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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年度金訴字第407號

公  訴  人  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林昆賢

            林承志

上列被告因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0年度偵字第42267號、第43128號），本院判決如下：

丙○○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共肆罪，各處如附表一編號二至五所示之刑。

乙○○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共伍罪，各處如附表一所示之刑。

未扣案丙○○之犯罪所得新臺幣壹萬零肆佰零伍元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一、丙○○、乙○○與Telegram暱稱「肥肥」、「安那共」與綽號「憤怒」（真實姓名、年籍不詳）所屬詐騙集團成員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三人以上共犯詐欺、洗錢的犯意聯絡，於110年4月某日起，以臺北市萬華區西門町「西門好好玩」旅社作為據點，先由不詳詐騙集團成員向附表一所示之人施用詐術，致其等陷於錯誤，依指示匯款，丙○○再持「憤怒」所交付之提款卡提領【詐欺時間、方法、匯款時間、金額、帳戶、提領時間、金額（包括玉山商業銀行帳戶000-0000000000000號之部分不明來源款項）、地點如附表一】，並在新北市○○區○○路0段00號附近停車場將款項交付「憤怒」收受，最終返回「西門好好玩」旅社，向乙○○領取提領金額2.5%之報酬【附表一編號1部分非丙○○之起訴範圍】。

二、案經庚○○、丁○○、辛○○訴由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海山分局、板橋分局報告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壹、程序部分：

    被告丙○○、乙○○對於以下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於準備程序都同意有證據能力（本院卷第206頁至第212頁、第224頁至第230頁、第298頁），也沒有在言詞辯論終結以前再爭執或聲明異議，經過本院審查這些證據作成的情況，並沒有違法取證或其他瑕疵，認為都適合作為本案認定事實的依據，根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應該都有證據能力。至於認定事實引用的非供述證據，也都沒有證據證明是由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取得，按照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規定的反面解釋，應該也都有證據能力。

貳、認定犯罪事實依據的證據與理由：

一、被告丙○○於警詢、偵查、準備程序、審理對於全部犯罪事實坦承不諱（偵42267卷第7頁至第11頁；偵43128卷第11頁至第19頁、第205頁至第213頁；本院卷第204頁、第319頁），與附表一所示之人於警詢證述大致相符（出處如附表二），並有附表二所示非供述證據可資佐證，足以認為被告丙○○具任意性的自白與事實符合，應屬可信。

二、被告乙○○部分：

（一）訊問被告乙○○之後，被告乙○○矢口否認自己有三人以上共犯詐欺、洗錢的行為，並辯稱：這些事情與我無關，丙○○說沒地方住，所以我才跟他一起住在旅店，房租可以比較便宜，而且丙○○也會拿我的手機跟他的朋友聯繫，我不知道丙○○在做詐騙集團等語。

（二）法院審理之後，有以下的判斷：

　　1.被告丙○○明確指證被告乙○○參與犯罪：

　　⑴被告丙○○於警詢、偵查供稱：110年4月初，我朋友「阿誠」介紹乙○○給我認識，說有一份領錢的工作，領錢結束回到萬華的旅店，乙○○便依照上游指示給我薪資等語（偵42267卷第9頁；偵43128卷第15頁、第209頁至第211頁）。

　　⑵又於另案【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10年度訴字第683號案件，下同】審理證稱：①我透過「阿誠」到萬華昆明街找乙○○，集團要求要有3個人才可以開始工作，也就是在群組裡面使用固定的帳號，可是集團沒有要求真實使用帳號的人必須一樣，於是我購買手機、創立帳號，有人來加入就給他使用，人數不夠我就自己撐著。②我被扣到的手機中，與提款有關的是IPHONE7（1號機）、IPHONE6（2號機）、IPHONE5S（3號機），在Telegram中專屬的帳號分別是「黑鬼」、「雷之刃」、「仁傑」，我和乙○○三個帳號、密碼都有，乙○○也會登入帳號幫忙回覆訊息，免得太晚回應，被上頭罵等語（本院卷第140頁至第154頁）。

　　⑶並於另案準備程序供稱：形式上是1號向2號拿卡片，提領贓款以後交付2號，2號再把贓款交給3號，1號大部分是我，3號大部分是「憤怒」，但是不一定會有2號，有時候直接將贓款交給「憤怒」時，我便可直接登入3號帳號回覆「收到」等語（本院卷第93頁至第96頁）。

　　⑷以及於另案法官訊問時供稱：①Telegram群組「專用PPPP」的成員有「黑鬼」、「肥肥」、「碳」、「安那共」，「黑鬼」是我使用的帳號，「肥肥」、「安那共」會告知提款後該怎麼處理，「碳」是我沒回覆的時候，會馬上問我是不是發生什麼狀況，負責關心我的角色。②Telegram群組「水2」中的「LF」就是乙○○，「安那共」說把卡片給1號，「LF」回覆給了只是單純回覆上頭而已，卡片實際在我身上，因為我們同住，所以乙○○都知道我卡片放在哪裡，替2號回覆。③乙○○分別使用暱稱「碳」、「LF」、「F」管理Telegram群組「專用PPPP」、「水2」、「水3」等語（本院卷第84頁至第86頁）。

　　2.並且存在補強證據足以擔保被告丙○○（共同被告身分）的指證：

　　⑴被告丙○○手機中Telegram軟體，確實登入著帳號「黑鬼」、「雷之刃」、「仁傑」，而且這三個帳號可以任意被切換使用，加入的群組則分別是「專用PPPP」、「水2」、「水3」，「專用PPPP」的成員有「黑鬼」、「肥肥」、「碳」、「安那共」，「水2」的成員有「雷之刃」、「肥肥」、「LF」、「安那共」，「水3」的成員有「仁傑」、「肥肥」、「碳」、「安那共」，其中「碳」、「LF」個人資料頁面所顯示的手機號碼都是「0000000000」，以及「專用PPPP」、「水2」、「水3」群組對話內容都與詐騙集團的運作有關，有手機畫面擷圖1份在卷可佐（本院卷第181頁至第188頁）。

　　⑵又被告乙○○使用的IPHONE6S Plus手機中，手機通訊錄中有「黑鬼」、「雷之刃」、「仁傑」等人，Telegram軟體登入著帳號「雷之刃」，並加入「水2」群組（成員與被告丙○○的手機資料相同），進行與詐騙集團的運作有關的對話，有手機畫面擷圖1份在卷可證（本院卷第129頁至第132頁、第189頁至第193頁）。此外，被告乙○○使用的Samsung手機，門號為「0000000000」，Telegram軟體中，加入的群組有「專用PPPP」、「水2」、「水3」，成員也與被告丙○○的手機資料相同，聯絡帳號更有「仁傑」、「安那共」、「肥肥」、「雷之刃」，也有手機畫面擷圖1份在卷可查（本院卷第194頁至第198頁）。

　　⑶由於被告丙○○描述的詐騙集團運作模式，與手機資料顯示的結果大致相符，尤其一個人可以自由切換使用「黑鬼」、「雷之刃」、「仁傑」等帳號的情形，並不算常見，如果不是親手創立，或是曾經參與其中，難以敘述得如此透徹。況且，被告乙○○的手機也被擷取出一模一樣的資料，其中被告乙○○使用的手機門號「0000000000」，與「專用PPPP」、「水3」群組的「碳」，以及「水2」群組的「LF」，所登記的個人手機號碼一致，更證明被告乙○○確實是以暱稱「碳」、「LF」管理詐騙集團使用的聯絡群組。

　　⑷以上各種證據，足以補強、擔保被告丙○○（共同被告身分）的供述，被告丙○○指證被告乙○○參與犯罪，並負責發放被告丙○○提款報酬，應該是事實沒有錯。

　　3.不採信被告乙○○辯解的理由：

　　⑴被告丙○○於另案法官訊問時供稱：我知道乙○○有2支手機，我跟乙○○在旅館只會玩遊戲，不會跟乙○○借手機等語（本院卷第85頁），並於另案審理證稱：我從來不會使用乙○○的手機等語（本院卷第145頁），明確否認被告乙○○說法，而且被告丙○○被逮捕時，被扣得4支手機（本院卷第142頁至第143頁），幾乎不可能發生4支手機都損壞無法使用，而需要向被告乙○○借用手機的情況。

　　⑵更何況被告乙○○手機被擷取出來的資料，顯示涉入詐騙集團的運作非常深，絕非只是他人偶然使用手機聯繫朋友的結果。

　　⑶被告丙○○又於另案審理證稱：我跟乙○○說不想用自己的手機，乙○○就說要幫我問問看，確定要做車手以後到旅店，乙○○說桌上的SIM卡都可以拿等語（本院卷第143頁），被告乙○○因此請求法院調閱被告丙○○扣案4支手機使用門號的詳細資料，欲證明SIM卡並非自己交付，但是根據卷內通聯調閱查詢單（本院卷第275頁至第278頁），其中1個門號為被告丙○○所有，另外2個門號則是「109年12月25申請、110年4月16日停用」、「110年2月23日申請、啟用中」（另外有1支手機並無門號），與被告丙○○、乙○○共同住宿於「西門好好玩」旅社的時間重疊（110年4月某日起），難以因此認定被告丙○○這部分的證述不實。

　　⑷退步言之，縱使被告丙○○對於SIM卡來源的部分供述不實，也不能認為被告丙○○的指證全部都不能採信，尤其法院其實並未以「被告乙○○提供SIM卡給被告丙○○使用」的事實認定被告乙○○參與犯罪，被告乙○○挑剔無關緊要的細節（本院卷第320頁），主張被告丙○○全部證述不足以相信，毫無道理。

　　⑸法院已經依據積極證據明確認定被告乙○○參與犯罪，被告乙○○辯稱被告丙○○的提領行為與自己沒有關係，只是事後推卸責任的說法，難以採信。

三、綜合以上的說明，本案事證明確，被告丙○○、乙○○的犯罪行為可以明確認定，應該依法進行論罪科刑。

叁、論罪科刑：

一、被告丙○○、乙○○應該非常清楚「肥肥」、「安那共」、「憤怒」所屬詐騙集團是三個人以上的分工合作等語，又被告丙○○、乙○○協助詐騙集團提領、交付、回繳款項，對於金錢的最終流向、將做什麼樣的利用並不清楚，成功掩飾、隱匿詐欺所得的本質及去向，因此被告丙○○、乙○○行為所構成的犯罪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三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罪、洗錢防制法第2條第2款、第14條第1項洗錢罪。

二、又被告丙○○、乙○○與「肥肥」、「安那共」、「憤怒」所屬詐騙集團成員彼此合作，各自擔任聯繫、詐騙、提款、回繳款項、發放報酬的工作，對於詐欺附表一所示之人以及洗錢的行為，具有相互利用的共同犯意，並各自分擔部分犯罪行為，完成犯罪的目的，應依刑法第28條規定，論以共同正犯。

三、罪名的競合與罪數的認定：

（一）被告丙○○、乙○○協助詐騙集團提領、交付、回繳款項，除了是詐欺取財犯罪的分工行為以外，也是掩飾、隱匿詐欺犯罪所得的本質及去向的部分行為，具有行為階段的重疊關係，犯罪行為局部同一，可以認為被告丙○○、乙○○是以一行為同時觸犯三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罪與洗錢罪，為想像競合犯，依照刑法第55條前段的規定，以三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罪處斷（最低法定刑比洗錢罪還要重）。

（二）雖然被告丙○○、乙○○主觀目的始終都是為了詐取他人財物，但是詐騙集團成員使用的詐騙方法並不相同，行為時間、被害人也都不一樣，各別具有獨立性，對於各別被害人的詐欺取財行為間，可以認為是犯意各別，而且行為互殊，應該以被害人的人數為基礎，分別進行處罰（被告丙○○、乙○○分別論以4罪、5罪）。

四、刑罰減輕事由：

    被告丙○○於警詢、偵查、準備程序、審理時均自白洗錢罪犯行，應依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減輕被告丙○○的刑罰（想像競合的情況下，法定刑較輕之罪的刑罰減輕規定也必須被考慮，只是從一重後仍然以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斷【即應量處有期徒刑1年以上之刑】，此部分有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4405、4408號判決意旨可以參考）。

五、量刑：

（一）審酌被告丙○○、乙○○身體四肢健全，卻不思考如何藉由自己的能力，透過正當途徑獲取財物，竟然貪圖報酬，與詐騙集團成員分工合作，騙取他人金錢，並將犯罪所得回繳，製造金流斷點，又被告丙○○受被告乙○○指示行動，並向被告乙○○領取報酬，被告乙○○在詐騙集團中的層級明顯高於被告丙○○，與詐騙集團的核心更為接近，以及被告丙○○到案後坦承全部犯行，並詳細供述犯罪計畫，節省了一定程度的司法資源，至於被告乙○○則否認全部犯行，犯後態度上無法給予被告乙○○最有利的考量。

（二）一併考慮被告丙○○有竊盜、詐欺（擔任同一詐騙集團的車手工作）前科，被告乙○○則無前科，被告丙○○說自己高職畢業的智識程度，入監前從事白牌計程車的工作，月薪約新台幣（下同）2萬元，需要扶養2個未成年子女的家庭經濟生活狀況，被告乙○○則說自己高中肄業的智識程度，被羈押前從事房仲的工作，月薪約5萬元，與弟弟同住，需要撫養父親的家庭經濟生活狀況，多數詐欺犯罪所得都不是被告丙○○、乙○○保有，被告丙○○的報酬以提領款項2.5%進行計算，未與各個被害人達成和解並賠償損害等一切因素，再以各被害人受騙金額為基礎，就被告丙○○、乙○○所犯各次加重詐欺取財，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

六、由於被告丙○○、乙○○於本案所犯各罪，都尚未確定，而且根據被告丙○○、乙○○的前案紀錄表所示，都有犯罪時間相近、手段相似的詐欺、違反洗錢防制法案件於法院審理中，被告丙○○的部分案件更已經判決確定，為保障被告丙○○、乙○○的聽審權，減少不必要的重複裁判，應該沒有單就本案的犯罪先定其應執行刑的必要（最高法院110年度台抗大字第489號裁定意旨參照）。

肆、沒收的說明：

一、被告丙○○的未扣案犯罪所得1萬405元應沒收：

　　附表一編號2至5所示之人的被害款項共52萬234元，以2.5%進行計算（本院卷第154頁），被告丙○○獲得的報酬為1萬405元（四捨五入至整數），此部分犯罪所得並未扣案，按照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的規定宣告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至於被告丙○○超額提領的部分，因屬不明來源款項，或是為附表一編號1所示之人的被害款項（非被告丙○○之起訴範圍），與本案無關，無從宣告沒收該部分的提領報酬。

二、在判決主文中諭知沒收，不需要在各罪項下分別宣告沒收，可以另外立一項主文，合併進行沒收宣告，除了可以使判決主文更簡明易懂以外，也能夠增進人民對於司法的瞭解與信賴（最高法院106 年度台上字第386號判決意旨參照）。因此，本院將應該沒收的犯罪所得合併宣告於另外一個獨立的主文項，除了有利於執行以外，也符合沒收制度的本質。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甲○○提起公訴，檢察官劉新耀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1 　年　　5 　　月　　26　　日

                  刑事第一庭  審判長法　官　劉景宜

                                    法　官  蔡慧雯

                                    法　官  陳柏榮

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

出上訴狀 (應附繕本) ，上訴於臺灣高等法院。其未敘述上訴理

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

上級法院」。

                                    書記官  王道欣

中　　華　　民　　國　　111 　年　　5 　　月　　26　　日

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之4

犯第339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1百萬元以下罰金：

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

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

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對公眾散布而犯之。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洗錢防制法第14條

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前二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

附表一：

附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