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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年度原金訴字第22號

公  訴  人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蘇義傑

            林瑀霏（原名：林子愉）

上  一  人

義務辯護人  黃懷萱律師

上列被告因詐欺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0年度偵字第16996號，111年度偵字第4403號、第6846號、第9763號）及移送併辦（110年度偵字第25964號、第25965號，111年度偵字第4406號），本院判決如下：

蘇義傑犯如附表五所示之罪，共參拾捌罪，各處如附表五「罪刑」欄所示之刑；未扣案之犯罪所得新臺幣拾肆萬壹仟肆佰捌拾玖元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應執行有期徒刑肆年拾月。

林瑀霏犯如附表五編號1至10所示之罪，共拾罪，各處如附表五編號1至10「罪刑」欄所示之刑。應執行有期徒刑參年。

一、蘇義傑、林瑀霏與童孟學、陳治閎、龔誠祐、邱家輝、方士維、陳富鴻、莊仲宇、姓名年籍不詳之取款者等本件詐欺集團成員，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先由蘇義傑負責為本件詐欺集團收購如附表一所示之部分人頭帳戶使用（本件相關金融帳戶簡稱對照表詳見附表一），再由本件詐欺集團成員於附表二所示時間，以附表二所示詐騙方式，詐騙附表二所示之人，以此等方式施用詐術，致渠等陷於錯誤，依指示於附表二所示時間轉匯附表二所示款項至附表二所示帳戶，蘇義傑再指示林瑀霏以網路銀行層轉附表二所示款項至附表二所示帳戶，並分別指示童孟學、陳治閎、龔誠祐、邱家輝、方士維、陳富鴻於附表二所示時間提領附表二所示款項後（層轉）交予蘇義傑，或兌購為虛擬貨幣暨轉入蘇義傑指定電子錢包，蘇義傑再將所收取款項兌購為虛擬貨幣、將所兌購或收取虛擬貨幣轉入本件詐欺集團成員指定之電子錢包，以此等方式隱匿詐欺取財犯罪所得，林瑀霏並因而獲取合計新臺幣（下同）6萬元之報酬。

二、蘇義傑與陳治閎、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取款者、轉匯款項者等本件詐欺集團成員，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先由蘇義傑負責為本件詐欺集團收購附表三之一、三之二所示人頭帳戶使用，再由本件詐欺集團成員於附表三之一、三之二所示時間，以附表三之一、三之二所示詐騙方式，詐騙附表附表三之一、三之二所示之人，以此等方式施用詐術，致渠等陷於錯誤，依指示於附表三之一、三之二所示時間轉匯附表三之一、三之二所示款項至附表三之一、三之二所示帳戶，蘇義傑再指示某轉匯款項者以網路銀行層轉附表三之一、三之二所示款項至附表三之一、三之二所示帳戶，並分別指示陳治閎、某取款者於附表三之一所示時間提領附表三之一所示款項後（層轉）交予蘇義傑，蘇義傑再將所收取款項兌購為虛擬貨幣暨轉入本件詐欺集團成員指定之電子錢包，以此等方式隱匿詐欺取財犯罪所得，蘇義傑並因連同前述所為而獲取合計20萬元之報酬。

三、嗣經附表二、三之一、三之二所示之人察覺受騙報警處理，始循線查獲上情。

四、案經附表二、附表三之一、附表三之二編號1至21及編號23所示之人訴由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左營分局、屏東縣政府警察局刑事警察大隊、臺北市政府警察局南港分局、桃園市政府警察局楊梅分局等分局報告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及移送併辦。

壹、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又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前4條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第159條之5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查本案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及書面陳述，均經被告蘇義傑、林瑀霏（下稱被告2人）及檢察官於本院審理時同意作為證據（院3卷第41、136頁，院7卷第476-477頁），本院揆諸前開法條規定，並審酌各該言詞及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自得作為證據；另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部分，與本案均有關聯性，且查無違反法定程序取得之情，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反面解釋，亦均有證據能力。

一、上開犯罪事實，業據被告2人於偵查、本院審理中坦承不諱（警20卷第5-8反面頁，併辦警1卷第71-76、91-94頁，併辦警6卷第3-11、19-26頁，偵2卷第183-221、277-287頁，偵3卷第17-54、75-78頁，偵8卷第59-60頁，併辦偵1卷第137-145頁，審查卷第515頁，院3卷第19、125頁，院7卷第476、576-577、580頁），核與證人童孟學、陳治閎、龔誠祐、邱家輝、方士維、陳富鴻於偵查、本院審理中證述之情節大致相符，並有附表四「證據出處」欄所示之證據資料等件在卷可憑，足認被告2人前揭任意性自白確與事實相符，應堪採信。

二、公訴意旨固漏載附表三之一編號5所示告訴人款項之完整金流去向，然此等金流業經公訴檢察官於審理中當庭更正補充（院3卷第15-16頁），爰逕予更正如上開附表所示。

參、論罪科刑

一、新舊法比較

　㈠被告2人行為後，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洗錢罪之規定業經修正，移列至同法第19條第1項，並經總統於113年7月31日公布施行，於同年0月0日生效。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洗錢罪之最高度刑（未逾修正前同法第14條第3項規定特定犯罪即加重詐欺取財罪之最重本刑7年，實質量刑上限毋庸調整），係重於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洗錢罪（本件被告2人洗錢之財物數額未達1億元，下稱修正後洗錢罪）之最高度刑，依刑法第35條第2項之規定，即屬較重，應認修正後洗錢罪較有利於被告，即應適用修正後之規定論處。　　　　　

　㈡洗錢防制法第2條關於洗錢行為之定義，固於被告2人行為後亦經修正（公布施行及生效日，均與前述同法第14條第1項之修正時間相同），然本件被告2人所為，既已隱匿特定犯罪所得，無論適用修正前、後之前揭規定，均已構成所謂「洗錢」行為，尚無有利或不利而須為新舊法比較之情形，此部分應逕適用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條之規定即可。

　㈢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亦於被告2人行為後制定公布（制定及生效日，均與前述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修正時間相同），其中第43條係依詐欺所獲取財物金額，另定加重其刑之獨立罪名，基於法律不溯及既往原則，本件被告2人自無該罪名之適用；同條例第47條前段所增訂偵查、審判歷次自白並繳交犯罪所得之減刑規定，則對被告2人有利，自應予適用。

二、核被告蘇義傑於附表二、三之一、三之二所為及被告林瑀霏於附表二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及（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一般洗錢罪。

四、被告2人與童孟學、陳治閎、龔誠祐、邱家輝、方士維、陳富鴻、莊仲宇、姓名年籍不詳之取款者間，就附表二渠等個別取款部分，各具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被告蘇義傑與陳治閎、不詳取款者、轉匯款項者等本件詐欺集團成員，就附表三之一、三之二渠等個別取款部分，各具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均應依刑法第28條之規定論以共同正犯。被告蘇義傑於附表二、三之一、三之二所示犯行及被告林瑀霏於附表二所示犯行，各係以一行為同時觸犯上開罪名，為想像競合犯，均應依刑法第55條規定，從一重論以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斷。再按詐欺取財犯罪係為保護個人之財產法益而設，關於行為人詐欺犯罪之罪數計算，應依遭受詐欺之被害人人數定之；是被告蘇義傑就附表二、三之一、三之二部分及被告林瑀霏就附表二部分對不同告訴人、被害人所犯之各罪，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予分論併罰（被告蘇義傑共38罪，被告林瑀霏共10罪）。

五、刑之減輕事由

　㈠被告林瑀霏於偵查中曾供認有「從事詐騙行為」（併辦警6卷第26頁），堪認已對所涉加重詐欺犯行自白，且其於本院審理中亦坦認加重詐欺取財犯行，業如前述；另就犯罪所得部分，本件被告林瑀霏參與詐欺集團分工所獲得之犯罪所得為6萬元（犯罪所得之計算詳如後述），因其已與附表二編號1、3、10所示告訴人達成調解，迄今業依調解條件賠償附表二編號1所示告訴人辛明澄2萬元、附表二編號10所示告訴人顏瑩筠4萬6200元，且有於114年5月5日、114年6月13日各給付附表二編號3所示告訴人張秀蓁3000元，有本院調解筆錄、辦理刑事案件電話紀錄查詢表、轉帳紀錄截圖可考（院5卷第103-104頁，院6卷第89-90、649頁，院8卷第129、131、133、145、147頁），是被告林瑀霏迄今賠償上開告訴人之金額已逾其本案犯罪所得，等同實際未保有犯罪所得，與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所定「自動繳交犯罪所得」之要件實質相合，其所犯如附表二所示之10罪，即均應依該規定減輕其刑。

　㈡被告林瑀霏於偵查中未就所涉洗錢犯行之犯罪事實全部或主要部分為肯認供述，難認已於偵查中自白洗錢犯行，不符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前段減刑規定之要件。另被告蘇義傑固於偵查及審理中均自白（加重）詐欺取財、洗錢犯行，惟因其並未繳回違犯本件所獲取之報酬20萬元（犯罪所得之計算詳如後述；另見院7卷第577-578頁），尚無自動繳交犯罪所得之情，即無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前段減刑規定之適用。

　㈢至被告林瑀霏之辯護人固主張本件被告林瑀霏有情輕法重而適用刑法第59條之情形。然按刑法第59條之酌量減輕其刑，必於犯罪之情狀，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認為即予宣告法定低度刑期，猶嫌過重者，始有其適用；查被告林瑀霏於詐欺集團負責轉匯款項至指定帳戶，成為詐欺集團得以順利取得詐欺取財贓款、洗錢之不可或缺角色，危害社會治安及秩序重大，犯罪情節尚非甚微，復已依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之規定減輕其刑，業如前述，是依其犯罪情狀，顯不足以引起一般同情，殊無情輕法重而堪憫之酌減餘地，併參酌公訴檢察官亦認被告林瑀霏不符上開減刑要件之意見（院7卷第581頁），本院是認被告林瑀霏並無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之適用。

六、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2人非無謀生能力，卻不思循正途獲取穩定經濟收入，率爾加入本件詐欺集團分工，被告蘇義傑負責收購人頭帳戶、指揮車手取款及將贓款兌購為虛擬貨幣並轉入指定電子錢包，被告林瑀霏則負責依指示轉匯贓款至指定金融帳戶，均從中獲取不法利益，且侵害附表二、三之一、三之二所示告訴人、被害人之財產法益（被告林瑀霏僅附表二部分），並隱匿贓款金流，增加司法單位追緝犯罪及贓款去向之困難，所為均值非難；惟念及被告2人犯後均坦承犯行，態度尚可；被告林瑀霏復已與附表二編號1、3、10所示告訴人達成調解，並賠付此等告訴人全部或部分款項，已如前述，此部分犯罪所生危害已有所減輕，然被告林瑀霏迄未與附表二所示其餘告訴人達成調解或予以賠償，被告蘇義傑則分文未賠償附表二、三之一、三之二所示告訴人、被害人；併考量被告2人均因本件獲有報酬，而被告蘇義傑於本件係擔任收購人頭帳戶、指揮車手取款之角色，其參與情節、可責性，顯較於詐欺集團中僅負責取款、轉帳之基層人員為高，此等情狀應反映於量刑上之罪責程度；兼衡附表二、三之一、三之二所示告訴人、被害人遭詐騙之數額（被告林瑀霏僅附表二部分）、被告2人各如法院前案紀錄表所示前科素行，暨渠等智識程度、職業、家庭狀況（院7卷579頁），及附表二編號4、10所示告訴人請求對被告2人從重量刑（審查卷第524頁，院7卷第327-328頁）、附表二編號1所示告訴人具狀為被告林瑀霏請求從輕量刑之意見（院6卷第117頁）等一切具體情狀，分別量處如附表五「罪刑」欄所示之刑。另斟酌被告2人本件各次犯行之罪質、手段、犯罪時間密接、合計經手款項數額，暨於定執行刑時之非難重複程度非低等情，爰分別合併定渠等應各執行如主文第一、二項後段所示之刑，以資懲儆。

肆、沒收

一、被告蘇義傑供稱其參與本件詐欺集團分工期間，每月可獲取約10萬元之報酬（併辦警1卷第75頁，併辦警6卷第6頁，偵2卷第217頁，院3卷第21頁），再參以附表二、三之一、三之二所示告訴人、被害人受騙轉匯款項之時間介於110年3月至同年4月間，堪認本件被告蘇義傑實際係獲取兩個月之報酬共20萬元，核屬其本件犯罪所得；又被告蘇義傑因參與本件詐欺集團分工所犯加重詐欺取財之另案，業經本院以112年度原金訴字第22號判決在案，並於該案經諭知沒收犯罪所得58511元（院7卷第11、44-45頁），則為免重覆宣告沒收，於計算上即有必要扣除業於另案諭知沒收之上開犯罪所得數額，是本件被告蘇義傑所應沒收之犯罪所得應為扣除後之14萬1489元（計算式：20萬元－58511元＝14萬1489元），未據扣案，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之規定，附隨於所犯罪刑項下宣告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二、被告林瑀霏供稱其參與本件詐欺集團分工期間，每月可獲取約3萬元之報酬（併辦警1卷第93頁，併辦警6卷第21頁，院3卷第126頁），再參以附表二所示告訴人受騙轉匯款項之時間介於110年3月至同年4月間，堪認本件被告林瑀霏實際係獲取兩個月之報酬共6萬元，核屬其本件犯罪所得；又被告林瑀霏既已賠償超過上開犯罪所得數額之金錢予附表二編號1、3、10所示告訴人，業同前述，則被告林瑀霏實際已未保有犯罪所得，依刑法第38條之1第5項之規定，爰不予宣告沒收。

三、至本件附表二、三之一、三之二所示告訴人、被害人所受騙轉匯之款項，係本件被告2人洗錢之財物（被告林瑀霏僅附表二部分），然卷內並無證據證明此等業經提領轉匯之財物，仍在被告2人支配之下，或渠等尚具所有權、事實上處分權，是倘再對被告2人宣告沒收，顯有過苛之虞，爰依刑法第38條之2第2項之規定不予宣告沒收。

伍、同案被告邱家輝、莊仲宇、李盈儒被訴部分，由本院另行審結，併此敘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蕭琬頤提起公訴，檢察官鄭益雄移送併辦，檢察官甘雨軒、陳文哲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6 　　月　　16　　日

　　　　　　　刑事第十一庭　審判長法　官　李貞瑩

　　　　　　　　　　　　　　　　　法　官　粟威穆

　　　　　　　　　　　　　　　　　法　官　莊維澤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如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6 　　月　　16　　日

　　　　　　　　　　　　　　　　　書記官　張宸維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

犯第三百三十九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一百萬元以下罰金：

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

　　

《（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

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一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一億元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五千萬元以下罰金。　　　　　　　　　　　　　　　　　　　　　　　　　　　　　　　　　　　　　　　　　　

附表一：本件金融帳戶簡稱對照表

附表二：告訴人轉匯款項之金流㈠（即起訴書附表一及併辦意旨書附表一、二；幣值均為新臺幣）　　　　　　　　　　　　　

附表三之一：告訴人轉匯款項之金流㈡（即起訴書附表二、併辦意旨書附表三之蘇義傑指示陳治閎等人提領、轉匯部分）

附表三之二：告訴人轉匯款項之金流㈢（即起訴書附表二、併辦意旨書附表三之蘇義傑指示不詳之人轉匯部分）

附表四：證據出處

附表五：宣告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