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09年度上易字第1423號
複代 理 人 蔡兆禎律師
被上 訴 人 Ａ父
Ａ母
上列
當事人間請求
損害賠償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9年9月30日臺灣桃園地方法院109年度訴字第1215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10年4月13日
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按行政機關、
司法機關及軍法機關所製作必須公示之文書，不得揭露被害人之姓名、出生年月日、
住居所及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12條第2項定有明文。
本件被上訴人係基於上訴人Ａ０１（下逕稱其姓名）對被上訴人之女觸犯性
騷擾防治法所定性騷擾罪之事實，訴請Ａ０１與上訴人Ａ０２（下稱Ａ０２，與Ａ０１合稱上訴人）負連帶賠償責任，
爰將被上訴人2人及其女分別以A父、A母、A女之代號稱之，其等身分識別資料另詳如對照表，
合先敘明。
貳、實體方面：
一、被上訴人起訴主張：其等為A女之父母，Ａ０１原任職Ａ０２之附設○○部，並擔任輔導室教師，A女於民國104年8月下旬至9月初就讀Ａ０２○○部時，曾於早自習或午休時間前往輔導室進行心理輔導，Ａ０１藉由在輔導室為A女心理輔導之機會，以每週2至3次之頻率，乘A女不及抗拒之際，面對面正面擁抱A女數次，並於
上開期間某日，以嘴巴親吻A女臉頰1次，以此方式性騷擾A女得逞。
嗣經A母於107年8月間察覺有異，查看A女張貼於Instagram社群網站（下稱IG）上陳述本件案發經過之貼文後，始知悉上情。Ａ０１之
侵權行為嚴重損害A 女之身心健康，亦侵害其等基於親子關係所生之身分
法益，使其等精神上受有相當之痛苦，爰依
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第3項規定請求Ａ０１賠償
精神慰撫金；另Ａ０１係利用任職期間擔任輔導室教師之機會，對A女為性騷擾行為，Ａ０２未善盡選任監督之責，應依第188條第1項規定與Ａ０１連帶賠償等語。並於原審聲明：㈠上訴人應
連帶給付被上訴人200萬元，及自
起訴狀繕本送達
翌日起至清償日止，
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㈡願供
擔保，請准宣告
假執行。（原審判決上訴人應連帶給付被上訴人40萬元，及自109年8月14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其餘判決被上訴人敗訴。上訴人就其敗訴部分，全部提起上訴。至被上訴人敗訴部分，未據聲明不服，
非本院審理範圍，不贅。）並於本院答辯聲明：上訴駁回。
二、上訴人方面：
㈠Ａ０１以：伊於輔導A女之過程中，因察覺A女心情沮喪，為安撫其情緒，而有善意關懷之舉措，A女於接受伊心理輔導過程中均未為反對表示，伊之輔導行為應不致使A女感覺嫌惡，並不構成性騷擾；被上訴人未具體說明伊之行為有何不法性，或致其受有何損害，所為本件請求並無理由；縱認伊應負侵權行為
損害賠償責任，被上訴人請求之精神慰撫金亦屬過高等語，資為
抗辯。並於本院
上訴聲明：㈠原判決不利於Ａ０１部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駁回。
㈡Ａ０２則以：Ａ０１性騷擾A女之行為，並未侵害被上訴人與A女間父母子女關係之身分法益，且非情節重大，被上訴人不得依侵權行為
法律關係請求精神慰撫金；伊聘用Ａ０１擔任輔導室教師，已盡選任監督之責，Ａ０１所為屬個人犯罪行為，縱經校方加以相當注意，仍難避免本件性騷擾事件之發生，故伊
無庸與Ａ０１負連帶賠償責任；縱認伊應負連帶賠償責任，被上訴人請求之精神慰撫金亦屬過高等語，
資為抗辯。並於本院上訴聲明：㈠原判決不利於Ａ０２部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駁回。
三、下列事項為
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198頁），並有相關證據在卷
足稽，
堪信為真實：
㈠被上訴人分別為A女之父母，Ａ０１原任職Ａ０２附設○○部擔任輔導室教師，A女原就讀Ａ０２○○部。Ａ０１於104年8月下旬至9月初之早自習或午休時間，以每週2至3次之頻率，藉由在輔導室為A女心理輔導之機會，乘A女不及抗拒之際，面對面正面擁抱A女數次，並於上開期間某日，以嘴巴親吻A女臉頰1次。
㈡Ａ０１嗣因上開行為，經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以107年度偵字第23147號提起公訴，經原法院以108年度審易字第2572號刑事判決認定Ａ０１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第1項之性騷擾罪，處有期徒刑8月，再經本院刑事庭以109年度上易字第1104號刑事判決駁回上訴確定（下稱刑案；見本院卷第149至162頁，並經本院調取刑案
電子卷證核閱確認無誤）。
四、兩造之爭點及論斷：
被上訴人依侵權行為
法律關係請求上訴人連帶賠償被上訴人2人各20萬元（見本院卷第137頁），共計40萬元；然為上訴人所拒，並以前詞置辯。是本件應審究之爭點即為：㈠被上訴人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Ａ０１賠償精神慰撫金，有無理由？得請求之數額為何？㈡被上訴人主張Ａ０２應依民法第188條第1項規定與Ａ０１負連帶賠償責任，有無理由？茲分述如下：
㈠被上訴人得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Ａ０１賠償被上訴人2人各20萬元，共計40萬元：
⒈Ａ０１原任職Ａ０２○○部擔任輔導室教師，A女就讀該校期間，Ａ０１曾於104年8月下旬至9月初之早自習或午休時間，以每週2至3次之頻率，藉由在輔導室為A女心理輔導之機會，乘A女不及抗拒之際，面對面正面擁抱A女數次，並於上開期間某日，以嘴巴親吻A女臉頰1次
等情，有本院調取之刑案偵查卷附A女警詢及偵查筆錄、IG貼文、Ａ０２性平第0000000字號調查報告書等在卷
可佐（見本院限
閱卷第91至93、114至115、130至133、157至160頁），並為兩造所不爭執（見不爭執事項㈠），
堪信為真實。又所謂性騷擾，係指性侵害犯罪以外，對他人實施違反其意願而與性或性別有關之行為，而有損害他人人格尊嚴，或造成使人心生畏怖、感受敵意或冒犯之情境者（性騷擾防治法第2條
參照）；
經查，A女曾於刑案偵查中到庭證稱：Ａ０１第1、2次擁抱伊時，伊還反應不過來，之後幾次伊心裡感到很不舒服，但來不及做出抗拒舉動，107年8月份伊脊椎不舒服，A母帶伊去○○區整脊，整脊的師傅長得跟Ａ０１很像，要幫伊整脊會抱伊的身體，伊因此想到Ａ０１做的事情，就害怕的哭了等語（見本院限閱卷第130頁反面至131頁）；
核與整脊師甲○○於偵查中證述之情節相符（見本院限閱卷第162至165頁）；此外，證人即A女就讀○○○○○○○○（下稱○○○○）時之老師丙○○並到庭證稱：A女就讀○○○○時，要上直笛課，直笛課的老師是一位中老年的男性，A女要其他同學陪同上課，我問A女原因，A女說她會害怕，才告訴我○○時發生的Ａ０１這件事，A女平常很開朗，但是都有失眠的問題，不太知道要如何面對受挫、受傷的經驗，A女說她有找Ａ０２○○部的老師講這件事，但是老師後來都說不記得，所以A女覺得很受傷，我知道這件事跟A女交談後，發現這件事造成A女無法信任男性，而且因為曾經向老師求助，無法得到回應，導致A女覺得即使願意面對事情揭開真相，也不會得到幫助，不如不要說，讓A女更壓抑創傷的經驗等語（見本院卷第282至284頁）；另有A女至○○心理治療所接受心理諮商之摘要在卷
可參（見本院限閱卷第116至117頁）。證人丙○○與本件
訴訟標的並無利害關係，僅係因A女就讀○○○○時曾擔任A女之老師，而參與本件性平調查（見原審卷二第157頁、本院限閱卷第158頁），其所陳述之A女事發後心理狀況、對外反應，亦與
前揭卷附證人甲○○之證述以及心理諮商摘要
所載內容相符，
應堪採信。綜上足認Ａ０１之前揭行為，係違反A女意願所為，已損害A女之人格尊嚴，並導致A女心生畏怖，甚至於事隔多年後仍對於與Ａ０１年齡相仿之男性感到畏懼，而抗拒該等男性因整脊需要而碰觸其身體或與其單獨相處，Ａ０１之行為確已構成性騷擾防治法所定之性騷擾行為甚明。Ａ０１辯稱其行為僅係在安慰A女、情節並非嚴重
云云，
不足採信。
⒉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此項規定，於不法侵害他人基於父、母、子、女或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而情節重大者，
準用之。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第3項分別定有明文。又身體權係指以保持身體完全為內容之權利，破壞身體完全，即構成對身體權之侵害；而貞操權之內涵，係為確保個人身體自主權與性自主權不容侵害，亦即係為保護個人對性行為或身體親密接觸等行為之自主決定權；如對被害人性騷擾，自屬侵害被害人之身體權、貞操權、性自主決定權。而父母對於未成年子女，有保護及教養之權利義務，為民法第1084條第2 項所明定；此為父母對未成年子女因親子關係所生之人格法益，即指
親權；所謂保護係指預防及排除危害，以謀子女身心之安全，包括對其日常生活為
適當之監督及維護；所謂教養則為教導
養育子女，以謀子女身心之健全成長。民法第195條第3項
所稱「身分法益」
乃指基於親情、倫理、共同生活扶助所繫之一切利益而言，父母對子女之親權受到不法之侵害，自屬基於父、母、子、女關係之身分法益受侵害，應有民法第184條第1 項前段、第195條第3 項規定之適用，至其情節是否重大，應視個案侵害程度、損害狀況、被害人之痛苦程度及忍受能力等個別情事，客觀判斷之。Ａ０１對A女之前揭性騷擾行為，已侵害A女之身體權、貞操權及性自主權，而A女為00年00月生（見本院限閱卷第38頁），於事發時為年甫14歲、就讀○○之幼女，Ａ０１原本為A女信任之輔導老師，竟未盡教師為學生授業解惑之責，反而悖於師道，對A女為上開性騷擾行為，使尚未涉世之A女對人性、兩性關係產生不信任，並因而對與Ａ０１年紀相仿之男性產生畏懼，
足認Ａ０１之不法行為，已構成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前段所定侵權行為；而被上訴人
對未成年之A女負有保護、教養之權利義務，Ａ０１不法侵害A女之行為，亦侵害被上訴人基於親子關係所生應預防及排除危害、謀求A女身心安全及健全成長之親權行使，自屬侵害其等身為A女父、母之身分法益
，且A女經此事故後，身心狀況、兩性關係產生偏差，被上訴人需付出更多心力照顧、教養A女
，且被上訴人係將A女託付學校，由Ａ０１擔任心理輔導工作，Ａ０１竟藉此機會為性騷擾行為，被上訴人心疼、自責之情，必使其精神上受有相當痛苦，應認Ａ０１不法侵害被上訴人之身分法益情節重大，被上訴人依民法第195條第3項準用同條第1項規定，請求Ａ０１賠償精神慰撫金，自屬有據。
⒊按慰藉金之賠償須以
人格權遭遇侵害，使精神上受有痛苦為必要，其核給之標準固與財產上損害之計算不同，
然非不可斟酌雙方身分
資力與加害程度，及其他各種情形核定相當之數額（最高法院51年
台上字第223號
裁判意旨參照）。經查，Ａ０１原擔任教職，已退休，現罹患胰臟尾部惡性腫瘤，需定期接受治療並支出醫療費用，名下有股利、利息所得，並有多筆房屋、土地等財產；A父為○○○畢業，目前從事○○業，有薪資、股利所得，名下並有多筆房屋、土地及汽車等財產；A母為○○畢業，目前經營○○○買賣及○○購物，有股利、租賃所得，名下亦有多筆房屋、土地及投資等情，
業據兩造陳述在卷（見原審卷一第141頁、本院卷第163頁），並有Ａ０１之診斷證明書、就醫單據，以及其與被上訴人之稅務電子閘門財產所得調件明細表等附卷可參（見本院卷第81、171至187頁，限閱卷第40至81頁）。本院審酌兩造經濟情況，以及Ａ０１為前述性騷擾行為時，其身分為教師，且A女年僅14歲，其所為對A女之身心發展造成長遠之不良影響，致A父、A母對於至親遭侵害一事遭受精神上痛苦等一切情狀，認A父、A母請求Ａ０１各賠償精神慰撫金20萬元，應屬適當。
㈡Ａ０２應與Ａ０１負連帶賠償責任：
⒈按
受僱人因執行職務，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由僱用人與行為人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民法第188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所謂受僱人因執行職務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不僅指受僱人因執行其所受命令，或委託之職務自體，或執行該職務所必要之行為，而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而言，即受僱人之行為，在客觀上足認為與其執行職務有關，而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就令其為自己利益所為亦應包括在內；準此，受僱人執行職務不法侵害他
人權利之行為，不以執行職務範圍內之行為為限，並包括與執行職務相牽連或職務上
予以機會之行為，而在客觀上足認與其執行職務有關之行為（最高法院104年度台上字第243號判決意旨參照）。又僱用人選任受僱人及監督其職務之執行，已盡相當之注意或縱加以相當之注意而仍不免發生損害，依民法第188條第1項但書規定，固無需與受僱人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
惟所謂已盡相當之注意，係指僱用人於選任受僱人時，應衡量其將從事之職務，擇能力、品德及性格適合者任用之，並於其任期期間，隨時予以監督，俾預防受僱人執行職務發生不法侵害他人權利之情事（最高法院106年度台上字第123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經查，Ａ０１對A女為上開性騷擾行為時，係受僱於Ａ０２，擔任○○部之輔導老師，且係利用輔導學生之機會，在學校輔導教室為該等行為，業經本院認定如前。
堪認Ａ０１係於執行職務時為上開不法侵害行為，被上訴人主張本件應由僱用人Ａ０２與行為人Ａ０１依民法第188條第1項規定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
即屬有據。
⒊Ａ０２雖抗辯其100年8月1日聘任Ａ０１前，已向教育部及Ａ０１過去任職之學校查詢，Ａ０１並未列在不適任教師名單中，亦無不良紀錄，且曾在85年間獲頒特殊教育優良教師師鐸獎，聘任規約並已載明教師應尊重性別平等、恪守教師專業倫理，Ａ０１任職期間認真推廣性別平等及性騷擾防治等概念，工作表現良好而無異狀，Ａ０２亦定期經由校內集會、演講、校內刊物等進行性別平等教育之宣導，足見其對Ａ０１已盡選任監督之責，應免負賠償責任云云，並援引教育部中部辦公室（縣政府）來函不適任教師名冊、Ａ０１自述書、Ａ０２簡簽，該校辦理○○部「性侵害、性騷擾防治」相關常識測驗題目、性別平等教育漫畫比賽等性別平等宣導資料，以及Ａ０１之應聘同意書、聘任規約、研習報告，
暨證人即任職於Ａ０２○○部之教師乙○○、丁○○之證述等為據（見本院卷第111至125、223至225、229至235、278至282、319至331頁）。經查，證人乙○○、丁○○固證稱Ａ０２有作性平、性騷擾等觀念宣導，要求老師遵守等語（見本院卷第279、281頁）；然Ａ０１係擔任輔導老師，負責學生心理輔導工作，Ａ０２於選任時，除應注意Ａ０１是否具備所負責工作之專業能力外，尚須注意其是否具有教師之品德，並於任用後，確實督導Ａ０１善盡輔導老師之義務與責任；惟Ａ０２於本院審理中屢次陳稱：性騷擾是在隱密處所或單獨相處時，沒有辦法執行監督，當時只有Ａ０１擔任學校輔導室工作，輔導流程都是由Ａ０１自行決定，學校沒有特別規定，也沒有要求製作輔導紀錄，是由Ａ０１自己視個案決定如何處理、要不要作紀錄，本件確實沒有做輔導紀錄，性騷擾的事情學校沒有辦法監督等語（見本院卷第198至199、218、398頁），並稱學校係於107年8月31日起始採行改善措施，配合輔導線上系統填報工作，每個月登錄輔導個案類別及服務諮詢輔導月報表，並由輔導同仁確實登錄輔導晤談紀錄，以落實管控（見本院卷第317頁）。參以本件事發後，經A女以通訊軟體詢問其他同學受害情形，再經檢察官傳喚曾就讀Ａ０２○○部之○同學、○同學、○同學到庭作證，其中○同學、○同學均證稱就學期間曾去輔導室找Ａ０１，遭Ａ０１以手肘撞胸部或擁抱，○同學亦為相近之陳述（見本院限閱卷第124至127、131、152、166至169頁）；由上可知，Ａ０１所為本件行為並非突發之個案，而Ａ０２之輔導室於100至102學年度原均配置2名以上之輔導教師，103、104學年度則僅有Ａ０１一名輔導教師，Ａ０２並
自承私立學校不易聘任輔導教師且異動頻繁，事發當時輔導教師只有Ａ０１一人（見本院卷第211、218頁），可知因Ａ０２輔導室人力不足，長期僅有Ａ０１一名教師，當時學校亦未要求輔導人員需製作輔導紀錄，致給予Ａ０１可乘之機，屢次藉由輔導名義要求女學生到輔導室，並藉機為性騷擾行為，自
難認Ａ０２對Ａ０１之選任監督已盡相當注意。Ａ０２以此抗辯其無庸負連帶賠償責任，難認有理。
五、
綜上所述，被上訴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88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3項準用同條文第1項規定，請求上訴人連帶給付被上訴人A父、A母各20萬元，及自109年8月14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見本院卷第137、397頁），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原審就該部分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無不合。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
六、本件事證已明，兩造其餘攻擊
防禦方法及所舉證據，核與本件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再逐一論列，併此敘明。
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第85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0 年 4 月 27 日
民事第六庭
審判長法 官 陶亞琴
法 官 陳賢德
法 官 陳蒨儀
本件正本關於被隱蔽人之身分資料係依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12條第2項之規定隱蔽之。
不得上訴。
中 華 民 國 110 年 4 月 27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