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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101年度上訴字第531號 上　訴　人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郭○琪　真實姓名. 選任辯護人　朱淑娟律師 　　　　　　侯勝昌律師 　　　　　　陳正男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家暴殺人案件，不服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00 年 度重訴字第45號中華民國101 年3 月7 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檢察署100 年度偵字第18730 號），提起上 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事 實 一、郭○琪係成年人，為兒童楊○○（民國00年00月出生，真實 姓名及年籍詳卷）之母，2 人間具有家庭暴力防治法第3 條 第3 款所定之一親等直系血親家庭成員關係，其2 人且與郭 ○琪之夫、楊○○之父楊○龍共同居住於高雄市岡山區住處 （確實地址詳卷）。緣郭○琪於民國100 年6 月25日20時許 ，因與楊○龍發生口角，遭楊○龍出言驅趕，郭○琪竟憤而 駕駛車牌號碼000號自用小客車（確實車號詳卷）帶同楊 ○○離家，於同日晚間21時許，投宿於高雄市路竹區之歐美 汽車旅館。郭○琪在歐美汽車旅館302 室內，因心情激動無 法平復，起意自殺，然因其自小生長於缺乏母親之單親家庭 ，未有完整之父母及家庭之愛，心中偏差認為舉凡於單親家 庭成長之孩童，人生必然無法圓滿、幸福，為免楊○○有不 幸之人生，其竟起意殺害楊○○，以免楊○○獨留人世。翌 日（26日）凌晨零時許，郭○琪趁楊○○熟睡之際，基於殺 人之犯意，以雙手交疊絞勒楊○○頸部之方式，致楊○○之 左右頸動脈遭壓迫，引起腦髓缺氧窒息而死亡。嗣郭○琪將 已死亡之楊○○置放於其所駕駛之上開自用小客車後座，於 26日凌晨1 時許駕車離開上揭汽車旅館，並於26日凌晨4 時 29分30秒許，傳簡訊交代其兄郭○民妥善照顧父親及祖母， 經郭○民以電話聯繫郭○琪，郭○琪接聽電話後，告以其被 趕出家門後，開車搭載幼子楊○○離家，並已勒死楊○○等 語，郭○民隨即報警協尋郭○琪及楊○○，並告知警方郭○ 琪所稱上情。嗣經民眾報案指稱有人欲自殺，警方始於26日 上午6 時30分許，在高雄市○○區○○路與河堤路附近之阿 公店溪中，尋獲斯時已跳入水中之郭○琪，並依郭○琪口述 ，在上開自用小客車後座發現已死亡之楊○○，因而循線查 獲上情。 二、案經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岡山分局報告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檢察 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證據能力方面： 按傳聞法則之重要理論依據，在於傳聞證據未經當事人之反 對詰問予以核實，乃予排斥，惟若當事人已放棄對原供述人 之反對詰問權，於法院審判時表明同意該等傳聞證據可作為 證據，基於證據資料愈豐富，愈有助於真實發現之理念，並 貫徹刑事訴訟法修法加重當事人進行主義之精神，確認當事 人對於證據能力有處分權之制度，傳聞證據經當事人同意作 為證據，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本件被告郭○琪及 辯護人於本院準備程序時已表示對於全案卷證所存證據均同 意有證據能力（見本院卷第41至44頁），本院復斟酌該等證 據並非非法取得，亦無證明力明顯過低之情形，以之作為證 據，應屬適當，是依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5 第1 項規定， 應認該等證據均得採為證據。 貳、實體方面： 一、上揭犯罪事實，迭據被告郭○琪於警詢、偵查、原審及本院 審理時均坦承不諱（見偵卷第11至15頁、第88至93頁，偵聲 卷第8 至9 頁，相驗卷第122 頁，原審卷第8 至10頁、第35 頁、第183 至189 頁，本院卷第73至74頁），並經證人即被 告之兄郭○民、證人即承辦員警郭仲坤分別於原審證述綦詳 （依序見原審卷第74至80頁、第119 至122 頁）；復有現場 及扣押物品照片、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岡山分局刑案現場勘查 報告（含刑案現場勘察測繪圖1 張、證物清單、勘察採證同 意書、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岡山分局相驗報告書、刑案現場照 片30張）、歐美汽車旅館100 年6 月25日住宿房客資料表影 本、日報表影本、監視器翻拍照片、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檢察 署100 年度相字第1170號檢驗報告書、相驗屍體證明書、法 務部法醫研究所（100 ）醫剖字第1001101984號解剖報告書 、醫鑑字第1001102050號鑑定報告書、相驗屍體證明書、高 雄市政府警察局100 年8 月30日高市警鑑字第1000076098號 鑑定書等在卷可稽（依次見相驗卷第26至28頁、第50至73頁 、第74至75頁、第87至90頁、第96至98頁、第109 頁反面、 第110 至118 頁、第124 頁，原審卷第22頁）。被告上開任 意性之自白既有前揭證據可佐，核與事實相符，自得採為論 罪科刑之依據。是以，本案事證已臻明確，被告殺人犯行洵 堪認定。 二、查被害人楊○○為被告郭○琪之子，有其全戶戶籍謄本在卷 可憑（見相驗卷第10頁），與被告具一親等直系血親關係， 為家庭暴力防治法第3 條第3 款所定之家庭成員關係。被告 殺害楊○○，所犯係屬家庭暴力防治法第2 條第2 項之家庭 暴力罪，惟因該法並無刑罰之規定，被告之行為仍應依刑法 之規定論罪科刑（公訴意旨就此漏未論究）。被告殺害楊○ ○，核其所為，係犯刑法第271 條第1 項之殺人罪。又被害 人楊○○於00年00月出生，有其年籍在卷可稽，其遭被告殺 害時，為未滿12歲之兒童，被告為成年人，故意對楊○○犯 殺人罪，應依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 條（按經 總統於100 年11月30日以華總一義字第10000267831 號令將 兒童及少年福利法名稱修正為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 ，並將原第70條移置為第112 條，條文內容則未變更，該條 條文於000 年00月0 日生效）第1 項之規定，加重其刑（法 定本刑為死刑、無期徒刑部分，不得加重）。另按，刑法第 59條規定犯罪之情狀可憫恕者，得酌量減輕其刑，其所謂「 犯罪之情狀」，與同法第57條規定科刑時應審酌之一切情狀 ，並非有截然不同之領域，於裁判上酌減其刑時，應就犯罪 一切情狀（包括第57條所列舉之10款事項），予以全盤考量 ，審酌其犯罪有無可憫恕之事由（即有無特殊之原因與環境 ，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以及宣告法定最低度刑，是 否猶嫌過重等等），以為判斷（參照刑法第59條立法意旨及 最高法院95年度臺上字第6157號判決意旨所示）。查兒童係 國家及社會發展之重要支柱，保護兒童乃世界各國一致體認 之重要課題，我國於民國98年4 月22日制定之公民與政治權 利國際公約及經濟社會文化權利國際公約施行法，於同年12 月10日施行，依上開施行法第2 條規定：兩公約所揭示保障 人權之規定，具有國內法律之效力。其中公民與政治權利國 際公約第6 條第1 項、第24條第1 項分別規定：「人人皆有 天賦之生存權。此種權利應受法律保障。任何人之生命不得 無理剝奪。」；「所有兒童有權享受家庭、社會及國家為其 未成年身分給予之必需保護措施，不因種族、膚色、性別、 語言、宗教、民族本源或社會階級、財產、或出生而受歧視 。」在在揭櫫任何人之生命不容任意剝奪，且家庭及社會、 國家，均有給予兒童必需之保護措施，確保其生命、生存權 之義務，乃被告竟僅因一時與其夫楊○龍之口角爭執，即攜 同楊○○離家，嗣並將之殺害，顯然物化楊○○，將之視為 父母之附屬品，實應受嚴厲之譴責。惟本院審酌被告自小無 母，與其兄郭○民相依為命（此業經被告供陳在卷，見原審 卷第188 頁），因未有完整之家庭愛護、教養，致其偏差誤 認舉凡無母親照護之兒童，人生將未能幸福、圓滿，甚至將 係悲慘，因而於自身起意自殺時，企圖將所摯愛之幼兒楊○ ○一併帶離人世，避免獨留幼兒在世而有不幸之人生，並非 不可想像，被告殺害楊○○，所為固無可取，惟其斯時內心 承受痛苦之巨大，殆可想像。再酌以被告之夫楊○龍於歷此 人倫悲劇，仍一再於原審及本院審理時表示：希望法院能對 被告從輕量刑等語（見原審卷第186 頁、本院卷第75頁）， 甚且現仍與被告同住、維持夫妻關係（此亦經楊○龍陳明在 卷，並經本院核對其與被告之身分證件無訛，見本院卷第75 頁），顯見對楊○龍等家屬而言，原諒被告、以維持家庭之 完整，係其等當今所企求，且認係對各當事人最佳之方式。 本院斟酌上揭諸節，並考量被告前無犯罪前科，有其臺灣高 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稽，堪認素行良善，嗣後對社 會當仍具一定之貢獻能力；又其於犯後一再坦認犯行，深表 悔意及愧對楊○○之心，爰認儘早令其復歸社會正常生活， 不僅對楊○龍等家屬，甚至對國家、社會應較為有利，因之 認縱處以被告刑法第271 條第1 項殺人罪之最低法定本刑有 期徒刑10年，亦難謂無法重情輕之憾，衡情不無可憫，乃就 被告前揭犯行，依刑法第59條之規定減輕其刑，並與前開加 重部分，依法先加重後減輕之。 三、辯護人固主張被告行為時，其精神狀態應有辨識行為違法或 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減低之情形，應依刑法第19條第2 項 規定減輕其刑；又被告係於為警發覺犯行前即已自首，依刑 法第62條前段規定，亦應得減輕其刑。惟查： ㈠被告行為時，其精神狀態是否有辨識行為違法或依其辨識而 行為之能力減低之情形部分： 查被告於殺害被害人楊○○，見其無氣息後，係自行將已死 亡之楊○○置放在前開自用小客車後座，並駕車離開歐美汽 車旅館；且在殺害楊○○後，尚能發送簡訊予其夫楊○龍等 人，並留下遺書，遺書內容亦清楚交代被告與被害人死後財 產、保險狀況、工作與家庭需注意事項等情，業據被告於偵 查中供陳甚明（見偵卷第88至93頁），復有該簡訊翻拍照片 9 張、遺書6 份在卷足憑（簡訊翻拍照片附於偵卷第114 至 115 頁，遺書則置放於偵卷第131 頁證物袋中）。由上開情 狀以觀，足見被告於案發後思緒仍屬清晰，並無慌亂不知處 理自身事項之情狀。又案發當日經警員詢問被告犯案過程， 被告亦能詳細答覆，苟被告於行為時精神狀態有辨識行為違 法或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減低之情形，衡情其實無就所為 記憶如此清晰之可能。再證人郭○民於原審亦證稱：當時我 與被告通話時，被告的精神狀況蠻正常的等語（見原審卷第 76至77頁）。可見被告當時意識清楚，並無任何辨識能力減 低之情事。再經原審經囑託高雄市立凱旋醫院鑑定被告案發 時之精神狀態，該院鑑定結果為：「⒈精神科診斷: 由第伍 點第3 項精神疾病評估中可以看出，案主不符合DSMIV 之任 何診斷。⒉『行為時』精神狀況：綜合上述門診鑑定、心理 測驗及精神狀態檢查所得的資料，案主行為發生乃因不成熟 的人格而致薄弱的抗壓力，但卻又習慣以高度壓抑的方式處 理長期生活環境的積壓情緒，一旦事件發生，案主未能深思 熟慮地釋放長期的壓力，反而被情感強度所壓倒而陷入不穩 定的情緒狀態，導致做出以情緒導向而不論情境之現實狀況 的非理性行為。然而案主行為時（殺害被害人）並未呈現明 顯的『精神病性症狀』，如幻聽、妄想等等，且能殺死被害 人後，留下遺書並自殺，遺書內容清楚交代案主與被害人死 後財產、保險狀況、工作與家庭需注意事項，可見行為時並 無『因精神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致已達不能辨識其行為違 法或欠缺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或其程度僅有致其辨識行 為違法或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顯著減低』之情形。」有高 雄市立凱旋醫院101 年2 月7 日高市凱醫成字第1017000955 號函所附高雄市立凱旋醫院精神鑑定書存卷可參（見原審卷 第125 至141 頁），由之益足徵被告行為時，其精神狀態並 無有辨識行為違法或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減低之情形，是 辯護人此部分之主張，自無從憑採。 ㈡被告是否自首部分： ⒈按自首以對於未發覺之罪投案而受裁判為要件，至其方式雖 不限於自行投案，即託人代理自首或向非偵查機關請其轉送 ，亦無不可，但須有向該管司法機關自承犯罪而受裁判之事 實，始生效力，若於犯罪後，僅向被害人或非有偵查犯罪職 務之公務員陳述自己犯罪之事實，而無受裁判之表示，即與 自首之條件不符（最高法院50年臺上字第65號判例可資參照 ）。查證人郭○民於原審雖結稱：當天我係前往燕巢分駐所 通報協尋時，有向警方提及小孩可能已經死掉的情形。我是 一邊與被告通話，一邊趕到警局。後來我在做筆錄的時候， 有一位員警把我的手機接過去與被告對話，問她在哪裡，被 告好像在電話中有跟那位員警講。被告與該名員警對話的內 容我沒有聽到，但我有聽到那名員警很大聲地說「殺人？殺 人是很嚴重的事」。我前往報案時，我是說疑似、可能小孩 已死亡，但我不確定也沒有看到。我有跟警方說可能是我妹 妹把小朋友殺死的，當時我也有懷疑小孩係被告所殺等語（ 見原審卷第74至80頁），惟證人郭○民係被告之兄，所述是 否偏袒被告並非無疑。況觀之證人郭○民於100 年6 月26日 凌晨5 時許在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岡山分局燕巢分駐所（下稱 燕巢分駐所）製作之警詢筆錄內容記載：「我接獲我妹妹郭 ○琪電話，稱其與夫楊○龍因細故爭執，被其夫趕出家門後 開車載其兒子楊○○離家，並稱其勒死兒子，現在開車至臺 南不知何處，開車亂晃，意圖輕生，精神狀況非常不穩定， 我欲請求警方調查最後發話位置，至所製作詢問筆錄。」等 語（見相驗卷第8 至9 頁），可見證人郭○民前往燕巢分駐 所請求協尋時，確實已先向員警告知，其妹即被告於電話中 告知其已勒死兒子楊○○之事。雖證人郭○民於分駐所時曾 將手機交予員警接聽，惟證人郭○民並未聽聞當時被告對員 警對話之內容，前已述及，尚難憑據證人郭○民曾聽聞員警 說「殺人？殺人是很嚴重的事」等語，即認被告有主動告知 員警其有殺人犯行。又被告僅係與證人郭○民通電話，證人 郭○民亦從未陳述被告有委其代為報案之意，且證人郭育民 前往燕巢分駐所請求協尋時，亦從未向員警表示，其欲代被 告自首之意。是由上開諸情綜合判斷，可見被告並無自行或 委請證人郭○民代向警察機關轉達犯行自首之意至為明確。 ⒉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岡山分局偵查隊偵查佐顏宏益出具職務報 告（見相驗卷第4 頁）雖記載：「電話中自述已將兒子楊○ ○掐死」等語，惟經證人顏宏益於本院證稱：「（問：請看 職務報告書第五行後面，記載『電話中自述已將兒子楊○○ 掐死』等語，是何意思？」）這是派出所跟我講說，被告打 電話跟她哥哥說，她已經將死者掐死了，所以我才把它記在 我的職務報告書中。」等語（見本院卷第61頁），足見證人 顏宏益前揭職務報告書中所載，係聽聞燕巢分駐所員警所述 而為記載，並非被告曾主動於電話中向員警陳述其有殺害其 子楊○○之犯行，自難憑據前開職務報告所載，即為被告係 屬自首之認定。 ⒊被告確有於100 年6 月26日6 時40分許，於員警郭仲坤接獲 勤務中心轉報高雄市○○區○○路附近之舊港橋有人跳水自 殺而前往處理時，向證人郭仲坤表示楊○○為其所殺害之情 ，固據證人郭仲坤證陳在卷（見原審卷第119 至121 頁）， 然於被告向證人郭仲坤為前開陳述之前，既經證人郭○民向 燕巢分駐所報案，表示楊○○可能已逼被告殺害，有如前述 ；而楊○○於100 年6 月25日晚間，又確係由被告帶同外出 ，因而可信證人郭○民前揭陳述應具相當之憑信性，則員警 於合理懷疑被告有殺害其子楊○○之行為後，縱被告事後向 員警郭仲坤坦認殺人之犯罪事實，亦與自首之要件不合。 ⒋綜上，本件被告並無自首之情事，已可認定。是辯護人此部 分主張，亦無從採納。 四、原審認被告罪證明確，因而適用刑法第271 條第1 項、第59 條，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 條第1 項（原判決 認應依兒童及少年福利法第70條第1 項前段之規定加重被告 之刑，雖屬有誤，惟其既僅係誤引舊法，而未影響對被告之 論科，爰由本院逕予更正，而不因之即撤銷原判決，附此敘 明。）等規定，並審酌被告係被害人楊○○之母，楊○○遭 殺害時年僅3 歲多，被告本應以其慈恩之愛保護、照顧楊○ ○，卻因與夫婿相處溝通之障礙問題，即殺害楊○○，剝奪 楊○○生存的權利，致發生無可彌補之結果，並造成其家人 莫大之痛苦，實有未該；惟念其於偵、審一再坦承犯行，態 度良好，又核其上開所為，係因情緒失控所為，且被告於殺 害楊○○後，深感懊悔，就所為釀此家庭不幸及人倫悲劇， 內心亦同受煎熬，復考量被告智識程度、犯罪動機、目的、 生活狀況，及楊○○之父楊○龍於原審審判時，表達請法院 對被告從輕量刑等一切情狀，認檢察官具體求處有期徒刑17 年尚屬過重，爰量處被告有期徒刑5 年6 月。並說明被告所 為符合刑法第59條酌減其刑之要件，爰依該規定酌減其刑。 經核原判決認事用法，均無不合，量刑亦屬允當，檢察官上 訴執詞指摘原判決不當，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五、檢察官上訴意旨固又指摘原判決就被告所犯刑法第271 條第 1 項之罪，依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 條第1 項 （上訴書雖記載為少年事件處理法第70條第1 項，惟此業經 檢察官當庭更正如上）規定加重其刑2 分之1 後，法定本刑 應變更為「死刑、無期徒刑，及20年以下、15年以上之有期 徒刑」，原判決竟僅量處被告有期徒刑5 年6 月，法則適用 自有重大違誤等語。惟按，刑法第271 條第1 項之殺人罪， 依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 條第1 項之規定加重 其刑，其法條係規定得加重「至」2 分之1 ，並非必須加重 2 分之1 。本件被告所犯刑法第271 條第1 項之殺人罪最低 刑度為有期徒刑10年，先依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 112 條第1 項規定加重其刑「至」2 分之1 後（非加重其刑 2 分之1 ），其最低刑度為有期徒刑10年1 月，再依刑法第 59條酌減其刑後，得減至有期徒刑5 年又15日，故原審判處 被告有期徒刑5 年6 月，並無違背法律之可言，檢察官此部 分上訴意旨所為指摘，並無可採。 叁、按「宣傳品、出版品、廣播、電視、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對 下列兒童及少年不得報導或記載其姓名或其他足以識別身分 之資訊：遭受第四十九條或第五十六條第一項各款行為。 施用毒品、非法施用管制藥品或其他有害身心健康之物質 。為否認子女之訴、收養事件、親權行使、負擔事件或監 護權之選定、酌定、改定事件之當事人或關係人。為刑事 案件、少年保護事件之當事人或被害人。（第1 項）行政機 關及司法機關所製作必須公開之文書，除前項第三款或其他 法律特別規定之情形外，亦不得揭露足以識別前項兒童及少 年身分之資訊。（第2 項）除前二項以外之任何人亦不得於 媒體、資訊或以其他公示方式揭示有關第一項兒童及少年之 姓名及其他足以識別身分之資訊。（第3 項）第一、二項如 係為增進兒童及少年福利或維護公共利益，且經行政機關邀 集相關機關、兒童及少年福利團體與報業商業同業公會代表 共同審議後，認為有公開之必要，不在此限。（第4 項）」 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69條定有明文。本案判決書 如揭示被告、被害人，及被害人之父楊○龍、被告之兄郭○ 民等人之真實姓名或其等之住居所、相關車號等資料，將導 致被害人之身分資訊為他人所識別，依諸前開規定，本判決 爰不揭示前開各關係人之真實姓名及各相關地址、車號，亦 此敘明。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 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郭振昌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1 年 7 月 11 日 刑事第八庭 審判長法 官 李炫德 法 官 張盛喜 法 官 徐美麗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1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中 華 民 國 101 年 7 月 11 日 書記官 楊明靜 附錄本判決論罪科刑法條： 《中華民國刑法第271 條》 殺人者，處死刑、無期徒刑或10年以上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