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09年度重上更一字第2號
即 被 告 楊全祿
上列
上訴人即被告因妨害電腦使用案件，不服臺灣桃園地方法院104年度訴字第856號，中華民國106年11月29日第一審判決（
起訴案號：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04年度偵字第8985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後，經最高法院撤銷
發回更審，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撤銷。
楊全祿犯無故刪除他人電腦之電磁紀錄罪，處
有期徒刑陸月，如
犯罪事實
一、楊全祿為豐溢機械有限公司（址設桃園市○○區○○路000 巷00弄0○0號，
嗣門牌整編為：桃園市○○區○○里○○街00巷0弄0號，下稱豐溢公司）之前員工，竟基於刪除他人電腦之電磁紀錄之犯意，於民國103年4月21日前一週某時，在上址之豐溢公司內，利用只有豐溢公司負責人葉劍秋及其知悉之密碼，登入職務上掌管之電腦設備，刪除龍瀅科技有限公司（下稱龍瀅公司）所販售、安裝該電腦內，屬於「CAD/CAM程式系統」之「Edgecam 2.5D銑床軟體」（即電腦輔助設計及製造軟體）之電磁紀錄，致生損害於豐溢公司。
二、案經豐溢公司訴由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偵查起訴。
理 由
一、上訴人即被告楊全祿及其辯護人爭執：被告於103年7月21日偵訊中所為認罪之意思表示，係
檢察事務官為不正詢問誘導下所為誤解
構成要件之非
任意性自白，無
證據能力乙節（見本院卷第48至49頁），經查：原審於
準備程序勘驗上開偵訊之影音光碟內容，勘驗結果為：檢察事務官於詢問被告時均係採一問一答之方式，態度平和，並無強暴、
脅迫、誘導等不正取供之情狀（見原審卷二第28頁背面至第33頁背面），且被告在檢察事務官詢問：「所以人家說你刪除了，那是合理的，因為根本找不到，是否願意承認這一塊？承認嗎？」後，坦言：「我承認。」（見原審卷二第30頁背面），被告
旋在句末簽名（見桃檢103年度他字第3292號卷《下稱他3292卷》第60頁第2行）。足見被告係正確理解關於「電磁紀錄遭刪除」之行為後，本於自由意志為自白，並簽名確認
無訛。該自白既非出於
不正方法，又與事實相符（詳下述），依刑事訴訟法第156條第1項規定，自具有證據能力。
二、
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
法律有規定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另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合同法第159條之1至第159條之4之規定，然經
當事人於
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
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
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
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
言詞辯論終結前
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同意，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第159條之5分別定有明文。該條立法意旨在於
傳聞證據未經當事人之反對
詰問予以核實，原則上先予排除，惟若當事人已放棄反對
詰問權，於審判程序中表明同意該等傳聞證據可作為證據；或於
言詞辯論終結前未聲明異議，基於尊重當事人對傳聞證據之處分權，及證據資料愈豐富，愈有助於真實發見之理念，且強化言詞辯論主義，使訴訟程序得以順暢進行，上開傳聞證據亦均具有證據能力。查本件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屬傳聞證據部分，檢察官、被告及辯護人於本院準備程序中表示同意有證據能力，且
迄於言詞辯論終結前亦未聲明異議，復本院認其作成之情形並無不當情形，經審酌後認為適當，均應認於本案有證據能力。
三、另本件認定事實引用之卷內其餘非
供述證據部分，與本案均有關連性，亦無證據證明係實施刑事訴訟程序之公務員以不法方式所取得，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之反面解釋，當有證據能力，
復於本院審理時，提示並告以要旨，使檢察官、被告及辯護人充分表示意見，自得為證據使用。
貳、實體方面
一、認定犯罪事實所憑證據及認定之理由
㈠
告訴人豐溢公司於99年間，向龍瀅公司購買屬於「CAD/CAM程式系統」之「Edgecam 2.5D銑床軟體」（即電腦輔助設計及製造軟體，下稱Edgecam軟體），並安裝在
告訴人公司之電腦硬碟內之事實，有龍瀅公司提供之統一發票存根及書面說明在卷
可憑（見本院卷二第57、59頁），參以
證人即龍瀅公司業務專員龔進龍於本院審理
具結證述：我是賣軟體給豐溢公司葉劍秋；「CAD/CAM」是我們這類型軟體的統稱，「Edgecam」是我們公司軟體的名稱，我們販賣給豐溢公司這套軟體的名稱叫「Edgecam」，中文名稱為「電腦輔助設計及製造軟體」等語（見本院卷二第88、96頁），是認此部分之事實，應
堪認定。
㈡被告自101年2月至103年4月21日止，在告訴人公司內，負責將告訴人公司客戶交付之圖檔，透過電腦內之「Edgecam 軟體」（專屬副檔名為「.PPF」，下稱PPF檔），由被告輸入參數、程式後，產生副檔名為「.NC」之程式檔案（下稱NC檔），嗣將NC檔輸入銑床機器之CNC機台內，即可據以加工製作出客戶所需之立體產品等事實，
業據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原審準備程序中坦認上開客觀事實（見本院卷二第49至51頁，原審卷二第13至14頁），並經證人即告訴人豐溢公司負責人葉劍秋於原審審理中具
結證述歷歷（見原審卷二第54至56頁），且有被告自101年4月至102年8月、102年10至12月、103年2至3月之薪資袋及被告103年4月份考勤表附卷可查（見他3292卷第43至54頁，原審卷三第13頁），此部分事實，亦
堪予認定。
㈢又被告於103年4月21日離職後，告訴人公司負責人葉劍秋發現告訴人公司電腦內之「Edgecam 軟體」及前曾留存之原始圖檔、NC檔電磁紀錄遭移除、刪除等事實：
⒈業據證人葉劍秋於原審審理中，具結證述：我是豐溢公司負責人，我在使用系爭電腦時發現裡面資料有問題，CNC 機台運作加工的程式都不見。系爭電腦的登入密碼只有我跟被告知道而已，因程式開不起來，所以我知道系爭電磁紀錄是被告刪除的。我有請陳世明跟CNC程式的龔先生來看，陳世明說裡面沒有檔案，有幫我救回6、7成，救回數目是大約的，沒辦法記得被刪除的詳細數目。後來我有請陳世明重灌系爭電腦。救回資料共5482個檔案，其中屬被告到職前的檔案，都是我製作的。豐溢公司其他勞工不需要使用到系爭電腦（見原審卷二第49至第56頁）。我是在103年4月23日發現系爭電腦有問題，因為被告離職後，我想自己做，發現程式無法開啟，沒有辦法作NC檔，我就請龔先生、陳世明來看，陳世明說NC檔的資料夾被刪掉，看能否救回被刪的東西，陳世明有把電腦帶回去修，有單據。該資料夾內有圖檔及NC檔。救回資料內有5482個檔案，是陳世明所有復原的檔案數量等語（見原審卷三第8頁)。
⒉並經證人龔進龍於原審審理中具結證稱：葉劍秋有跟我們公司買CNC的CAD/CAM程式系統，被告是葉劍秋公司的師傅，我有見過。葉劍秋有請我去他公司看系爭電腦的問題，葉劍秋說他發現電腦裡的程式不見，都被師傅刪除，我問葉劍秋，他說被告不做了，把檔案刪掉。我查看電腦裡的C、D槽全部檔案及資料夾，看到電腦裡我們賣他的CAD/CAM系統被刪掉，PPF跟NC檔的檔案都不在，資料夾被刪掉，那時程式已經不能使用，我就是找不到任何PPF跟NC的檔案，我就跟葉劍秋講，請另外公司來救援被刪掉的檔案。救回資料應該就是我們公司賣他的系統檔案，因為其中的副檔名PPF，是我們公司EDGECAM軟體的專屬副檔名，NC檔就是透過PPF轉換為CNC機器所需要的語言的檔案。這個CAD/CAM軟體系統，先有圖面，產生路徑儲存的檔案為PPF，利用這個軟體轉為機器要做的NC檔。每種軟體存檔的名稱都有專屬副檔名，而PPF跟NC檔就是EDGECAM軟體專屬的。葉劍秋請我去看CAD/CAM系統被刪除，只有這次。我事後有幫葉劍秋重新安裝，確保可以使用等語（見原審卷三第36至41頁）。
⒊再經證人即精通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精通公司）之負責人兼工程師陳世明於偵詢中證稱：告訴人公司產品在機台上的CAM全被刪除，我有救回6、7成的檔案設定參數檔案；我們有專業的救援檔案，救回的檔案都交告訴人，而且用的救援軟體是整台電腦去搜尋，不是單一資料夾（見他3292卷第59頁）。嗣於原審審理中具結證述：葉劍秋說電腦有問題時我去看的，葉劍秋說檔案被殺掉，我們去救援，用還原系統去復原資料等語（見原審卷三第26頁、第31頁背面）。另有精通公司於103年4月28日出具之有關告訴人公司電腦維修之統一發票、出貨單附卷
可稽（見原審卷一第16頁，原審卷三第15頁），及告訴人公司提出之已救回之程式檔案列印資料共62紙（見他392卷第95至156頁）在卷
可佐。
⒋綜上，上開3位證人之證詞互核相符，且證人龔進龍、陳世明僅係告訴人公司之廠商，
無庸介入告訴人公司內部之糾紛而偏頗一方，認係基於工作專業而為上開證詞，並有相關
書證可資佐證，足認前開證述內容均具有
憑信性。從而，告訴人公司確因電腦內之電磁紀錄遭刪除，而委請龍瀅公司之龔進龍、精通公司之陳世明前往查看、救援，
嗣經證人陳世明救回電腦內檔案之6、7成資料等事實，
應堪予認定。
㈣告訴人公司電腦內，遭無故刪除電磁紀錄之範圍、內容乙節，經查：
⒈上開證人葉劍秋於原審審理中具結證述：被告刪除的包括原始圖檔、NC檔，我現在能確定救回資料的都是被告刪除的，就是存在系爭電腦的。我是在103年4月23日發現系爭電腦有問題，我就請陳世明來看，該資料夾內有圖檔及NC檔，陳世明有把電腦帶回去修，救回資料內有5482個檔案，是陳世明所有復原的檔案數量等語（見原審卷三第8至11頁）。是以證人陳世明所救回之檔案、告訴人公司提出之已救回之程式檔案列印資料共62紙，可能包含告訴人公司電腦內之有關「Edgecam 軟體」及前曾留存之原始圖檔、NC檔等電磁紀錄，殊不論被告爭執NC檔電磁紀錄所有權歸屬，因無法區分原始圖檔、NC檔之電磁紀錄，究竟遭人無故刪除、抑或客戶之成品製作完畢而有意刪除，基於事證尚有疑義，故本案僅能認定告訴人公司電腦內之「Edgecam 軟體」遭人無故刪除，先予說明。
⒉再者，告訴人公司電腦內之「Edgecam 軟體」確實遭人刪除之事實，除上開證人之證述內容外，再經證人龔進龍於本院審理具結證稱：當時葉劍秋請我過去看電腦的狀況，我們的軟體程式在電腦上都是不見的；當時我大概檢查所有硬碟裡面是沒有看到，C槽我大概有看過，因為我們檔案的資料都會有一個主資料夾，我在搜尋的時候沒有看到，包含C槽及D槽都沒有看到我們軟體的主資料夾；我直接打開電腦用滑鼠，C槽硬碟點進去看，D槽硬碟點進去看，我在開始的時候的連主目錄沒有看到，原則上我們的軟體如果有安裝在這台電腦的時候，基本上在開始的地方主程式就會列在上面。如果電腦還存有舊的軟體，我在重新安裝時，就會顯現視窗問使用者要用新安裝或是用覆蓋原來的程式，我當時去重灌的時候，電腦沒有顯示問我是否要用覆蓋的視窗出來，所以我當時判斷裡面的軟體已經刪掉了。告訴人公司的硬碟只有C槽及D槽，我主要是去找我們公司的程式而已，當時桌面沒有其他的檔案，我看的時候主要是針對我的軟體部分，其他電腦系統的安裝的檔案應該還有等語（見本院卷二第89至91、94至95頁）。並請證人龔進龍當庭操作葉劍秋攜至法庭之告訴人公司之電腦，證人龔進龍以滑鼠點向桌面的捷徑「EDGECAM」，並證稱：這是我們公司的軟體名稱（列印如照片1，見本院卷二第111頁），我當庭確認這是安裝在電腦的D槽（列印如照片2，見本院卷二第113頁）等語。
⒊是依上開證人龔進龍之證詞及當庭操作電腦結果，可知證人龔進龍接獲葉劍秋之通知而前往告訴人公司查看電腦內，電腦桌面上已無龍瀅公司所出售之「EDGECAM」軟體名稱（如照片1，見本院卷二第111頁），再經證人龔進龍檢查所有硬碟內容（含C槽及D槽）亦無所獲，甚至重灌「EDGECAM」軟體時，電腦主動搜尋查無該軟體之電磁紀錄，自無跳出視窗詢問是否「覆蓋」舊軟體，顯然是電腦搜尋該電腦內並無留存「EDGECAM」軟體之電磁紀錄所呈現之狀態，是以，告訴人公司電腦內之「EDGECAM」軟體之電磁紀錄，確實遭人無故刪除，應
堪認定。至被告辯稱：我只是整理檔案，將D槽內的PPF檔、NC檔複製移到C槽做整理云云，顯係事後飾卸之詞，無足採信。
㈤無故刪除上開「EDGECAM」軟體之電磁紀錄者，應係本案被告之事實，經查：
⒈告訴人公司電腦開機密碼只有葉劍秋與被告知道，葉劍秋看過安裝在豐溢公司辦公室的監視器，監視器可以照到電腦室門口，看到被告於離職日晚上，進出電腦室
等情，業據證人葉劍秋於原審審理中證述在卷可查（見原審卷二第15頁、第50頁背面）；核與被告於原審中供述：系爭電腦的密碼是葉劍秋設定的，只有我跟葉劍秋知道，豐溢公司現場人員只會操作CNC機台等語（見原審卷二第14頁，原審卷三第45頁背面）相符，
足證知悉告訴人公司電腦之登入密碼及操作「EDGECAM」軟體者，只有被告及葉劍秋2人。
⒉而葉劍秋身為告訴人公司負責人，承擔告訴人公司盈虧、員工及家人生計，顯無刪除電腦內龍瀅公司之「EDGECAM」軟體電磁紀錄，再大費周章地找尋證人龔進龍、陳世明查看、救援，並耗資重灌系統、重做檔案，委請其他公司幫告訴人公司產製產品（參原審卷一第15至34頁）而自損營運之理。佐以被告不否認整理、複製PPF檔及NC檔之舉動，且被告向葉劍秋提出離職、自行創業後，因葉劍秋之妻余春梅提出付款表格，其於103年4月21日一氣之下離開告訴人公司等情狀（見原審卷二第14頁背面，原審卷三第44頁背面），亦認被告具有刪除電腦內龍瀅公司之「EDGECAM」軟體電磁紀錄之動機。是以登入告訴人公司電腦，無故刪除「EDGECAM」軟體之電磁紀錄，應可認定為本案被告所為。
㈥至被告無故刪除告訴人公司電腦內「EDGECAM」軟體之電磁紀錄之犯罪時間乙節，經查：
⒈被告於103年4月21日尚有進入告訴人公司打卡，此有上開考勤紀錄表在卷可查（見原審卷三第13頁），並據被告於原審坦承：103年4月21日有做電腦整理工作，
原本準備把客戶的檔案帶走，後來就直接離開了等語（見原審卷二第14頁背面，原審卷三第44頁背面至第45頁）。惟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改稱：離職前一週，有操作整理、複製PPF檔及NC檔之舉動等語（見本院卷二第52頁）。是告所供述之時間點，前後不一致。
⒉雖證人葉劍秋證稱：被告103年4月21日當離職日晚上進出電腦室等語（見原審卷三第9頁），惟無法提供監視錄影內容供佐證，
參酌被告於離職前一週，向葉劍秋提出離職、自行創業之事，及被告於本院供述之離職前一週，有操作電腦內相關檔案之情，本院就被告無故刪除前開電磁紀錄之犯罪時間，認係在103年4月21日離職前一週之某時，應可認定。起訴意旨認被告刪除時間係在103年4月16日，尚有誤會，併此說明。
㈦按無故取得、刪除或變更他人電腦或其他相關設備之電磁紀錄，致生損害於
公眾或他人者，刑法第359條定有明文。而電腦已成為今日日常生活之重要工具，民眾對電腦之依賴性與日俱增，若電腦中之重要資訊遭到取得、刪除或變更，將導致電腦使用人之重大損害（
參照該條之立法理由），足認本條犯罪之成立雖以對公眾或他人產生具體之損害為必要，然本項
法益既係在於維持電子化財產秩序，故並不以實際上對公眾或他人造成經濟上之損害為限，只要電腦中重要資訊發生得喪變更，已足導致電腦使用人發生損害，即足該當。經查：
證人葉劍秋於原審證述：被告把豐溢公司既有程式跟被告設計的程式一併刪除，機器等於不能用，影響很大，我沒有辦法為客戶處理，只好委託其他公司幫我處理。被告刪除之程式是用來製造客戶產品，被告來之前是我操作，請被告後是全部託付給被告。程式因遭被告刪除，豐溢公司有2、3個月時間都無法履行客戶合約作產品，也需要重新請客戶提供產品圖檔。現在營業額差很多，因客戶對我不信任，業界傳說我偷圖去賣。我還要另外請人重灌電腦等語（見原審卷一第14頁，原審卷二第15頁、第49頁背面至第50頁）；核與證人龔進龍於原審證述：檔案被刪除，程式必須重新製作，重新拿到圖檔畫成PPF，再重新做成NC檔，讓CNC機台可以操作等語相符（見原審卷三第41頁）。並有卷附告訴人公司廠商請款資料（見原審卷一第15至34頁）在卷
可按。可知，被告無故刪除告訴人公司電腦內之「EDGECAM」軟體電磁紀錄，造成告訴人耗資重灌系統、重做檔案，委請其他公司幫豐溢公司產製產品（參原審卷一第15至34頁），影響告訴人之營運損失，更損及客戶對於告訴人公司之信任，已使告訴人公司因此受有損害，亦堪予認定。
㈧綜上，本案
事證已臻明確，被告無故刪除電磁紀錄
犯行，堪予認定，自應依法予以論罪
科刑。
二、論罪：
㈠被告行為後，刑法第359條於108年12月25日修正公布，由「無故取得、刪除或變更他人電腦或其相關設備之電磁紀錄，致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
拘役或科或併科20萬元以下罰金」修正為「無故取得、刪除或變更他人電腦或其相關設備之電磁紀錄，致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60萬元以下罰金」，但此修正係因本罪增訂於92年6月2日，依刑法施行法第1條之1第2項但書規定將罰金數額提高3倍，以增加法律明確性，並使刑法分則各罪罰金數額具內在邏輯一致性。是無論修正前後，本罪刑度並無實質上之變更，茲逕行適用修正後之現行刑法第359條規定。
㈡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59條之無故刪除他人電腦之電磁紀錄罪。
三、至被告及辯護人
聲請傳喚證人陳世明、余春梅、葉劍秋，以證明告訴人公司提出已救回之62頁檔案資料來源、過程乙節，惟查本院已認告訴人公司提出之62頁救回檔案資料，可能包含無故、有意刪除之檔案在內，僅針對被告無故刪除龍瀅公司之「EDGECAM」軟體之電磁紀錄犯行予以論科，有如前述， 是就被告及辯護人爭執上開62頁資料之來源、內容之疑義，自無調查之必要，認無傳訊上開3位證人之必要，
附此敘明。
四、撤銷改判之理由
㈠原審因予
論罪科刑，固非無見，惟查：原判決認被告無故刪除之電磁紀錄，包含原判決附表編號一、二、三所示範圍之電磁紀錄，然因103年4月21日仍留存於系爭電腦之①豐溢公司客戶提供與豐溢公司之圖檔；②葉劍秋於被告到職前製作之PPF及NC檔；③被告到職後至離職前所製作之PPF及NC檔等電磁紀錄，尚難判斷與前開62頁救回檔案之關聯性，亦可能包含有意刪除之電磁紀錄在內，本院依罪證有疑利歸被告之法理，僅可明確認定被告無故刪除告訴人公司電腦內之「EDGECAM」軟體之電磁紀錄，除此範圍之外，原判決所認被告無故刪除電磁紀錄犯行，尚有未洽。被告上訴
猶執前詞否認行，雖無理由，惟原判決既有上開可議之處，自屬無可維持，應由本院予以撤銷改判。
㈡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於行為時為31餘歲之成年人，明知告訴人公司電腦內之「EDGECAM」軟體攸關告訴人公司客戶產品之製作，縱使與告訴人公司、葉劍秋間存有其他民事糾葛，竟不思理性處理，無故刪除「EDGECAM」軟體之電磁紀錄，致告訴人公司之營運受到相當之損害，且其迄未與告訴人公司
和解或作任何彌補，兼衡被告之
智識程度、生活經濟及工作狀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刑，並
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薛全晉提起公訴，檢察官陳正芬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9 年 12 月 31 日
刑事第二十三庭審判長法 官 許永煌
法 官 吳定亞
法 官 黃美文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
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
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
繕本）。「切勿逕送
上級法院」。
書記官 彭威翔
中 華 民 國 109 年 12 月 31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359條：
無故取得、刪除或變更他人電腦或其相關設備之電磁紀錄，致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60萬元以下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