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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年度上字第188號

上  訴  人  楊孟偉   

訴訟代理人  曾國龍律師

            石正宇律師

上  一  人                     

複 代理 人  陳奕君律師

上  訴  人  呂秉豐 

訴訟代理人  魏雯祈律師

            陳永來律師

            王韋鈞律師

被 上訴 人  台灣電力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曾文生 

訴訟代理人  呂宗達律師

            曾煜騰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1年12月29日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0年度訴字第1684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13年5月28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原判決廢棄。

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駁回。

第一、二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負擔。

一、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楊孟偉（下稱楊孟偉）於民國103年8月至107年6月間，在其經營之附表19處（下稱系爭19處地址）網咖店，以拉活線做匝道開關之方式竊電，而上訴人呂秉豐（下稱呂秉豐，與楊孟偉合稱上訴人）為伊之稽查人員，竟刻意包庇不舉發，按月向楊孟偉收取每處地址新臺幣（下同）5,000元、合計約11萬元之回扣，致伊受有至少517萬元之損害。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後段及第185條規定，擇一請求上訴人連帶給付517萬元，並加計楊孟偉自109年12月26日起、呂秉豐自同年12月29日起，均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法定遲延利息（原審為被上訴人勝訴判決，上訴人聲明不服，提起上訴）。於本院答辯聲明：上訴駁回。

二、上訴人則以：呂秉豐雖曾因包庇楊孟偉竊電，向楊孟偉收取不法利益，但楊孟偉竊電之場所係「中原店」、「鶯二店」等網咖店，與系爭19處地址無涉，楊孟偉既未在系爭19處地址經營網咖店及竊電，呂秉豐自無共同竊電之可能；退萬步言，縱認楊孟偉有在系爭19處地址竊電，被上訴人應依電業法之相關規定，以該等地址裝置之電器設備性質、瓦特數或馬力數，按電業之供電時間及電價計算、追償，不應逕以呂秉豐向楊孟偉收取之不法利益作為求償金額；另楊孟偉因前述「中原店」、「鶯二店」等網咖店之竊電行為，已與被上訴人以401萬1,725元和解，被上訴人不得重複為本件請求等語，資為抗辯。於本院上訴聲明：原判決廢棄；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駁回。

三、楊孟偉前於原法院108年度訴字第1145號刑事案件（下稱系爭刑案）偵審期間，坦言於系爭19處地址經營網咖店及竊電，呂秉豐同於系爭刑案偵審期間，自白包庇楊孟偉竊電、未確實稽核（下合稱系爭刑案自白）等情，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三第71頁），復有系爭刑案一審判決及警詢、偵審筆錄在卷可稽（見原審卷第11至45頁；本院卷一第339至377頁；本院卷二第177至236頁），堪信為真。被上訴人請求上訴人連帶賠償517萬元本息，則為上訴人所拒，並以前開情詞置辯。經查：

（一）本件無積極證據，可證明楊孟偉於103年8月至107年6月間，在系爭19處地址經營網咖店，進而竊電：

　　　觀諸附表「證據」欄所示之現場街景照片、現場分電表照片，無跡象顯示系爭19處地址於103年8月至107年6月間是作為網咖店使用；而上訴人提出之被上訴人「用電現場調查日報表」、「用電基本資料」，亦記載被上訴人對該19處地址之用電檢查，均「檢查正常」、「狀態正常」（見本院卷一第133至237頁）；又兩造不爭執系爭19處地址之所有權人或事實上處分權人如附表「地址」欄所示（見本院卷二第255、257頁；本院卷三第71頁），並有該等地址之建物登記謄本、建物所有權狀、門牌證明書、房屋稅籍證明書附卷可憑（見本院卷一第451、455至459、465、467頁；本院卷二第71至81、109至139頁），其中編號1至5、10至19等15處地址（下稱系爭15處地址）非楊孟偉所有，經本院訊問系爭15處地址之所有權人或事實上處分權人，各證人證述內容如附表「證據」欄所載，該等證人之證言未見不實，復與附表「證據」欄所示現場街景照片、租賃契約書之內容悉相吻合，堪信系爭15處地址應是供住家、停車場、空屋、電影院、餐館等之用，難認楊孟偉有在系爭15處地址經營網咖店，進而為竊電之行為，至編號6至9等4處地址（下稱系爭4處地址）固為楊孟偉所有，惟從現場街景照片、現場分電表照片無法看出系爭4處地址係供楊孟偉經營網咖店之用，已認定如前，被上訴人未能就此利己事實舉證以實其說，同難認楊孟偉有在系爭4處地址經營網咖店，進而為竊電之行為。準此以觀，本件顯無積極證據，可證明楊孟偉於103年8月至107年6月間，在系爭19處地址經營網咖店及竊電。　　　

（二）系爭刑案自白與客觀事實不符，難逕認為真，不足據為不利上訴人之認定：

　　　被上訴人坦言，其主張上訴人共同竊電，是以系爭刑案自白為唯一依據（見本院卷三第71頁）。然對照系爭刑案自白內容，可知楊孟偉於警詢、偵審過程，供述其經營之網咖店從22處至15處不等，交付呂秉豐之回扣金額亦有每月10萬元至11萬元之差距（見本院卷二第177至181頁），而呂秉豐雖一度表示其沒有從楊孟偉處拿到每月11萬元這麼多的不法利益，嗣卻又表示全部認罪（見本院卷二第216頁），所為陳述或自白之內容均前後不一，系爭刑案自白之真實性顯然有疑。再者，本院訊問為楊孟偉製作警詢筆錄之警員蕭鈺達關於楊孟偉陳稱在系爭19處地址竊電之過程，其到庭證稱：已不記得詳細之檢舉、偵辦、製作筆錄等過程，當時係為調查呂秉豐有無包庇犯行，請楊孟偉到庭作證，因楊孟偉是證人，沒有錄音，過程平和，伊是以扣得呂秉豐之資料，詢問楊孟偉有無在該等資料記載之場所經營網咖店等，記得沒有提供現場照片供楊孟偉比對，因相信楊孟偉之說法，事後也沒有到楊孟偉所稱竊電之現場查訪，就楊孟偉之說詞，無其他補強資料可提供等語（見本院卷二第494至500頁），此與上述系爭15處地址確非供楊孟偉經營網咖店之用一節，相互以參，可知系爭刑案自白除無補強證據外，尚有重大瑕疵，不能排除楊孟偉所辯伊所以承認在系爭19處地址經營網咖店及竊電，係為符合所稱交付呂秉豐之回扣數額，方就警方提供資料所載地點任意指認、拼湊云云（見本院卷三第90頁）之可能性。職是，自不得僅憑真實性有疑之系爭刑案自白，遽為不利上訴人之認定。

四、綜上所述，本件無積極證據可證明楊孟偉於103年8月至107年6月間，在系爭19處地址經營網咖店，進而竊電，縱呂秉豐有包庇楊孟偉於其他時地竊電，亦與被上訴人本件起訴之事實無涉，難認被上訴人受有所稱517萬元本息之損害。從而，被上訴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後段及第185條規定，請求上訴人連帶給付517萬元，並加計楊孟偉自109年12月26日起、呂秉豐自同年12月29日起，均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法定遲延利息，為無理由，不應准許。原審判命上訴人如數給付，容有未洽。上訴人提起上訴，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爰由本院將之廢棄，改判如主文第2項所示。

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六、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50條、第 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6 　　月　　18　　日

                  民事第八庭

                        審判長法  官  邱育佩

                              法  官  朱美璘

                              法  官  許炎灶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 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6 　　月　　18　　日

　　　　　　　　　　　　　    書記官  陳褘翎

　　　　　　　　　　　　　　　　　　　　　　　　　　　　

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