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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99年度易字第3930號 公　訴　人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劉英慧 上列被告因妨害名譽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99年度偵字第70 38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劉英慧犯散布文字誹謗罪，處拘役參拾日，如易科罰金，以新臺 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犯罪事實 一、劉英慧意圖散布於眾，基於誹謗及公然侮辱之犯意，於民國 98年 8月20日20時15分許，在其所任職之華峰建築師事務所 內，利用電腦網際網路設備，連結至痞客邦部落格網站，並 以其所使用之ingrid001ster@gmail.com 帳號登入後，在其 所架設，不特定多數人均得以共見共聞之「小帥哥的媽」部 落格網頁內（網址為http://ingrid001ster .pixnet.net/ blog/post/00000000），張貼發表「街口有一家麵店…味到 小吃川味牛肉麵」、「臺中市○區○○街○○○號」、「我以 前有去那家惡霸店家…味到小吃川味牛肉麵…真的…很難吃 …不過…東西好不好吃是其次…他們家還不衛生…有蟑螂… 不是因為這次事件我才說的…之前我的網誌食記沒寫…就是 因為很難吃又不衛生…惡霸…等著吧」等含有侮辱性文字之 內容，公然侮辱「味到小吃」負責人楊穗嬌及誹謗其名譽。 嗣經楊穗嬌之女陳姿安上網發現後，報警循線查獲上情。 二、案經楊穗嬌委任陳姿安及吳莉鴦律師訴由臺中市警察局第一 分局報請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一、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 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又被告以外之人於偵查中向檢察官所 為之陳述，除顯有不可信之情況外，得為證據；又被告以外 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合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至第 159條之4之規定，但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 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 亦得為證據；又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 ，知有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 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同法第15 9條第1項、第159條之1第2項及第159條之 5分別定有明文。 經查，本判決下列所引用之卷證資料（包含供述證據、文書 證據等證據），均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 ，且被告及檢察官於本院審判期日中對於提示之卷證，就證 據能力均未表示爭執，迄至言詞辯論終結前亦未再聲明異議 （參見本院卷100年1月18日審判筆錄），又卷內之文書證據 ，經核亦無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4之顯有不可信之情況與不 得作為證據之情形，本院審酌上開證據資料製作時之情況， 尚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亦認為以之作為證 據應屬適當，是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至第159條之5規定， 如下揭所引用之卷附所有證據，包含供述證據、文書證據等 證據，均有證據能力，合先敘明。 二、訊據被告劉英慧固坦承有於前揭時間、地點利用電腦網際網 路設備，連結至痞客幫部落格網站，並以其所使用之ingrid 001ster@gmail.com5帳號登入後，刊登載有：「街口有一家 麵店…味到小吃川味牛肉麵」、「臺中市○區○○街 ○○○號 」、「我以前有去那家惡霸店家…味到小吃川味牛肉麵…真 的…很難吃…不過…東西好不好吃是其次…他們家還不衛生 …有蟑螂…不是因為這次事件我才說的…之前我的網誌食記 沒寫…就是因為很難吃又不衛生…惡霸…等著吧」等內容文 字之事實；惟矢口否認有何公然侮辱及誹謗告訴人楊穗嬌即 味到小吃店之犯行，辯稱：伊在網路上張貼前揭文章，是當 時確實有發生併排停車，而味到小吃店的人確實也有維護客 人，幫客人看車的情形；伊並沒有說謊，且伊是真的有去那 裡吃過，只是他們沒有開發票，致伊沒有發票可以證明；又 伊真的有在那裡看到蟑螂；事後伊有請朋友去他們店裡拍， 從照片看得出來，他們店到現在還是一樣不衛生，我並沒有 妨害名譽的意思。伊係對於可受公評之事項為適當之評論， 應屬不罰，且有相當理由信其為真實，與刑法第310條第3項 之免責要件相符等語。然查： ㈠上揭事實，業經證人即告訴人楊穗嬌、陳姿安等分別於警詢 及偵查中證述甚詳；且被告劉英慧亦自承前開「小帥哥的媽 」部落格網頁內容為其所撰寫張貼，此已詳述如前；復有前 開部落格之網頁畫面列印、ingrid001ster@gmail.com 帳號 之申請基本資料及登入IP位址紀錄等在卷可證。 ㈡本件依被告於網路上所刊登之前開文字內容顯示：被告對於 味到小吃店之顧客於店外亂停車之行為，以及店家之回應態 度，感到相當生氣等情，為被告在網路上刊登上開文字之緣 由，此復為被告於本院所自陳。由此亦足見被告於刊登上開 文字當時確係本於此等之動機而為。 ㈢而參諸被告在前揭連結至痞客幫部落格網站，並以其所使用 之 ingrid 001ster@gmail.com5帳號登入後，另所登載提及 ：「其實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我就是氣不 過，明明自己沒做錯事，不承認，還罵人」等語（此亦有前 開部落格網頁文章內容之列印資料附卷可考）一情，足見被 告主觀上亦認為此事並非大奸大惡之事，卻仍因氣不過即透 過網路使用形容他人為「惡霸」等極負面且激烈之情緒用語 攻詰味到小吃店即告訴人，是其主觀上顯難謂無影響告訴人 即味到小吃店名譽之故意甚明。 ㈣雖被告舉證人即其同事蔡幸樺於本院審理時到庭證稱：「（ 問：被告有無跟你評論過味到小吃餐廳的環境衛生情形？） 有，我剛到時，同事有跟我說可以去附近的味到小吃店吃， 說那裡比較近，之後跟被告聊起來，被告說她有去吃過，她 說那裡的覺得比較髒一點，吃起來覺得還好」、「（問：那 是什麼時候說的？時間點在哪時候？）是我剛來公司的時候 ，差不多是97年 9月的時候」、「（問：妳自己是否曾經到 味到小吃店吃過？）有」、「（問：大概是什麼時候去吃的 ？）大概是97年9月底左右，是同事他們介紹完後，曾經去 之過一次，之後過了半年多，有再去吃過一次，到目前總共 去過兩次」、「（問：妳到味到小吃餐廳，妳看到的衛生環 境狀況為何？）我第一次去吃的時候，是中午的時候，剛點 完餐要進去裡面找位子的時候，裡面就是昏昏暗暗的，桌子 有點髒，所以我想到外面煮麵的地方去吃，因為那裡有採光 罩，看起來比較亮一點，所以我想就在外面吃。當時我看的 感覺，覺得桌面比較有油漬。外面的部分看起來比較亮，覺 得坐外面的感覺好一點，所以就坐在外面。第二次我是跟另 外一名同事去點餐，但我並沒有進去裡面吃，因為那是在晚 上，我們是去他們店裡點完餐，請他們端到公司去吃，那時 候我感覺到店裡的環境跟上述一樣，看起來地板髒髒的，裡 面看起來昏昏暗暗的，桌子的擺設也沒有什麼變，就跟一般 的路邊攤的小吃店的擺設情形差不多」、「（問：妳說味到 小吃店的桌子有點髒，是否是有油漬的關係？）是，而且桌 子有點老舊」、「（問：妳認為如果拿抹布擦一擦就乾淨了 ？）如果單純是桌子髒，擦一擦就會乾淨，但是感覺除了桌 子油膩髒髒的以外，還有地板、牆壁、燈光等也一樣，一般 我們進到餐廳會先注意用餐地方的整體環境，還包括煮東西 的地方。因為味到小吃店煮東西的地方在外面，煮東西的地 方包括切菜的地方，還有餐盤、餐具擺設等等，給我的感覺 都是覺得有點髒」等語等情。然由其中：「被告說她有去吃 過，說那裡覺得比較髒一點，吃起來覺得還好」等語，如被 告確曾對證人提及上開言詞，則比對被告張貼於網路所使用 之文字：「很難吃、不衛生、有蟑螂」等字眼，已足見前後 兩者有極明顯之差異。而被告會有此等明顯差異之不同評論 ，固然是因生氣之故，惟其因此而於網路登載張貼上開系爭 文字，依一般經驗法則，誠難謂無針對告訴人之味到小吃店 生意，並具有欲減損告訴人信譽之故意甚明。再參以系爭網 路張貼之文字原先是針對停車問題，卻又在文字中針對味到 小吃店之衛生及食物清潔等事項，穿插與前後文無關連性之 「很難吃、不衛生、有蟑螂」等有關於味到小吃店飲食之評 論，益見被告確有欲減損告訴人所經營味到小吃名譽之動機 與真實目的。況本案自始迄今，被告均未能舉任何足資證明 在味到小吃店之營業場所內確「有蟑螂」之具體事證。是縱 然味到小吃店外確有顧客隨意違規停車之問題，惟因此即以 張貼於網路之上開言論指摘味到小吃店即其負責人為「惡霸 」，並任意指摘味到小吃店之飲食「很難吃、不衛生、有蟑 螂」，實亦已超越適當評論之範疇甚明。 ㈤按刑法第 309條所定「侮辱」，係指直接對人詈罵、嘲笑或 其他表示足以貶損他人評價之意思，而被告以「惡霸」之言 語，辱罵告訴人，自足以表示不屑、輕蔑，對於告訴人在社 會上所保持之人格及地位，達到貶損其評價之程度，亦可認 為係以使一般殷實之生意人難堪為目的之侮辱性言語。再按 侮辱與誹謗，雖同在侵害個人之名譽，但實不相同，舉凡未 指定具體事實，而僅為抽象之謾罵者，為侮辱；反之，如對 於具體之事實，有所指摘，而提及他人名譽者，則為誹謗， 司法院30年院字第2179號解釋意旨參照。又言論自由為人民 之基本權利，憲法第11條有明文保障，國家應給予最大限度 之保障，俾其實現自我、溝通意見、追求真理及監督各種政 治或社會活動之功能得以發揮。惟為兼顧對個人名譽、隱私 及公共利益之保護，法律尚非不得對言論自由依其傳播方式 為合理之限制，故刑法第310條第1項及第 2項針對以言詞或 文字、圖畫而誹謗他人名譽者之誹謗罪規定，無非為保護個 人法益而設，為防止因言論而妨礙他人之自由權利所必要， 符合憲法第23條規定之意旨。至同條第 3項前段以對誹謗之 事，能證明其為真實者不罰之規定，則係針對言論內容與事 實相符者之保障，並藉以限定刑罰權之範圍，非謂指摘或傳 述誹謗事項之行為人，必須自行證明其言論內容確屬真實， 始能免於刑責。惟行為人雖不能證明言論內容為真實，但依 其所提證據資料，認為行為人有相當理由確信其為真實者， 即不能以誹謗罪之刑責相繩，亦不得以此項規定而免除檢察 官或自訴人於訴訟程式中，依法應負行為人故意毀損他人名 譽之舉證責任，或法院發現其為真實之義務。又刑法第 311 條規定：「以善意發表言論，而有左列情形之一者，不罰： 因自衛、自辯或保護合法之利益者。公務員因職務而報 告者。對於可受公評之事，而為適當之評論者。對於中 央及地方之會議或法院或公眾集會之記事，而為適當之載述 者」，係法律就誹謗罪特設之阻卻違法事由，目的即在維護 善意發表意見之自由，亦不生牴觸憲法問題（司法院大法官 會議釋字第 509號解釋文及解釋理由書參照）。是倘行為人 能證明其言論內容為真實，或依其所提證據資料，得認為行 為人有相當理由確信其為真實者，即符合同法第311條第3款 所定免責事項，亦即所謂「合理評論原則」之範疇。本件被 告所張貼「那家惡霸店家…味到小吃川味牛肉麵…真的…很 難吃…不過…東西好不好吃是其次…他們家還不衛生…有蟑 螂」之文字內容，顯為一客觀事實之陳述，是被告自必須提 出使其有相當理由確信其為真實之證據資料以支持其言論， 然被告始終未提出有何合理具體確信告訴人之攤位是「惡霸 店家」、「有蟑螂」等之證據，僅憑個人臆測而恣意為上述 之指摘，足認其並無任何證據資料足以使其相信其言論為真 實。是本件事證明確，被告之上揭侮辱及誹謗犯行洵堪認定 。被告上開所辯及否認罪行，無非均屬事後卸責之詞，皆無 可採。 三、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09條第 1項公然侮辱罪、第310條 第 2項加重誹謗罪。被告以一散布文字之行為，同時觸犯公 然侮辱罪、加重誹謗罪二罪名，為想像競合犯，應從一重論 以刑法第310條第2項加重誹謗罪。爰審酌被告因不滿告訴人 經營之味到小吃店顧客違規併排停車，竟不思以平和理性之 方式溝通處理，而於任職之華峰建築師事務所內，利用電腦 網際網路設備，連結至痞客邦部落格網站，並以其所使用之 ingrid001ster@gmail.com 帳號登入後，在其所架設，不特 定多數人均得以共見共聞之「小帥哥的媽」部落格網頁內， 以侮辱性之文字，發表足以減損告訴人名譽之文章，侵害告 訴人之名譽，所為實值非難；又被告於犯罪後否認犯行，且 未以誠懇之態度向告訴人表示歉意，亦未賠償告訴人之名譽 損失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諭知易科罰金之 折算標準。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 1項前段，刑法第309條第 1項、第310條第2項、第55條、第41條第1項前段，刑法施行法第 1條之1第1項、第2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林于人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0 年 2 月 15 日 刑事第八庭 法 官 張智雄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 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 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 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黃舜民 中 華 民 國 100 年 2 月 24 日 附錄論罪科刑法條 中華民國刑法第309條（公然侮辱罪） 公然侮辱人者，處拘役或 3 百元以下罰金。 以強暴犯前項之罪者，處 1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 5 百元以 下罰金。 中華民國刑法第310條（誹謗罪） 意圖散佈於眾，而指摘或傳述足以毀損他人名譽之事者，為誹謗 罪，處 1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 5 百元以下罰金。 散佈文字、圖畫犯前項之罪者，處 2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 1 千元以下罰金。 對於所誹謗之事，能證明其為真實者，不罰。但涉於私德而與公 共利益無關者，不在此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