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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年度金上訴字第1405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黃信祐

上列上訴人因加重詐欺等案件，不服臺灣彰化地方法院113年度訴字第446號，中華民國113年9月10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字第10867號、113年度偵字第1730號）提起上訴，並經檢察官併案（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113年度偵字第11887號），本院判決如下：

原判決撤銷。

黃信祐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分別處有期徒刑貳年肆月、有期徒刑貳年肆月、有期徒刑貳年參月、有期徒刑貳年肆月。應執行有期徒刑貳年玖月。

未扣案犯罪所得新臺幣壹拾貳萬元沒收之，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黃信祐所申辦華南商業銀行溪湖分行帳戶內之新臺幣貳佰萬元沒收。

一、黃信祐前因參與詐騙集團犯罪，於民國（下同）110年1月21日被羈押，於110年3月12日經檢察官起提公訴，於臺中地方法院（110年度金訴字第164號案件，下簡稱:前案）審理，同日停止羈押釋放出所（112年4月13日始為第一審判決）。黃信祐於上述詐騙案件審理中，仍不知悔改，與「林林」及所屬詐欺集團成員，基於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洗錢之犯意聯絡，於112年3月28日某時許，由黃信祐前往華南商業銀行溪湖分行，申辦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本案華銀帳戶），並同意將本案華銀帳戶提供給「林林」使用，並代為提領本案帳戶內款項，及將款項交給「林林」指派前來收款之人。嗣「林林」所屬詐欺集團成員，即以附表一所示之「詐騙手法」，向林敦仁、全志祥、賴精雄、林純美施用詐術，致全志祥、賴精雄、林純美陷於錯誤，而於附表一所示時間匯出款項。其中林敦仁受騙將款項匯入林金妹之兆豐銀行帳戶後，再被該詐欺集團成員轉匯至本案華銀帳戶，其餘被害人均直接匯入本案華銀帳戶。嗣後，黃信祐依「林林」指示，以附表二所示之「洗錢方式」臨櫃提領新臺幣（下同）150萬元後，並將款項交給指定之人，致林敦仁、全志祥、賴精雄受詐欺款項去向不明。黃信祐另於112年4月24日18時21分、4月25日凌晨0時21分許，在臺中市某處操作ATM，將本案帳戶內10萬元、2萬元（包含林敦仁的50萬元、全志祥的9萬元及賴精雄的50萬元）轉至自己之中華郵政700、0000000-0000000號帳戶，再提領出來作為自己之犯罪所得。嗣因林純美緊急報警，112年4月26日被列為警示帳戶而無法提領，200萬元被凍結於帳戶中。黃信祐於112年4月27日使用金融卡查詢餘額失敗，知道本案華銀帳戶可能已經無法使用，黃信祐與所屬詐欺集團成員仍不死心，推由黃信祐於112年5月12日14時許，前往華南銀行溪湖分行臨櫃欲提領林純美匯入之200萬元贓款時，為警查獲而未領出。　　

二、案經林敦仁、全志祥、賴精雄、林純美告訴及彰化縣警察局溪湖分局、北斗分局報告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壹、證據能力部分

一、本案所引用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均經本院於審判時當庭直接提示而為合法調查，檢察官、被告同意有證據能力（見本院卷第142、212頁）。本院審酌前開證據作成或取得狀況，認為均無非法或不當取證之情事，亦無顯不可信情況，故認為適當而均得作為證據。是前開證據，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均具有證據能力。

二、本案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並無證據證明係實施刑事訴訟程序之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且檢察官、被告均未表示無證據能力，自應認均具有證據能力。　　　

貳、認定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一、訊據上訴人即被告黃信祐（下稱被告）否認犯罪，辯稱:我不知道這些錢是詐欺的，我以為這些是成衣買賣的款項，暱稱「鄭老闆」的人說要用我的帳戶，錢領出後批發商會來拿，鄭老闆說200萬元已經匯進來，又說被凍結，鄭老闆若說不領出來，有人會告我。112年5月12日我要領的時候領不出來，我並沒有跑，銀行員說這是疑似詐欺，我還問說錢可不可以轉回去，如果我知道是詐騙的錢，當下他說報警我就會跑了（準備程序）。我是真的不知情，我有去領錢，因為「林林」他們跟我說是賣服裝的錢，說要匯款到我的帳戶裡面，會向我拿錢，也有衣服給我讓我去賣，我也是第一次做這個我也不知道。112年4月24日下午6時21分、25日凌晨0時21分，有人從本案華銀帳戶轉帳10萬元、2萬元，轉入我自己的郵局帳戶，但這郵局帳戶金融卡不是在我身上（審理程序）。

二、附表一、二之詐欺、洗錢過程，有證人林敦仁、全志祥、賴精雄、林純美證述可佐，另有黃信祐臉書手機畫面（偵10867卷第39頁）、華南銀行帳號000000000000號交易明細（偵10867卷第73至74頁）、華南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溪湖分行112.08.08華溪存字第1120000144號函（偵10867卷第117頁）、財團法人金融聯合徵信中心資料（偵10867卷第121至122頁）、華南商業銀行取款憑條（偵10867卷第130頁）、被告於華南銀行臨櫃提領畫面照片（偵10867卷第133頁）、員警秘錄器畫面照片（偵10867卷第135至137頁）、華南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112年9月11日華里存字第1120000104號函（偵10867卷第139頁）、華南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溪湖分行112.10.11華溪存字第1120000186號函（偵10867卷第143頁），並有告訴人林敦仁相關報案資料（偵10867卷第45至64頁）、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告訴人賴精雄）（偵10867卷第65至66頁）、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告訴人全志祥）（偵10867卷第67頁）、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林金妹）（偵10867卷第69至70頁）、林金妹存摺內頁影本（偵10867卷第71至72頁）、告訴人林純美相關報案資料（偵10867卷第177至247頁）等為證，故附表一、二之事實過程可以確認。

三、112年4月26日本案華銀帳戶被列為警示帳戶後，被告於112年4月27日00:14:49及00:28:56使用金融卡查詢餘額失敗（本院卷第123頁），112年4月27日17:13:10有人試圖匯款進入本案華銀帳戶，匯款失敗（本院卷第127頁），經過這一番操作，被告與詐騙集團就已經知道本案華銀帳戶已經不能使用，而且詐騙犯行已經曝光，裡面還有200萬現金被卡住領不出來。但詐騙集團還是不死心，指示黃信祐去領看看。112年5月12日14時許，黃信祐依「林林」指示在華南銀行溪湖分行臨櫃欲提領林純美匯入之之200萬元贓款時，櫃員報警將被告逮捕（14:52銀行臨櫃之照片、偵10867卷第135頁）。被告被帶回警局，112年5月12日17:28調查筆錄中否認犯罪，辯稱「林純美是我的客戶，林純美用電話跟我聯絡要購買衣服與手錶，我在網路成立精品工作室，她要匯錢給我，我先前提領150萬元是要給衣服廠商」（偵10867卷第11頁），當時還有紀佳佑律師陪訊（偵10867卷第17頁委任狀），但112年6月21日紀佳佑律師解除委任（偵10867卷第93頁陳報狀）。被告於112年8月7日09:53偵查中否認犯行，辯稱「這些都是精品代購廠商的錢，我領出來後，廠商會來向我拿錢，廠商會給我衣服，但是我都沒有收到衣服」（偵10867卷第113頁），於112年12月17日21:48調查筆錄中仍然辯稱「我以為是服裝買賣的錢」（1730號偵卷第7頁）。被告辯稱自己是精品代購業，但是被告領出150萬元交給上游，卻沒有拿到衣服或精品，顯然不合理。被告辯稱「林純美是我的客戶，她要匯錢給我」云云，然林純美就是投資詐騙的被害人，也不認識被告，哪來成衣買賣的貨款關係? 又如果這是正常買賣貨款，匯入200萬元給被告，被告早該去提領了，但是被列為警示帳戶不能提領，經過15天之後，被告與詐騙集團仍不死心，要被告冒險提領看看，果然臨櫃就被抓，被告於警偵訊中否認犯罪，於原審中認罪，但上訴後又否認犯行，辯稱是成衣買賣貨款。如果是成衣買賣，被告是要自己花錢去向成衣廠買衣服，而不該由陌生人匯款給被告，被告所辯已難採信。

四、被告先前於110年間就曾加入詐騙集團擔任提款車手，被告所犯車手案件，經警方循線逮捕被告，並經檢察官聲請羈押，被告於110年1月21日至110年3月12日被羈押。110年3月12日起訴繫屬經臺中地院以110年度金訴字第164號案件審理，又追加110金訴字第377號案件，到112年4月13日才第一審宣判被告有期徒刑1年3月，以上過程有被告全國前案紀錄表、臺中地院110金訴164、377號刑事判決（列印於偵10867卷第95至101頁）等可證。被告於前詐騙案件審理期間，竟於112年3月28日11:01以600元開立本案華銀帳戶，再將華銀帳戶號碼提供詐騙使用，本件112年4月24日詐騙贓款進入本案華銀帳戶時，剛在前案宣判過了十天而已，被告不可能不知道這些都是詐騙集團的手法，竟仍辯稱是誤以為成衣買賣款項，所辯無法採信。

五、被告黃信祐於112年4月24日14時50分許，在華南銀行大里分行臨櫃提領150萬元後，本案華銀帳戶內剩下12萬0495元。被告供稱已經將150萬元交給「林林」指派前來收款之上游車手頭。被告於112年4月24日18時21分將本案華銀帳戶內10萬元轉至自己之700郵局0000000-0000000號帳戶，隨即18時28、29分使用自己郵局金融卡領出6萬元、4萬元，提款地點在臺中健行路郵局ATM。可能銀行一天跨行轉帳有上限，翌日（4月25日）凌晨0時21分許，黃信祐再將本案華銀帳戶內2萬元轉至自己之700郵局0000000-0000000號帳戶，隨即凌晨0時27分許使用自己郵局金融卡領出2萬元，提款地點在彰化北斗郵局ATM，與被告彰化縣○○鎮○○路0段000巷00號住所有地緣關係。在上述郵局金融卡提領贓款之後，112年5月25日上午11:03被告使用郵局金融卡進行網路交易，故交易紀錄上摘要「VS購貨」扣款115元（以上見本院卷第89頁），從交易內容與地緣關係判斷，該張郵局金融卡就在被告身上，被告使用該郵局金融卡將犯罪所得12萬元輾轉領出來花用，且12萬元與冒險臨櫃提領150萬元之比例，也是一般車手分潤之比例，故應堪認定被告就是在做車手犯罪工作。　　

六、綜上所述，本案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均堪認定，應依法論科。　　　　

參、罪名、罪數:

一、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於113年8月2日修正施行，修正前第14條第1項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500萬元以下罰金。」修正後該條項移列為第19條第1項，並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5000萬元以下罰金」。因本案被告洗錢之財物未達1億元，依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規定之最重主刑為有期徒刑5年，較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規定之最重主刑有期徒刑7年為輕，故修正後之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規定較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前段規定，有利於被告，應適用較有利於被告之現行法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規定。惟一般洗錢罪與加重詐欺競合時，只是想像競合下的輕罪，不影響於主文，本院僅在量刑下審酌此部分法律刑度修正之意旨。

二、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3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洗錢財物未達1億元罪（即附表一、二之編號1.2.3共3次）；及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3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2項、第1項後段之洗錢財物未達1億元未遂罪（附表一、二之編號4）。被告上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洗錢財物未達1億元罪，及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洗錢財物未達1億元未遂罪，行為有部分重疊合致，屬想像競合犯，各應依刑法第55條規定，從一重之刑法第339條之4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斷。被告所犯4罪，犯意各別，被害人不同，應分論併罰。

三、被告與「林林」參與各該次詐欺取財犯行之同集團其他成員間，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為共同正犯。

四、是否有加重、減輕:

　㈠被告前因酒駕公共危險案件，經判處有期徒刑2月，於108年6月6日執行完畢出監，有被告全國刑案資料查註表可證。然檢察官於起訴書及論告時均未主張累犯加重，故本院僅將此作為被告素行之參考，不依累犯加重。

　㈡總統113年07月31日公布新的「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其第47條規定「犯詐欺犯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如有犯罪所得，自動繳交其犯罪所得者，減輕其刑；並因而使司法警察機關或檢察官得以扣押全部犯罪所得，或查獲發起、主持、操縱或指揮詐欺犯罪組織之人者，減輕或免除其刑。」。被告於警訊、偵訊、本院審理中均否認犯罪，自無本條減刑適用。

肆、撤銷之理由、本院之量刑、沒收:

一、原審經過實質審理，而為被告有罪之判決，固非無見。但原審附表中論述「112年4月24日18時21分、4月25日凌晨0時21分許，黃信祐先後在臺中市某處操作ATM，以網路轉帳方式，將本案帳戶內10萬元、2萬元轉至上游成員指定之郵局0000000-0000000號帳戶。」，其實這個郵局帳戶就是被告黃信祐自己的帳戶，且被告迅速使用郵局金融卡將12萬元領出來花用，這是被告的犯罪所得，且應沒收，原審疏未說明此部分事實。原審有上述瑕疵，應由本院撤銷後，重新判決如上。

二、本院審酌被告於前案臺中地院車手案件審理中，竟然又去申請開設本案華銀帳戶做詐騙使用，且於112年4月13日前案判決被告有期徒刑1年3月，被告竟又於判決10日後之4月24日為本案提款行為，可見詐欺犯罪之利潤真的太吸引人，前案有期徒刑1年3月之刑度，根本無足掛齒，被告主觀惡性甚重，此種完全不把他人財產法益放在眼裡，一再參與詐騙集團之惡性，如不予以從重量刑，顯無法達到刑罰特別預防功能；另考量被告在本詐欺案中之角色分工及參與程度，從先去申辦本案華銀帳戶給予詐騙集團使用，之後再臨櫃提領款項，其於詐騙集團中雖僅為車手角色，但被告對詐騙集團得以取得詐騙款項實質貢獻甚大；另審酌本案被害人遭詐騙之原因，及被害人遭詐騙之金額分別為50萬、50萬、9萬、200萬，及本案被告所造成之洗錢結果（林純美部分僅為未遂）；再審酌被告偵查中否認犯行、一審中承認，但二審中又否認之犯後態度；及被告自述高中畢業之學歷、從事粗工，與母親同住等一切情況，分別量處如主文第二項前段所示之刑。　　

三、另審酌被告雖造成4名被害人財產法益侵害，惟被告所參與之部分為申辦一個帳戶，其中3名被害人，被告為同時前往提領其中3名被害人之金錢，主觀上惡性並無顯著差別，再衡酌被告所犯各罪之犯罪類型、行為態樣、手段、動機、侵害法益種類及責任非難程度，經整體評價後，定其應執行刑如主文第二項後段所示。

四、沒收:

　㈠被告獲取12萬元報酬，業經說明如上，此為其犯罪所得而未據扣案，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規定宣告沒收，並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均追徵其價額。　　

　㈡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規定：「犯第19條、第20條之罪，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沒收之」。本件被害人林純美將200萬元匯入，尚未經提領出，有華南銀行溪湖分行函（原審卷第23-1頁）可佐，故此部分金額為本案洗錢標的物，應予沒收。　

　㈢另被告為本案犯行所使用之本案華銀帳戶之存摺印鑑金融卡等，雖係供本案犯罪所用之物，惟該帳戶已經被警示，該存摺印鑑金融卡也失去作用，欠缺刑法上重要性，依刑法第38條之2第2項規定，不予宣告沒收或追徵，附此敘明。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朱健福提起公訴，檢察官許萬相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5 　　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陳慧珊

　　　　　　　　　　　　　　　　　　　法　官　李進清

　　　　　　　　　　　　　　　　　　　法　官　葉明松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

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洪宛渝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2 　　月　　5 　　日

附表一（詐欺手法與受騙金額）

附表二（洗錢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