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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年度重訴字第571號

原      告  楊美玲  

訴訟代理人  鄒玉珍律師

被      告  家新建設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葉宸恩  

訴訟代理人  李漢中律師

            葉曉宜律師

被      告  蘇肇邦  

            廖許桃妹

            林郭淑貞

            林益男  

上四人共同

訴訟代理人  温令行律師

被      告  曾文健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不動產所有權移轉登記事件，本院於民國114年1月14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原告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新臺幣壹拾陸萬玖仟貳佰柒拾陸元由原告負擔。

壹、程序事項：

一、原告之訴，起訴不合程式者，法院應以裁定駁回之。但其情形可以補正者，審判長應定期間先命補正。起訴，應以訴狀表明下列各款事項，提出於法院為之：一、當事人及法定代理人。二、訴訟標的及其原因事實。三、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民事訴訟法第249條第1項第6款、第244條第1項定有明文。

二、本件原告主張後開原因事實，依買賣契約之法律關係，請求辦理不動產所有權移轉登記。原告起訴時聲明：被告應將如附表1所載土地及建物所有錢轉登記予原告，嗣變更為如後開之聲明。蘇肇邦、廖許桃妹、林郭淑貞、林益男（下稱蘇肇邦等4人）抗辯：蘇肇邦等4人並非如附表1編號2、4建物所有權人，亦並非坐落桃園市○○區○○段0000地號土地（下以地號稱之）之所有權人，坐落同段1077之1地號土地亦僅蘇肇邦、林益男為共有人，原告訴之聲明非但未載明其請求各該當事人辦理移轉登記之範圍，無從判決、無從執行云云，然原告訴之聲明確實已經具體到，被告可得提出本案上的抗辯、本院可得審理裁判的程度，起訴之程式已備，至於蘇肇邦等4人前開所陳，是本案請求有無理由的問題，渠等據以抗辯原告起訴不合法云云，於法無據，並無可採。

貳、實體事項：

一、原告主張：

（一）兩造前於民國110年12月25日、111年11月10日先後簽定不動產買賣契約書（下合稱系爭契約書），約定原告向被告買受「紐約幸運星」建案如附表1所示土地及建物。原告已依約給付如附表2所示價金，其中對第三人付款而非匯入家新公司帳戶部分，乃原告與訴外人即家新公司前負責人江進國約定，由原告清償家新公司債務以抵付價金。惟被告未依約移轉登記，爰依買賣契約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辦理過戶等語。

（二）並聲明：⑴被告應將如附表1編號1、2所示土地及建物之所有權移轉登記於原告；⑵家新建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家新公司）、蘇肇邦、曾文健應將如附表1編號3、4所示土地及建物之所有權移轉登記於原告。

二、被告則以：

（一）家新公司以：

　　1.系爭契約書未經家新公司簽章，其上「葉宸恩」的印文並非葉宸恩親自蓋章，且110年12月25日契約書簽定時，葉宸恩尚非家新公司董事長。

　　2.原告所稱其以清償家新公司債務之方式抵付價金云云，實係江進國與原告之借貸關係，與家新公司無涉，該等款項之給付，亦不生清償價金之效力，縱認系爭契約書為有效，家新公司亦得為同時履行抗辯等語，以資抗辯。

　　3.並答辯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二）蘇肇邦等4人以：

　　1.蘇肇邦等4人沒看過系爭契約書，遑論簽署或受領價金，系爭契約書跟原告另案提供之買賣契約也不一樣，蘇肇邦等4人與原告並無買賣關係，原告不得據以有何請求。

　　2.又原告未依系爭契約書第3條約定，於簽約時給付簽約款新臺幣（下同）200萬元；如附表2所示給付，與系爭契約書的簽署日期根本沒有足以對應的時間點，並且夾雜對第三人之給付，原告主張有給付價金云云，並非事實。縱認系爭契約書為有效，蘇肇邦等4人亦得為同時履行抗辯。

　　3.另如附表1編號2、4所示房屋，現在查封拍賣中，無從辦理移轉登記等語，以資抗辯。

　　4.並答辯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三）曾文健以：

　　1.1073地號土地應有部分10000分之224是家新公司借名登記於曾文健名下，實為家新公司所有；又系爭契約書與原告在另案提供者不同，亦非曾文健親自蓋章，那是江進國蓋的；又家新公司帳上查無原告給付價金之紀錄等語，以資抗辯。

　　2.並答辯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三、關於本件應適用之規範：

（一）稱買賣者，謂當事人約定一方移轉財產權於他方，他方支付價金之契約。物之出賣人，負交付其物於買受人，並使其取得該物所有權之義務。民法第345條第1項、第348條第1項定有明文。

（二）因契約互負債務者，於他方當事人未為對待給付前，得拒絕自己之給付。但自己有先為給付之義務者，不在此限。他方當事人已為部分之給付時，依其情形，如拒絕自己之給付有違背誠實及信用方法者，不得拒絕自己之給付。民法第264條定有明文。

（三）數人有同一債權，而其給付不可分者，各債權人僅得請求向債權人全體為給付，債務人亦僅得向債權人全體為給付。除前項規定外，債權人中之一人與債務人間所生之事項，其利益或不利益，對他債權人不生效力。民法第293條第1項、第2項定有明文。

（四）無代理權人以代理人之名義所為之法律行為，非經本人承認，對於本人不生效力。民法第170條第1項定有明文。

四、得心證之理由：

（一）關於系爭契約書之效力：

　　1.本件原告主張：兩造前於110年12月25日、111年11月10日先後簽定系爭契約書，約定原告向被告買受如附表所示土地及建物，兩份契約書約定的價金都是890萬元等語，並提出系爭契約書為證（見本院卷第1宗第13至42頁），然其不動產所有權移轉登記之請求，為被告所否認，並以前詞抗辯，則依民事訴訟法第357條規定，就系爭契約書形式上之真正，也就是，系爭契約書確經被告蓋章以示同意的事實，原告應負舉證責任。

　　2.蘇肇邦等4人雖抗辯沒看過系爭契約書云云，曾文健雖抗辯：沒看過系爭契約書、未參與締約過程、未親自用印云云，但這些都跟本件無關。爭點不是有沒有看過，而是有沒有授權。

　　3.家新公司部分：

　　　⑴110年12月25日契約書有家新公司蓋章，以負責人的名義蓋章的是訴外人曾淑菁，而非葉宸恩。家新公司抗辯：葉宸恩於110年間尚非家新公司董事長云云，顯然弄錯了爭點。

　　　⑵證人江進國到庭證稱：家新公司是我以前創立的公司，我曾在家新公司擔任副總，整個公司都是我管的，我是公司的最高層，上面沒有總經理；原告提出的兩份契約書，被告的章都是我蓋的等語（見本院卷第3宗第117、118頁）；在被問到111年11月10日不動產買賣契約簽定之際，家新公司的負責人已經換成葉宸恩，為什麼江進國可以用葉宸恩的印章時，另證稱：「主要原因是因為當時在過戶房子的時候，有去律師那邊公證合約，約定這個建案所有房子產權都歸我，所有過戶的事情葉宸恩不得干涉，包含新店的案子跟新竹的案子」等語（見本院卷第3宗第118、119頁）。

　　　⑶證人張嘉萍證稱：我曾在家新公司擔任行政人員，於109年間離職；系爭契約書我沒有看過等語（見本院卷第3宗第168、169頁）。經提示系爭契約書，問其上家新公司的大小章是否為真正，另證稱：「應該是，曾淑菁跟家新建設的章沒問題。但葉宸恩的章我不確定，因為我在的時候負責人是曾淑菁」等語（見本院卷第3宗第170頁）。

　　　⑷江進國所述「去律師那邊公證合約」，經原告提出為證，即卷附江進國與葉宸恩、訴外人簡宏霖於111年4月1日簽定、經訴外人陽文瑜律師見證的協議書，該協議書約定：江進國將家新公司全部股權移轉與葉宸恩、簡宏霖（第1條），「紐約幸運星」建案之餘屋權利義務屬於江進國，由江進國負責處理，責任不歸屬葉宸恩、簡宏霖及家新公司，但葉宸恩、簡宏霖及家新公司須配合江進國用印（第3條，見本院卷第3宗第161、162頁）。

　　　⑸從前開證人之證述及書證可以推認：

　　　　①江進國前為家新公司實質負責人，曾淑菁擔任家新公司負責人，是江進國的人頭。

　　　　②110年12月25日契約書上家新公司與曾淑菁的章均為真正，且係江進國經授權蓋印，形式上為真正。

　　　　③葉宸恩、簡宏霖於111年4月1日向江進國買受家新公司股份，依約就「紐約幸運星」建案餘屋，葉宸恩有配合用印的義務。

　　　　④前揭協議書第3條關於「家新公司須配合江進國用印」之約定，因家新公司並非協議書當事人而不受拘束，惟基於誠信原則，解釋上，葉宸恩須配合用印，乃指作為家新公司負責人用印而言。

　　　　⑤是以，111年11月10日契約書上家新公司跟葉宸恩的印文係江進國經授權蓋印，形式上為真正。家新公司空言否認，並無可採。

　　4.蘇肇邦等4人部分：

　　　⑴證人江進國到庭證稱：系爭契約書上被告的章是我蓋的，當時蘇肇邦等4人有一個便章是專門打契約用的，蘇肇邦等4人有授權給家新公司，是黃素卿在管的，後來曾文健、黃素卿及其他員工都離職了；家新公司銷售「紐約幸運星」建案，而需蘇肇邦等4人及曾文健在買賣契約上用印時，全部都是用合約的專用章蓋的，大部分都是我來蓋等語（見本院卷第3宗第117、118頁）。

　　　⑵證人張嘉萍證稱：我在職期間，家新公司銷售「紐約幸運星」建案，而需蘇肇邦等4人與曾文健在買賣契約上用印時，那些章都是由我這邊蓋出去，都是家新建設跟買方已經講成了，才會到我這邊來用印等語（見本院卷第3宗第168頁）。

　　　⑶按卷附蘇肇邦等4人與家新公司於106年3月21日簽定的合建契約書所示，「紐約幸運星」建案乃蘇肇邦等4人以坐落桃園市○○區○○段0000○0000○0地號土地與家新公司合建，其中第5條第2項約定：「為爭取辦理本合建案相關法定程序之作業效率，甲方同意授權乙方代刻印章乙枚，該印章委由信託機構監管，並依甲方授權所限定之用途（詳載於附件代刻印章授權書內）專責使用，如於使用上有超出授權範圍之情形，致甲方受有損害時，乙方將依法負擔損害賠償責任。」（見本院卷第3宗第93頁）。

　　　⑷從前開證人之證述及書證可以推認：

　　　　①蘇肇邦等4人基於合建契約書，授權家新公司代刻印章，用於「紐約幸運星」建案之買賣契約。

　　　　②以法學術語來說，蘇肇邦等4人對家新公司授予代理權，其內容為家新公司得持其代刻之印章，在「紐約幸運星」建案買賣契約出賣人之欄位蓋章，以為出賣基地之意思表示。

　　　　③家新公司是組織體，解釋上，蘇肇邦等4人授予代理權的範圍，應包括家新公司對其「紐約幸運星」建案之銷售人員得再授權。合建契約書附件代刻印章授權書固然沒有提出附卷，但不這麼解釋，合建關係就無法運作了。

　　　　④是以，時任家新公司副理的江進國，而以蘇肇邦等4人之印章在110年12月25日契約書蓋印，乃有權代理，形式上為真正。

　　　　⑤惟如前所述，111年11月10日契約書簽定時，江進國已將家新公司股份出賣與葉宸恩、簡宏霖，並約定「紐約幸運星」建案之餘屋權利義務屬於江進國，由江進國負責處理，責任不歸屬葉宸恩、簡宏霖及家新公司；換言之，在葉宸恩、簡宏霖買受家新公司股份後，「紐約幸運星」建案餘屋之銷售並非家新公司之營業，而係江進國個人之營業。

　　　　⑥江進國既然不是作為家新公司銷售人員而簽定111年11月10日契約書，其蓋用蘇肇邦等4人授權代刻印章，不在蘇肇邦等4人對家新公司授予代理權的範圍之內，蘇肇邦等4人又未對江進國個人授予代理權，則江進國以該等代刻印章蓋在這份契約書上，就是無權代理，依民法第170條規定，不生效力。

　　　　⑦原告不能主張表見代理，因為依民法第169條規定，表見代理的成立，必須要有本人也就是蘇肇邦等4人的表見行為介入，渠等並無此類行為，一切都是江進國個人所為，並無構成表見代理之餘地。

　　5.曾文健部分：

　　　⑴按前引證人江進國、張嘉萍證述所示，家新公司銷售「紐約幸運星」建案而需曾文健在買賣契約上用印時，於張嘉萍在職期間是由張嘉萍蓋印，110年12月25日、111年11月10日契約書上曾文健的章則是江進國蓋的。

　　　⑵承上，曾文健自認1073地號土地應有部分10000分之448，乃家新公司因興建「紐約幸運星」建案所需，借名登記在其名下，則依交易習慣及誠信原則，解釋上，曾文健與家新公司就借名登記達成合意時，亦有就該應有部分「紐約幸運星」建案基地出賣之意思表示，對家新公司授予代理權，且其授予代理權的範圍，應包括家新公司對其「紐約幸運星」建案之銷售人員得再授權。

　　　⑶是以，江進國擔任家新公司副理，而以曾文健的印章在110年12月25日契約書蓋印，乃有權代理，其形式上真正自可採認。

　　　⑷惟基於在蘇肇邦等4人部分說明過的理由，江進國在葉宸恩、簡宏霖買受家新公司股份後，以曾文健的印章蓋在111年11月10日契約書，乃無權代理，依民法第170條規定，不生效力。同樣基於前面已經說過的理由，原告不得主張表見代理。

　　6.蘇肇邦等4人與曾文健雖抗辯：系爭契約與原告在另案提供之買賣契約不同云云，但同樣的當事人就同樣的標的物，先後成立內容有異的買賣契約，這是以後契約變更前契約，而原告於本件是依後契約即系爭契約書之約定，訴請被告依約履行，本院審理的也是後契約即系爭契約書是否成立生效，此部分抗辯意味不明，亦無從採認。

　　7.據此，110年12月25日契約書形式上為真正，兩造簽定該文件所合意之買賣契約，亦已成立生效；至於111年11月10日契約書，僅原告與家新公司合意部分成立生效，關於蘇肇邦等4人與曾文健部分，乃無權代理，不生效力。

（二）關於價金之給付：

　　1.系爭契約書第3條均約定，原告買受如附表1所示不動產，價金均為890萬元，約定給付方式都是：⑴簽約款（含定金）200萬元，於簽約時給付；⑵完稅款40萬元，於土地增值稅、契稅稅單核下後給付；⑶交屋款650萬元，因有貸款而依該等契約第5、6條約定辦理（見本院卷第1宗第15、29頁）。

　　2.原告主張其已給付價金如附表2所示，這項主張有幾個問題：⑴系爭契約書約定的價金各為890萬元，而附表2所示金額合計719萬9,489元，清償其中一份契約書約定的價金都不夠；⑵原告給付價金的方式，與前揭不動產買賣契約書第3條的約定不符；⑶除了附表2編號2、4、7所示給付外，原告的給付對象都不是系爭契約書的出賣人。

　　3.原告主張其與江進國協議，以如附表2所示給付作為買受如附表1所示不動產之價金云云，江進國亦到庭結證有此協議（見本院卷第3宗第119頁）；換句話說，關於如附表2編號1、3、5、6、8至12所示給付，原告與江進國約定變更給付價金之對象與方式，然而此約定依法應不生效力。要解釋這一點，就得先回到系爭契約書的約定，釐清給付價金之債的性質。

　　4.原告給付價金之義務，其標的物為金錢，在物理性質上可分，然被告如何分受價金，系爭契約書並未約定，而由於各該被告出賣的標的物性質、價格顯不相同，系爭契約書又只有約定總價，沒有就各該標的物分別約定價金，則價金之受領對全體被告應不可分，系爭契約書上出賣人的價金給付請求權，應屬不可分債權。按此性質，原告依民法第293條第1項規定，向全體出賣人為給付者，固然合乎債之本旨；惟蘇肇邦等4人與家新公司為合建關係、曾文健與家新公司為借名登記關係，在此種開發建設模式當中，通常是由建商也就是家新公司與買受人接洽、磋商、締約，辦理過戶交屋事宜，則原告向家新公司給付價金者，應亦合乎債之本旨。又依民法第293條第2項規定，關於價金給付方式及其給付對象之變更，應由全體出賣人與買受人合意，始能為之，由其中出賣人中之一人與原告合意變更者，對他出賣人不生效力。

　　5.江進國到庭作證時，並沒有清楚表明，變更價金給付方式的合意，到底是他個人所為，還是代理家新公司為之。從江進國設立家新公司又躲在後面當幽靈股東的情事來看，這種「朕即公司」的心態一點也不意外。

　　6.變更契約的合意倘為江進國個人與原告為之者，對被告並無拘束力，乃屬當然；即使江進國是代理家新公司為之，也同樣不生效力。這是因為，在江進國在把股份賣掉之前，固然可以代理家新公司與原告為此契約變更之合意，但依民法第293條第2項規定，這項合意對其他出賣人不生效力；在江進國在把股份賣掉之後，家新公司並沒有就契約變更授予代理權（葉宸恩與江進國約定配合用印，然江進國與原告之契約變更乃口頭為之，並無文書，遑論用印），江進國仍與原告合意變更者，不只對家新公司以外的其他出賣人不生效力，就連關於家新公司部分都是無權代理，依民法第170條規定，不生效力。

　　7.其次，按江進國的證述，其與原告所為契約變更之合意，顯非代理蘇肇邦等4人或曾文健為之，蘇肇邦等4人或曾文健不受該合意之拘束，乃屬當然。

　　8.證人江進國雖到庭結證，稱蘇肇邦等4人全部知道江進國與原告協議將如附表2編號1、3、5、6、8至12所示匯款作為價金的事情，因為剛剛提到的4筆土地抵押都是經過律師公證的，所以蘇肇邦等4人全部都知道原告要買房子云云（見本院卷第3宗第119、120頁），經追問：「請問地主全數同意是指剛剛原告提示的原證4借貸契約嗎？」證人江進國回答：「是」云云（見本院卷第3宗第120頁）。然而，所謂「原證4借貸契約」當中，沒有任何關於系爭契約書上價金給付方式的內容（見本院卷第3宗第15至21頁）。證人江進國此等證述，信口雌黃，無可採信，從而不能認定蘇肇邦等4人同意契約之變更。

　　9.據此，只有如附表2編號2、4、7所示匯給家新公司這3筆合計239萬元的款項，是對合乎債之本旨的給付對象所為之給付。至於其他的，給付對象不合乎債之本旨，不生清償之效力，縱依原告主張係代為清償家新公司對第三人之債務，而對家新公司有民法第310條第3款所規定，債務人向第三人為清償、債務人因而受利益之情事云云，依民法第293條第2項規定，對於其他出賣人亦不生效力。原告僅給付一部價金，被告方面又查無拒絕辦理移轉登記有違背誠實及信用方法之情事，被告自得依民法第264條第1項規定行使同時履行抗辯，拒絕給付。

五、綜上所述，原告本於買賣契約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將如附表所示土地及建物所有權移轉登記於原告，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主張及陳述，核於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逐一論述，附此敘明。

七、末按法院為終局判決時，應依職權為訴訟費用之裁判；又訴訟費用，由敗訴之當事人負擔。民事訴訟法第87條第1項、第78條定有明文。本件訴訟費用16萬9,276元（包括第一審裁判費16萬8,640元、複製電子卷證費100元、證人旅費536元）應由原告負擔，爰判決如主文第2項。

八、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1　　日

　　　　　　　　　民事第二庭　法　官　孫健智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1 　　月　　22　　日

　　　　　　　　　　　　　　　書記官　許文齊

附表1：

附表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