身體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之人犯之。
四、以藥劑犯之。
五、對被害人施以凌虐。
六、利用駕駛供
公眾或不特定人運輸之交通工具之機會犯之。
七、侵入住宅或有人居住之建築物、船艦或隱匿其內犯之。
九、對被害人為照相、錄音、錄影或散布、播送該影像、聲音、電磁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