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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年度金上訴字第795號

上  訴  人  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蔡承志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洗錢防制法案件，不服臺灣南投地方法院111年度金訴字第164號中華民國112年1月19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5215號、111年度偵緝字第208號；移送併辦案號：同署111年度偵字第5740、5741、5924、6280、6297、6914、7093、8060、8305、8668號、112年度偵字第597、1185號，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40672、41545號、112年度偵字第18666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原判決撤銷。

Ｅ○○幫助犯洗錢防制法第十四條第一項之一般洗錢罪，處有期徒刑陸月，併科罰金新臺幣拾貳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一、Ｅ○○知悉金融機構帳戶資料，係供申請人使用之重要理財工具，關係個人身分、財產之表徵，且可預見將之提供予他人使用，可能幫助犯罪行為人完成詐欺犯行，及將該帳戶作為收受、提領特定犯罪所得使用，提領後即產生遮斷資金流動軌跡以逃避國家追訴、處罰之效果，仍不違背其本意，而基於幫助掩飾、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之去向及幫助詐欺取財之不確定故意，於民國111年4月11日12時45分許（起訴書及原審判決均誤認為13日）之前不詳時間，在臺中市○○區○○路000號之統一超商前，將其所申辦之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中國信託銀行A帳戶），及其向不知情前女友李釩芝借用之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中國信託銀行B帳戶）、國泰世華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國泰世華銀行帳戶）帳戶之金融卡、網路銀行帳號（均含密碼），及中國信託銀行A帳戶之存摺、Ｅ○○之國民身分證，提供予真實姓名、年籍均不詳之詐騙集團成員，容任其所屬之詐騙集團成員使用該等帳戶以遂行詐欺取財犯罪。嗣該詐騙集團成員於取得上開帳戶後，竟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於如附表一、二、三所示之詐騙時間及方式，對上開附表所示之人施用詐術，致其等陷於錯誤，分別於如附表一、二、三所示之匯款時間及方式，匯款或轉帳上開附表所示之金額至Ｅ○○提供之之相關帳戶內，詐騙集團成員即將款項提領，以製造資金斷點並隱匿詐欺犯罪所得之去向及所在，而完成洗錢行為。

二、案經Ｂ○○、宇○○訴由花蓮縣警察局鳳林分局及臺北市政府局文山第二分局報告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下稱南投地檢署）檢察官偵查起訴。及癸○○、宙○○、戊○○訴由臺南市政府警察局佳里分局、桃園市政府警察局八德分局、高雄市政府警察局苓雅分局；子○○、辰○○、甲○○、庚○○訴由南投縣政府警察局埔里分局；玄○○、Ｇ○○訴由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岡山分局；乙○○訴由屏東縣政府警察局潮州分局報告南投地檢署檢察官移送併辦；寅○○、己○○訴由高雄市政府警察局岡山分局；亥○○、丙○○訴由南投縣政府警察局埔里分局；Ｄ○○訴由桃園市政府警察局八德分局；丁○○、Ｃ○○、未○○訴由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五分局、新北市政府警察局三重分局；戌○○訴由新北市政府警察局三重分局報告南投地檢署檢察官移送併辦。及巳○○、Ｆ○○、地○○訴由彰化縣警察局員林分局；丑○○訴由臺北市政府警察局士林分局；黃○○、午○○訴由新北市政府警察局三重分局；Ａ○○訴由屏東縣政府警察局屏東分局；酉○訴由臺中市政府警察局清水分局、Ｈ○訴由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五分局報告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移送併辦。

一、證據能力之說明

  ㈠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至之4等4條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同法第159條之5定有明文。本案判決下列所引用被告Ｅ○○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屬傳聞證據，惟被告、檢察官於本院審判期日均表示同意作為證據（見本院卷第265至275頁），本院審認上開證據作成時之情況，應無違法取證或不當情事，與本案待證事實間復具有相當之關聯性，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規定，自有證據能力。

  ㈡本判決所引用其餘之非供述證據，與本件待證事實具有證據關連性，並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亦無顯有不可信之情況，且經本院於審理期日提示予檢察官、被告而為合法調查，自均得作為本判決之證據。

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證據及理由：

    上開犯罪事實，業據被告於原審及本院審理中均坦承不諱，並有被告使用之行動電話門號0000-000000號通聯紀錄（見偵二卷第32至50頁），及附表一、二、三「證據」欄所示之證據在卷可憑。被告任意將中國信託銀行A帳戶、B帳戶及國泰世華銀行帳戶有關金融卡、網路銀行帳號（均含密碼）或存摺交予真實姓名、年籍均不詳之人之際，就該帳戶可能遭利用作為不法用途乙節有所認識，亦應可得預見上開3帳戶確有可能遭該犯罪者持以作為詐欺他人財物之工具使用，及後續詐欺者為掩飾、隱匿贓款去向及所在而將款項提領一空之洗錢行為，猶依對方指示將上開3帳戶之金融卡、網路銀行帳號（均含密碼）或存摺交予他人，並容任對方使用，在在顯見被告對於帳戶提供他人使用，將可能為他人從事不法乙節，應有預見，是被告具備幫助詐欺取財及幫助一般洗錢之不確定故意，應可認定。而被告有此不確定故意，仍將上開中國信託銀行A帳戶、B帳戶及國泰世華銀行帳戶之金融卡、網路銀行帳號（均含密碼）交予真實姓名、年籍均不詳之詐騙集團成員，作為詐欺犯罪及後續詐欺者為掩飾、隱匿贓款去向及所在而將款項以網路跨行轉帳至其他人頭帳戶之洗錢行為使用，被告雖未參與上開犯罪之構成要件行為，然其顯係以幫助他人犯罪之意思，實施上開犯罪構成要件以外之行為，被告幫助詐欺取財及幫助一般洗錢等犯行，堪可認定。綜上所述，被告之自白核與事實相符。本案事證明確，被告幫助詐欺取財、幫助一般洗錢之犯行，足可認定，應依法論科。

三、論罪：

  ㈠提供金融帳戶提款卡及密碼供他人使用，嗣後被害人雖匯入款項，然此時之金流仍屬透明易查，在形式上無從合法化其所得來源，未造成金流斷點，尚不能達到掩飾或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之來源、去向及所在之作用，須待款項遭提領後，始產生掩飾、隱匿之結果。故行為人提供金融帳戶提款卡及密碼，若無參與後續之提款行為，即非洗錢防制法第2條第2款所指洗錢行為，無從成立一般洗錢罪之直接正犯。金融帳戶乃個人理財工具，依我國現狀，申設金融帳戶並無任何特殊限制，且可於不同之金融機構申請多數帳戶使用，是依一般人之社會通念，若見他人不以自己名義申請帳戶，反而收購或借用別人之金融帳戶以供使用，並要求提供提款卡及告知密碼，則提供金融帳戶者主觀上如認識該帳戶可能作為對方收受、提領特定犯罪所得使用，對方提領後會產生遮斷金流以逃避國家追訴、處罰之效果，仍基於幫助之犯意，而提供該帳戶之提款卡及密碼，以利洗錢實行，仍可成立一般洗錢罪之幫助犯。

  ㈡被告提供中國信託銀行A帳戶、B帳戶及國泰世華銀行帳戶之金融卡、網路銀行帳號（均含密碼）或存摺予詐欺集團成員，使詐欺集團成員對如附表一、二、三所示之被害人施用詐術，並指示其等分別匯款至本案帳戶內，以遂行詐欺取財之犯行，且於詐欺集團成員自帳戶提領後即達掩飾犯罪所得去向之目的，被告所為固未直接實行詐欺取財、掩飾、隱匿犯罪所得之構成要件行為，惟其提供本案帳戶之存摺、提款卡及密碼予詐欺集團成員使用，係對於他人遂行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行資以助力，應論以詐欺取財罪及一般洗錢罪之幫助犯。是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第339條第1項之幫助詐欺取財罪及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幫助一般洗錢罪。

  ㈢被告提供上開本案3金融帳戶之金融卡、網路銀行帳號（均含密碼）或存摺予詐欺集團，使詐欺集團之成員得持以詐欺如附表一、二、三所示之不同被害人，其被害人雖有數人，惟被告一行為同時提供上開3金融帳戶金融卡、網路銀行帳號（均含密碼）或存摺予詐欺集團成員使用，同時觸犯數個幫助詐欺取財罪與數個幫助一般洗錢罪，為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之規定，從一重之幫助一般洗錢罪處斷。　

  ㈣被告於偵查及法院審判中均自白本案全部犯行，應依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減輕其刑。又被告以幫助之意思，參與構成要件以外之行為，為幫助犯，依刑法第30條第2項之規定，依正犯之刑減輕之，並應依刑法第70條規定，遞減輕之。

　㈤南投地檢署檢察官就被告提供中國信託銀行A帳戶資料予詐欺成員，而使該金融帳戶成為詐欺成員收取如附表一編號3至18所示之被害人癸○○、宙○○、戊○○、玄○○、子○○、辰○○、甲○○、庚○○、申○○、Ｇ○○、乙○○、寅○○、己○○、亥○○、丙○○、Ｄ○○被詐騙款項之行為，分別以111年度偵字第5740、5741、5924、6280、6297、6914、7093、8060、8305、8668號移送原審併辦；又南投地檢署檢察官就被告提供中國信託銀行A帳戶、B帳戶、國泰世華銀行戶資料予詐欺成員，而使該金融帳戶成為詐欺成員收取就如附表二所示之被害人丁○○、Ｃ○○、辛○○、未○○、卯○○、戌○○被詐騙款項之行為，以112年度偵字第597、1185號移送本院併辦；又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就就被告提供中國信託銀行B帳戶、國泰世華銀行戶資料予詐欺成員，而使該金融帳戶成為詐欺成員收取就如附表三所示之被害人天○○、巳○○、Ｆ○○、地○○、丑○○、黃○○、酉○、Ａ○○、午○○、Ｈ○被詐騙款項之行為，以111年度偵字第40672、41545號、112年度偵字第18666號移送本院併辦；因移送併辦之犯罪事實與起訴之犯罪事實，為想像競合犯之裁判上一罪案件，為起訴效力所及，本院自應併予審理。

四、撤銷改判之理由：　　

  ㈠原審法院因認被告罪證明確，而予以論罪科刑，固然有所依據。但原審法院未及將如附表二、附表三所示之犯罪事實，依想像競合犯裁判上一罪之關係併予審判，尚有未當。南投地檢署檢察官上訴意旨執此指摘原判決不當，即有理由，應由本院將原判決撤銷改判。

　㈡本院審酌被告雖未實際參與詐欺取財犯行，但將本案上開3金融帳戶之金融卡、網路銀行帳號（均含密碼）或存摺帳戶提供他人使用，容任詐騙集團成員以該3帳戶作為犯罪之工具，對如附表一、二、三所示之被害人造成財產損害，且助益詐欺集團正犯詐欺取財及隱匿犯罪所得去向、所在之作用，造成執法機關不易查緝犯罪行為人，所生之惡性及損害非輕；並考量被告於偵查及法院審理中均坦承犯行，惟尚未與被害人達成和解，亦未賠償被害人之犯後態度；兼衡各被害人遭詐騙之金額，暨被告自陳國中肄業之智識程度，經濟狀況勉持，入監前從事砂石業，離婚，育有一名未成年子女，現由前妻及母親輪流照顧之家庭經濟生活狀況(見本院卷第285至286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刑，並就併科罰金部分諭知易服勞役之折算標準。又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洗錢罪之法定本刑為7年以下有期徒刑，非刑法第41條第1項前段規定得易科罰金之罪，是被告所受刑之宣告，不得為易科罰金之諭知，併予敘明。　　　

  ㈢被告雖將本案帳戶提供他人遂行詐欺及洗錢犯行，惟卷內尚乏積極證據證明被告就此獲有報酬，自無從認定被告有何實際獲取之犯罪所得，故不予諭知沒收或追徵其價額。又本案被害人等遭詐欺而匯入本案帳戶之贓款，係由取得帳戶資料之其他詐欺集團成員所提領，非屬被告所有，亦非被告事實上取得、支配之財物。是被告就以本案帳戶所隱匿之財物，不具所有權及事實上處分權，無從依洗錢防制法第18條第1項規定，就詐欺集團成員利用本案帳戶所隱匿之財物，對被告宣告沒收。

據上論斷，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張姿倩提起公訴及移送併辦，檢察官賴政安、張桂芳、林宥佑、詹益昌移送併辦，檢察官林孟賢提起上訴，檢察官壬○○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5 　　月　　31　　日

            刑事第三庭  審判長法  官  楊  真  明

                              法  官  李  明  鴻

                              法  官  楊  欣  怡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二十日內向本院補提理

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                 

                              書記官  胡  美  娟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5 　　月　　31　　日

附表一（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起訴及移送原審併辦部分）：

附表二（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檢察官移送本院併辦部分）：

附表三（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移送本院併辦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