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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94年度上易字第2180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乙　○ 上列上訴人因妨害名譽案件，不服臺灣臺北地方法院94年度易字 第1141號，中華民國94年11月3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94年 度調偵字第132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事實及理由 一、本案經本院審理結果，認第一審以上訴人即被告乙○犯刑法 第310條第2項之妨害名譽罪，判處拘役30日，如易科罰金， 以300元折算1日，認事用法及量刑均無不當，應予維持，並 引用第一審判決書記載之事實、證據及理由（如附件）。 二、原審對被告論罪科刑，已詳敘認定事實所憑之證據及認定之 理由，並對被告所辯無誹謗之犯意一節，詳予指駁，核無不 合。被告上訴猶執陳詞，辯稱無誹謗之犯意云云，為無理由 ，應予駁回。 三、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73條，判決如主文 。 本案經檢察官郭弘佑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94　　年　　1 　　月　　25　　日 　　　　　　　　　刑事第二庭審判長法　官 蔡國在 　　　　　　　　　　　　　　　　 法　官 王詠寰 　　　　　　　　　　　　　　　　 法　官 江振義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不得上訴。 書記官 耿鳳君 中　　華　　民　　國　　95　　年　　1 　　月　　26　　日 附件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94年度易字第1141號 公　訴　人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乙○ 上列被告因妨害名譽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94年度調偵字第 132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乙○散布文字，指摘足以毀損他人名譽之事，處拘役參拾日，如 易科罰金，以叁佰元折算壹日。 事 實 一、乙○於民國九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以瑞源清潔股份有限公 司（下稱瑞源公司）名義，標得臺北縣新店市公所（下稱新 店市公所）之「購置十二立方米壓縮式垃圾車貳輛」採購案 。但因新店市公司收到以達見綜合工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 達見公司）名義出具之異議書函指：瑞源公司之投標資格不 合規定。新店市公所認有必要先確認瑞源公司營業項目，是 否符合投標資格，乃依續行文經濟部商業司、行政院公共工 程委員會、臺北縣政府採購中心、桃園縣政府等單位查詢， 致前開採購案延宕遲未能完成簽約。但乙○見工採購合約遲 遲未簽定合約，擔心因鋼鐵價格飛漲，利潤先因而劇減外， 更憂心如未能於得標後二個月內完成簽約手續，其已支付之 工程保證金六十八萬元有遭新店市所沒收之虞，所為投資將 血本無歸，乙○自行推論遲未簽約係因甲○○作梗，在急迫 心情下，竟意圖散布於眾，基於妨害甲○○名譽之故意，先 於九十三年二月十七日下午四時許，在新店市公所市長室內 ，向在場之新店市市長曾正和、市○○道安會報秘書楊崇石 、市民代表鄒元中及應其通知備妥採訪設備而前往之東森新 聞臺記者二名（姓名年籍均不詳）等人，以由新聞臺記者採 訪之方式，公然並無依據卻指摘其上開採購案遭擱置延宕遲 未能簽約發包，係因新店市公所主任秘書甲○○向其索取回 扣新臺幣（下同）一百五十萬元未果所致。繼之接續於同年 月二十一日將其所書寫製作內有：二月初林口鄉長請鄉民喝 春酒，席上我訴出新店市公所主任秘書百般找麻煩阻擋我合 約口水，給席上各代表親友聽，其中有位周姓友人說與主任 秘書吳嘉很熟，他熱心幫我協調，我私下答應如果主任秘書 肯蓋章，給三十萬，協調人給二十萬走路費，幾天後，他來 電話說一百五十萬才行得通，我回答嚴重虧本，免談，法院 見等不實文字內容之得標過程報告書，散布給新店市長曾正 和、政風室主任毛主任、調查局北部調查站、東森新聞臺記 者等人，藉以傳述散布甲○○利用市公所之垃圾車採購案向 得標廠商索取不當回扣之足以詆毀貶抑甲○○之名譽之不實 言論。 二、案經甲○○訴由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一、訊據被告乙○坦承於九十三年二月十七日下午四時許，在新 店市公所市長室內，向當時在場之新店市市長曾正和、市○ ○道安會報秘書楊崇石、市民代表鄒元中及應其通知備妥採 訪設備而前往之東森新聞臺記者二名（姓名年籍均不詳）等 人，以由新聞臺記者採訪之方式，向在場人員訴說上開採購 案遭擱置延宕遲未能簽約發包，係因新店市公所主任秘書甲 ○○要求收取回扣一百五十萬元未果所致。再於同年月二十 一日將其所書寫製作內有上開文字內容之得標過程報告書給 新店市長曾正和、政風室主任毛主任、調查局北部調查站、 東森新聞臺記者等人，以及告訴人甲○○未曾親自向其要求 支付回扣一百五十萬元之事實不諱，惟矢口否認有何誹謗之 犯行，辯稱：沒有要誹謗告訴人甲○○的意思，是姓名年籍 不詳綽號「阿芳」、「阿明」之朋友告知伊告訴人甲○○要 索回扣一百五十萬元，伊見採購遭延宕已近二個月的合約期 限，擔心已付之保證金六十八萬元遭到沒收，為求自保才會 帶記者至新店市公所市長室內對市長提出上開事情，又製作 報告書亦係應政風室毛主任之要求而作的回覆云云。惟查： (一)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另有規 定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九條第一項 固有明定。惟依同法第一百五十九條之一第二項規定：被告 以外之人於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之陳述，除顯有不可信之情 況者外，得為證據。此外，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 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九條之一至之四之規定，而經 當事人於審判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 ，又其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第 一百五十九條第一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 結前聲請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同法第一百五十九條 之五亦有明定。本件證人曾正和、楊崇石、鄒元中、周清彬 、羅健福、鄭祺耀等人雖未於本院審理時到庭作證，惟其等 於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之證詞，核與被告之自白內容相符， 並無不可信之情況，是依上開規定，得作為本案認定事實所 依憑之證據，核先敘明。 (二)被告於九十三年二月十七日在新店市公所市長市向上述人員 公然指摘上開採購案遭擱置延宕遲未能簽約發包，係因新店 市公所主任秘書甲○○要求收取回扣一百五十萬元未果所致 一情，業據被告自白不諱，已如前述，核與證人鄒元中於偵 查中結證：「（指二月十七日在市長室內）被告提到市公所 垃圾車的採購案拖延很久了，一直無法訂約，．．．被告說 他得標後一直沒辦法簽約，他說主秘有索賄。」等語（參偵 字第一五二二八號卷第六十四頁）、及證人楊崇石於偵查中 結證：「我當時也在場，乙○帶東森記者二人由市民代表鄒 元中引見市長。」、「他跟市長說，這個案子會拖那麼久是 因為有人告訴他，主秘要收紅包，才要跟他簽約。」、「市 長有問被告是誰說主秘要收紅包，但是被告不講。」等語（ 參調偵字第一三二號卷第十一頁），及證人曾正和於警詢時 所述：被告於上開時、地召集東森新聞媒體二人及民意代表 一人，以公開採訪方式，指主任秘書收取回扣一百五十萬元 等語（參偵字第一五二二八號卷第三十一頁）之情節相符， 堪信被告上開出於任意性之自白核與事實相符，可以採信。 又被告於同年月二十一日將其所書寫製作含有上述內容之得 標過程報告書，交付予新店市長曾正和、政風市毛主任、東 森新聞臺等人一節，亦據被告自白不諱，並有得標報告書一 份附卷可參（參偵字第一五二二八號卷第四十六頁），自亦 堪信被告此部分所為之自白，核亦與事實相符。是被告於上 開時、地，接續以言詞及文字散布其上開採購案延宕遲未簽 約係因告訴人甲○○向其索取回扣一百五十萬元之事實，可 堪認定。 (三)被告雖執上詞置辯。惟查，被告自承告訴人甲○○未曾親自 向其要求支付一百五十萬元之回扣，已如前述，而被告始終 無法提出其所指之「阿芳」、「阿明」二人之真實年籍及住 居處所，供本院查證，並稱：找不到該二人等語（參本院九 十四年十月二十日審判筆錄），是被告上開所辯：是「阿明 」、「阿芳」二人告知伊告訴人甲○○要求索取回扣一百五 十萬元云云，即乏實據。又被告於得標過程報告書中記載： 周姓友人說與主任秘書甲○○很熟，他熱心幫我協調，我私 下答應如果主任秘書肯蓋章，給三十萬，協調人給二十萬走 路費，幾天後，他來電話說一百五十萬才行得通，我回答嚴 重虧本，免談等內容。經查，被告所指之周姓友人即證人周 清彬，惟證人周清彬於偵查中曾到庭結證稱：去年二月在宮 裡聚餐，不是鄉長請鄉民吃飯，被告也有來，有聽被告說新 店市公所跟他之間的事情，但伊不懂，所以沒有注意聽他說 什麼，也沒有跟被告說過和主秘甲○○很熟，被告也沒有跟 伊說過「如果主秘肯蓋章給三十萬，協調人給二十萬走路費 」的話，伊也沒有打電話跟被告說「要一百五十萬才行得通 」，伊不了解被告標垃圾車的事，當天也沒有談這個事情， 伊也不認識主秘等語在案（參調偵字第一三二號卷第二十、 二十一頁），因此，被告於上開報告書所載之上述內容，亦 無任何證據證明確為事實。 (四)被告雖另辯稱其無誹謗告訴人甲○○之犯意，報告書是依政 風室毛主任的要求而製作云云。惟查，告訴人甲○○係一公 務人員，被告在無任何具體事證之情況下，即通知媒體記者 備妥採訪設備，至新店市公所市長室內，以公開採訪方式， 公然指陳告訴人甲○○索取回扣一百五十萬未果，以致其採 購案延宕無法簽約云云，自足以使人對告訴人甲○○之公務 員操守產生懷疑，而損害於告訴人之名譽，其有誹謗告訴人 之犯意甚明。又得標過程報告書縱係依政風室主任之要求製 作，但被告在其內記載上述之非事實事項，並將之交給媒體 記者，作為媒體報導之題材，其有散布上開不實報告書內容 之犯意至為顯然，所辯只是依政風室主任之指示而製作，無 誹謗之犯意云云，為卸責之詞，不足採信。 (五)按言論自由為人民之基本權利，憲法第十一條有明文保障， 國家應給予最大限度之維護，俾其實現自我、溝通意見、追 求真理及監督各種政治或社會活動之功能得以發揮。惟為兼 顧對個人名譽、隱私及公共利益之保護，法律尚非不得對言 論自由依其傳播方式為合理之限制，以平衡個人名譽之保護 。惟如能證明其為真實者不罰，刑法第三百十條第三項前段 亦有明定。而依司法院大法官會議八十九年七月七日釋字第 五０九號解釋，指摘或傳述誹謗事項之行為人，雖非必須自 行證明其言論內容確屬真實，始能免於刑責。但至少行為人 所提證據資料，須足以認為行為人有相當理由確信其為真實 者始得免責。但本件被告始終無法提出任何證據資料證明其 有相當理由確信確有「新店市公所主任秘書甲○○要求收取 回扣一百五十萬元」之事實存在，自無從依上開規定予以免 責。 (六)綜合上述，本件被告在無任何具體事證之情況下，在九十三 年二月十七日即通知東森新聞臺記者備妥採訪設備至新店市 公所市長室，以公開採訪方式，向在場之市長曾正和、記者 等人，指摘告訴人甲○○要求索取回扣一百五十萬元之不實 事項，其有將上開不實事項散布於眾之意圖至明。被告繼而 再於同月二十一日散布內含有同樣不實內容之報告書予東森 新聞臺及市長等人，使人認為告訴人甲○○有索取回扣一百 五十萬元之情形，而對告訴人甲○○之公務員操守產生懷疑 ，自足以損害於告訴人甲○○之名譽。從而，本件被告誹謗 之犯行，事證證明確，洵堪認定。 (七)至於被告雖請求傳訊證人蔡其雍、鄭其耀、羅建福等人到庭 作證，證明達見公司根本未向新店市公所提出異議，卷內之 異議書函係他人冒名出具等情。惟查，縱以達見公司名義製 作之異議書函非為達見公司所授權提出，亦僅是新店市公所 遭人以偽造之異議書函矇騙，而向上述各單位行文函查，造 成本件採購案簽約延宕，雖可能因此損害於得標之瑞源公司 ，但此亦僅是瑞源公司得否據以向偽造之人求償之民事問題 而已，與本件被告是否在未經任何查證，亦無任何證據之情 況下，散布上開誹謗告訴人甲○○之言詞及文字，而犯本案 誹謗之罪並無關連。況且，證人鄭祺耀及羅健福二人於偵查 中均曾到庭，證人鄭祺輝證稱：不知公司有無參與投標等語 ，另證人羅健福則證稱：提出異議的原因是公司業務的個人 主張，公司不知情，也沒有參與此事等語（參調偵字第一三 二號卷第二十頁），是上開證人均無傳訊之必要，附此敘明 。 二、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三百十條第二項之加重誹謗罪。被 告先後於二月十七日及二月二十一日分別以言詞及文字散布 上開不實事項指摘告訴人，係基於同一誹謗之犯意，所為數 個接續之動作，為接續犯之單純一罪。爰審酌被告係因所得 標之採購案遲遲未能完成簽約，擔心所投入之保證金遭沒收 ，將血本無歸之急迫心情下，因而未經詳慮犯下本罪，其犯 後對於散布言詞之文字之過程均坦白承認，犯罪後之態度尚 稱良好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諭知易科罰金 之折算標準。被告用以散布誹謗言論之得標過程報告書，均 已分別送予新店市市長曾正和等人，已非被告所有之物，爰 不另為沒收之諭知，附此敘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九十九條第一項前段，刑法第 三百十條第二項、第四十一條第一項前段、罰金罰鍰提高標準條 例第一條前段、第二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張志全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94　　年　　11　　月　　3 　　日 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 官 劉慧芬 　 法 官 郭惠玲 法 官 李桂英 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書記官 黃鈴容 中　　華　　民　　國　　94　　年　　11　　月　　3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三百十條(誹謗罪) 意圖散布於眾，而指摘或傳述足以毀損他人名譽之事者，為誹謗 罪，處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五百元以下罰金。 散布文字、圖畫犯前項之罪者，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一 千元以下罰金。對於所誹謗之事，能證明其為真實者，不罰。但 涉於私德而與公共利益無關者，不在此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