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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103年度上易字第1347號 上　訴　人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侯嘉哲 　　　　　　陳郁琦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重利案件，不服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03 年度易 字第1233號中華民國103 年8 月21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 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102 年度偵字第19284 號），提起上訴， 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甲○○、丁○○所被訴102 年3 月13日重利無罪部分 ，均撤銷。 甲○○、丁○○共同犯重利罪，各處拘役伍拾日，如易科罰金， 均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其餘上訴駁回。 犯 罪 事 實 一、緣乙○○曾於民國101 年10月30日，向不知真實姓名年籍綽 號「黃小姐」借貸新臺幣（下同）35萬元，約定每月每期各 需攤還2 萬8 千6 百元（分24期，每期含本金1 萬4 千6 百 元及利息1 萬4 千元），並令乙○○及其配偶宋紹慈交付身 分證影本、印章各1 枚、共同簽發同年月日之金額為68萬64 00萬元本票1 紙（票號343396號）及借據1 紙、交付渠等名 下之第一商業銀行臺中分行、合作金庫商業銀行大里分行等 帳戶之存簿及提款卡等物品以供擔保，嗣因乙○○無法清償 對「黃小姐」之借款，則由甲○○、丁○○代償25萬元右左 後，「黃小姐」遂將上開債權及擔保品轉讓與甲○○、丁○ ○，甲○○、丁○○接續從上述帳戶提領乙○○於每月應償 還之款項後，再將2 帳戶內之餘額匯入乙○○所有之三信商 業銀行南門分行帳戶內。嗣因乙○○對外積欠債務眾多及各 項費用繳款期限屆至，需款周轉應急，以購買計程車賺錢為 由，向甲○○、丁○○借貸款項，甲○○、丁○○竟基於乘 他人急迫貸以金錢，而取得與原本顯不相當之重利犯意聯絡 ，趁乙○○上述需錢孔急之情況，遂於102 年3 月13日，在 臺中市○○區○○○路○○○ 號樓下，貸予乙○○20萬元，並 約定每1 個月每10萬元利息4000元，於預扣1 成手續費2 萬 元及第1 期之利息8000元後，實際僅交付17萬2000元現金予 乙○○，乙○○除前已交付之身分證影本、印章各1 顆、乙 ○○與其配偶名下之第一商業銀行臺中分行、合作金庫商業 銀行大里分行等帳戶之存簿及提款卡等物品外，另與其配偶 共同簽發同年月日之金額為20萬元、16萬元之本票各1 紙（ 票號0000000 、0000000 號）及20萬元借據1 紙以供擔保， 向乙○○取得年利率高達百分之55.8之與原本顯不相當重利 （計算式：8000元×12÷17萬2000元≒55.8﹪），屆期後由 甲○○、丁○○從上述帳戶提領於每月提領還款金額後，再 將2 帳戶內之餘額匯入乙○○所有之三信商業銀行南門分行 帳戶內，迄於警查獲為止，共計收取5 期，4 萬元之利息。 二、嗣因乙○○無力清償所借款項，乃報警處理，經警於102 年 8 月12日上午11時30分許，前往甲○○位在臺中市○○區○ ○○○路○○○ 號6 樓之2 執居處搜索，當場扣得乙○○、宋 紹慈共同簽發之金額68萬6 千4 百元、票號343396號、金額 20萬元、票號0000000 號、金額16萬元、票號0000000 號本 票各1 紙、乙○○所簽立之借據2 份（金額分別68萬6 千4 百元、20萬元）、乙○○所申設之第一商業銀行臺中分行帳 戶存摺1 本及提款卡1 張、宋紹慈所申設之合作金庫銀行大 里分行帳戶之存摺1 本及提款卡1 張、乙○○、宋紹慈之印 章各1 枚、乙○○及宋紹慈之身分證影本、全民健康保險卡 影本各1 張（上開乙○○、宋紹慈之存摺、提款卡及印章均 經乙○○領回）等物品，始知上情。 三、案經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四分局報告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 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甲、有罪部分： 一、證據能力方面： 按被告以外之人（包括證人、鑑定人、被害人、被害人及共 同被告等）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1 至之4 等4 條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式同意作為證據 ，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 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 時，知有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第1 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 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同法 第159 條之5 定有明文。立法意旨在於傳聞證據未經當事人 之反對詰問予以核實，原則上先予排除。惟若當事人已放棄 反對詰問權，於審判程式中表明同意該等傳聞證據可作為證 據；或於言詞辯論終結前未聲明異議，基於尊重當事人對傳 聞證據之處分權，及證據資料愈豐富，愈有助於真實發見之 理念，且強化言詞辯論主義，使訴訟程式得以順暢進行，上 開傳聞證據亦均具有證據能力。本件被告等人及檢察官對於 下列經本院引用作為本案證據之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 述，均不爭執其等證據能力及真實性，且本院審酌全部卷證 資料，認為其等作成之狀態，並無違背陳述者個人意思而為 陳述，或其他違法取得之情形，復為原審事實認定之重要依 據，且經原審於審理時踐行調查證據之程式，故認為以之作 為本案之證據均屬適當，均堪認有證據能力，合先敘明。 貳、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一、訊據被告甲○○、丁○○固坦認被害人乙○○係以購買計程 車賺錢應急為由，而有借貸17萬2000元予被害人乙○○，惟 均矢口否認有何重利犯行，被告甲○○辯稱：乙○○跟我說 他要買1 台車，我有跟乙○○說你的薪水大概就已經不夠扣 了，那幾天就一直打電話給我，我想說薪水不夠他生活也會 出問題，當初堅持不貸給他，經過一星期，他又打電話給我 說他可以提供他太太的薪資一樣做分期付款，我當時好心幫 忙他，這樣子他們還負擔得起，我如果知道他是拿我的錢去 還給別人我就不會借給他云云。被告丁○○則以：乙○○借 錢的情形就如同甲○○所講的，我們如果知道他是要還別人 的錢，我們不會借給他，因為已經借了一筆，怕他無法負擔 ，乙○○說他老婆的薪水可以幫忙負擔，我們才借給他云云 。經查： 二、按重利罪所保護之法益為個人財產，亦即個人在發生經濟危 機時，不必再面對不平等之契約，進而遭受財產上之損害； 易言之，重利罪係在保護個人在意思自由受限制之情況下， 個人之財產利益不致遭受剝奪。蓋若純從契約自由的觀點， 私人間訂立借貸契約，國家刑罰權原無須介入，但若從「限 制契約自由」的觀點，處於經濟上弱勢地位之一方，若有急 迫、輕率或無經驗等情事，即不可能對於契約內容有公平決 定的機會，亦即借款人並沒有真正、絕對的自由可言，故若 在沒有實質自由的情形下締約，應受到法秩序之保護。而刑 法重利罪所稱之「急迫」，係指借款人因故急需金錢或其他 物品而面臨經濟上的壓力，陷入惶惶然知其不可而為之的窘 境而言。復按刑法上重利罪之成立，以取得與原本顯不相當 之重利為構成要件，所謂之「顯不相當」，係指就原本利率 、時期核算及參酌當地之經濟狀況，較之一般債務之利息， 顯有特殊之超額者而言（最高法院27年上字第520 號判例、 99年度台上字第4210號判決意旨可資參照）。 三、查被害人乙○○因債務眾多無法清償，需賺取金錢應急，遂 興起購買計程車營生，向被告甲○○、丁○○2 人，借用上 述款項等情，業據證人乙○○於偵查時證述：借款20萬元時 很急迫，利息是每10萬元4 千元利息。（你是哪一次跟人家 講是要買計程車急用？）第2 次的時候，事實上那20萬借來 有些是繳會錢，有部分是還債，欠其他人的錢的等語（見偵 卷第43頁正反面）；復於原審審理時證述：（當時你為何要 借錢？）因為我缺錢，我要還債用。（被人逼債要還錢？） 對，還有欠銀行錢。（第二次為何要借錢？）也是缺錢用， 欠債，急著要還債。（第二次借了多少錢？）20萬元。（扣 多少手續費？）2 萬元。利息是以月算，算到下個月10日， 每10萬元4000元利息。（所以總共扣了手續費加利息錢2 萬 8000元，實際給你17萬2000元，是否如此？）是。（此次借 錢做何用？）全部拿去還錢。（第二次借20萬，本票寫多少 錢？）本票寫2 張，一張寫20萬，另一張寫16萬。（有無寫 借據？）有，也寫36萬元。（借據寫20萬元是否你所寫？） 是。（本來寫20萬元的本票跟借據，可是後來又叫你去在寫 一次16萬元的本票，是否如此？）是。（第二次借款你還了 多少錢？）大概還了5 、6 次。（所以你第…二次借款都有 按月清償，直到他們被抓，所以他們才沒向你要債？）是。 （你利息都交付給誰？）利息不用拿給他們，他們會直接提 領。（如何提領？）我的存摺、印章及提款卡都在被告那裡 。（你的存摺、印章及提款卡都在被告那邊的話，你如何知 道帳目對不對？）我有薪水單。（被告甲○○問：第二次20 萬那筆是否你跟我說要買車？）我是這樣說的沒錯。（被告 甲○○問：當時你每天打電話給我，我有跟你說你有貸款了 ，我怕你的薪水不夠扣，這樣你會很緊，你跟我說沒關係， 你老婆可以當擔保人，用來扣這一筆帳款，是否如此？）是 。（被告丁○○問：你一直打電話拜託我們說借款要買車， 你真的有去買車嗎？）我原本要買，但我實在入不敷出，原 本我是想買計程車來增加一點收入，後來我發現我光還債就 已經所剩無幾了，根本不夠買車。（你如何說的？）我說我 現在有困難，因為我入不敷出，我想買一部車多賺一點錢， 他說你現在有借了，還可以有辦法還債嗎？我說我會盡力賺 錢還給他，當時我跟他說想買一部計程車來開，我拜託他說 ，我會努力賺錢，不然我找我太太當保證人，後來我太太宋 紹慈有簽名保證，就是本票上有簽名保證的宋紹慈。（第二 次的借款是以買車的名義，但是天天打電話哀求？）我沒有 每天打，大概三天內打兩、三次。（為何要騙說你要買車， 事實上卻拿去還錢？）我原本確實有想要買車，我本來是想 借錢來還錢加買車，但後來發現我拿去還錢之後，剩下的錢 不夠買車。（買一台計程車需要多少錢？）原本想買中古車 00幾萬的。（在你借第二筆20萬元時，你是先找誰聯繫？） 被告他們兩位。（你有無告訴他們買車做何用？）有，我說 要買一台計程車，多賺一些錢。（你是用何方式讓他覺得這 筆借款日後的還款沒有問題？）就請我太太來當保證人，再 交付我太太的存摺、印章、提款卡，用同樣的方式來扣款。 （在你跟他們借20萬元時，你當時想要還款及買車，你所謂 的還款是哪一筆是急需要還款？）是跟同事借的錢，那是沒 有利息的。（為何急著要還給同事，而去向高利貸借錢？） 同事也是急著要用錢。（當時跟同事借多少錢？）幾萬元有 。（你把借來的20萬元還同事的錢後還剩多少？）也是剩幾 萬元等語（見原審卷第29頁反面至41第反面）甚詳，據此而 論，被告2 人事前明知被害人已向「黃小姐」借貸35萬元尚 未清償，渠等唯恐被害人乙○○無法清償20萬元借款等為由 ，而再三婉拒之，且被告甲○○自承被害人天天打電話再三 央求，並以提供其妻子宋紹慈之帳戶存款簿與提款卡供渠等 扣款，因而相信被害人應有能力清償高額重利，始出借20萬 元與被害人，衡情常情而言，如此央求催促借款者，必是亟 需用款而感受壓迫，方如此苦苦哀求被告2 人，足證被害人 於借款之時，應係處急迫之境地無訛。退一步而言，縱令被 告等人所稱，因無法拒絕被害人之多次懇求而出借上述款項 予被害人應急一節屬實，被告2 人大可為幫助被害人渡過難 關，而向其收取較低合法之利息，然渠等捨此不為，竟向被 害人收取上述與原本不相當高達55.8％之利息，彼等重利之 犯行，堪以認定。 四、次按自貸與金額中預扣利息，該預扣部分既未實際交付借用 人，自不能認為係貸與本金額之一部（最高法院29年上字第 1306號民事判例參照）。故利息先扣之消費借貸，其據以計 算利息之本金額應以利息預扣後實際交付借用人之金額為準 （最高法院77年度台上字第164 號民事判決、87年度台上字 第1682號民事判決可資參照）。是被告2 人貸予被害人之本 金應為17萬2 千元，而被害人每月須給付8 千元利息，換算 週年利率即高達55.8% （貸款本金17萬2 千元，利息計算以 每月30天為1 期，換算年息為55.8% （計算式：8000元×12 ÷17萬2000元≒55.8﹪），衡諸目前經濟狀況及正常之民間 借貸計息水準，顯有特殊之超額。至被告2 人雖以該2 萬元 係手續費、服務費用而非利息等語置辯，惟被告2 人貸借該 筆款項予被害人時僅前往約定地點出面交付款項，而嗣後之 還款方式則是由被告甲○○以被害人事前交付之提款卡經由 網路ATM 匯款返還，何有相關費用之支出，甚或花費心神之 手續或服務問題，自不得巧立名目收取手續費或服務費用， 堪認渠等預先扣除之2 萬元應係預扣之利息無疑。故被告2 人確有向被害人乙○○收取與原本顯不相當之重利，要堪認 。 五、此外，並有扣案之乙○○、宋紹慈共同簽發之金額68萬6 千 4 百元、票號343396號、金額20萬元、票號0000000 號、金 額16萬元、票號0000000 號本票各1 紙、乙○○所簽立之借 據2 份（金額分別68萬6 千4 百元、20萬元）可佐、卷附之 乙○○所申設之第一商業銀行臺中分行帳戶存摺明細1 本影 本及提款卡1 張、宋紹慈所申設之合作金庫銀行大里分行帳 戶之存摺明細影本1 本及提款卡1 張、乙○○及宋紹慈之身 分證影本、全民健康保險卡影本各1 枚、贓物領據1 張、搜 索照片6 張、三信商業銀彳亍自101 年1 月1 日至102 年8 月31日之交易往來明細1 份在卷可資佐證，是被告2 人之重 利犯行，應堪認定，被告2 人前揭所辯，顯係卸責之詞，不 足採信。 六、論罪科刑： ㈠、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 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 條第1 項定有明文。查被告行為後，刑法第344 條業於103 年6 月18日經總統令修正公布，並於000 年0 月00日生效施 行。修正前刑法第344 條規定：「乘他人急迫、輕率或無經 驗貸以金錢或其他物品，而取得與原本顯不相當之重利者， 處1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1 千元以下罰金」， 修正後刑法第344 條規定：「乘他人急迫、輕率、無經驗或 難以求助之處境，貸以金錢或其他物品，而取得與原本顯不 相當之重利者，處3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30萬 元以下罰金。前項重利，包括手續費、保管費、違約金及其 他與借貸相關之費用。」修正後刑法第344 條，將法定刑自 「1 年以下有期徒刑」，提高為「3 年以下有期徒刑」，經 比較新、舊法律，修正後刑法第344 條並無有利於被告之情 形，依刑法第2 條第1 項前段規定，自應適用被告行為時即 修正前之刑法第344 條之規定，合先敘明。 ㈡、核被告2 人上開行為，均係犯修正前刑法第344 條之重利罪 。 ㈢、又所謂「接續犯」，係指行為人之數行為於同時同地或密切 接近之時地實施，侵害同一之法益，各行為之獨立性極為薄 弱，依一般社會健全觀念，在時間差距上，難以強行分開， 在刑法評價上，以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 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者，即接續犯，而包括之一罪（最 高法院96年度台上字第88號、3523號刑事判決要旨參照）。 查被告2 人向被害人收取5 期利息之行為，係為圖遂行收取 同一筆貸款之重利目的，而基於同一重利之犯意接續而為之 多次行為，所侵害之法益各屬同一，依一般社會觀念，顯係 基於單一犯意接續所為，應包括評價為一行為而僅論以接續 犯之實質上一罪。 ㈣、被告2 人就上開重利犯行，有犯意之聯絡及行為之分擔，均 為共同正犯。 ㈤、原審疏未詳予審究上開不利被告之證據，遽為被告無罪之判 決，核有違誤。檢察官上訴意旨執此指摘原判決不當，即有 理由。應由本院將原判決撤銷改判。爰審酌被告2 人正值青 壯，竟不思以正當方式賺取所需，反而趁人之危，利用他人 急迫而亟需用錢之際收取高額利息，藉此牟利，無視於借款 人每每因無力負擔高利貸之重利或鋌而走險犯罪或輕生尋短 ，製造社會問題，對借款人自身及其家庭與社會致生之危害 匪淺，實屬不該；兼衡被告放款之金額、收取利息數額，犯 罪之動機、目的、手段，暨其否認犯行之犯罪後態度、被告 2 人智識程度分別為專科畢業、高職畢業等一切情狀，各量 處如主文第2 項所示之刑，併均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 以資儆懲。 ㈥、末按借款人於貸款時提出之本票、借據及所提供之身分證件 ，既係用以供擔保，則借款人於償還借款時，被告自應將借 款人供擔保之票據、身分證件等歸還予借款人，此等供擔保 用之票據、身分證件等自非屬被告因犯罪所生或所得之物（ 最高法院91年度台上字第5732號、87年度台上字第334 號判 決意旨參照）。查扣案之金額68萬6 千4 百元、票號343396 號、金額20萬元、票號0000000 號、金額16萬元、票號0000 000 號本票各1 紙、乙○○所簽立之借據2 份（金額分別68 萬6 千4 百元、20萬元）、乙○○所申設之第一商業銀行臺 中分行帳戶存摺1 本及提款卡1 張、宋紹慈所申設之合作金 庫銀行大里分行帳戶之存摺1 本及提款卡1 張、乙○○、宋 紹慈之印章各1 枚、乙○○及宋紹慈之身分證影本、全民健 康保險卡影本各1 枚（上開乙○○、宋紹慈之存摺、提款卡 及印章均經乙○○領回）等物，既係被害人乙○○供作擔保 借款債務之用，被告2 人自應將上述物品歸還予借款人，故 本院均不另為沒收之諭知，附此敘明。 叁、無罪部分：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甲○○與被告丁○○共同基於乘他人急 迫貸以金錢，而取得與原本顯不相當重利之犯意，於101 年 10月30日，在臺中市○○區○○○路○○○ 號樓下，趁被害人 乙○○因對外積欠債務及各項費用繳款期限屆至，需錢孔急 之際，貸予35萬元，並約定每1 個月每10萬元利息4 千元， 於預扣1 成手續費3 萬5 千元及第1 期10天期之利息5 千元 （於11月10日收款，故僅先預扣至11月10日之利息）後，代 為墊付被害人乙○○對第三人之借款25萬元後，實際僅交付 約5 萬元現金予被害人乙○○，並令被害人乙○○及其配偶 宋紹慈交付身分證影本、印章各1 顆、共同簽發同年月日之 金額為68萬6 千4 百元本票1 紙（票號343396號）及借據1 紙、交付渠等名下之第一商業銀行臺中分行、合作金庫商業 銀行大里分行等帳戶之存簿及提款卡等物品以供擔保，向被 害人乙○○取得年利率高達56% 之與原本顯不相當重利（計 算式：14,000元×12÷300,000 元＝56﹪），因認被告2 人 就此部分共同涉犯刑法第344 條之重利罪嫌云云。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 154 條第2 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認定不利於被告 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 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 之證據；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 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 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 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 此一程度，而有合理性之懷疑存在時，即無從遽為有罪之確 信，最高法院分別著有30年上字第816號判例及76年台上字 第4986號判例可資參照。且刑事訴訟法第161條已於91年2月 8日修正公布，其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 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 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 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 ，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 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亦有最高法院92年度台上 字第128號判例意旨可資參照。 三、又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 有罪之判決書應於理由內記載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其 認定之理由。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 項及第310 條第1 款 分別定有明文。而犯罪事實之認定，係據以確定具體的刑罰 權之基礎，自須經嚴格之證明，故其所憑之證據不僅應具有 證據能力，且須經合法之調查程序，否則即不得作為有罪認 定之依據。倘法院審理之結果，認為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而 為無罪之諭知，即無前揭第154 條第2 項所謂「應依證據認 定」之犯罪事實之存在。因此，同法第308 條前段規定，無 罪之判決書只須記載主文及理由。而其理由之論敘，僅須與 卷存證據資料相符，且與經驗法則、論理法則無違即可，所 使用之證據亦不以具有證據能力者為限，即使不具證據能力 之傳聞證據，亦非不得資為彈劾證據使用。故無罪之判決書 ，就傳聞證據是否例外具有證據能力，本無須於理由內論敘 說明（最高法院100 年度台上字第2980號判決參照）。是以 下本院採為認定被告2 人無罪所使用之證據，不以具有證據 能力者為限，且毋庸論敘所使用之證據是否具有證據能力， 合先敘明。 四、公訴人認被告2 人涉犯重利罪嫌，無非係以被害人乙○○之 指訴及其提出之存摺內頁交易明細資料、領回贓物清單、票 號343396號本票1 紙、借據1 紙、被害人乙○○之第一商業 銀行臺中分行帳戶存簿影本、宋紹慈之合作金庫商業銀行大 里分行帳戶之存簿影本、被告甲○○及丁○○國民身分證影 本等物品為其主要論據。惟訊據被告2 人均堅詞否認有何重 利犯行，均辯稱：被害人乙○○第1 筆借貸35萬元，並非向 渠等所借，而是向「黃小姐」所借，渠等只是以當時被害人 乙○○所欠款之餘額20多萬元向「黃小姐」受讓該筆債權， 借貸事宜及交付款項均為「黃小姐」所為，渠等只是後來才 與被害人乙○○接洽還款事宜，並無乘被害人急迫、輕率或 無經驗，而利用機會貸款予被害人等語。 五、按修正前刑法第344 條重利罪（按刑法第344 條重利罪，業 經總統於103 年6 月18日公布修正，並於000 年0 月00日生 效施行，除增加『難以求助之處境』外，刑度提高為『3 年 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30萬元以下罰金』，並增列 第2 項『前項重利，包括手續費、保管費、違約金及其他與 借貸相關之費用。』）成立之要件為：㈠乘人急迫、輕率或 無經驗，貸以金錢或其他物品，㈡取得與原本顯不相當之重 利。在第一條件，係指明知他人出於急迫、輕率或無經驗， 而利用機會故為貸與，在第二條件，係指就原本利率、時期 核算及參酌當地之經濟狀況，較之一般債務之利息，顯有特 殊之超額者而言，最高法院27年上字第520 號判例可資參照 。而所稱「急迫」，係指借款人因故急需金錢或其他物品而 面臨經濟上的壓力，陷入惶惶然知其不可而為之的窘境；「 輕率」係指陷於未能慎重考慮而草率遽下借款決定；「無經 驗」則係指無借貸之經驗以致於未能分辨借貸契約條件之利 害關係而言。故苟未乘人急迫、輕率或無經驗，縱取得與原 本顯不相當之重利，仍難令負重利罪責（最高法院83年度台 上字第3419號、85年度台上字第4382號判決意旨參照）。是 以修正前刑法重利罪之成立除須有收取重利之行為外，尚須 有「乘他人急迫、輕率或無經驗而貸與金錢」之客觀情狀方 可構成，其立法意旨無非在避免對於金融交易市場造成不必 要干擾，而把收取重利之可刑罰性行為限制在符合一定客觀 情狀下之行為；此立法所保護之對象主要是針對因臨時緊急 事故，例如患病或是小企業一時週轉不靈，急需非屬大額款 項以供救急之用之人。基此，被告2 人有無公訴人所指涉犯 修正前刑法第344 條之重利罪嫌，應視被告2 人是否乘被害 人急迫、輕率、無經驗之際而貸以金錢，並取得顯有特殊超 額之利息，亦即公訴人所提出之證據方法是否已能確認被害 人借貸時係處於急迫、輕率、無經驗之情狀，且被告2 人係 利用此一情狀而取得顯不相當之重利，倘其所舉證明尚不能 使一般人均能無所懷疑地認定被告2 人係利用被害人處於急 迫、輕率、無經驗之情狀而取得顯不相當之重利，則被告2 人之供述縱有反覆不一或前後矛盾，亦不能資為其構成前開 各項罪嫌之理由，應先指明。經查： ㈠、被害人乙○○固於警詢中指述：伊是透過一名「黃小姐」介 紹才認識「侯代書」即被告甲○○，是「黃小姐」給伊電話 號碼，伊再打電話給「侯代書」、「陳小姐」聯絡借、還款 事宜，伊向「黃小姐」借貸是98年間的事了，向她借了3 次 ，每次都在30萬元左右，每次約半年的時間，利息是每10萬 元利息4 千元，是本利一起還，所以每個月要還2 萬2 千元 ，每次都分30期還款；後來因為「黃小姐」說業務轉移，才 給伊「侯代書」、「陳小姐」的聯絡電話，伊向「侯代書」 、「陳小姐」借了3 次，第1 次是在101 年10月起開始向「 侯代書」、「陳小姐」借高利貸，借了35萬元，但因伊欠「 黃小姐」25萬元，被扣抵後只剩10萬元，然後「黃小姐」又 巧編名目扣掉一成的服務費3 萬5 千元及當月的利息1 萬5 千元，所以實拿5 萬元等語（見警卷第11頁至第12頁反面） ；且於偵查中亦指訴：伊是因為卡債，生活有急用才向被告 借錢。第1 次借35萬元時，是跟「陳小姐」借的，但是有跟 侯先生通過電話，那時候的急迫確實是需要用錢，伊把情形 告訴「陳小姐」，她就把債務整合起來，代償別人，就只單 欠一個人，因為之前的帳目，先代償給別人大概20多萬加上 手續費之類的共30萬，扣完之後實拿給伊5 萬多元，約定24 期，每個月每一期繳本息2 萬8 千6 百元，當時確實是很急 迫，那個10月底正好有很多費用都繳不出來需要去繳借款都 是每10萬元4 千元利息等語（見偵卷第23頁反面、第42頁至 第43頁反面）。惟證人即被害人乙○○於原審審理時就第一 次借款35萬元部分係證稱：「（被告甲○○問：你確定第一 筆35萬元你是找我們貸款的嗎？）這可能要問黃小姐，我就 是透過黃小姐」、「（被告丁○○問：你說第一次35萬是透 過黃小姐，來找我們借錢，但是是我們跟你接觸的嗎？）第 一筆5 萬元是黃小姐拿給我的，我完全沒有跟被告二人通過 電話，剛剛回答檢察官的是因為時間有點久，我有點忘記了 ，我是先透過黃小姐說我缺資金用，之前因為也有欠，所以 黃小姐就說要找人代償，中間部分就都是黃小姐在進行，我 與被告二人都是經由黃小姐從中進行借貸的關係」、「（檢 察官問：你的存摺、提款卡、密碼如何轉到被告二人手上？ ）我當面交給黃小姐。」、「（檢察官問：你剛剛說你取款 都是在被告丁○○所住的永春東七路的大樓中庭交錢，那第 一筆5 萬元到底有無這樣交付？）我記得是黃小姐拿給我的 。（檢察官問：黃小姐在何處拿給你？）有點久，我有點忘 了。「（被告丁○○問：第一次借款時，到底有無聯繫我？ ）當初第一次都是跟黃小姐接觸的。（被告丁○○問：你剛 稱有跟我在電話中聯繫，我在電話中有跟你說借款的一些規 則，是否有此事？）後來黃小姐有跟我說你們的電話，那是 在第一次借款之後。（被告丁○○問：你稱我有在電話中跟 你講一些借款的規則，是在何時跟你講的？）借20萬的時候 ，那就是跟之前借35萬的規則都一樣。」、「（審判長問： 你第一次為何要借35萬元？）因為35萬元等於是代償。（審 判長問：什麼樣的情況，你要用代償的方式來還掉之前的欠 款？）因為那個也類似兩筆，35萬元是幫我代償兩筆借款， 那個也是一樣10萬利息4 千元。（審判長問：如果利息都是 一樣，為何要去借新債來償還舊債？）因為缺錢。（審判長 問：同樣的利息，為何不是向黃小姐繼續借款、欠款下去， 而要另外向被告二人借款？）因為我缺錢用。（審判長問： 你的意思是你需要的資金更多，所以要擴大借款的款項？） 是。（審判長問：為什麼第一次不是向黃小姐繼續借，而是 由黃小姐轉介被告來借錢給你？）我也是跟黃小姐聯絡的。 （審判長問：她去跟別人轉借過來，你是否知道？）到蠻後 來才知道。（審判長問：到何時才知道？）日期我不太知道 ，她跟我說最近我的業務很多很忙，請你直接跟他們聯絡。 （審判長問：到後來黃小姐才給你被告二人的電話，要你直 接跟他們聯繫，是否如此？）是。（審判長問：所以到後來 ，大概隔多久你才知道要借錢的對象已經換成被告二人？） 兩個月。（審判長問：你會不知道的原因是因為扣款的存摺 、印章、提款卡本身就在黃小姐那邊，所以你也不知道他一 直持續在扣款，事實上在做的是被告丁○○，而不是黃小姐 本人？）這個我不能確定，因為每個月10日我就是打給黃小 姐，然後通完電話之後沒多久，她就會跟我說扣了多少，剩 下多少，轉回來給我這樣。（審判長問：《提示警卷第29頁 ，並告以要旨》該借據是你在誰的面前所簽立的？）是黃小 姐。（審判長問：《提示警卷第31頁，並告以要旨》所以在 你借35萬元時，該借據以及本票，都是在黃小姐面前所簽的 ？）是。（審判長問：你是在跟黃小姐實拿5 萬多元之後2 個月，黃小姐才告訴你這筆錢事實上是侯代書借給你的，跟 她沒有關係，是否如此？）黃小姐沒有說是他們借我的，只 是說現在你有問題就直接打電話到他們那邊跟一位陳小姐聯 絡這樣。（審判長問：在你當時的感覺，他們都是同樣的貸 款公司，只是聯絡的人不同而已？）我不敢確認。（審判長 問：在你第一次聯絡丁○○時，你有跟他提到或她有無詢問 你，為何你要借35萬元的原因？）不記得。（審判長問：《 提示偵卷第46頁至第47頁，並告以要旨》這個第一銀行臺中 分行帳號00000000000 戶名乙○○的存摺內頁，是否就是你 向黃小姐借錢時，所交付給她的存摺帳戶，由她主動在你的 帳戶內扣除你的借款？）是。（審判長問：在你第一次要擴 大借款金額時，你都沒有跟被告甲○○、丁○○聯繫過？） 是。」等語（見原審卷第35頁至第35頁反面、第36頁反面、 第37頁至第37頁反面、第39頁至第40頁反面），顯見被害人 乙○○就此筆35萬元借款，應非與被告2 人直接聯繫，而係 與「黃小姐」洽商借貸事宜後，相隔一段期間，始由被告2 人受讓該筆債權；此外，由卷附被害人乙○○借貸35萬元及 20萬元時所分別簽立之借據及擔保之本票觀之（見警卷第29 頁至第31頁），2 次借款時出借人所使用之借據及本票，其 格式及內容均有所不同，堪認此2 次借貸之出借人應確有不 同無疑。被害人乙○○既證稱此筆35萬元借貸之利息與先前 向「黃小姐」借貸款項所計算之利息相同，同為每10萬元每 月利息4 千元，而被害人乙○○亦認為其向「黃小姐」借貸 並不算「高利貸」（見原審卷第30頁至第34頁），足見此筆 35萬元借款對被害人乙○○而言，並非陷於未能慎重考慮而 草率遽下借款決定之「輕率」情狀，或因無借貸之經驗以致 於未能分辨借貸契約條件之利害關係之「無經驗」情狀下所 為之借貸，雖被害人乙○○證稱此筆借款係伊處於經濟急迫 之情況下所借貸等語，然與被害人乙○○接洽此筆借款之人 係「黃小姐」而非被告2 人，則被告2 人自無可能知悉借款 人乙○○於借款係因故急需金錢或其他物品而面臨經濟上的 壓力，陷入惶惶然知其不可而為之的窘境而為此筆借貸行為 。換言之，被告2 人並未參與決定重利行為構成要件行為之 實行，且被害人既已向「黃小姐」清償部分本金及利息等款 項，經過相當時間後，被告2 人方以代償給付25、26萬元與 「黃小姐」之方式，取得「黃小姐」對被害人乙○○之債權 ，足見重利罪構成要件「急迫、輕率或無經驗」之狀況，早 在「黃小姐」出借款項之際已完成，而被告2 人雖有承受此 部分借款債權，接續向被告2 人收受後續利息之行為，然因 檢察官及被害人乙○○就35萬元借款部分，亦未提出積極證 據證明或證述被告2 人與「黃小姐」就此部分重利行為，有 何事前、事中犯意聯絡、行為分擔之具體情形，亦無其他證 據足資證明被告2 人接續收受分期利息之際，有何乘被害人 「急迫、輕率或無經驗」之情節存在，故難以此推論被告2 人共同與「黃小姐」涉有重利罪嫌。 ㈡、綜上所述，檢察官所提出之證據方法，仍存有合理之懷疑， 無法證明被告2 人確有公訴人所指之上開重利之犯行，而至 一般人均信為真實之程度，原審就此部分，為無罪之諭知， 並無不當。檢察官上訴意旨並未再舉出具體新事證，仍認被 告2 人有前揭犯行，而指摘原判決不當，為無理由，應予駁 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 條、第369 條第1 項前段、第 364 條、第299 條第1 項前段，刑法第2 條第1 項前段、第28條 、（修正前）第344 條、第41條第1 項前段，刑法施行法第1 條 之1 第1 項、第2 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丙○○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3 年 12 月 4 日 刑事第四庭 審判長 法 官 陳 朱 貴 法 官 陳 慧 珊 法 官 楊 萬 益 不得上訴。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胡 美 娟 中 華 民 國 103 年 12 月 4 日 附錄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修正前中華民國刑法第344條 （重利罪） 乘他人急迫、輕率或無經驗貸以金錢或其他物品，而取得與原本 顯不相當之重利者，處1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1 千 元以下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