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書系統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民事簡易判決　　　　102年度士簡字第117號 原　　　告　花旗(台灣)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管國霖 訴訟代理人　劉善謙 被　　　告　林亮廷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於民國102年2月6日言詞辯論 終結，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新臺幣壹仟捌佰捌拾元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要領 一、原告起訴主張略以： ㈠緣訴外人林正帆向原告申請信用貸款，然未依約繳款，積欠 原告新台幣(下同)17萬3785元及相關利息(下稱系爭原告債 權)，原告遂向法院請求對其發支付命令。經本院以100年度 司促字第12358號支付命令確定，並經原告聲請換發100年司 執字第66243號債權憑證。 ㈡詎料，訴外人為逃避強制執行，竟於100年6月10日以買賣為 原因，將台北市○○區○○段○○段00000地號、11161建號 之不動產(下稱系爭不動產)移轉登記予其侄即被告名下，此 時訴外人林正帆已無其他財產可供執行清償，訴外人林正帆 顯屬故意脫產。 ㈢原告得知上情後，即依民法第244條第1項規定，訴請本院撤 銷訴外人林正帆與被告間之買賣契約及物權之移轉登記，暨 不動產之所有權移轉登記應予塗銷，經本院101年度士簡字 第365號判決(下稱系爭365號判決)原告勝訴確定。 ㈣詎料，原告於101年2月間起訴請求撤銷前揭債權及物權行為 後，被告竟於同年5月22日與訴外人林家瑋簽立買賣契約， 於同年6月1日，即第一審宣判後，尚未確定前，迅速將系爭 不動產以買賣為原因，移轉登記予訴外人林家瑋，且對本院 系爭365號判決提出不具上訴理由之上訴，使原告受償無門 。被告顯屬以故意侵害原告之債權，並故意違反保護債權人 財產受清償的法律，即民法第244條1項、及強制執行法，加 損害於他人。被告之脫產行為亦屬以違背善良風俗方法，加 損害於他人。綜上，被告故意侵害原告債權，使系爭原告債 權不能在系爭365號判決確定後，因為撤銷買賣及物權行為 並塗銷登記以回復系爭不動產至訴外人林正帆名下，供原告 強制執行，使系爭原告債權即17萬3785元及其中16萬7569 元自100年7月3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18.75%計算之利息得 以受償，被告應依侵權行為負損害賠償責任，原告並聲明： ㈠被告應給付原告新台幣17萬3785元及其中16萬7569元自 100年7月3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18.75%計算之利息。㈡訴 訟費用由被告負擔。 二、被告以下情置辯，並聲明：㈠原告之訴駁回。㈡訴訟費用由 原告負擔。 伊知道訴外人林正帆與原告就系爭不動產有進行訴訟，並且 判決為撤銷買賣及物權行為，並應塗銷系爭不動產之移轉登 記。但是訴外人林正帆叫伊賣，以清償訴外人林正帆對於銀 行的債務，伊當時覺得好像不能這樣，但訴外人林正帆仍然 叫伊賣，並且說賣了以後法院就不會判，伊想說賣了以後訴 外人林正帆會去清償債務，銀行就會撤銷(該訴訟)，訴外人 林正帆並出具切結書擔保其會「將款項還清房貸，還本人所 欠一切信用卡債務，亦本與林亮庭先生無關」。後來伊覺得 伊被訴外人林正帆騙了。但伊沒有要侵害原告債權的故意， 而且賣得的價金也是被訴外人林正帆拿走，伊並沒有拿錢。 三、兩造不爭執之事項 ㈠如下事實為兩造所不爭執： 1.系爭不動產原登記被告之姑姑即訴外人林正帆名下為其所有 ，林正帆前於100年5月26日將系爭不動產以買賣名義出賣予 其姪即被告，並於同年6月10日以買賣為登記原因將系爭不 動產所有權移轉登記予被告。 2.林正帆自100年4月起積欠原告信用卡款16萬7569元及利息、 違約金未清償，經原告就上開對林正帆債權取得本院100 年 度司促字第12358號支付命令及確定證明書，嗣執之為執行 名義向本院以100年度司執字第66243號事件聲請強制執行。 3.原告前於101年2月16日，以林正帆為逃避強制執行，於10 0 年6月10日以買賣為原因，將系爭不動產所有權移轉登記予 被告為由，起訴主張依據民法第244條第1項、第2項規定撤 銷所有權移轉登記債權及物權行為，並塗銷所有權移轉登記 。經本院101年度士簡字第365號撤銷所有權移轉登記事件（ 下稱前案訴訟），於101年5月21日判決諭知：「被告林正帆 、林亮廷間就如附表所示之不動產（土地部分：臺北市○○ 區○○段○○段00000地號【權利範圍10000分之123】；建 物部分：臺北市○○區○○段○○段00000○號【門牌號碼 ：臺北市○○區○○路○○○○○號4樓】，按即系爭不動產） ，於民國一百年五月二十六日所為之買賣契約，暨於民國一 百年六月十日所為之所有權移轉物權行為，均應予撤銷。被 告林亮廷就如附表所示之不動產於民國一百年六月十日以買 賣為原因所為之所有權移轉登記，應予以塗銷。訴訟費用新 台幣壹仟柒佰柒拾元由被告負擔。」經林正帆於101年6月6 日提起上訴，本院民事合議庭於101年11月1日本院以101年 度簡上字第118號裁定駁回其上訴，並嗣於101年12月7日核 發確定證明書【於101年11月28日確定】。 4.被告於101年5月22日將系爭不動產以買賣名義出賣予訴外人 林家瑋，並於同年6月1日以買賣為登記原因將系爭不動產所 有權移轉登記予林家瑋。 ㈡上開事實，且有本院101年度士簡字第365號民事判決、10 1 年度簡上字第118民事裁定既確定證明書、土地及建物登記 第二類謄本、異動索引（本院卷第8頁至19頁），本院依職 權調取之台北市士林地政事務所102年1月21日北市士地資字 第00000000000號函附101年收件北投字第9413號登記案卷（ 本院卷第29頁以下）等，附卷可稽，並經本院依職權調閱本 院101年度簡上字第118號塗銷所有權移轉登記事件、100年 司執字第33243號清償債務執行事件、100年司促字第12358 號聲請支付命令全卷查核無誤，均堪認為真實。 四、茲原告主張被告故意不法侵害其債權，並以違背善良風俗之 方法加損害於原告，而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後段，及 第2項之規定，訴請被告賠償損害，被告則以前開情詞置辯 。本院判斷如下： ㈠被告所為是否構成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之侵權行為？ ⒈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 。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加損害於他人者亦同，民法 第184條第1項定有明文。該項規定前後兩段為相異之侵權行 為類型，關於保護之法益，前段為權利，後段為一般法益。 關於主觀責任，前者以故意過失為已足，後者則限制須故意 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加損害於他人，兩者要件有別，請求 權基礎相異，訴訟標的自屬不同。而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 之構成上須具備行為人有故意或過失、有加害行為、加害行 為須係不法之行為、受侵害者係權利、而致他人受有損害、 加害行為與所受損害間須有因果關係等要件。且按本條所謂 之「權利」，是否包含債權，實務及學說上見解紛歧，茲就 下列諸點分述之：1.自概念法學之觀點言，債權係一相對權 ，僅對特定之債務人方得主張，不屬於絕對性之權利；然上 開條文所謂「權利」應係指絕對權而言；2.從比較法學之角 度觀之，德國民法第823條第1項規定：「因故意或過失不法 侵害他人之生命、身體、健康、自由、所有權及其他之權利 者，對於他人負賠償因此所生損害之義務。」德國通說認為 本項所稱之「其他權利」，不包括債權在內，我國民法既繼 受德國民法之規定，自應為同一解釋；3.復就利益衡量及價 值判斷之觀點立論，一則由於債權不具社會典型公開性，外 界難以察知或預測其範圍，二則由於債之關係（尤以契約為 然）實係社會經濟活動之顯現，倘因故意或過失侵害他人之 債權，即應負侵權責任，勢難維持社會交易活動及競爭秩序 。蓋債權不因其為「相對權」而不受保護，亦不因其為「權 利」而當然應與人格權或所有權受同樣之保護，債權應如何 加以保護，不是法律概念的推演，毋寧是基於利益衡量之考 慮；4.從適當限制損害賠償責任之範圍言，將債權排除在該 項所謂權利之外，可適當限制侵權行為人之賠償責任，以免 損害賠償漫無邊際；5.作為排除第三人侵害債權之侵權責任 的理論依據，亦屬必要而有益，蓋第三人因故意或過失，侵 害他人之債權者，所在多有，倘自前述利益衡量及價值判斷 之論點出發，亦應認為除第三人另構成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 之方法，加損害於他人，債權人得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 直接向第三人請求外，使債務人對債權人負債務不履行責任 ，即足以保護債權人契約上之利益，無令第三人對不具公示 性、可預測性之債權負侵權責任之必要，以免侵權行為之範 圍過度擴張，致喪失其原始之制度目的（參見王澤鑑先生著 ，民法學說與判例研究，第1冊第409頁、第4冊第159頁以下 、第5冊第218頁以下、第7冊第101頁；侵權行為法，第1冊 第200、201頁參照）。是即債權之行使，通常雖應對特定之 債務人為之，第三人如教唆債務人合謀，使債務之全部或一 部陷於不能履行時，則債權人因此所受之損害，雖得依侵權 行為之法則，向該第三人請求賠償（最高法院18年上字第 2633號判例意旨參照）。然第三人之行為，若係侵害債權之 歸屬、侵害特定給付之債權標的致債務人免給付義務者，係 債權受侵害，方得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損害賠 償，其行為雖侵害債權標的之給付，但債權不致因此消滅時 ，債權人受侵害者，為權利不能受清償之利益，僅得依民法 第184條第1項後段行使權利，並以第三人行為係出於故意， 而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為之，始可成立。綜合以上觀點， 應認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所謂之「權利」，尚不包括債權 及純粹經濟上利益在內。 ⒉從而，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所謂之「權利」，係指私權而 言，包括人格權、身分權、物權及智慧財產權等，至於債權 或純粹經濟財產上之損失，則不包括在內，原告主張被告侵 害其債權，而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被告損害賠 償，自無理由，不應准許。 ㈡被告所為是否構成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之侵權行為？ ⒈按債務人如侵害債權，致不能實現債權內容，為債務不履行 之問題；若侵害債權者為第三人，在通常情形，第三人之行 為固不足以構成侵害債權之結果，惟如第三人之行為足使債 權消滅，則自有可能對債權人成立侵權行為。在第三人侵害 債權之類型，大致有：1.侵害債權之歸屬者，使得債權人對 債務人之債權消滅；2.侵害為債權標的之給付，致債務人免 給付義務者；3.侵害為債權標的之給付，但債權尚不致因而 消滅者，此時第三人所侵害者為權利（即債權）不能受清償 之利益，即純粹經濟上之損失，債權人雖無從依民法第184 條第1項前段規定向第三人求償，但如第三人故意以背於善 良風俗之方法為之，得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之規定，請 求賠償。依原告前述主張，原告所受侵害之情狀乃其對於訴 外人林正帆之前揭債權無法立即受償之損害，足見，本件構 成之侵害債權類型為第3.種，即原告受侵害者為債權不能受 清償之利益，是原告僅得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請求，而 非以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請求，再予敘明。 ⒉次按「民事訴訟法第400條第1項規定確定判決之既判力，惟 於判決主文所判斷之訴訟標的，始可發生。若訴訟標的以外 之事項，縱令與為訴訟標的之法律關係有影響，因而於判決 理由中對之有所判斷，除同條第2項所定關於抵銷之情形外 ，尚不能因該判決已經確定而認此項判斷為有既判力。又學 說上所謂之爭點效，係指法院於確定判決理由中，就訴訟標 的以外當事人所主張之重要爭點，本於當事人辯論之結果已 為判斷時，除有顯然違背法令，或當事人已提出新訴訟資料 足以推翻原判斷之情形外，於同一當事人就與該重要爭點有 關所提起之他訴訟，不得再為相反之主張，法院亦不得作相 反之判斷，以符民事訴訟法上之誠信原則而言。是爭點效之 適用，必須前後兩訴訟當事人同一，且前案就重要爭點之判 斷非顯然違背法令，及當事人未提出新訴訟資料足以推翻原 判斷等情形始足當之。」、「按確定判決之既判力，固以訴 訟標的經表現於主文判斷事項為限，判決理由並無既判力， 但法院於判決理由中，就訴訟標的以外，當事人主張之重要 爭點，本於當事人辯論之結果已為判斷時，對此重要爭點所 為之判斷，除有顯然違背法令，或當事人已提出新訴訟資料 ，足以推翻原判斷之情形外，應解為在同一當事人就該已經 法院判斷之重要爭點，不得作相反之主張或判斷，始符民事 訴訟上誠信原則。」有最高法院97年度臺上字第2688號、96 年度臺上字第2745號等裁判意旨，可資參照。 ⒊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 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定有明文。本件原告主張被告侵害 其對債務人之債權，構成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之侵權行為 ，應負損害賠償責任，依前開說明，自應就被告行為，是否 侵害其債權，是否係以故意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加損害於原 告，致其受有損害之事實，盡舉證責任。次按損害賠償之債 ，以有損害之發生及有責任原因之事實，並二者之間，有相 當因果關係為成立要件。故原告所主張損害賠償之債，如不 合於此項成立要件者，即難謂有損害賠償請求權存在。且所 謂相當因果關係，係指依經驗法則，綜合行為當時所存在之 一切事實，為客觀之事後審查，認為在一般情形下，有此環 境、有此行為之同一條件，均可發生同一之結果者，則該條 件即為發生結果之相當條件，行為與結果即有相當之困果關 係。反之，若在一般情形上，有此同一條件存在，而依客觀 之審查，認為不必皆發生此結果者，則該條件與結果並不相 當，不過為偶然之事實而已，其行為與結果間即無相當因果 關係，不能僅以行為人就其行為有故意、過失，即認該行為 與損害間有相當因果關係。 ⒋原告主張：被告明知系爭不動產在法院訴訟中，竟以脫產之 目的將系爭不動產移轉登記予第三人，此舉實為故意以背於 善良風俗之方法，加損害於原告，被告移轉不動產之行為已 致使原告無法執行系爭不動產而受償，損及原告之債權云云 。惟按所有人於法令限制之範圍內，得自由使用、收益、處 分其所有物，並排除他人之干涉，此觀民法第765條規定甚 明。查，依據前案確定判決所認定之事實，被告係基於買賣 關係而取得系爭不動產所有權，於經法院判決撤銷買賣行為 前，該買賣為有效，被告因此取得所有權而有權處分，不能 推謂必係出於損害原告債權之故意，而將所有權移轉登記予 林家瑋，原告復未能進一步舉證證明被告有此侵權行為之故 意，已難認符於上開侵權行為之構成要件。又原告主張因被 告出售系爭不動產致其債權受到侵害，惟系爭不動產於被告 出售予訴外人林家瑋前，其上係設定普通抵押權360萬元予 臺新國際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臺新銀行），當時抵 押債務人係為林正帆，此有系爭不動產101年1月11日建物登 記第二類謄本附卷可憑（參見本院101年度士簡365號卷第9 至10頁），而被告於101年5月22日以總價126萬6702元出售 系爭不動產予訴外人林家瑋後，對於上開臺新銀行之抵押權 登記已不復存在，即已為塗銷，堪認對於臺新銀行之抵押權 擔保之債權已清償完畢；而另由買受人即訴外人林家瑋為債 務人及設定義務人，由臺灣中小企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於系 爭房地上係設定位普通抵押權390萬元等情，系爭不動產第 二類謄本在卷可稽（本院卷第15至18頁參照）。又被告取得 系爭不動產之原因關係形式上雖為買賣，惟就上開原因關係 前案當事人所主張之重要爭點，前案確定之民事簡易判決， 本於兩造充分舉證、辯論之結果，就上開重要爭點於判決理 由中判斷：「系爭房地登記原因雖名為買賣，被告林亮廷與 林正帆間並無買賣真意，被告林亮廷又未支付任何代價而登 記為所有人，堪認係無償取得之財產，是本件被告林亮廷取 得系爭房地之原因關係，應係本於贈與，而非買賣」，上開 判斷並無顯然違背法令之情形，被告復未提出新訴訟資料足 以推翻前案理由之判斷，參照前揭說明，兩造就此爭點，自 不得再為相反之主張。於債務人林正帆贈與被告前，債務人 林正帆業已向上開臺新銀行借款並就系爭不動產設定360萬 元普通抵押權，並向中國信託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下稱 中國信託銀行）負有信用卡債務50萬8670元及利息，並經中 國信託銀行於100年12月7日以林正帆及林亮廷為被告，向本 院提起塗銷所有權移轉登記，此有系爭不動產101年1月11日 土地、建物登記第二類謄本（參見本院101年度士簡365號卷 第9至10頁、100年度訴字第1424號卷第13至15頁背面）、本 院100年訴字第1424號塗銷所有權移轉登記卷部分節錄影本 （按附於本院101年度簡上字第118號卷內）在卷可憑，又本 件係因林正帆要求以出賣系爭不動產所得資金用以清償林正 帆自己之債務，被告始同意出賣系爭不動產，此業據被告陳 明，並有其提出林正帆於101年5月16日出具之切結書影本一 紙為證（本院卷第44頁參照），是被告主觀上係基於助債務 人林正帆清償其債務之目的，對系爭不動產為出賣，況系爭 不動產出賣後確係清償林正帆對臺新銀行之抵押債務，並經 臺新銀行塗銷其抵押權，業如上述。基上，被告既為系爭不 動產之所有權人，本得就系爭不動產為所有權移轉之處分或 設定負擔，則其將系爭不動產出售予訴外人王家瑋，主觀上 係為助其姑姑即債務人林正帆清償其所負債務，本在其所有 權之合法權能範圍內，自難認係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 ，加損害於原告。 ⒌綜上，被告出售系爭不動產行為本在其所有權之合法權能範 圍內，原告復未能具體舉證其債權受有損害及被告行為係故 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加損害於原告，是原告主張被告侵 害其債權，而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規定請求被告損害賠 償，自無理由，不應准許。 ㈢被告所為是否構成民法第184條第2項之侵權行為？ ⒈按民法第184條第2項所謂保護他人之法律，係指保護他人為 目的之法律，亦即一般防止危害他人權益或禁止侵害他人權 益之法律（最高法院77年度台上字第1582號判決意旨參照） 。查民法第244條之立法理由略謂：「謹按債務人之法律行 為，有害於債權人之權利時，債權人得聲請法院撤銷其行為 ，以保護其權利。」，雖立法理由稱行使民法244條撤銷權 可保護債權人之利益，然依民法第244條第1項之規定，僅係 債權人「得」撤銷債務人之無償行為，是否准許，仍須經法 院之審查，非謂一經聲請，債務人即有撤銷贈與行為之義務 ，是民法第244條之條文文義，僅係在債務人有侵害債權人 權利之虞時，提供一救濟之方式、途徑，且民法第244 條之 撤銷權係形成權，具有一定除斥期間，逾期則不得請求，綜 此觀之，民法第244條並非規範債務人一定要履行特定義務 來防止危害他人權益或禁止侵害他人權益，要難認係屬民法 第184條第2項所稱之保護他人之法律。況本件被告非原告之 債務人，被告處分自己所有之系爭不動產，要無民法第244 條之適用。 ⒉按關於侵權行為賠償損害之請求權，以實際上受有損害為成 立要件（最高法院43年台上字第395號判例意旨參照），而 民法第184條第2項亦以「致生損害於他人」為要件。查被告 出售系爭不動產並未使原告受有債權不能受清償之純粹經濟 上之損失，業如前述，原告復未能具體舉證證明其債權受有 損害，原告主張即與民法第184條第2項構成要件不符，其所 請即無從准許。 ⒊據此，民法第244條並非民法第184條第2項所稱之保護他人 之法律，被告亦非原告之債務人，被告出售系爭不動產並非 民法第244條所得撤銷之範圍，復並未使原告受有債權不能 受清償之純粹經濟上之損失，原告未能具體舉證其債權受有 損害及被告行為係違反保護他人之法律，是原告主張被告侵 害其債權，而依民法第184條第2項規定請求被告損害賠償， 自無理由，不應准許。 五、綜上所述，原告主張被告出售系爭不動產侵害其債權，而依 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項後段、第2項請求被告應給付 17萬3,785元及利息，俱無理由，自應予以駁回。 六、本件為判決之基礎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陳述及所提其他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於判決之結果無影響，亦無庸逐 一論述，併此敘明。 七、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依民事訴訟法第78條。 中 華 民 國 102 年 2 月 8 日 士林簡易庭 法 官 吳維雅 上列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 向本院提出上訴狀。（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如委任 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02 年 2 月 8 日 書記官 蘇彥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