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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01年度上訴字第1437 號上　訴　人　台灣桃園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顏忠信 選任辯護人　廖美智律師 　　　　　　游淑惠律師 　　　　　　郭明松律師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蔡永隆 選任辯護人　詹文凱律師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林美珠 　　　　　　陳松貴 　　　　　　姜順燕 　　　　　　徐瀅子（原名徐榮槥） 上列上訴人等因被告等妨害自由等案件，不服台灣桃園地方法院 100年度訴字第123號，中華民國101年3月8日第一審判決（起訴 案號：台灣桃園地方法院檢察署99年度偵字第15200、22998號） ，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己○○、戊○○、甲○○部分及丁○○偽證部分均撤 銷。 甲○○犯偽證罪，處有期徒刑叁月。 己○○、戊○○均無罪。 丁○○被訴偽證部分無罪。 其他上訴駁回。 事 實 一、緣甲○○於民國95年11月21日下午4、5時許，在其所經營位 於台南市○○路○段○○○號之「遶指揉養生館」內，夥同友人 顏由年、陳文智擔任人口買賣之買方角色，與賣方丁○○、 乙○○討論乙○○人頭配偶即成年女子A2之買賣事宜，並談 成以新台幣（下同）40萬元之代價，由甲○○、陳文智及顏 由年共同買受A2（甲○○、顏由年、陳文智、丁○○、乙○ ○涉犯圖使人性交而買賣人口部分，均經判處罪刑確定）， 另甲○○亦明知其夫吳啟峰及二伯吳啟遠（即吳啟峰之胞兄 ）有參與以假結婚方式引進外籍女子（吳啟峰、吳啟遠涉犯 偽造文書部分，均經判處罪刑確定），且其與余華國共同經 營之「369養生館」有從事性交易之情事（甲○○、余華國 涉犯圖利強制使人性交部分，均經判處罪刑確定）。詎甲○ ○竟基於偽證之犯意，於97年3月18日，在台灣桃園地方法 院96年度訴字第1420號妨害自由等案件（下稱前案）進行審 判程序時，以證人身分供前具結後，就該案有重要關係之事 項，接續作出如附表一編號2⑴⑶⑷⑸所示之虛偽陳述，而 為偽證。 二、案經台灣桃園地方法院函請台灣桃園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偵查起訴。 理 由 壹、有罪部分： 一、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1至第159條之4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 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 為適當者，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 證據時，知有同法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 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刑事訴訟 法第159條之5定有明文。本判決有罪部分所引言詞及書面之 供述證據，檢察官、上訴人即被告甲○○（下稱被告甲○○ 均同意有證據能力（見本院卷第105至106頁），且於本院言 詞辯論終結前未再聲明異議，本院審酌各該陳述作成時之情 況，並無不當，且認為適當，依上揭規定，該等陳述自得作 為證據，合先敘明。 二、訊據被告甲○○矢口否認有何偽證犯行，辯稱：伊並未作偽 證云云。惟查： ㈠被告甲○○於97年3月18日，在前案進行審判程序時，以證 人身分供前具結後，接續作出如附表一編號2⑴⑶⑷⑸所示 之陳述，有該次審判筆錄及證人結文各1份附卷可稽（見前 案原審卷㈤第103頁以下、第151頁），是此部分事實，應堪 認定。 ㈡被告己○○、乙○○於95年11月21日帶同A2至台南，且與被 告甲○○、顏由年、陳文智會合後，渠等即轉往上開「遶指 揉養生館」共同商討買賣A2事宜等節，業據被告甲○○於提 起本件上訴時自陳在卷（見本院卷第33頁），核與顏由年於 前案偵查中證稱：「大罐仔」（指陳文智）表示要與伊、被 告甲○○合作，A2之價格原為50、60萬元，嗣降為40萬元， 「大罐仔」有參與討論價格，買方為被告甲○○、「大罐仔 」與伊，合約上記載伊出資20萬元，被告甲○○、「大罐仔 」各出資10萬元等語，暨於前案原審時具狀陳稱：被告甲○ ○表示「阿貴」（即被告丁○○）有越南小姐要轉手，詢問 伊要不要買，伊尚未答應，被告甲○○與「大罐仔」即表示 要共同出資買下A2，價格為40萬元，伊應允共同出資等情相 符（見前案第8525號偵查卷㈠之3第123至124頁、前案原審 卷㈠第112頁），並與陳文智於前案偵查中供稱：伊綽號「 大罐仔」，顏由年即「小胖」，被告甲○○要伊與「小胖」 簽約，並表示要處理A2之事，伊知道買賣A2之價格等事項， 被告甲○○事後有告知伊將A2帶至「小胖」處賣淫等語相符 （見前案第12160號偵查卷第28至29頁），足見陳文智確有 共同商討買賣A2之事，被告甲○○既為在場人，復與顏由年 、陳文智共同出資買受A2，對此自無諉為不知之理，其所為 附表一編號2⑴之陳述，顯屬虛偽，且此等事項攸關陳文智 是否成立刑法第296條之1第2項之圖使人性交而買賣人口罪 ，要屬對於案情有重要關係之事項，被告甲○○所為自應構 成偽證行為。 ㈢被告甲○○係利用吳啟遠與陳OO假結婚之方式引進陳OO，並 進入「繞指柔養身館」工作一節，業據其於前案原審及上訴 審時坦承不諱（見前案原審卷㈠第375頁、同卷㈧第32頁、 前案本院卷㈢第14頁），參以證人即被告甲○○之友人林夙 真於偵查中證稱：上開「繞指柔養身館」之外籍女子護照均 由被告甲○○保管，伊曾受被告甲○○之託代為保管該等護 照等語（見他字第4404號偵查卷第106至107頁），倘吳啟遠 與陳OO係真正結婚，陳OO亦係以依親方式進入台灣，其護照 何需交由被告甲○○保管!足見吳啟遠確有參與以假結婚方 式引進陳氏梅，被告甲○○既負責經營「繞指柔養身館」， 對此自無諉為不知之理，其所為附表一編號2⑶之陳述，顯 屬虛偽，且此等事項攸關吳啟遠是否成立刑法第21 6條、第 214條之行使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罪，要屬對於案情有重 要關係之事項，被告甲○○所為自應構成偽證行為。 ㈣被告甲○○以假結婚之方式引進其所經營之「弘運養身館」 中外籍女子一節，業據其於前案原審及上訴審時坦承不諱（ 見前案原審卷㈠第375頁、同卷㈧第32頁、前案本院卷㈢第1 4頁），而吳啟峰為「弘運養身館」實際負責人一節，復據 該館美容師藍淑貞於前案偵查中證述明確（見前案第8525號 偵查卷㈡第76頁），吳啟峰既與被告甲○○共同經營「弘運 養身館」，豈有不知被告甲○○引進外籍女子之方式，而任 由來源不明之外籍女子在「弘運養身館」工作之理？是其確 有共同參與以假結婚方式引進外籍女子之事，被告甲○○對 此實無諉為不知之理，其所為附表一編號2⑷之陳述，自屬 虛偽，且此等事項攸關吳啟峰是否成立刑法第216條、第214 條之行使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罪，要屬對於案情有重要關 係之事項，被告甲○○所為自應構成偽證行為。 ㈤被告甲○○於前案上訴審時供稱：「369養生館」之按摩女 子均由伊訓練管理等語（見前案本院卷㈢第22頁背面），核 與該館負責人余華國於前案上訴審時證稱：被告甲○○持有 「369養生館」之半數股份，會去該館指導小姐按摩技術等 語相符（見前案本院卷㈢第21頁），堪認被告甲○○及余華 國均清楚知悉該館之營業及管理情形，再「369養生館」按 摩女子阮氏楚、范玉化於前案調詢時及偵查中均證稱：當時 店內常有客人及工作人員提及「全套」、「半套」，客人曾 對渠等毛手毛腳，渠等拒絕後，被告甲○○乃斥責暨要求渠 等忍受等語（見前案第8525號偵查卷㈦第143頁、第162頁、 第169至170頁），該館櫃檯人員周秀桃於前案原審時亦證稱 ：小姐可以跟客人出去等語（見前案原審卷㈣第159頁）， 余華國更直陳：客人要帶小姐出去，每小時1,000元等語（ 見前案本院卷㈣第159頁），倘「369養身館」僅為單純之推 拿場所，豈能任令客人以計價方式帶小姐出場！且該館平日 出入包廂為顧客添換茶水、替換消耗物品之人數眾多，其內 亦無門鎖，玻璃為半透明狀等節，復據余華國於前案調詢時 供明在卷（見前案第8525號偵查卷㈠之1第86頁），倘果係 禁絕按摩女子與男客從事性交易，自可輕易防止上開「全套 」、「半套」、「毛手毛腳」、「帶小姐出去」之情況，詎 仍未能禁絕該等情況，被告甲○○甚至斥責拒絕滿足顧客性 需求之按摩女子，顯見該館確有性交易之情事，被告甲○○ 既共同經營「369養生館」，對此自無諉為不知之理，其所 為附表一編號2⑸之陳述，顯屬虛偽，且此等事項攸關余華 國是否成立刑法第231條第1項之圖利容留性交罪，要屬對於 案情有重要關係之事項，被告甲○○所為自應構成偽證行為 。 ㈥綜上所述，本案關於此部分事證已臻明確，被告甲○○空言 否認此部分偽證犯罪，要無足採，其犯行洵堪認定，應依法 論科。 三、核被告甲○○所為，係犯刑法第168條之偽證罪。被告甲○ ○於同一刑事審判程序中，於供前具結後，密接多次就案情 有重要關係之事項為虛偽陳述，各行為間獨立性薄弱，依一 般社會觀念，難以強行分開，且持續侵害同一法益，在刑法 評價上，以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一行為予以評價 較為合理，應論以接續犯，僅成立單純一罪。原審認被告甲 ○○犯行事證明確，據以論罪科刑，固非無見，惟被告甲○ ○就附表一編號2⑵部分所為之陳述，並無偽證情事（詳下 述），原審認該部分亦成立偽證，尚有違誤，被告甲○○提 起上訴就附表一編號2⑴⑶⑷⑸部分否認犯罪，固不足取， 惟原判決關於此部分既有上開可議之處，仍應由本院撤銷改 判。爰審酌被告甲○○為圖脫免親友刑責，竟於刑事案件審 理中為偽證犯行，非但妨害國家司法之公正性，亦增加訴訟 資源之浪費，兼衡其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及犯後態度等 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刑，以資懲儆。 貳、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 一、公訴意旨另以：被告甲○○明知其於上揭時、地買賣A2之際 ，有電請時任台南市警察局第六分局鹽埕派出所副所長之被 告己○○到場代為書寫人口買賣契約書，且「遶指揉養生館 」有聘雇陳俊銘媒介性交易，「弘運養生館」亦有性交易之 情事，竟仍於上開同一刑事審判程序中，以證人身分供前具 結後，就該案有重要關係之事項，作出如附表一編號2⑵① 、附表二編號2所示之虛偽陳述，因認被告甲○○就此部分 涉有刑法第168條之偽證罪嫌云云。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事實之認定， 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 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為裁判基礎，此所謂證據，係指足 以證明被告確有犯罪行為之積極證據而言，該項證據須適於 為被告犯罪之證明者，始得採為斷罪之資料，苟積極證據不 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 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最高法院30年度上字第816號、40 年度台上字第86號、69年度台上字第4913號刑事判例意旨參 照）。 三、檢察官認被告甲○○涉有此部分偽證罪嫌，無非以A2之指訴 、96年4月4日自由時報影本、法務部調查局97年3月21日調 科參字第00000000000號測謊報告書暨測謊過程參考資料、 前案歷審判決書、陳俊銘於前案中被訴媒介客人至「遶指揉 養生館」從事性交易、被告甲○○於前案中被訴經營「弘運 養身館」強制使人與他人為猥褻行為暨A1之證述等為據。惟 訊據被告甲○○堅決否認此部分犯行，辯稱：伊當時確實係 委請友人戊○○前來書寫買賣A2之契約書，被告己○○根本 未至現場，亦未書寫何等契約書，如附表如附表一編號2⑵ ①所示之陳述均為真實，又附表二編號2所示之陳述亦為真 實者，並無偽證情事等語。 四、經查： ㈠按我國現行刑事訴訟法中，並無指認程序之相關規定，目前 司法警察（官）調查犯罪所為之指認，係依內政部警政署所 發布之「警察機關實施指認犯罪嫌疑人程序要領」（原於90 年8月20日發布，嗣於92年8月12日修正列於「警察偵查犯罪 規範」第92條）規定如需實施被害人、檢舉人或目擊證人指 認犯罪嫌疑人，應依下列要領為之：「一、指認前應由指認 人先陳述嫌疑人特徵。二、指認前不得有任何可能暗示、誘 導之安排出現。三、指認前必須告訴指認人，犯罪嫌疑人並 不一定存在於被指認人之中。四、實施指認，應於偵訊室或 適當處所為之。五、應為非一對一之成列指認（選擇式指認 ）。六、被指認之人在外形上不得有重大差異。七、實施指 認應拍攝被指認人照片，並製作紀錄存證。八、實施照片指 認，不得以單一相片提供指認，並避免提供老舊照片指認」 ，而法務部於93年6月23日修正發布之「檢察機關辦理刑事 訴訟案件應行注意事項」第99點，亦有指認犯罪嫌疑人之相 同規定，上述規範之目的，均在於提高案發初時之指認正確 性，避免發生誤導或誤指致影響可信度或證明力之情形。A2 於前案調詢、偵查及審理時，固一再指證被告己○○當場書 寫人口買賣契約書，並受收受伊所致贈之2,000元紅包等情 （見併卷外放之A2歷次指證卷宗），惟其最初於96年4月18 日指認被告己○○照片之際，非但未依上述規定先行描述犯 罪嫌疑人之特徵，反而在自身不懂中文之情況下，於指認前 無端接觸刊載前案查獲新聞之報紙（即上開96年4月4日自由 時報），該報導中且出現被告己○○之照片（見同上卷第2 頁、第8頁、第10頁背面、第16頁），迨96年5月18日首次指 認被告己○○本人時，更係先經提示上開報紙中之被告己○ ○照片後，始於9幀照片中指出被告己○○，再於詢問室中 對單一之被告己○○本人作出指認，凡此過程悉與上述規定 不符，且明顯有暗示及誤導之不當情形，其指認結果是否客 觀可信，已非無疑，再A2於前案甫查獲後之96年4月4日，經 檢察官提示編號17至27指認照片（其中編號25為被告己○○ 照片）時，原已明確答稱：「裡面沒有我認識的人」（見同 上卷第3頁、第6頁背面），詎嗣於閱覽上開報紙後，竟得以 具體指認被告己○○即為當場書寫人口買賣契約書之警員， 甚且證稱伊有當面致贈2,000元紅包予被告己○○云云（見 同上卷第2頁、第8頁背面），而上開編號25指認照片與上開 報紙刊登之照片完全相同（見同上卷第3頁、第16頁），A2 所為指認竟出現如此反覆矛盾情形，尤令人費解，另經本院 勘驗A2於96年4月18日最初指認被告己○○之調詢錄音光碟 ，A2竟先後陳稱：「我有看都在那個報紙，很像他」、「那 天我只有看到他的頭髮，應該是他，因為看他有在那個報紙 」、「（還是在現場看到的？）沒有啊，我們是早上，差不 多今天...（喔...你那時候還沒移...可以看報紙就對了？ ）對。（你又看不懂中國字你看報紙）看照片啊...」、「 （帶至第一詢問室播放被告己○○之DVD）他沒看過。（什! ？不是這個喔？我以為是從那個叫什麼。你有看報紙有看到 他？）有，他在下面嘛。（你怎麼知道是這幅？）因為看他 的頭髮，好像是，因為他那個照片，沒有很清楚...（這個 警察就是你剛剛看到光碟片裡面的啊？）是嗎？不像耶... 那一天看到一個比較胖一點點，比較年輕耶」、「（因為剛 剛叫你看的其實是同一個人，而且這張照片是他比較年輕的 照片然後你還認的出來，然後他現在的照片你反而認不出來 ？）這個...那個...這個比較老嘛，好像比你們還老耶」等 語（見本院卷㈡第13至15頁、第23頁），益見A2對於書寫上 開人口買賣契約書之人，原本並無清楚或深刻之印象，僅係 依憑頭髮及上開報紙照片作出指認，其最初指認被告己○○ 之結果是否堪予採信，暨嗣於偵查中及原審時延續該結果而 對被告己○○本人所為之指認是否可信，均非無疑，再參諸 A2指認被告己○○本人之際，同時推稱「但我以前看他頭髮 比較長」、「我不確定」等語，而顯露出不確定之態度（見 A2歷次指證卷宗第19頁、第41頁背面），尤可見A2指訴被告 己○○為當場書寫人口買賣契約之警員一節，難認確與事實 相符，自無從憑以認定被告甲○○如附表一編號2⑵①所示 之陳述係虛偽者，亦無從遽認其成立公訴意旨所指之此部分 偽證犯行。 ㈡卷附法務部調查局97年3月21日調科參字第00000000000號測 謊報告書暨測謊過程參考資料，固顯示被告丁○○、顏由年 、陳文智對於「契約書係由戊○○書寫」、「契約書非由己 ○○書寫」問題，經測試結果均呈現清緒波動反應（見前案 原審卷㈤第310至334頁），惟該報告同時載明A2因不能分辨 對象姓名而未接受測謊鑑定，而A2指認被告己○○之結果明 顯存有瑕疵，已如上述，在此情況下卻無法接受測謊以確認 其指訴之真實性，自難僅以被告丁○○、顏由年、陳文智經 測試有情緒波動反應，即遽行推論A2指訴內容為真實。況謊 鑑定結果固得供審判上之參酌，然不得採為有罪判決之唯一 憑據，而人之生理反應受外在影響因素甚多，諸如疾病、高 度冷靜的自我抑制、激憤的情緒、受測以外其他事件之影響 等，不止於說謊一項，且與人格特質亦有相當之關連，縱使 今日之測謊技術要求對受測者於施測前後均須進行會談，以 避免其他因素之干擾，惟科學上仍不能證明此等干擾可因此 而完全除去之，是以生理反應之變化與有無說謊之間，尚不 能認為有絕對之因果關係，又科學鑑識技術重在「再現性」 ，亦即一再的檢驗而仍可獲得相同之結果，如指紋、血型、 去氧核糖核酸之比對，毒品、化學物質、物理性質之鑑驗等 ，均可達到此項要求，可在審判上得其確信，至於測謊原則 上不具再現性，蓋受測之對象為人，其生理、心理及情緒等 狀態在不同的時間不可能完全相同，與前開指紋比對或毒品 鑑驗之情形有異，加之人類有學習及避險之本能，一再的施 測亦足使其因學習或環境及過程的熟悉而使其生理反應之變 化有所不同，故雖測謊技術亦要求以再測法而以兩次以上之 紀錄進行研判，然與現今其他於審判上公認可得接受之科學 鑑識技術相較，仍難藉以獲得待證事實之確信（最高法院10 2年度台上字第2499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被告丁○○、 顏由年、陳文智經測試呈現情緒波動反應之原因，可能有多 端，其中容有受測以外其他因素影響之可能，非僅止於說謊 一端，揆諸上揭說明，自不得憑此認定「契約書係非由戊○ ○書寫」或「契約書由己○○書寫」之事實，亦無從憑以認 定被告甲○○如附表一編號2⑵①所示之陳述係虛偽者，尚 難遽認其成立公訴意旨所指之此部分偽證犯行。 ㈢前案歷審判決書固均認定上開買賣A2之契約書係由被告己○ ○書寫者，惟個案間因事實及證據情況不同，其判決結果本 有可能互異，彼此間原無相互拘束效力，且觀諸前案歷審判 決之理由，無非以A2指訴、上開測謊報告、被告甲○○與戊 ○○所述書寫契約書之情節不同、被告己○○自承前案查獲 當日正與被告甲○○及陳文智等人在嘉義縣布袋鎮之魚塭抓 魚等為據（見前案原審判決書第102至103頁、前案本院判決 書第29至30頁），然A2之指認結果既有明顯瑕疵，上開測謊 報告又不能作為認定此部分事實之確切佐證，被告己○○與 甲○○、陳文智等人之私交匪淺亦屬空泛論述，自難認有何 積極事證足以證明上開買賣A2之契約書並非陳文智書寫，而 係由被告己○○書寫者，縱令被告甲○○、陳文智於前案時 所提出之答辯內容互有齟齬，既無積極證據足以佐證此部分 事實，仍不得遽行認定被告甲○○如附表一編號2⑵①所示 之陳述係虛偽者，亦無從遽認其成立公訴意旨所指之此部分 偽證犯行。 ㈣前案關於陳俊銘被訴圖利媒介使人為性交部分及被告甲○○ 經營「弘運養身館」強制使人與他人為猥褻行為部分，均經 本院以97年度上訴字第5594號刑事判決諭知無罪確定，有該 判決及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足憑，且前案原公訴意旨係 認陳俊銘與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邁可」、「阿風」共同犯 罪，亦與被告甲○○無涉，再綜觀卷內事證，復無被告甲○ ○與陳俊銘有共同媒介女子在「遶指揉養生館」與他人性交 以營利之情事，自難認被告甲○○就附表二編號2⑴部分之 陳述係虛偽者，又證人A1於偵查中固曾證稱：伊在「弘運養 身館」從事過性交易，係吳啟峰太太（即被告甲○○）要求 的云云（見前案第8525號偵查卷㈣第7頁背面、144頁背面） ，惟其嗣於前案原審時復證稱：伊僅作過「半套」性交易2 、3次，係客人主動要求者，其他按摩女子亦均如此等語（ 見前案原審卷㈣第103至104頁），A1就此部分證述內容前後 不一，核與「弘運養身館」其他按摩女子哇友汝、阮氏紅八 、童氏鳳、黎氏芳花等人一致證稱該店沒有從事性交易等語 亦不相符（見前案第8525號偵查卷㈣第26頁、第53頁、第88 頁、第130頁、第194頁背面），自難予採信，此外，並無其 他確切事證足以證明被告甲○○與吳啟峰所經營之「弘運養 身館」確有從事性交易之情事，即難認被告甲○○就附表二 編號2⑵部分之陳述係虛偽者。 ㈤綜上所述，公訴意旨所執各端，均無法證明被告甲○○有此 部分偽證犯行，復查又無上開人口買賣契約書或「遶指揉養 生館」、「弘運養身館」之監視錄影畫面等客觀跡證可供比 對查證，揆諸上開刑事訴訟法規定及最高法院刑事裁判所闡 述之證據法則，要屬不能證明其犯罪，原應為無罪之諭知， 惟公訴意旨既認此部分與上揭經起訴論罪之偽證部分具有實 質上一罪關係，爰不另為無罪之諭知。原審不察，遽就此部 分併為論罪，尚有違誤，被告甲○○提起上訴否認此部分犯 罪，為有理由，自應由本院撤銷改判如上述。 ㈥末被告甲○○於前案偵查中雖亦證稱伊有電請被告戊○○前 來書寫上開人口買賣契約書等語（即附表一編號2⑵②所示 部分─見前案第8525號偵查卷㈠之3第120頁），惟此部分未 據檢察官起訴（見起訴書附表編號2），亦不能證明成立犯 罪（如上述），本院自不得併予審究，附此敘明。 叁、無罪部分： 一、公訴意旨另以：㈠被告己○○於上述被告甲○○等人買賣A2 之際，經被告甲○○通知到場代為書寫雙方買賣人口契約書 ，因認被告己○○涉有刑法第30條第1項、第296條之1第2項 之幫助圖使人性交而買賣人口罪嫌云云。㈡被告戊○○明知 書寫上開買賣人口契約書之人為被告己○○，為使被告己○ ○隱避，竟基於頂替犯意，向前案偵、審機關謊稱該契約書 係由其所書寫等語，因認被告戊○○涉有刑法第164條第1項 之使犯人隱避罪嫌云云。㈢被告戊○○明知書寫上開買賣人 口契約書之人為被告己○○，竟基於偽證之犯意，於97年3 月18日，在前案進行審判程序時，以證人身分供前具結後， 就該案有重要關係之事項，作出如附表一編號4⑴①所示之 虛偽陳述，因認被告戊○○涉有刑法第168條之偽證罪嫌云 云。㈣被告丁○○基於妨害自由犯意，於95年6月20日A2抵 達台灣甫下飛機之際，將A2帶往其所經營之「健康之履館」 從事非法按摩工作，為防止A2逃離，復強行扣留A2之外僑居 留證，迄95年9月間某日，因被告丁○○拒不給付任何薪資 ，且聲請A2來台尚積欠美金7,000元，須以按摩工作每月抵 償美金700元等語，A2認遭欺騙及剝削，遂與被告丁○○發 生爭吵，被告丁○○除連打A2數記耳光（無證據已成傷）外 ，並出言辱罵：「你在越南是大姊，可是在台灣我是你的老 闆，你要聽我的」、「你沒有看我殺人、沒有看我打人」等 語，A2甚感忿怒，亦畏懼被告丁○○之暴力對待，即於同月 某日晚間逃離「健康之履館」，因認被告丁○○涉犯刑法第 302條第1項之妨害自由罪嫌云云。㈤被告丁○○明知書寫上 開買賣人口契約書之人為被告己○○，且自台中市警察局第 3分局強行載返A2後，有對A2施以毆打及恐嚇，竟基於偽證 之犯意，於97年3月25日，在前案進行審判程序時，以證人 身分供前具結後，就該案有重要關係之事項，作出如附表一 編號1及附表二編號1所示之虛偽陳述，因認被告丁○○涉有 刑法第168條之偽證罪嫌云云。㈥被告丙○○基於偽證之犯 意，於97年4月24日，在前案進行審判程序時，以證人身分 供前具結後，就被告甲○○以假結婚方式引進外籍女子、吳 明潭亦有辦理假結婚等重要關係事項，均虛偽陳述「不大知 道」、「不是很瞭解」等語，因認被告丙○○涉犯刑法第16 8條之偽證罪嫌云云。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事實之認定， 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 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為裁判基礎，此所謂證據，係指足 以證明被告確有犯罪行為之積極證據而言，該項證據須適於 為被告犯罪之證明者，始得採為斷罪之資料，苟積極證據不 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 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最高法院30年度上字第816號、40 年度台上字第86號、69年度台上字第4913號刑事判例意旨參 照）。 三、檢察官認被告己○○涉有幫助圖使人性交而買賣人口罪嫌、 被告戊○○涉有頂替及偽證罪嫌、被告丁○○涉有偽證罪嫌 ，無非以A2之指訴及卷附自由時報影本、法務部調查局測謊 報告書暨測謊過程參考資料、前案歷審判決書等為據，又認 被告丁○○涉有妨害自由犯行，無非以A2指訴為據，另認被 告丙○○涉有偽證罪嫌，無非以其與被告甲○○間之通聯譯 文為據。惟訊據被告己○○、戊○○、丁○○、丙○○均堅 決否認此部分犯行，被告己○○辯稱：伊當時不在現場，亦 未幫忙書寫上開人口買賣契書，並無幫助買賣人口之情事等 語，被告戊○○辯稱：伊當時確有幫忙被告甲○○書寫文件 ，並無為被告己○○頂罪及偽證之情事等語，被告丁○○辯 稱：A2之護照、居留證係A2交由伊保管者，伊亦未毆打或恐 嚇A2，並無妨害自由或偽證之情事等語。被告丙○○辯稱： 伊並無偽證情事等語。 四、經查： ㈠A2之指訴及卷附自由時報影本、法務部調查局測謊報告書暨 測謊過程參考資料、前案歷審判決書等事證，均不足以證明 被告己○○為書寫上開人口買賣契約書之人或被告戊○○並 非書寫該契約書之人，已如上述，復查又無上開人口買賣契 約書或監視錄影畫面等客觀跡證可供比對查證，自難遽認被 告己○○、戊○○成立公訴意旨所指之幫助圖使人性交而買 賣人口罪、頂替罪及偽證罪，亦難認被告丁○○就附表一編 號1部分成立公訴意旨所指之偽證罪。另A2於前案調詢時、 偵查中及審理時均證稱：伊係因遭被告丁○○打耳光方逃離 「健康之履館」等語（見前案第8525號偵查卷㈠之2第146至 147頁，同號偵查卷㈠之3第29至31頁，同號偵查卷㈤第36至 37頁、第55至56頁，前案第12160號偵查卷第19頁，前案原 審卷㈤第128至150頁），但於前案96年5月18日調詢時及偵 查中卻僅證稱：伊因仲介費用一事與被告丁○○發生口角， 被告丁○○不但動手打伊，且表示「你有沒有看過我殺人、 打人」云云，嗣前案原審時經受命法官主動訊問上情後，始 再度提及被告丁○○曾為上開言詞（見前案第8525號偵查卷 ㈠之3第29至31頁、第37至38頁，前案原審卷㈣第149頁背面 ），依A2證述情節觀之，未見被告丁○○自警局將A2載回「 健康之履館」後有毆打A2之情事，且A2一再證述被告丁○○ 打其耳光，卻多次漏未提及恐嚇之事，核與常情有違，亦難 認被告丁○○確有以上開言詞恫嚇A2之情事，自無從遽認被 告丁○○就附表二編號1部分成立公訴意旨所指之偽證罪。 綜上，檢察官所舉事證，均不足以證明被告己○○、戊○○ 、丁○○成立上開犯罪，復查又無其他積極證據足以證明渠 等有此等犯行，揆諸上開刑事訴訟法規定及最高法院刑事裁 判所闡述之證據法則，應為無罪之諭知。原審不察，遽就被 告己○○幫助圖使人性交而買賣人口部分、被告戊○○頂替 及偽證部分、被告丁○○附表一編號1所示偽證部分，對渠 等論罪科刑，容有違誤。被告己○○、戊○○提起上訴否認 犯罪，為有理由，檢察官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關於被告丁○ ○附表二編號1所示偽證部分違誤，則無理由，原判決關於 此等部分既有上開可議之處，自應由本院撤銷，並諭知無罪 之判決，以昭審慎。末被告戊○○於前案偵查中雖亦證稱伊 有幫被告甲○○書寫上開買賣人口契約書，未看見被告己○ ○在場，陳文智未參與商討買賣A2事宜等語（即附表一編號 4⑴①、⑵所示部分─見前案第8525號偵查卷㈡第136頁）， 惟此部分未據檢察官起訴（見起訴書附表編號2），亦不能 證明其就附表一編號4⑴①部分成立犯罪（如上述），本院 自不得併予審究，附此敘明。 ㈡依A2於前案調詢時、偵查中及原審時之證述內容觀之，除證 稱：伊護照、居留證由被告丁○○收走，因而無法離開「健 康之履館」，嗣因仲介費用之事與被告丁○○發生口角，被 告丁○○動手打伊耳光，且表示「你有沒有看過我殺人、打 人」等語外，並未具體指述其來台後有何遭被告丁○○非法 剝奪行動自由之情事（見前案第12160號偵查卷第13至14頁 、第18至20頁，前案第8525號偵查卷㈠之2第146至147頁， 同號偵查卷㈠之3第29至31頁、第37至38頁，同號偵查卷㈤ 第29至32頁、第36至38頁、第48至49頁、第55頁，前案原審 卷㈣第130頁、第139頁背面、第144頁、第145頁、第149頁 背面、前案原審卷㈤第128至150頁），且A2既因與被告丁○ ○發生爭執即自行離開「健康之履館」，其是否確有因護照 等證件由被告丁○○保管而喪失行動自由，亦非無疑，況A2 離開「健康之履館」後，近3個月之期間內均未持有自身護 照、居留證，卻毋庸向警方求助或以其他方式求援，仍可另 覓其他方式維生，益見被告丁○○持有A2證件之舉，在客觀 上無從剝奪A2之行動自由，另A2所稱被告丁○○對其打耳光 、恫嚇等情，係於雙方發生口角爭執時之偶發狀況，其中言 詞恫嚇部分亦非屬實（如上述），均難認被告丁○○有藉此 非法剝奪A2行動自由之情事。綜上，檢察官所舉事證，均不 足以證明被告丁○○成立此部分妨害自由犯罪，復查又無其 他積極證據足以證明其有此部分犯行，揆諸上開刑事訴訟法 規定及最高法院刑事裁判所闡述之證據法則，要屬不能證明 其犯罪，原審以無證據證明被告丁○○有公訴意旨所指之此 部分犯行，而為無罪之諭知，經核並無不合，檢察官提起上 訴，仍執陳詞認被告丁○○持有A2證件即可非法剝奪其行動 自由，然此與A2自行離開「健康之履館」後尚得以長期自行 維生之客觀情狀不符，難認為有理由，應予駁回。 ㈢依卷附被告丙○○與甲○○間通聯譯文內容觀之，2人除談 及聯繫印尼「游太太」、借款予「阿源」、被告丙○○赴越 南機位、被告甲○○聽聞阮氏玄與吳啟遠和解、被告丙○○ 之子吳明潭赴越南、申請吳明潭戶籍謄本、被告甲○○之小 叔吳啟聰未通過面談、吳啟聰遭人詐騙、被告甲○○轉委託 「阿雪」辦理手續等事宜外，均未見有關如何同謀或如何分 工引進外籍女子之對話內容（見前案第8525號偵查卷㈠之1 第182頁、第184頁、第186至187頁），且一般從事犯罪活動 者，為避免增加風險，多不會輕易讓外人察覺或知悉其犯罪 計畫，被告丙○○與甲○○僅為朋友關係，自難認被告甲○ ○有必要告知被告丙○○其非法引進外籍女子來台之犯罪活 動，再參諸卷附被告丙○○之子吳明峰於96年1月28日之結 婚公證書（見原審卷㈡第4頁）及上開通訊監察譯文內容顯 示被告丙○○於96年3月11日偕同其子吳明潭前往越南等情 ，被告丙○○陳稱當時因次子吳明峰業已成家，故心急於長 子吳明潭婚事，乃與甲○○相約與吳明潭一同前往越南相親 ，而非利用吳明潭之名義以辦理假結婚等情（見原審卷㈡第 6頁），即非子虛。綜上，檢察官所舉事證，均不足以證明 被告丙○○成立偽證罪，復查又無其他積極證據足以證明其 有何偽證犯行，揆諸上開刑事訴訟法規定及最高法院刑事裁 判所闡述之證據法則，要屬不能證明其犯罪，原審以無證據 證明被告丙○○有公訴意旨所指之偽證犯行，而為無罪之諭 知，經核並無不合，檢察官提起上訴，仍執陳詞以上開通訊 監察譯文內容、被告丙○○與甲○○為好友關係、雙方於96 年3月間密切連繫等項，遽行推論被告丙○○知悉被告甲○ ○非法引進外籍女子之事，實難認為有理由，應予駁回。 肆、免訴部分： 一、公訴意旨另以：緣被告丁○○於95年6月20日，以被告乙○ ○為人頭配偶與A2辦理虛假結婚之方式，申辦A2來台手續（ 丁○○與乙○○共同行使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部分，均經 判處刑罪確定），嗣A2於95年7月26日入境，並前往被告丁 ○○經營之「健康之履館」工作，迨同年9月間，A2逃離該 店，在台中地區以賣淫維生，於同年11月18日凌晨2時55許 ，為警查獲從事性交易，並帶回警局處理，嗣經法院裁處拘 留3日執行完畢後，警方以電話聯繫被告乙○○前來接回A2 ，被告乙○○即與被告丁○○一同前往該警局，由被告乙○ ○向A2佯稱已取得A2之護照及外僑居留證，要求A2至警局外 會合，俟A2步出警局登入被告乙○○搭乘之自小客車後，始 發現被告丁○○躲藏於車內，被告丁○○與乙○○即基於妨 害自由之犯意聯絡，將A2強行載回「健康之履館」，因認被 告丁○○、乙○○涉犯刑法第302條第1項之妨害自由罪嫌等 語。 二、按案件曾經判決確定者，應諭知免訴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 302條第1款定有明文，又訴訟上所謂一事不再理之原則，關 於實質上一罪或裁判上一罪，均有其適用，亦即不論實質上 一罪或裁判上一罪，其一部事實已經判決確定者，對於構成 一罪之其他部分，均有其適用，此乃基於審判不可分之關係 ，在審理事實之法院，就全部犯罪事實，依同法第267條之 規定，本應予以審判，故其判決確定之效力，應及於全部之 犯罪事實（最高法院60年台非字第77號刑事判例、85年度台 非字第348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次按刑法第302條之妨害 自由罪，原包括私行拘禁及以其他非法方法剝奪人之行動自 由，該條第1項之犯罪，係行為繼續而非狀態繼續，即自非 法剝奪被害人之行動自由起至回復其行動自由為止，均在犯 罪行為繼續進行中（最高法院87年度台上字第2643號刑事判 決意旨參照）。 三、經查： ㈠被告丁○○、乙○○前被訴因A2於95年11月18日凌晨2時55 分許從事性交易為警查獲，並經台灣台中地方法院簡易庭裁 處拘留3日，迄95年11月20日經台中市警察局第三分局執行 拘留完畢，於翌（21）日凌晨警方以電話聯繫被告乙○○到 場，被告乙○○接獲警方電話後即與被告丁○○聯絡，渠2 人共乘1部自用小客車至該警局，由被告乙○○內向A2佯稱 已向被告丁○○拿取A2之護照及外僑居留證，要A2至警局外 會合，A2步出警局登入上開自用小客車後，原躲藏於該車內 之被告丁○○即與被告乙○○將A2載回「健康之履館」，渠 等乃將A2置於渠等實力支配之下，並以電話與被告甲○○聯 絡，請託被告甲○○幫忙找人買受A2，繼而要求A2立刻收拾 行李，迨95年11月21日凌晨3、4時許，被告丁○○、乙○○ 駕車搭載A2前往台南，於同日上午8、9時許，到達被告甲○ ○位於台南市○區○○路0段000巷00號之住處，與被告甲○ ○、陳文智、顏由年等人碰面，嗣於同日下午4、5時許，被 告丁○○、乙○○再與被告甲○○、顏由年、陳文智一同轉 赴「遶指揉養生館」，雙方談成由被告甲○○、陳文智、顏 由年共同以40萬元代價買受A2，嗣被告丁○○、乙○○為警 查獲，並經檢察官提起公訴後，已由本院於98年6月10日以 97 年度上訴字第5594號刑事判決，分別依買賣人口為性交 罪、幫助買賣人口為性交罪，各判處有期徒刑8年、3年10月 ，並分別於98年11月5日、98年8月20日確定在案，有該判決 書1份及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2份在卷足憑。公訴意旨雖以被 告丁○○、乙○○基於妨害自由犯意，共同前往上開警局將 A2強行載回「健康之履館」，而涉有非法剝奪A2行動自由犯 行，然被告丁○○、乙○○將A2強行載回「健康之履館」後 ，旋將A2帶至台南出賣予被告甲○○等人，顯見A2行動自由 持續由被告丁○○、乙○○控制中，被告丁○○、乙○○並 藉此非法剝奪A2行動自由之繼續行為，遂行渠等出賣A2予被 告甲○○等人之犯罪目的，而被告丁○○、乙○○搭載A2 至台南出賣部分，既經前案判處罪刑確定，依審判不可分原 則，前案判決之效力，乃及於公訴意旨所指之此部分事實， 揆諸上揭說明，自應就此部分諭知免訴。 ㈡檢察官上訴意旨雖認依被告丁○○供稱其係因A2要求另外尋 找其他雇主，始連繫被告甲○○，並帶同A2至台南等語觀之 ，被告丁○○應係另行起意買賣A2，其先前駕車將A2強行載 返「健康之履館」之妨害自由犯行，尚非前案既判力所及云 云。然被告丁○○、乙○○以上開方法將A2強行載返「健康 之履館」後，旋將A2帶至台南出賣予被告甲○○等人，足見 被告丁○○、乙○○將A2出賣與甲○○之前，並無停止渠等 拘束A2人身自由之意，渠等非法剝奪A2行動自由之行為，應 繼續至A2置於被告甲○○甲○○等人實力支配之下為止，被 告丁○○上開供述內容，顯屬事後圖卸推托之詞，要無足採 ，殊不得憑為認定犯罪事實之依據，是檢察官此部分所指， 並不足取。 ㈢原審認此部分為前案確定判決之既判力效力所及，而為免訴 之諭知，於法要無不合，檢察官猶執陳詞提起上訴，為無理 由，應予駁回。 伍、被告乙○○經合法傳喚，無正當理由不到庭，爰不待其陳述 ，逕行判決。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 條第1項前段、第301條第1項、第371條、第368條，刑法第168條 ，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賴正聲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2 年 7 月 11 日 刑事第三庭 審判長法 官 周煙平 法 官 林銓正 法 官 王屏夏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 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1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高麗雯 中 華 民 國 102 年 7 月 11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168條 於執行審判職務之公署審判時或於檢察官偵查時，證人、鑑定人 、通譯於案情有重要關係之事項，供前或供後具結，而為虛偽陳 述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 附表一： ┌──┬─────┬──────┬────────────────────────┐ │編號│證人 │時間 │證言內容 │ ├──┼─────┼──────┼────────────────────────┤ │ 1 │丁○○ │97年3月25日 │「（問：（轉賣A2該日）後來戊○○為何會過來？討論│ │ │ │ │完，甲○○叫他過來。」、「（問：甲○○叫他過來的│ │ │ │ │目的？）寫一張借據。」、「（問：戊○○既然沒有參│ │ │ │ │與討論，他怎麼會知道借據的內容要如何寫？）是我向│ │ │ │ │他講一點，甲○○也向他講一點，然後由他抄寫下來。│ │ │ │ │」、「（問：你們討論的時候，A2有無參與討論？）有│ │ │ │ │。」、「…當初去的時候我就有說我辦A2過來是四十萬│ │ │ │ │元，我當時向甲○○說不管介紹給誰，我就是把四十萬│ │ │ │ │元拿回來。（即否認有討價還價）」、「（問：你剛才│ │ │ │ │說借據的內容是講說，A2向甲○○借新台幣四十萬元及│ │ │ │ │人頭老公乙○○在A2居留證到期時，要幫她辦理延長居│ │ │ │ │留，這些內容是你們唸給戊○○寫的嗎？）對。」、「│ │ │ │ │（問：既然內容這麼簡單，你們不自己寫，而要叫蔡永│ │ │ │ │隆來寫？）我不知道，是甲○○叫他來寫的。」、「（│ │ │ │ │問：是不是當天討論完了之後，才請戊○○過來簽文件│ │ │ │ │？）是。」、「（問：你帶A2到台南，有見過己○○嗎│ │ │ │ │？）沒有。」、「（問：簽契約或借據時，己○○有無│ │ │ │ │在場？）沒有。我不認識這個人。」、「（問：在這個│ │ │ │ │過程裡面有無見過己○○？）沒有。」（臺灣桃園地方│ │ │ │ │法院96年度訴字第1420號卷5第250頁以下、第269頁） │ ├──┼─────┼──────┼────────────────────────┤ │ 2 │甲○○ │97年3月18日 │⑴書寫內容是否為買賣A2從事性交易之契約及陳文智是│ │ │ │ │ 否亦參與討論之事項： │ │ │ │ │ 「（問：95年11月在台南遶指柔養生館簽訂A2的契約│ │ │ │ │ ，這個契約是什麼？）丁○○欠我24萬元，他還了我│ │ │ │ │ 14萬元，所以就寫他還欠我10萬元，A2時間到了，他│ │ │ │ │ 老公要出來幫她辦居留證，就只有寫這樣而已。」、│ │ │ │ │ 「（問：當時在簽這個約的時候，陳文智從頭到尾有│ │ │ │ │ 沒有在場？）他們早上八點多來的時候先去我家，小│ │ │ │ │ 胖顏由年和丁○○先談一個鐘頭，這個時候陳文智還│ │ │ │ │ 沒有到，大約快10點的時候，我就說去我們遶指柔店│ │ │ │ │ 四樓講，我就打電話叫陳文智過來，因為丁○○老是│ │ │ │ │ 騙我錢，不還給我，沒有人幫我，我和陳文智就像哥│ │ │ │ │ 兒們一樣，旁邊有個男人幫我，丁○○說他以後會還│ │ │ │ │ 我錢，因為陳文智在場，以後陳文智可以幫我。」、│ │ │ │ │ 「他（陳文智）沒做什麼，他在旁邊幫我作證，作證│ │ │ │ │ 丁○○以後會還我錢。」、「（問：介紹A2到小胖那│ │ │ │ │ 裡工作這件事情，和陳文智有無關係？）沒有。」、│ │ │ │ │ 「因為丁○○和小胖一直講不攏（價錢），他們講了│ │ │ │ │ 好幾個鐘頭，講到下午快六點，我們寫字不好看，我│ │ │ │ │ 打電話拜託戊○○過來幫我寫，我唸給他寫，寫完後│ │ │ │ │ 他就走了。」、「（問：這個錢的問題與陳文智有無│ │ │ │ │ 關係？）沒有。」、「（問：陳文智是不是買賣A2的│ │ │ │ │ 人？）不是。」、「戊○○抄的那一份，我唸給他 │ │ │ │ │ 寫，他寫二份是我照抄的，以後我可以根據我的那一│ │ │ │ │ 份向丁○○要錢。」、「（問這份契約關你什麼事，│ │ │ │ │ 你在裡面擔任什麼角色？）我介紹他們兩個人（陳松│ │ │ │ │ 貴、顏由年）認識。」、「（問：陳文智就是來幫你│ │ │ │ │ 釐清你和丁○○的舊債這個部分嗎？）對。」、「（│ │ │ │ │ 問：陳文智與A2換工作有關係嗎？）沒有。」、「（│ │ │ │ │ 問：這個36萬或40萬，你有無參與這個數字嗎？）是│ │ │ │ │ 顏由年和丁○○講好的，我沒有參與。」、「（問：│ │ │ │ │ 36萬或40萬元，是否要抵償給丁○○辦理A2來台的費│ │ │ │ │ 用？）是。」、「（問：A2到小胖顏由年那邊的工作│ │ │ │ │ 條件如何來的？）我不知道。」、「（問：你不知道│ │ │ │ │ 代表你沒有聽過？）對。」（臺灣桃園地方法院96年│ │ │ │ │ 度訴字第1420號卷5 第103 頁以下、第151 頁） │ │ │ │ │⑵買賣A2契約是否為己○○所書寫之事項： │ │ │ │ │①「（問：在你剛剛講的轉讓A2簽契約的過程，己○○│ │ │ │ │ 有無到場過？）沒有。」、「（問：你剛剛說在這個│ │ │ │ │ 過程中，你有走來走去，己○○有沒有可能在你走來│ │ │ │ │ 走去離開的時候到場？）不可能，因為我只在店內一│ │ │ │ │ 到三樓跑，己○○當天也沒有到我們店，…」、「（│ │ │ │ │ 問：後來是誰聯絡戊○○來（台南店，即買賣A2之現│ │ │ │ │ 場？）我。」、「本來我們自己要寫，後來我們說我│ │ │ │ │ 們自寫字難看，後來我們找戊○○來寫。」、「（問│ │ │ │ │ ：誰唸給戊○○寫的？）我和丁○○。」（臺灣桃園│ │ │ │ │ 地方法院96年度訴字第1420號卷5 第103 頁以下、第│ │ │ │ │ 151 頁） │ │ │ │ │②「（問：契約是戊○○寫的？）是我打電話叫戊○○│ │ │ │ │ 來 ，丁○○把契約的內容念給戊○○寫的。」（臺│ │ │ │ │ 灣桃園地方法院檢察署96年度偵字第8525號卷一之3│ │ │ │ │ 第120頁） │ │ │ │ │⑶吳啟遠是否參與以假結婚引進外籍女子之事項： │ │ │ │ │ 「吳啟遠和陳OO是真結婚」（臺灣桃園地方法院96年│ │ │ │ │ 度訴字第1420號卷5第103頁以下、第151頁） │ │ │ │ │⑷吳啟峰是否參與以假結婚引進外籍女子之事項： │ │ │ │ │ 「（問：照你剛才所述，越南、印尼女子都是由你駱│ │ │ │ │ 淵源引進來的，是否越南、印尼女子引進與吳啟有沒│ │ │ │ │ 有關係？）沒有，他雖然是我老公，但他不管情。」│ │ │ │ │ 、「（問：內壢店的股東有哪些人？）沒有東，就只│ │ │ │ │ 有我是老闆。」、「（問：吳啟峰在內壢店裡面做些│ │ │ │ │ 什麼事情？）他是做推拿技術的，並且顧我公公和小│ │ │ │ │ 孩，我專門跑國外的。」（臺灣桃園地方法院96年度│ │ │ │ │ 訴字第1420號卷5 第103 頁以下、第151 頁） │ │ │ │ │⑸369 養生館是否從事性交易之事項： │ │ │ │ │ 「（問：369 養生館有無做全套、半套性交易？）我│ │ │ │ │ 管理期間沒有…」 │ ├──┼─────┴──────┴────────────────────────┤ │ 3 │顏由年偽證部分，業經原審判處罪刑確定。 │ ├──┼─────┬──────┬────────────────────────┤ │ 4 │戊○○ │97年4月24日 │⑴己○○是否為書寫買賣A2契約之人之事項： │ │ │ │ │①「（問：在遶指柔簽A2的字據，該字據內容是否你寫│ │ │ │ │ 的？）是。」、「是甲○○打電話叫我去。」、「我│ │ │ │ │ 去的時候，好像有一張紙還沒寫完，甲○○就叫我重│ │ │ │ │ 新再寫一次，甲○○叫我重新寫，是甲○○唸給我聽│ │ │ │ │ 、我來寫。」「（問：那為什麼甲○○會請你來寫A2│ │ │ │ │ 的契約？）甲○○說他們寫字不好看，叫我幫她寫。│ │ │ │ │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96年度訴字第1420號卷6 第35│ │ │ │ │ 頁以下、第72頁） │ │ │ │ │②「（問：何時幫甲○○寫A2所有權文件？）96年農曆│ │ │ │ │ 過年前。」、「（問：當天沒有看到己○○在場是否│ │ │ │ │ 實在？）實在」（臺灣桃園地方法院檢察署96年度偵│ │ │ │ │ 字第8525號卷二第136 頁） │ │ │ │ │⑵陳文智是否參與討論買賣A2之事項： │ │ │ │ │ 「（問：在庭被告陳文智，當時在你寫字據時，他在│ │ │ │ │ 作什麼事？）他只有坐在那邊而已。」、「（問：陳│ │ │ │ │ 文智有無發表什麼言論？）沒有。」（臺灣桃園地方│ │ │ │ │ 法院檢察署96年度偵字第8525號卷二第136 頁） │ ├──┼─────┴──────┴────────────────────────┤ │ 5 │乙○○偽證部分，業經原審判處罪刑確定。 │ ├──┼─────────────────────────────────────┤ │ 6 │陳文智偽證部分，業經原審判處罪刑確定。 │ └──┴─────────────────────────────────────┘ 附表二： ┌──┬───┬──────┬──────────────────────────────────┐ │編號│證 人│ 時 間 │ 證 言 內 容 │ │ │ │ │ │ ├──┼───┼──────┼──────────────────────────────────┤ │ 1 │丁○○│97年3 月25日│「（問：你在派出所領回A2之後，在什麼地方打A2？）沒有打。」、「（問：│ │ │ │ │你有沒有跟A2講過『你沒有看過我殺人、打人』這些話？）沒有，這是她捏造│ │ │ │ │出來的。」 │ ├──┼───┼──────┼──────────────────────────────────┤ │ 2 │甲○○│97年3 月18日│⑴「我沒有僱用他（陳俊銘），我和他認識快兩個月，他只是在店裡幫忙、看│ │ │ │ │ 頭看尾而已，不是我請的，他只是愛臭屁在名片上寫他在遶指柔店擔任經理│ │ │ │ │ ，事實上他沒有管事情，我有同意他掛名當遶指柔店的經理。」、「陳俊銘│ │ │ │ │ 在店內對小姐的所有生活、管理、接客無權作主」。 │ │ │ │ │⑵「（問：你有無跟內壢店的外籍女子說可以做半套多賺一點錢嗎？）沒有。│ │ │ │ │ 」、「（問：弘運養生館有無做全套、半套性交易？）沒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