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書系統

113年度訴字第1130號

公  訴  人  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鄭柏豐（原名鄭竣元）

選任辯護人  許哲維律師

            周仲鼎律師（113年9月20日解除委任）

            廖宜溱律師（113年9月20日解除委任）

上列被告因違反毒品危害防制條例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度偵字第20382號、第30041號），本院判決如下：

鄭柏豐無罪。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鄭柏豐（原名鄭竣元，綽號元寶）明知愷他命為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2條第2項第3款所規範之第三級毒品，不得非法販賣，竟為謀取不法利益，基於販賣第三級毒品愷他命之犯意，於民國112年5、6月間某日，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自用小客車，在嘉義北港交流道下，以新臺幣（下同）92萬元之代價，出售第三級毒品愷他命予邱逸昕（暱稱：白鯨、飛機暱稱成成、順，違反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等部分，經檢察官另提起公訴）、劉俞辰及林宇哲所屬之「餅乾娛樂」販毒集團，邱逸昕再以中國信託銀行帳號000000000000帳戶匯款入被告名下中國信託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被告之中國信託帳戶），或由邱逸昕指揮劉俞辰（綽號魷魚、烙賽，違反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等部分，經檢察官另提起公訴）匯款或交付現金予被告所指定之白牌司機作為毒品貨款之支付。邱逸昕再將上開毒品交予渠所屬之「餅乾娛樂」販毒組織成員出售與他人牟利。嗣於113年4月16日，經警在臺中市西屯區市○○○路000號天韻汽車旅館202號房內，拘提被告，並扣得手機4支。因認被告涉犯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4條第3項之販賣第三級毒品罪嫌等語。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其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此所謂認定犯罪事實之證據，無論其為直接或間接證據，均須達於通常一般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若其關於被告是否犯罪之證明未能達此程度，而有合理性懷疑之存在，致使無法形成有罪之確信，支據「罪證有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則，即不得遽為不利被告之認定（最高法院29年上字第3105號、40年台上字第86號、76年台上字第4986號裁判意旨參照）。又按被告或共犯之自白，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仍應調查其他必要之證據，以察其是否與事實相符，刑事訴訟法第156條第2項定有明文。刑事訴訟法第156條第2項規定之立法目的乃欲以補強證據擔保自白之真實；亦即以補強證據之存在，藉以限制合法自白在證據上之價值，俾發現實質的真實。所謂補強證據，係指除該自白本身外，其他足資證明自白之犯罪事實確具有相當程度真實性之證據而言；雖其所補強者，非以事實之全部為必要，但亦須因補強證據與自白之相互利用，而足使犯罪事實獲得確信者，始足當之。從而，被告雖經自白，苟查無補強證據足資擔保其真實性，則不得僅採被告之自白而逕認被告有被訴之犯行。

三、公訴人認被告涉犯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4條第3項之販賣第三級毒品罪嫌，無非係以被告於偵查中之陳述、證人邱逸昕、李秉奇於警詢、偵訊時之證述、證人劉俞辰、林智為於偵訊時之證述、交易明細表、對話記錄、衛生福利部草屯療養院草寮鑑字第1130100605號、第0000000000號鑑驗書及職務報告、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四分局搜索、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手機翻拍相片、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112年度偵字第43431號等起訴書為其論據。

四、訊據被告堅決否認有何販賣第三級毒品犯行，辯稱：我沒有於前開時、地販賣愷他命給邱逸昕、劉俞辰所屬之「餅乾娛樂」販毒集團；我與邱逸昕間有債務糾紛，邱逸昕欠我賭博及叫傳播妹的錢共112萬元，本案邱逸昕、劉俞辰匯款或交付錢給我的原因是償還邱逸昕欠我的債等語。辯護人則為被告辯護：被告自白不能做為唯一證據，本案無任何客觀物證，且偵查中證人所述交易，與被告臨時虛構交易情節完全不一樣，又證人劉俞辰、林智為、李秉奇均證稱沒有看過被告，但有聽過元寶，可見邱逸昕等證人之證詞不能證明起訴書論據；邱逸昕、劉俞辰匯款或交付現金給被告的部分，都是邱逸昕償還欠被告的錢等語。經查：

　㈠被告與邱逸昕認識；邱逸昕於112年6月3日、112年7月7 日、112年7月20日、112年7月23日、112年7月26日、112年7 月28日、112年8月1日、112年8月6日、112年8月8日、112 年8月9日，以渠配偶詹滋穎之中國信託銀行帳號000000000000帳戶，分別匯款5萬元、7萬元、5萬元、3萬元、1萬元、3萬元、10萬元、8萬元、3萬元、10萬元至被告之中國信託帳戶；劉俞辰於112年8月27日、112年8月28日先後匯款5萬元、3萬元至被告之中國信託帳戶，並於112年8月28日委由白牌車司機交付4萬元給被告等情，為被告所不爭執，核與證人邱逸昕、劉俞辰於警詢或偵查、本院審理時之證述大略相符（見偵20382卷第95、105-106、298頁，本院卷第473-474、511-512頁），並有詹滋穎及被告上開中國信託帳戶之交易明細、被告與邱逸昕、劉俞辰間對話紀錄附卷可稽（見偵20382卷第51、55-57頁），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

　㈡被告固於偵查及本院移審訊問時坦承起訴書所載犯行，惟嗣於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時則否認犯罪並以前詞置辯，則被告先前自白是否可信，自應有其他補強證據擔保。經查：

　⒈證人邱逸昕於警詢、偵查中先證稱：我販賣的愷他命都是向Telegram暱稱元寶購買，但我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是KTV認識。我從6至8月底賣的毒品是向他購買，沒算過幾次，每次交易都是現金交易，地點都不一樣；元寶是我的毒品上手，我會先用賒帳方式跟他拿毒品，我一次都拿1顆愷他命，賣掉毒品後，元寶會叫跑腿來跟我拿錢；偵20382卷第51頁對話中「收多少他們會報上來、你總給他7萬、30000轉帳@元寶」，7萬元是買毒品的錢，4萬元透過跑腿拿給元寶，及劉俞辰轉帳給元寶3萬元；我向上手拿毒品，是每天做完再回上手，例如拿100萬元的量，我一天可能回上手7、8萬元，直接帳結清，有點像分期付款；回錢給元寶的方式，是用微信，大部分是他叫小弟來我臺中住處跟我拿，若我沒有回元寶微信訊息，元寶就會找劉俞辰，他與劉俞辰也認識。我們販毒集團內只有我、劉俞辰看過元寶，林宇哲、林智為、黃士鈞、李秉奇只知道元寶是毒品來源；元寶看起來30初，我不知道住處，他有時會叫我拿錢去南屯區。劉俞辰給元寶的錢，是部分匯款、部分是叫跑腿去拿的。當天要收錢時，我與劉俞辰、元寶會有微信群組。元寶都賣愷他命給我，我忘記交易過幾次及價錢、地點，大概112年6至8月販賣的愷他命都是向元寶購買，我跟元寶聯繫好購買的愷他命重量後，大部分都是我自己前往跟他拿毒品，有時我會請倉庫人員（林宇哲、黃士鈞、李秉奇、林智為）去跟元寶拿毒品，有賣出毒品，有多餘的錢時，我就會使用我老婆的帳戶匯款給他，沒有固定時間。元寶每次都跟我講不一樣的地點拿毒品，都在路邊，我沒有記，對話紀錄也都會刪掉，但匯款到他帳戶的就是要回給他的購買毒品錢；我以詹滋穎之中國信託銀行帳號000000000000帳戶，匯款至被告之中國信託帳戶的部分，是我向元寶購買愷他命後，要給元寶的錢；我與元寶間除購毒外，沒有其他糾紛，我沒有向元寶借錢，亦無因賭博或叫小姐而叫元寶付錢等語（見偵20382卷第60-61、85-86、94-95、256-259、366頁）。由上可見，證人邱逸昕雖證稱渠曾向元寶即被告購買愷他命，然並未明確指證確切之交易時間、地點、具體之毒品數量及金額等細節，且對於交付毒品價金方式是以現金、賒帳、回帳或匯款，前後陳述不一，則證人邱逸昕此部分證言是否可信，尚屬有疑。

　⒉觀之證人邱逸昕後於偵查、本院審理時復證稱：我沒有印象被告於112年6月前，在嘉義北港交流道有賣我92萬元的愷他命。我之前坦承被告賣毒品給我，是因為我有欠他錢，有金錢糾紛，我去打現場百家還有去酒店叫小姐都是掛他的帳，我只記得後面還欠被告50、60萬元。我怕我進去關的期間，被告會去找我家人、老婆要錢，所以才拖他一起下去，就算害到他，他也要關個3、4年，我在警詢、偵查中都在說謊，我於113年4月22日偵訊時所述不實；我忘記如何認識被告，我認識被告時只知道他的綽號叫元寶；我沒有向元寶交易過愷他命；我有看過被告，我忘記劉俞辰有沒有看過被告，林宇哲、林智為、黃士鈞、李秉奇只知道我認識一個叫元寶的人，因為我有於聊天時講到這個人；偵20382卷第51頁對話中7萬元部分，是有欠元寶的錢，要還錢。我還被告錢的方式有現金、有匯款，也有叫跑腿的送。被告因為找不到我，才創立偵20382卷第51頁之對話群組，找劉俞辰來找到我。我請劉俞辰於112年8月27日、112年8月28日匯款5萬元、3萬元至被告之中國信託帳戶時，係向劉俞辰表示我有欠款，請他幫我轉帳等語（見偵20382卷第469-470頁，本院卷第461-488頁）。可知證人邱逸昕後於偵查、本院審理時則全盤否認曾向被告購買愷他命一節，並改稱係因債務糾紛而匯款及委由劉俞辰匯款、交錢給被告，復承認渠於偵查中具結作證內容乃說謊，是以，要難遽信證人邱逸昕前於警詢、偵查中指證販賣愷他命之證言確屬實在。

　⒊證人劉俞辰於警詢、偵查中先證稱：「餅乾娛樂」販毒組織的毒品來源，我知道一個綽號叫元寶的人，因有一次邱逸昕叫我匯錢給毒品上手，而群組內有一暱稱元寶之人。邱逸昕販賣的愷他命都是向元寶購買，交易過很多次，我有負責匯款2次給元寶，1次拿現金給元寶派來的跑腿。我知道邱逸昕是用賒帳方式向元寶拿毒品回來賣，後續賣毒品的錢再回帳給元寶，所以我才有幫邱逸昕匯款2次給元寶。偵20382卷第51頁之對話中「收多少他們會報上來、你總給他7萬、30000轉帳@元寶」，就是邱逸昕叫我給元寶購買毒品的錢，因為他沒有這多錢給元寶，只有3萬元，然毒品賣不出去，我就先拿自己的4萬元現金給元寶派來的跑腿，再匯款3萬元到元 寶的帳戶，事後邱逸昕有給我價值4萬元的毒品，我不記得時間、地點。元寶的帳戶是邱逸昕給我的，之前我就曾幫邱逸昕匯款，因邱逸昕在開毒趴，頭腦不是很清楚，就請我 幫忙回帳給元寶。我不認識綽號元寶之人，我不知道他的長相、姓名，因為不是我與他碰面交貨，是邱逸昕與他碰面；有一次邱逸昕叫我匯錢給元寶，我不知道那個帳戶是誰；我與邱逸昕、元寶有微信群組，邱逸昕叫我把他跟元寶買毒品的錢給元寶，才臨時拉一個群組，我匯了兩次毒品的錢給元寶，元寶還有叫一個跑腿的白牌司機來跟我拿錢，邱逸昕說是要回向被告買愷他命的帳，邱逸昕也有欠被告錢，我猜可能也有邱逸昕找小姐或賭博而由被告墊付的錢等語（見偵20382卷第105-106、265、298、374頁）。由此可見，證人劉俞辰雖曾證稱「餅乾娛樂」販毒組織之毒品來源為元寶，然渠從未見過元寶，亦未具體指證邱逸昕或「餅乾娛樂」販毒集團成員向元寶購買愷他命之交易時間、地點、具體之毒品數量及金額等細節，且對於邱逸昕委由渠幫忙轉交給元寶之款項是毒品價金，或毒品買賣回帳，還是邱逸昕與元寶間私人債務，劉俞辰之證詞前後不一，已難遽信。

　⒋況證人劉俞辰後於偵查、本院審理時復改稱：我不確定元寶賣什麼毒品給邱逸昕，是邱逸昕與元寶接洽，當時我不確定元寶是毒品上手，我不知道被告是賣毒品給邱逸昕的上手；原本警詢借詢時我就認不出來，後來是檢察官說抓到元寶，問說該人是否為元寶，我才說是，想說要移審了，盡量說是，認一認，邱逸昕也說元寶就是上手，我才跟著講，不然不給我交保；我完全沒有見過元寶，我也不確定邱逸昕與元寶之交易情況，都不是我在跟對方處理。我不認識，亦無看過被告或元寶，偵20382卷第51頁之對話群組是邱逸昕邀我加入。我於113年4月8日警詢時說「元寶是毒品上手、邱逸昕用賒帳方式向元寶拿毒品來賣、邱逸昕叫我給元寶買毒品的錢」，是因我是最後才被抓，毒品上手是邱逸昕負責的，因檢警提示邱逸昕的筆錄給我看，邱逸昕是這樣說的，我才跟著講。我知道邱逸昕欠元寶很多錢，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錢，之前賭博的錢還什麼錢，邱逸昕有賭博，幾乎都有玩，線上的都有玩，有欠賭債，他欠外面很多錢，又常常上酒店找小姐；我不知道邱逸昕叫我匯款或交付現金的部分是做何用途，邱逸昕沒有說是什麼錢等語（見偵20382卷第481-482頁，本院卷第489-512頁）。足知證人劉俞辰嗣於偵查、本院審理時改稱不知道元寶是否為邱逸昕之毒品來源，亦不清楚渠幫忙匯款或請白牌司機交給被告的款項用途，並證稱渠先前係為求交保，才配合邱逸昕之說詞證述被告為邱逸昕之毒品來源，是渠於警詢、偵查中指證被告販賣愷他命一節之真實性，殊值存疑。

　⒌再者，觀諸證人李秉奇於偵查中證稱：我沒看過元寶，亦不知道其本名；邱逸昕有叫我去找元寶拿一個袋子，但我不知道該人是否為元寶等語（見偵20382卷第359頁），及於本院審理時證稱：我於「餅乾娛樂」販毒組織期間，沒有聽過被告的名字，有聽邱逸昕提過元寶，沒有提到渠與元寶之關係；我不清楚邱逸昕或「餅乾娛樂」販毒組織所販賣第三級毒品來源；邱逸昕有叫我去找元寶，只有一次去文心路後，在車上有名戴眼鏡男子交給我一個袋子，我就走了，並把袋子交給邱逸昕，前述戴眼鏡男子不是被告等語（見本院卷第521-532頁）。足見證人李秉奇並不知道邱逸昕或「餅乾娛樂」販毒組織之愷他命來源，亦未提及任何關於本案愷他命交易之細節。又證人林智為於偵查中供、證稱：「餅乾娛樂」販毒組織之毒品來源是元寶，我真的沒見過他，要問邱逸昕，是邱逸昕講的等語（見偵20382卷第268、386頁），復於本院審理時證稱：我不認識被告，我與邱逸昕等人共同販賣第三級毒品期間，我不清楚是否曾經聽過綽號元寶之人，是邱逸昕負責提供第三級毒品，我當時聽過邱逸昕講毒品來源是元寶，但我不清楚細節，沒有講是什麼毒品；我不確定毒品上手是不是元寶等語（見本院卷第513-520頁）。可見證人林智僅曾聽聞邱逸昕轉述渠毒品來源為元寶，但對於其等交易毒品時間、地點、種類、數量及金額等細節均不知悉。

　⒍綜上，上開證人邱逸昕、劉俞辰、李秉奇、林智為之證詞，均不足以補強被告先前自白之可信性。

　⒎再查，觀之被告與邱逸昕、劉俞辰間之群組對話紀錄（見偵20382卷第51頁），其內並未提及顯屬毒品交易的暗語，雖有關於收取不明金錢之對話內容，然稽之邱逸昕、劉俞辰先後匯款或交給被告之金錢總額約67萬元，核與被告自白之毒品交易價金92萬元相差甚多，且每次金額不一，時間長達2個多月，亦無其他證據足認該67萬元與所謂價金92萬元有關。復無其他證據可證被告確有於112年5、6月間某日，在嘉義北港交流道下，與邱逸昕或「餅乾娛樂」販毒組織成員碰面交易何等數量之愷他命。是此部分證據亦不足補強被告先前自白。

　⒏而另案自「餅乾娛樂」販毒組織成員林宇哲處扣得之愷他命，固檢出愷他命成分，但係於112年12月間始為警扣得，距離被告先前所自白於112年5、6月間販賣愷他命之時間，已相隔約半年之久，且檢察官復未舉證該愷他命係林宇哲自何處取得，實難認該愷他命即為邱逸昕等人所屬「餅乾娛樂」販毒組織於112年5、6月間向被告購入之毒品，亦不能補強被告之自白。

五、綜上所述，被告先前之自白並無其他足資擔保之補強證據，無從採信，本院審酌檢察官所舉事證，並未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為真實之程度，尚有合理懷疑存在，難以使本院形成被告有罪之確信，不能證明被告確有公訴意旨所指販賣第三級毒品犯行，自屬不能證明被告犯罪，揆諸前揭條文與裁判意旨，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黃秋婷提起公訴，檢察官陳立偉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2　　日

　　　　　　　　　刑事第十八庭　審判長法　官　黃凡瑄

　　　　　　　　　　　　　　　　　　　法　官　林新為

　　　　　　　　　　　　　　　　　　　法　官　張意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