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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　高　行　政　法　院　判　決 　　　　　　　　　　　　　　　　　　　　98年度判字第97號 上　訴　人　財政部 代　表　人　甲○○ 被 上訴 人　乙○○ 上列當事人間限制出境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95年12月13日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95年度訴字第1594號判決，提起上訴，本院判 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廢棄。 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駁回。 第一審及上訴審訴訟費用均由被上訴人負擔。 　　理 由 一、被上訴人於原審係以上訴人所屬賦稅署臺中辦公室為被告， 然依其訴狀所載，被告之代表人載為林全（按係當時財政部 長），聲明亦係訴請撤銷上訴人所為之原處分（於準備程序 時始聲明撤銷原處分及訴願決定），原審未就被上訴人之真 意為闡明，固有疏失；惟訴訟係由上訴人為答辯及應訴，被 上訴人並未爭議，再依其訴狀意旨觀之，被上訴人顯係針對 上訴人為訴訟，是原審逕列上訴人為當事人，其程序上之欠 缺，應視同已補正。又上訴人之代表人原為李瑞倉，97年5 月20日改由甲○○擔任，茲據新任代表人具狀承受訴訟，核 無不合，應予准許。均併敘明之。 二、被上訴人係耀寬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耀寬公司）之臨時 管理人，該公司欠繳民國（下同）91年度營利事業所得稅（ 含滯納金及滯納利息）計新臺幣（下同）2,680,888元，經 上訴人所屬臺灣省北區國稅局（下稱北區國稅局）依限制欠 稅人或欠稅營利事業負責人出境實施辦法（下稱限制出境實 施辦法）第2條第3項規定，報由上訴人以94年9月5日臺財稅 字第0940088754號函（下稱原處分）請內政部警政署入出境 管理局（96年1月2日改制為入出國及移民署，下稱境管局） 限制被上訴人出境，內政部據以94年9月7日臺內警境愛岑字 第0940131897號函禁止被上訴人出國。被上訴人不服，提起 訴願，經遭駁回，遂提起行政訴訟。 三、被上訴人於原審起訴主張略以：被上訴人係經臺灣新竹地方 法院（下稱新竹地院）所選任之耀寬公司臨時管理人，非屬 稅捐稽徵法及限制出境實施辦法所處罰之營利事業登記負責 人。耀寬公司營利事業之法定代理人仍為楊耀崇，而非被上 訴人。又臨時管理人法律未科以民刑事責任之負擔，上訴人 卻自行擴張解釋，創設法律所未限制之自由，限制被上訴人 出入境，所為處分與稅捐稽徵法、限制出境實施辦法相扞格 ，亦不符公平正義原則（上訴人68年7月18日臺財稅字第349 27號函釋及83年9月22日臺財稅字第830432027號函釋可參照 ）等語，求為撤銷原處分及訴願決定之判決。 四、上訴人則以：㈠依公司法第208條第3項、第208條之1第1項 之規定及經濟部93年11月9日經商字第09300195140號函意旨 ，選任臨時管理人，旨在因應公司董事會不為或不能行使職 權時，藉臨時管理人之代行董事長及董事會職務，以維持公 司運作。由於該臨時管理人係代行董事長及董長會職權。是 以，在執行職務範圍內，臨時管理人亦為公司負責人。本件 被上訴人在執行職務範圍內，自屬耀寬公司之負責人。㈡次 按耀寬公司不服北區國稅局核定補徵91年度營利事業所得稅 1,951,116元，申請復查，經復查決定維持原核定，耀寬公 司不服，循序提起訴願，未繳納半數稅款或提供相當擔保， 該公司欠稅已達限制出境實施辦法第2條第3項規定標準。新 竹地院以92年12月20日92年聲字第395號民事裁定選任被上 訴人為耀寬公司臨時管理人，並經科學工業園區管理局93年 2月12日園商字第3687號函核准臨時管理人即被上訴人為代 表該公司負責人變更登記在案，上訴人限制當時耀寬公司之 負責人即被上訴人出境，於法並無不合等語，資為抗辯。 五、原審將訴願決定及原處分予以撤銷，係以：㈠按人民有居住 遷徙自由，人民之自由權利，除為防止妨礙他人自由，避免 緊急危難，維持社會秩序或增進公共利益所必要者外，不得 以法律限制之，為憲法第10、23條所明定。可知人民之自由 、權利，原則上不得予以限制，縱為公益上之理由而有限制 之必要時，亦須法律明文規定始得為之，庶免人民之自由、 權利遭受不當之侵害。從而，「自由入出國境」係人民居住 遷徒自由之一種型態，受憲法第10條之保障，限制或禁止人 民入出國境，屬對人民自由之限制，依憲法第23條之規定， 自須以法律為之。稅捐稽徵法第24條之制定，乃為維護租稅 公平正義與確保政府庫收，以法律限制納稅義務人或其負責 人出境，係增進公共利益所必要，與憲法固無牴觸，惟此一 規定係限制人民基本權利，就稅捐稽徵法第24條所謂「營利 事業之負責人」規範之範圍，自亦應依法憑斷，不得任意擴 張適用範圍。㈡次按「本法所稱公司負責人…在有限公司、 股份有限公司為董事。公司之經理人或清算人，股份有限公 司之發起人、監察人、檢查人、重整人或重整監督人，在執 行職務範圍內，亦為公司負責人。」公司法第8條第1、2項 定有明文，法條既未將臨時管理人列入，臨時管理人是否為 股份有限公司之法定負責人，已有可疑。又90年10月25日修 正增訂之公司法第208條之1規定「（第1項）董事會不為或 不能行使職權，致公司有受損害之虞時，法院因利害關係人 或檢察官之聲請，得選任一人以上之臨時管理人，代行董事 長及董事會之職權。但不得為不利於公司之行為。（第2項 ）前項臨時管理人，法院應囑託主管機關為之登記。（第3 項）臨時管理人解任時，法院應囑託主管機關註銷登記。」 ，旨在考量公司因董事死亡、辭職或當然解任，致董事會無 法召開行使職權；或董事全體或大部分均遭法院假處分不能 行使職權，甚或未遭假處分執行之剩餘董事消極地不行使職 權，致公司業務停頓，影響股東權益及國內經濟秩序（該條 立法理由參照），故得由利害關係人或檢察官向法院聲請選 任臨時管理人，俾符實際。惟公司臨時管理人之選任，乃董 事會不為或不能行使權職期間之臨時性措施，其固得代行董 事長及董事會之職權，惟不利於公司之行為則無權為之，以 期維護股東權益及國內經濟秩序，是其行使職權受有限制， 顯與董事、董事長及董事會不同，難謂臨時管理人即為公司 負責人。又經濟部就其主管之公司事務中有關「法院選任之 臨時管理人」與公司法所稱「代表公司之董事」是否相同一 事，曾於95年1月19日以經商字第09502005850號函明示「臨 時管理人與代表公司之董事二者尚屬有間，臨時管理人違反 股東常會召開期限之規定，並無公司法第170條第3項有關代 表公司之董事違反股東常會召開期限裁罰規定之適用」，益 徵臨時管理人與股份有限公司負責人有別。㈢至經濟部93年 11月9日經商字第09300195140號函雖認為，公司法第208條 之1規定旨在因應公司董事會不為或不能行使職權時，藉臨 時管理人之代行董事長及董事會職務，以維持公司運作。由 於該臨時管理人係代行董事長及董事會職權。是以，在執行 職務範圍內，臨時管理人亦為公司負責人等語，但其意旨在 指明公司臨時管理人係代行董事長及董事會職務，故在執行 職務範圍內，亦如負責人得對外代表公司，惟非謂臨時管理 人即屬公司法所指之負責人，此觀諸上開95年1月19日經商 字第09502005850號函載「…法院選任之臨時管理人，雖代 行董事長及董事會職權，惟與法條所稱『代表公司之董事』 ，尚屬有間。」內容即明。㈣是本件被上訴人雖為耀寬公司 臨時管理人，惟非屬該公司之負責人，無稅捐稽徵法第24條 第3項規定之適用，從而上訴人以耀寬公司欠稅已達限制出 境金額標準，而限制被上訴人出境，於法不合，訴願決定予 以維持，亦有未當，均應予以撤銷等語。資為其判斷之論據 。固非無據。 六、本院查：㈠按「（第1項）本法所稱公司負責人，在無限公 司、兩合公司為執行業務或代表公司之股東；在有限公司、 股份有限公司為董事。（第2項）「公司之經理人或清算人 ，股份有限公司之發起人、監察人、檢查人、重整人或重整 監督人，在執行職務範圍內，亦為公司負責人。」為公司法 第8條所明定。又「董事會不為或不能行使職權，致公司有 受損害之虞時，法院因利害關係人或檢察官之聲請，得選任 1人以上之臨時管理人，代行董事長及董事會之職權。但不 得為不利於公司之行為。」公司法第208條之1亦定有明文。 依上開規定，在股份有限公司，董事當然為公司負責人，只 要係公司董事，不管其是否實際負責公司業務，均屬於公司 負責人，係採形式主義。至公司之經理人或清算人，股份有 限公司之發起人、監察人、檢查人、重整人或重整監督人， 則僅在執行職務範圍內，始為公司負責人，係採實質主義。 故公司法對公司負責人並非僅限於第8條所定之人，同法第2 08條之1第1項所定之臨時管理人，在代行董事長及董事會時 ，自屬公司負責人，如其非公司負責人，如何能行使董事長 及董事會之職權，是以被選定之臨時管理人，依公司法第20 8條之1第1項之規定，足認其為公司負責人，自難以其未在 同第8條第2項規定之列而遽認其非股份有限公司之法定負責 人。㈡公司法第170條第3項明文規定，以代表公司之「董事 」為罰鍰之對象，並非規定公司「負責人」為受罰之相對人 ，故經濟部95年1月19日經商字第09502005850號函釋：臨時 管理人與代表公司之董事二者尚屬有間，臨時管理人違反股 東常會召開期限之規定，並無公司法第170條第3項有關代表 公司之董事違反股東常會召開期限裁罰規定之適用，係因處 罰對象以法律明文為限，不及法律規定以外之人。是該函釋 自無不合，惟此函釋係就違章受罰對象所為，就臨時管理人 是否為公司負責人，並未觸及，故亦難以上開函釋作為認定 臨時管理人非公司負責人之依據。㈢公司法第23條第1項明 定公司負責人應忠實執行業務並善盡善良管理人之義務，如 違反致公司受有損害者，負損害賠償責任，故公司負責人不 得為不利於公司之行為，仍屬當然法理；是以同法第208條 之1第1項但書僅屬特別提醒之注意規定，並非除臨時管理人 以外之公司負責人即得為不利於公司之行為。從而，不得以 此推認臨時管理非公司負責人。㈣依上訴人相關函釋所示， 經法院選任為清算人之律師或會計師，並非限制出境之對象 ，係因基於專業素養及律師或會計師公會有自律機制之考量 ，較不易有違章行為發生。被上訴人擔任耀寬公司之臨時管 理人，雖係經新竹地院選任，然其並非律師或會計師，自無 專業及自律之防弊之機制，二者不可同日而語，亦難遽予援 引適用。㈤本院96年度裁字第3873號裁定，雖將相類之案件 駁回上訴人另案之上訴，維持原審認為臨時管理人非公司負 責人之認定，惟該案係以未具體表明原審判決違背法令為由 ，以上訴不合法從程序上加以駁回，並未就實體上加以審認 ，尚難認與本案有歧異之見解。㈥新竹地院依公司法規定選 定被上訴人為耀寬公司之臨時管理人，以代行其董事長及董 事會之職權，並囑託經濟部為變更公司代表人之登記後。耀 寬公司滯欠91年度營利事業所得稅，係被上訴人執行公司業 務之範圍，且其欠稅達限制出境實施辦法第2條第3項限制出 境金額標準，且未依稅捐稽徵法第39條第2項規定繳納復查 決定之應納稅額半數或提供擔保等事實，為原判決所認定之 事實，且為被上訴人所不爭（見原審卷第33頁），則上訴人 限制違章當時耀寬公司負責人即被上訴人出境，於法並無不 合。原判決未察及此而撤銷訴願決定及原處分，自有適用法 規不當之違背法令，上訴意旨據以指摘求為廢棄，為有理由 ，爰將原判決予以廢棄。又因本件事實已明確，原判決僅適 用法規不當，本院自得自為判決，並將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 訴駁回，以資適法。 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行政訴訟法第256條第1項 、第259條第1款、第98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98　　年　　2　　 月　　12　　日 最高行政法院第七庭 審判長法官　藍　獻　林 法官　廖　宏　明 法官　張　瓊　文 法官　姜　素　娥 法官　林　文　舟 以 上 正 本 證 明 與 原 本 無 異 中　　華　　民　　國　　98　　年　　2　　 月　　13　　日 　　　　　　　　　　　　　　　書記官　賀　瑞　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