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104年度上訴字第918號 上　訴　人　臺灣彰化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陳舜琴 　　　　　　陳麗雲 上二人共同 選任辯護人　楊玉珍律師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簡宏儒 選任辯護人　黃逸哲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等誣告等案件，不服臺灣彰化地方法院103年 度訴字第772號中華民國104年5月27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 臺灣彰化地方法院檢察署103年度偵字第3017、3018號），提起 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事 實 一、乙○○、戊○○、丙○○分別係己○○之母、弟及弟媳，且 各為址設彰化縣○○鎮○○路○段○○○巷○○○號「東芸運動用 品有限公司」（下稱東芸公司）之負責人、總經理（於民國 99年4月間任職）、副總經理；己○○則為東芸公司之前任 總經理（於99年4月間離職）。詎乙○○、戊○○及丙○○ 竟分別為下列犯行： ㈠緣乙○○於98年9月1日，代表東芸公司將東芸公司名下如附 件一所示之商標權移轉予己○○；復代表東芸公司同意將斯 時已作為東芸公司商品標誌使用，但尚未申請商標註冊登記 之如附件二、附件三所示圖樣，轉讓予己○○使用。己○○ 遂於98年9月18日，就如附件一所示之商標權申請移轉登記 ，就如附件二、附件三所示圖樣申請商標註冊登記，嗣如附 件一所示之商標權於98年11月16日移轉登記予己○○，如附 件二、附件三所示之商標，分別於99年7月16日、99年5月16 日註冊登記予己○○，而成為商標權人。另己○○於99年4 月間自東芸公司離職後，因認東芸公司侵權使用如附件一、 附件二、附件三所示之商標，於101年間，乃對乙○○、戊 ○○、丙○○等人提出違反商標法之告訴（該案業經臺灣彰 化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以102年度偵字第1286號、第8177 號為不起訴處分，嗣經臺灣高等法院檢察署智慧財產分署以 102年度上聲議字第493號處分書駁回再議，並經原審法院以 102年度聲判字第30號裁定駁回聲請交付審判而確定）。詎 乙○○明知附件一所示之商標權、附件二及附件三所示之圖 樣，皆已移轉或同意轉讓予己○○，為求反制，竟意圖使己 ○○受刑事處分，於101年12月21日，委請不知情之告訴代 理人劉思顯律師具狀向臺灣彰化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虛構 告訴稱：己○○於擔任東芸公司總經理期間，藉保管東芸公 司及負責人乙○○印章之機會，未經同意或授權，即委託不 知情之台一國際專利商標事務所，擅將附件一所示之商標權 移轉登記在己○○名下，且持東芸公司開立之支票支付移轉 費用云云之不實情節，而誣告己○○涉犯刑法偽造文書、背 信及業務侵占等罪嫌，惟經臺灣彰化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查明並無其事，以102年度偵字第981號為不起訴處分，嗣經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檢察署檢察長以102年度上聲議字第1 379號命令發回續行偵查後，再經臺灣彰化地方法院檢察署 檢察官以102年度偵續字第95號對己○○為不起訴處分確定 ，而查悉上情。 ㈡戊○○明知上情，竟猶基於意圖散布於眾而加重誹謗之犯意 ，接續於101年10月25日中午12時43分許、同日下午5時44分 許，在不詳處所，利用電腦設備或行動電話連結網際網路後 ，在東芸公司臉書（Facebook）之動態時報上，以本人名義 留言指摘「為了錢可以出賣自己的人格，尊嚴。枉顧孝道， 枉為人女，不配為人」、「會很高興，因為她不是人」等文 字，供不特定人瀏覽，足以毀損己○○名譽。 ㈢丙○○明知上情，亦基於意圖散布於眾而加重誹謗之犯意， 接續於101年10月25日上午9時37分許、同日上午10時8分許 ，在不詳處所，利用電腦設備或行動電話連結網際網路後， 在東芸公司臉書之動態時報上，以東芸公司名義留言指摘「 sporty被女兒私下過戶出去，已經不跟他計較了，還帶保智 大隊搜索工廠，不曉得良心這個字你會不會寫！」、以本人 名義留言指摘「常跟我婆婆講要長命百歲等著看他報應臨頭 的一天！」等文字，供不特定人瀏覽，足以毀損己○○名譽 。 二、案經己○○訴由臺灣彰化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程序部分 一、按刑事訴訟法第237條第1項固規定告訴乃論之罪，其告訴應 自得為告訴之人知悉犯人之時起，於6個月內為之。然此所 謂「知悉犯人」係指得為告訴之人確知犯人之犯罪行為而言 ，以其主觀為標準，且其知悉必須達於確信之程度，故若事 涉曖昧，雖有懷疑未得實證，因而遲疑未告，其告訴期間並 不進行（最高法院71年度台上字第6590號判決意旨參照）。 查告訴人己○○於103年2月間，經友人張景添告知，始知悉 被告戊○○、丙○○於上開時間，在東芸公司臉書上留言前 揭文字一節，業據證人張景添於偵查中證稱：伊於102年間 在告訴人公司任職，因國內行銷業務之關係，會上網瀏覽各 家運動用品公司之網頁或臉書，伊於102年中，有在網路上 看到犯罪事實欄一㈡、㈢所示之留言，並列印該留言，而當 時告訴人甫生產，且公司剛搬遷，復有訴訟進行，斯時告訴 人經常以淚洗面，伊認為此乃前一年之事情，因此並未將該 留言告知告訴人，直至103年過完農曆年後，伊整理電腦時 發現該資料，上網查詢時，發覺前揭留言尚未刪除，且告訴 人與被告乙○○等人間之訴訟已結束，伊前向告訴人拜年時 ，遂將該情事告知告訴人，告訴人當時係訝異之反應，並表 示「怎麼可以這樣做」等語（見103年度偵字第3018號偵卷 第66頁正反面），與證人即告訴人之配偶簡菘韋（現更名為 丁○○）於偵查中證述：伊於101年10月間，在東芸公司臉 書上，有看見犯罪事實欄一㈡、㈢所示之留言，因被告等人 平常在外均如此講，且伊瀏覽東芸公司臉書之目的係為蒐集 對方侵權之證據，因此伊看見前揭對告訴人誹謗之文字時， 並未有很大的起伏，亦未放在心上，況當時雙方已有6、7個 訴訟進行，告訴人需管公司的事，又需帶小孩，加上被告等 人平常均這樣說，伊不在意，乃未告知告訴人，直至張景添 將上開資料交予告訴人時，告訴人始知悉被告丙○○、戊○ ○在臉書上誹謗之事，告訴人平時很少瀏覽東芸公司的臉書 等語（見103年度偵字第3018號偵卷第72頁正反面）相符一 致，尚無從證明告訴人於103年2月前，已知悉被告戊○○、 丙○○在東芸公司臉書上留言前揭文字，堪認告訴人應係於 103年2月間，始為知悉乙情，應非虛妄。從而，告訴人既於 103年2月間始知悉被告戊○○、丙○○在東芸公司臉書上留 言犯罪事實欄一㈡、㈢所示之文字，並於知悉時起6個月內 之103年3月19日提起本件告訴，有刑事告訴狀上之臺灣彰化 地方法院檢察署收文章戳1枚（見103年度偵字第3018號偵卷 第1頁）在卷可憑，其告訴自屬合法，合先敘明。 二、證據能力部分 ㈠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陳述，除顯有不可信 之情況者外，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第2項定有 明文。偵查中對被告以外之人所為之偵查筆錄，性質上係屬 傳聞證據，惟現階段刑事訴訟法規定檢察官代表國家偵查犯 罪、實施公訴，依法其有訊問被告之權，證人且須具結，而 實務運作時，檢察官偵查中向被告以外之人所取得之陳述， 原則上均能遵守法律規定，不致違法取供，其可信度極高。 選任辯護人楊玉珍律師於本院審理中雖主張證人己○○、張 菀柔、張景添、簡菘韋於偵查中之證述，係審判外之陳述， 無證據能力云云（見本院卷㈠第144至145頁）。惟查，本件 證人己○○、張菀柔、張景添、簡菘韋於偵查中檢察官以證 人身分予以訊問，並經依法具結在卷，且無證據顯示檢察官 在偵查時有不法取供之情形，亦查無證據顯示有顯不可信之 情況。是揆諸前揭說明，上開證人於偵查中之證述，均具有 證據能力。 ㈡選任辯護人楊玉珍律師狀稱：臺灣彰化地方法院檢察署102 年度偵字第981號不起訴處分書、102年度偵續字第95號不起 訴處分書、智慧財產法院102年度民商訴字第11號民事判決 、民事撤回上訴狀、原審法院102年度聲判字第30號刑事裁 定、交付審判聲請狀、臺灣彰化地方法院檢察署102年度偵 字第1286號、第8177號不起訴處分書、臺灣高等法院檢察署 智慧財產分署102年度上聲議字第493號處分書等文書，均屬 傳聞證據，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最高法院96年台上 字第3900號判決、97年台上字第4497號意旨，亦屬非特信性 文書，不構成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4傳聞例外，均無證據能 力（見本院卷㈠第145頁反面至150頁）。惟按刑事訴訟法第 159條之4規定：「除前三條之情形外，下列文書亦得為證據 ：一、除顯有不可信之情況外，公務員職務上製作之紀錄文 書、證明文書。二、除顯有不可信之情況外，從事業務之人 於業務上或通常業務過程所須製作之紀錄文書、證明文書。 三、除前二款之情形外，其他於可信之特別情況下所製作之 文書。」選任辯護人楊玉珍律師所舉之前開不起訴處分書、 民事判決、裁定、處分書等，均屬檢察官或法院職務上作成 之公文書，於製作之前，亦須經相當之調查程序，依經驗法 則、論理法則而為判斷後製作，顯與所謂傳聞證據有間；亦 與選任辯護人楊玉珍律師所引最高法院判決意旨所闡述之法 律見解有別。況且，無論檢察官或法院，於製作不起訴處分 書、處分書或判決、裁定時，應不至於故意違背法令，或曲 意而為，自可認為有特別可信之情形，合於刑事訴訟法第 159條之4第3款之情形，應認為有證據能力。選任辯護人楊 玉珍律師此部分之主張，自無可採。又選任辯護人楊玉珍律 師所稱民事撤回上訴狀、交付審判聲請狀，亦屬傳聞證據， 無證據能力云云。惟查上開二文書，係基於對法院訴訟上之 主張或請求而為，藉由該等文書，而產生訴訟上之法律效果 ，並非單純之所謂審判外陳述，亦非所稱之傳聞證據，至於 其所表彰之法律效果如何，則為證據證明力判斷之範圍，附 此敘明。 ㈢另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 定者外，不得作為證據；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 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至同條之4之規定，而經當事人 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 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 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 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 為有前項之同意，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第159條之5分 別定有明文。查本判決所引用除上開證人以外，其他證人於 審判外之陳述，及其他非供述證據，被告乙○○、戊○○、 丙○○、選任辯護人及公訴人於本院言詞辯論終結前，均不 爭執其證據能力，本院審酌該等言詞及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 況，並無出於非任意性或不正取供，或違法或不當情事，且 客觀上亦無不可信之情況，堪認為適當，揆諸前開說明，依 法均有證據能力，併予敘明。 貳、實體部分 一、訊據被告乙○○固坦承有於上開時間，以告訴人己○○涉嫌 背信、偽造文書及業務侵占等罪嫌為由，向臺灣彰化地方法 院檢察署檢察官提起告訴；被告戊○○固坦承有於上開時間 ，以自己之名義在東芸公司臉書上留言前揭文字；被告丙○ ○固坦承有於上開時間，以東芸公司及自己之名義，在東芸 公司臉書上留言前揭文字之事實，惟被告乙○○矢口否認有 何誣告犯行，辯稱：伊並無誣告，附件一至附件三所示之商 標均為東芸公司所有，伊並未將該等商標給告訴人，告訴人 於99年4月19日離開東芸公司後，有拿協議書予伊看，當時 協議書已蓋好章，伊查詢結果始知悉商標已移轉至告訴人名 下，印章為告訴人自行蓋印，伊當時看到很心痛，想說商標 既已移轉，不得已只好接受並同意將附件一至三所示之商標 給告訴人，因告訴人於101年間對伊提告，伊始提告；伊無 誣告云云（見原審卷第30頁反面至31頁、第50頁、本院卷㈡ 第323頁）；被告戊○○、丙○○皆矢口否認有何散布文字 誹謗犯行，均辯稱：伊所言為事實；伊無誹謗或誹謗意圖云 云（見原審卷第50頁至51頁反面、本院卷㈡第323頁）。 選任辯護人楊玉珍律師為被告乙○○、丙○○辯稱：被告乙 ○○確實並無同意移轉系爭商標，被告乙○○於99年5月28 日以東芸公司名義向己○○寄送存證信函，內容已明載：己 ○○任職本公司總經理乙職，竟利用職務之便盜蓋本公司大 小章將SPORT司普堤品牌移轉為個人所有，冒本公司名義與 雅諦國際有限公司簽署協議書。已足認被告乙○○等主觀上 確實認為己○○未經其同意而移轉商標於私人名下。移轉契 約書、協議書上蓋用之大小章，並非乙○○保管之印章，告 訴人己○○指稱系爭公司印章使用及保管係被告乙○○，其 所述不實。選任辯護人為被告戊○○、丙○○辯稱：被告戊 ○○等人，已提出相關證據，相信其所述為真實，不應負誹 謗罪之刑責。被告等主觀上確實係認東芸公司商標移轉係未 經同意而為，故依此事實，並因而發表相關之言論，顯非有 誹謗之故意。被告戊○○等陳述關於告訴人本案相關內容非 僅涉及私德而與公共利益無關，縱其所述內容令己○○感到 不快或認影響其名譽，然被告戊○○等此部分言論自符合刑 法第310條第3項前段之規定，而屬法律上不應處罰之行為等 語。 二、但查： ㈠被告乙○○誣告部分： 1.本件系爭印章之印文即如經濟部智慧財產局註冊第00000000 號商標審定卷第26頁移轉契約書上「東芸運動用品有限公司 」、「乙○○」篆字印文各一枚，與本院104年10月14日審 理中，由選任辯護人楊玉珍律師當庭提出蓋用之「東芸運動 用品有限公司」、「乙○○」篆字印文各一枚（見本院卷㈠ 第151頁），係屬相同之印章，業據告訴人、被告、選任辯 護人確認無訛，故本院並無送請鑑定之必要，合先敘明。 2.被告乙○○、戊○○、丙○○分別係告訴人之母、弟及弟媳 ，且各為東芸公司之負責人、總經理（於99年4月間任職） 、副總經理，告訴人則為東芸公司之前任總經理（於99年4 月間離職），另附件一所示之商標權於98年11月16日移轉登 記予告訴人，附件二、附件三所示之商標，分別於99年7月 16日、99年5月16日註冊登記予告訴人乙節，為被告乙○○ 所不否認，核與證人即告訴人己○○於偵查中之證述相符（ 見102年度偵字第1286號偵卷第188頁反面），且有東芸公司 基本資料查詢、東芸公司與告訴人簽立之協議書、98年9月1 日移轉契約書、附件一至附件三所示商標之經濟部智慧財產 局商標資料檢索服務、中華民國商標註冊證各1份（見102年 度他字第618號偵卷第51頁、103年度偵字第3018號偵卷第21 頁、102年度偵字第1286號偵卷第150、54至55、129、182至 184頁）在卷可稽，是前開事實，應堪認定。又告訴人於101 年間，以被告乙○○、戊○○、丙○○等人違反商標法為由 ，提起告訴，該案經臺灣彰化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以102 年度偵字第1286號、第8177號為不起訴處分，嗣經臺灣高等 法院檢察署智慧財產分署以102年度上聲議字第493號處分書 駁回再議，並經原審以102年度聲判字第30號裁定駁回聲請 交付審判而確定等情，為被告乙○○所不否認，且有刑事告 訴暨保全證據（搜索）聲請狀、內政部警政署保安警察第二 總隊第一大隊第二中隊搜索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上 開不起訴處分書、處分書、原審102年度聲判字第30號裁定 各1份（見102年度他字第618號偵卷第1至6頁、102年度偵字 第1286號偵卷第13至17頁、第409至420頁、103年度偵字第3 018號偵卷第47至50頁）附卷可查。另被告於101年12月21日 ，委請不知情之告訴代理人劉思顯律師，以告訴人涉犯刑法 偽造文書、背信及業務侵占等罪嫌為由，具狀向臺灣彰化地 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提起告訴，經臺灣彰化地方法院檢察署 檢察官以102年度偵字第981號為不起訴處分，嗣經臺灣高等 法院臺中分院檢察署檢察長以102年度上聲議字第1379號命 令發回續行偵查後，再經臺灣彰化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以 102年度偵續字第95號對告訴人為不起訴處分確定乙情，為 被告乙○○所不否認，且有刑事告訴狀、上開不起訴處分書 、命令各1份（見102年度他字第39號偵卷第1至3頁、102年 度偵字第981號偵卷第88至90頁、102年度偵續字第95號偵卷 第2至3頁、第83至86頁）在卷足參，是上開事實，亦堪認定 。 3.證人己○○於偵查中證稱：被告乙○○當時表示SPORTY商標 先暫時登記在東芸公司名下，待伊與戊○○分開經營時，會 將SPORTY商標返還予伊，但因戊○○有去申請其他圖樣之商 標，伊認為與被告乙○○當初所言不同，乃向被告乙○○提 及應將SPORTY商標返還予伊，經被告乙○○同意後，遂於98 年9月1日與伊簽立移轉契約書，另伊於99年5月間，有與被 告乙○○簽立協議書，簽立當時被告乙○○、戊○○、丙○ ○均在場，協議書上手寫部分係經戊○○之要求、口述，由 伊親筆書寫後，再由被告乙○○蓋用大小章，此係為讓戊○ ○接手東芸公司時，得以知曉伊與被告乙○○之協議等語（ 見102年度偵字第1286號偵卷第200頁正反面）；參以東芸公 司（代表人乙○○）與告訴人於98年9月1日簽立之移轉契約 書載明：「茲讓與人同意將其所有之註冊號第00000000號『 SPORTY』商標權移轉予受讓人。本契約自民國98年9月1日起 生效」等語，有移轉契約書1份（見102年度偵字第1286號偵 卷第150頁、經濟部智慧財產局註冊第00000000 號商標審定 卷第26頁）在卷可稽；復佐以東芸公司（負責人乙○○）與 雅諦國際有限公司（負責人己○○）簽立之協議書第1點明 確約定：「sporty司普堤品牌權利及名稱為雅諦己○○所有 」等語，有協議書1份（見103年度偵字第3018號偵卷第21頁 ）附卷足參，堪認被告乙○○確已將附件一所示之商標權移 轉予告訴人，並同意SPORTY（司普堤）之品牌權利及名稱歸 由告訴人所有乙節，應非虛妄。 4.被告乙○○固以前開情詞置辯。惟證人即前東芸公司職員張 菀柔於偵查中證稱：伊自97年9月起至101年6月15日止，擔 任東芸公司美工人員，伊進入公司時，公司已經有使用舊的 LOGO，告訴人離職後，丙○○表示舊的LOGO已經在告訴人名 下，不能再使用，乃要求設計新的LOGO，後來東芸公司採用 設計的LOGO是以「DYS」為基礎等語（見102年度偵字第981 號偵卷第47至48頁），核與被告乙○○於警詢時自承：告訴 人離職後，東芸公司並未再製造販售SPORTY商標之商品，伊 能改的都改掉了等語（見102年度偵字第1286號偵卷第23頁 ）；於原審審理時供陳：告訴人離職後，伊並未再以SPORTY 商標製造販售商品等語（見原審卷第50頁反面）相符一致， 則倘被告乙○○未同意移轉或讓與附件一至附件三所示之商 標權、圖樣予告訴人，東芸公司又何需另行設計新的圖樣標 識？被告乙○○於原審審理時雖陳稱：因告訴人離職後約7 至10天，有請黑道前來表示商標已移轉予告訴人，東芸公司 不能再使用SPORTY商標，因此東芸公司始不再繼續使用SPOR TY商標云云（見原審卷第50頁反面），惟商標權具有一定之 財產價值，且為公司信譽之表徵，被告乙○○知悉東芸公司 名下之商標權為他人侵害後，理應即時主張權利，請求排除 侵害商標權行為，始符常情，豈有捨此而另行設計新圖樣標 識，以重新建立公司品牌之理，足見被告乙○○上開所辯， 顯係事後卸責之詞，尚難採信。 5.又被告乙○○於偵查中自承：東芸公司開立支票之內部作業 流程為製作轉帳傳票存入電腦後，先開立電腦支票，經告訴 人核閱無誤後，再由伊親自蓋用大小章，另受款人為台一國 際專利法律事務所之票號BC0000000支票，亦為伊檢視後親 自蓋印開立的等語（見102年度偵續字第95號偵卷第74頁正 反面），而票號BC0000000支票（發票人：東芸公司；受款 人：台一國際專利法律事務所；票面金額：新臺幣22,000元 ；發票日：98年12月31日）1紙，係東芸公司用以支付台一 國際專利商標事務所代為申請附件一所示商標權移轉案、附 件二及附件三所示商標申請案之費用乙節，有台一國際專利 商標事務所函文1紙暨所附收據6張、上開支票1紙（見102年 度他字第39號偵卷第23至27頁）在卷可稽，則附件一所示商 標權申請移轉費用、附件二及附件三所示商標註冊登記費用 ，既經由被告乙○○同意支付後，親自用印開立支票，益徵 被告乙○○確已同意移轉或讓與附件一至附件三所示之商標 權、圖樣予告訴人等情。另依台一國際專利商標事務所105 年3月2日民事陳報狀所述：關於註冊第00000000就商標案所 附的委任狀、移轉契約書，均為陳報人依據固定格式翰入資 料列印後，以掛號寄交給己○○小姐，並由己○○小姐以掛 號寄回已經用印完成的委任狀及移轉契約書。鈞院前揭來文 附件二的委任狀及移轉契約書的用印過程並非在本所現場完 成，本所不知道在東芸公司的用印過程，也未曾見過東芸公 司之大、小章。東芸公司委託陳報人辦理註冊第00000000號 、第00000000號及第00000000號商標案的過程，均是與己○ ○小姐以電話或E-Mail聯繁，相關文件以E-Mail及掛號郵件 提供，並無人員實際到陳報人之處委託辦理，也未曾交付過 印章予陳報人。己○○小姐提供的文件包括：以E-Mail提供 的Sporty及K+的設計圖，以及用印完成的委任狀及移轉契約 書等語（見本院卷㈡第3頁）。是以台一國際專利商標事務 所之陳報狀，僅能證明申請系爭商標往來經過，尚不能證明 系爭印章，係由告訴人己○○擅自蓋用者。 6.另觀諸告訴人與丙○○於99年5月12日至同年月13日往來之 電子郵件（見102年度偵字第1286號偵卷第289頁反面至291 頁），其中告訴人於99年5月12日晚間6時53分許，寄發予丙 ○○之電子郵件中提及：「由於貴司拒絕生產我司所下的司 普堤車衣訂單，有違當初簽訂"協議書"中第8條成為司普堤 獨家生產權的要求，已構成違約。承貴司所提及要求我司另 找其他廠商配合，此份協議書第8條已經不具成立條件，我 司要求重新簽訂並刪除貴司的獨家生產權利…」等語；於99 年5月12日晚間8時07分許寄發之電子郵件中復提及：「你有 獨家生產權，但不接我的單子就已經構成法律問題了！陳小 姐，你忘了協議書了嗎？」等語，而丙○○於99年5月12日 下午9時46分許，寄發電子郵件予告訴人，並回覆：「OK， 我老公說協議書傳真回來，我們看看能接受我們就簽」等語 ，其後，告訴人另於99年5月17日上午10時35分寄發電子郵 件予丙○○，並表示：「我司於上星期寄出協議書的修改附 件，煩請蓋章後寄回一份」等語。而參酌告訴人前揭所提之 協議書第8點約定：「雅諦負責開拓新經銷商及銷售點的業 務開發，東芸負責生產司普堤服飾商品的獨家生產權，但日 後價格可依市場機制做調整」等語（見103年度偵字第3018 號偵卷第21頁），與上開電子郵件中告訴人一再指摘丙○○ 拒絕接單，違反當初簽訂之協議書第8點相符；參以丙○○ 見告訴人多次提及「協議書」、「獨家生產權」乙情，均未 有何不解、詫異或否認之回應，足見告訴人於99年5月間， 確有與東芸公司簽立前揭協議書等情，應堪採信。況細繹上 開協議書之手改修正內容（見103年度偵字第3018號偵卷第 21頁），其中第4點將「…sporty司普堤銷售活動、行銷企 畫、商品活動內容均需經過『雅諦』同意始可進行」修改為 「需經『雙方商討』始可進行」；第6點原規定「東芸公司 可於門市繼續銷售司普堤舊有商品，活動內容需告知雅諦同 意始可進行」，刪除其中「活動內容需告知雅諦同意始可進 行」等字樣；第8條則更改為「東芸公司負責生產司普堤服 飾商品的獨家生產權，但日後價格可依市場機制做調整」， 可見上開手改修正部分實係限縮告訴人所經營之雅諦國際有 限公司之權利，而為告訴人不利之修正，是倘該協議書係告 訴人自行擬定簽訂，焉有無端再為自己不利之修改？亦證告 訴人前揭證述其與被告乙○○簽立該協議書時，被告乙○○ 、戊○○、丙○○均在場，協議書上手寫部分係經戊○○之 要求、口述，由告訴人親筆書寫後，再由被告乙○○蓋用大 小章等情，較足可採。被告乙○○確有簽立該協議書，並同 意移轉或讓與附件一至附件三所示之商標權、圖樣予告訴人 乙節，堪可認定。 7.末按刑法之誣告罪係以使他人受刑事或懲戒處分為目的，而 為虛偽申告之犯罪。其誣告之方式為告訴、告發、自訴或報 告、陳情，均所不問。又申告人所訴之事實，若有出於誤會 或懷疑有此事實而為申告，以致不能證明其所訴之事實為真 實，縱被訴人不負刑責，而申告人因缺乏誣告之犯意，亦難 成立誣告罪；反之，若以自己親歷之事實，妄指他人有犯罪 行為，向該管公務員申告，非因出於誤會或懷疑而係出於故 為虛構者，即無解於誣告罪之構成（最高法院95年度台上字 第1758號判決意旨參照）。查被告乙○○既同意將附件一至 附件三所示之商標權、圖樣移轉或讓與予告訴人，且親自檢 視無誤後，始用印開立前揭支票，用以支付商標之移轉及註 冊登記費用，其明知上情，竟虛構事實，向臺灣彰化地方法 院檢察署檢察官妄指告訴人涉犯刑法偽造文書、背信及業務 侵占等罪嫌，是被告乙○○具有意圖使他人受刑事處分而誣 告之犯意甚明。 8.綜上，被告乙○○前揭所辯，顯係事後卸責之詞，本件事證 明確，被告乙○○犯行堪以認定，應予依法論科。 ㈡被告戊○○、丙○○涉犯散布文字誹謗部分： 1.被告戊○○、丙○○於上開時、地，利用電腦設備或行動電 話連結網際網路後，在東芸公司臉書之動態時報上，分別以 自己及東芸公司名義，留言指摘前揭文字乙情，為被告戊○ ○、丙○○所不否認，核與證人即告訴人己○○於偵查中； 證人張景添、簡菘韋於偵查中之證述俱相符（見103年度偵 字第3017號偵卷第35頁反面、103年度偵字第3018號偵卷第 66頁正反面、第72頁正反面），復有東芸公司臉書之動態時 報翻拍照片2張（見103年度偵字第3018號偵卷第4至5頁）在 卷可稽，是上開事實，應堪認定。 2.按言論自由為人民之基本權利，憲法第11條有明文保障，國 家應給予最大限度之維護，俾其實現自我、溝通意見、追求 真理及監督各種政治或社會活動之功能得以發揮。惟為兼顧 對個人名譽、隱私及公共利益之保護，法律尚非不得對言論 自由依其傳播方式為合理之限制，刑法第310條第1項及第2 項誹謗罪即係為保護個人之法益，為防止妨礙他人之自由權 利所必要而制定。至刑法同條第3項前段以對於所誹謗之事 ，能證明其為真實者不罰，係針對言論內容與事實相符者之 保障，並藉以限定刑罰權之範圍，非謂指摘或傳述誹謗事項 之行為人，必須自行證明其言論內容確屬真實，始能免於刑 責。而行為人雖不能證明言論內容為真實，但依其所提證據 資料，認為行為人有相當理由確信其為真實者，即不能以誹 謗之刑責相繩，是該條第3項前段僅在減輕被告證明其言論 即指摘或傳述之事項為真實之舉證責任，惟行為人仍須提出 「證據資料」，證明有相當理由確信其所為言論即指摘或傳 述之事項為真實，否則仍有可能構成誹謗罪刑責。而「證據 資料」係行為人所指摘或傳述事項之依據，此所指「證據資 料」應係真正，或雖非真正，但其提出並非因惡意前提下， 有相當理由確信其為真正者而言；行為人若「明知」其所指 摘或陳述之事顯與事實不符者，或對於所指摘或陳述之事， 是否與事實相符，仍有所質疑，而有可供查證之管道，竟「 重大輕率」未加查證，即使誹謗他人亦在所不惜，而仍任意 指摘或傳述，自應構成誹謗罪（最高法院99年度台上字第80 90號判決意旨參照）。查東芸公司負責人乙○○確有與告訴 人簽立前揭協議書，並同意將附件一至附件三所示之商標權 、圖樣移轉或讓與予告訴人，且被告戊○○、丙○○於斯時 亦均在場乙節，已如上述，被告戊○○、丙○○均明知於此 ，竟猶在東芸公司臉書上，留言指摘暗指告訴人未經同意即 擅自移轉或註冊登記SPORTY商標之事，而與事實不符，是被 告戊○○、丙○○上開所為，核與散布文字誹謗罪之構成要 件相符，渠2人前揭所辯，純係飾卸之詞，委無可採，被告 戊○○、丙○○犯行均堪認定，應俱予依法論科。 三、按刑法誹謗罪係以意圖散布於眾，而指摘或傳述足以毀損他 人名譽之事，為其成立要件，行為人所指摘或傳述之事是否 「足以毀損他人名譽」，應就被指述人之個人條件以及指摘 或傳述之內容，以一般人之社會通念為客觀之判斷，如行為 人所指摘或傳述之具體事實，足以使被指述人受到社會一般 人負面評價判斷，則可認為足以損害被指述人之名譽；再散 布之文字倘依遣詞用字、運句語法整體以觀，或依其文詞內 容所引發之適度聯想，以客觀社會通念價值判斷，如足以使 人產生懷疑或足以毀損或貶抑被害人之人格聲譽，或造成毀 損之可能或危險者，即屬刑法第310條第2項所處罰之誹謗行 為。查被告戊○○、丙○○在東芸公司臉書上留言前揭文字 ，客觀上皆足使一般瀏覽之不特定人，就所指涉特定之具體 事實有所認知，已非抽象之公然謾罵或嘲弄堪以比擬，而上 開文字，衡諸社會常情，亦係就個人名譽所為之負面評價， 顯足以毀損告訴人之名譽甚明，應俱屬誹謗之文字無訛。是 核被告乙○○所為，係犯刑法第169條第1項誣告罪；被告戊 ○○、丙○○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10條第2項之散布文字誹 謗罪。被告戊○○先後以自己名義，留言前開文字誹謗告訴 人；被告丙○○先後以東芸公司、自己名義，留言上開文字 誹謗告訴人，主觀上均係基於同一誹謗之目的，於密切接近 之時間實行，侵害同一法益，各行為獨立性極為薄弱，依一 般社會健全觀念，難以強行分開，應各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 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皆為接續犯，應分別論以一罪。 四、原審認被告等犯罪事證明確，引用刑法第169條第1項、第31 0條第2項、第42條第3項前段，並審酌被告乙○○、戊○○ 、丙○○均明知附件一至附件三所示之商標權、圖樣，業已 移轉或同意讓與予告訴人，被告乙○○竟仍誣指告訴人涉有 背信、偽造文書、業務侵占等罪嫌，使告訴人無端遭受刑事 偵查，浪費司法資源，造成偵查機關不當發動犯罪偵查作為 ，使國家刑罰權行使陷於發生錯誤之危險；被告戊○○、丙 ○○則在東芸公司臉書上，散布足以貶抑告訴人名譽之文字 ，在現今網際網路資訊流通迅速，所及範圍無遠弗屆之情況 下，對於告訴人名譽造成甚大影響，且被告3人犯後均未能 與告訴人達成和解，填補告訴人名譽所受之損害，惟念及被 告3人前均無任何前案紀錄，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 表各1份在卷可憑，素行良好，另兼衡被告3人犯罪之動機、 目的、手段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原審判決主文所示之刑 ，並就被告丙○○、戊○○部分，各諭知易服勞役之折算標 準。認事用法俱無不合，量刑亦屬妥適，應予維持。 參、駁回上訴之理由 一、檢察官依據告訴人己○○之請求上訴意旨略以： ㈠原審雖審酌「被告乙○○、戊○○、丙○○均明知附件一至 附件三所示之商標權、圖樣，業已移轉或同意讓與予告訴人 ，被告乙○○竟仍誣指告訴人涉有背信、偽造文書、業務侵 占等罪嫌，使告訴人無端遭受刑事偵查，浪費司法資源，造 成偵查機關不當發動犯罪偵查作為，使國家刑罰權行使陷於 發生錯誤之危險；被告戊○○、丙○○則在東芸公司臉書上 ，散布足以貶抑告訴人名譽之文字，在現今網際網路資訊流 通迅速，所及範圍無遠弗屆之情況下，對於告訴人名譽造成 甚大影響，且被告3人犯後均未能與告訴人達成和解，填補 告訴人名譽所受之損害」等語，惟查： 1.被告丙○○迄104年6月9日均未移除在東芸公司臉書之動態 時報上所載「sporty被女兒私下過戶出去，已經不跟他計較 了，還帶保智大隊搜索工廠，不曉得良心這個字你會不會寫 ！」等誹謗內容，顯然毫無反省之意，原審判決漏未審酌被 告丙○○此部分之犯後態度，是僅對被告丙○○量處罰金5 千元，刑度已屬過輕。 2.被告丙○○於104年6月2日撥打電話與告訴人己○○，與告 訴人之夫有所爭執，隨後被告丙○○指使其兄撥打電話謾罵 、騷擾告訴人之夫，有告訴人所提錄音光碟可考，足認被告 丙○○犯後不知悔改，顯有再犯之虞，原審判決之量刑顯然 過輕。 3.被告乙○○、戊○○及丙○○於偵審過程均矢口否認犯行， 且於原審審理過程一再以言語刺激、挑釁告訴人，毫無悔過 之意，又渠拒不與告訴人達成和解賠償，犯後態度不佳，原 審判決僅對被告3人判處上述刑度，是否足以警懲被告3人， 並促使被告3人悔改自新而達矯正之效，實值斟酌。是原審 判決所量刑度是否已詳加審酌被告3人之犯罪動機、被告3 人與被害人之關係、犯罪所生之損害及被告3人之犯後態度 等情狀，尚有研究餘地。 二、本院衡酌被告等與告訴人分別有前述之親屬關係，在此之前 亦係共同經營東芸公司，雖因告訴人另組公司，而發生生意 上之糾紛，惟仍屬至親關係，縱或有爭執，然將來亦有和好 之可能，為免造成雙方無可彌補之缺憾，認為原審之量刑， 已足達到儆惕之效，自無從重量刑之必要。檢察官之上訴為 無理由，應予駁回。 三、被告上訴意旨略以： ㈠被告乙○○否認有於98年9月1日，代表東芸公司將東芸公司 名下附件一所示之商標權移轉予己○○；否認代表東芸公司 同意將斯時已作為東芸公司商品標誌使用，但尚未申請商標 註冊登記之附件二、附件三所示圖樣，轉讓予己○○使用。 ㈡被告乙○○否認明知附件一所示之商標權、附件二及附件三 所示之圖樣，皆以移轉或同意轉讓予己○○，為求反制，竟 意圖使己○○受刑事處分，於101年12月21日，委請劉思顯 律師具狀向臺灣彰化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告訴。被告乙○ ○提起告訴之內容，並無捏造不實事實，不符誣告之犯罪構 成要件。 ㈢被告戊○○否認明知被告乙○○代表東芸公司同意將附件一 所示之商標權、附件二及附件三所示之圖樣移轉登記予己○ ○，基於散布於眾而加重誹謗之犯意，毀損己○○名譽。被 告戊○○在東芸公司臉書之動態時報上以本人名義留言散布 之文字，其中「為了錢可以出賣自己的人格尊嚴、並非具體 指摘做了一件足以毀損其社會評價之意。又「枉顧孝道，枉 為人女，不配為人」、「她不是人」，亦非就具體事項為指 摘，自難據此而認已使瀏覽之不特定一般人認知係指己○○ 或其究竟做了何事，難謂被告戊○○有何指摘或傳述不名譽 事實之行徑。 ㈣被告丙○○否認明知被告乙○○代表東芸公司同意將附件一 所示之商標權、附件二及附件三所示之圖樣移轉登記予己○ ○，基於散布於眾而加重誹謗之犯意，毀損己○○名譽。偽 造文書罪所要保護的法益為社會對於文書制度的信賴，屬社 會法益，則指稱他人私下過戶應可認為與社會公共利益有關 ，是以丙○○於社群網站社群臉書上之留言仍可認為涉及公 共利益，依刑法第310條第3項前段，不罰。 四、被告等上訴雖提出其他諸多證據或論斷，以證明被告乙○○ 並未同意告訴人己○○使用系爭印章，而係告訴人己○○利 用職務之便，自行盜用擺放在公共使用區域之印章，而為移 轉商標或尚未註冊商標圖樣之行為。惟查：舉凡公司使用之 印章，大約可分為支票印鑑章、公司印鑑章、一般使用之便 章等，除一般使用之便章外，與公司權利義務關係較為重要 者，乃支票印鑑章、公司印鑑章。蓋以支票印鑑章係關係公 司財務之重要印章，固不論之；而公司印鑑章則為關係公司 往來業務之重要印章，如公司登記、權利義務變更、或與其 他廠商簽約等，莫不以公司印鑑章為之，殊無使用所謂一般 便章之理。就如同自然人，如要進行重要之買賣契約或財產 登記等，莫不以印鑑章為之，使用便章者，間或有之，但絕 非常態，其理自明。依被告所提出之各項文件及印文觀之， 確有使用於銀行之印鑑章，亦經本院向合作金庫銀行大竹分 行及合作金庫銀行溪湖分行調取東芸公司開戶申請資料及印 鑑卡等查明無訛（見本院卷㈡第104、193至219頁）。惟亦 有使用於簽約用之印章（其他與本案無關之印章，無論係在 何種場合，蓋用何種印章，均與本案無涉，毋庸贅論，附此 敘明），雖被告等辯稱該印章為公司便章，放在辦公室抽屜 ，可由員工隨時自行取用，證人簡妤婕於本院審理中亦證稱 ：系爭印章每個人都可以蓋等語（見本院卷㈠第132頁）然 其另證稱：我確定有看到經貿網跟中歐產業研究協會這兩份 文件是她（指己○○）蓋的，其他幾件我沒有親眼看到等語 （見本院卷㈠第136至137頁）。另證人丁○○於本院審理中 證稱：東芸公司支票的大小章跟另外一組公司登記的大小章 平常是由董事長即被告乙○○保管等語（見本院卷㈡第47頁 反面頁）。是該二證人對於公司登記大小章，究竟為何人保 管一節，所述既有不同，自均難採為被告有利或不利之證據 。又證人戊○○於本院審理中證稱：沒有目睹乙○○跟告訴 人己○○簽立協議書，剛才律師所提示給伊閱覽的協議書， 伊不知道這份協議書，怎麼簽的，伊也不知道，簽的當時伊 也不在場，誰跟誰簽的伊都不知道等語（見本院卷㈠第128 至130頁）。惟查，證人戊○○本身亦係被告，其證述之內 容與自身有重大之利害關係，自難期其為不利於己或被告乙 ○○之證述，其證言為迴護之詞，自難憑採。就系爭商標而 言，其重要之點，在於被告乙○○、丙○○之前後行為可知 ，確可認定已經有移轉予告訴人己○○之情形，概如前述， 選任辯護人楊玉珍律師於本院審理中所提出與本件系爭印章 無關之其他證據或論斷，均不足以動搖原審判決認定之基礎 。又關於被告戊○○、丙○○之誹謗部分，亦無排除法則之 適用，已論述如前。綜上，被告等之上訴均無理由，應予駁 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甲○○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5 年 8 月 30 日 刑事第一庭 審判長法 官 郭 同 奇 法 官 何 志 通 法 官 楊 萬 益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誣告部分得上訴。 誹謗部分不得上訴。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 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十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顏 子 良 中 華 民 國 105 年 8 月 30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