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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法院民事判決　　　　　　　　　　107年度台上字第776號 上　訴　人　潑墨仙人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徐進良 訴訟代理人　徐則鈺律師 被 上訴 人　中國電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邱佳瑜 訴訟代理人　徐志明律師 複 代理 人　方瓊英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著作權授權契約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 5年3月31日智慧財產法院第二審判決（104年度民著上字第10 號 ），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命上訴人給付違約金新臺幣三百萬元本息及該訴訟費 用部分均廢棄，發回智慧財產法院。 其他上訴駁回。 第三審訴訟費用關於駁回其他上訴部分，由上訴人負擔。 理 由 本件被上訴人之法定代理人已變更為邱佳瑜，據其提出經濟部函 、公司變更登記表為證，並聲明承受訴訟，核無不合，應予准許 ，先此敘明。 次查，被上訴人主張：兩造於民國 88年4月27日簽署合約書，約 定伊委託上訴人製作「梁山伯與祝英台」、「風雲之雄霸天下」 2 檔電視連續劇（下分稱「梁劇」、「風劇」，合稱系爭節目） ，「風劇」每集製作費新臺幣（下同）138萬6,000元，並於第16 條、第18條約定上訴人於製作系爭節目前應取得原著作權人之同 意，或授權伊有對該著作物隨同節目在國內外多次重播權及永久 公開播送權。嗣伊於 102年間授權訴外人群龍國際影視娛樂有限 公司（下稱群龍公司）公開播送「風劇」，上訴人竟於預定播出 前之同年 8月30日通知伊，該劇利用之著作物原著作權人馬榮成 僅授權 10年播送權利，致伊須終止該授權案，損失授權金135萬 元。上訴人顯已違約，應給付伊懲罰性違約金 300萬元，並賠償 伊所受無法利用該劇之授權收入損害114萬7,500元等情。爰依合 約書第 15條約定、民法第250條、第227條第1項、第226條第1項 規定，求為命上訴人給付414萬7,5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 日起加付法定利息之判決（被上訴人逾此範圍之請求，經原審判 決敗訴，未聲明不服，以下不贅）。 上訴人則以：伊於89年間向馬榮成購買「風雲第一部」之部分亞 洲地區、10年電視改作權，並於同年8月9日與「風雲第一部」改 作權授與人即訴外人天下出版有限公司簽訂該著作物之部分亞洲 地區之電視改作權，因改作為電視節目連續劇集之授權地區內外 錄影帶等銷售權、電視頻道上公開播映權，權利期限為10年之電 視改作權授讓合約（下稱系爭改作權授讓合約），在拍攝「風劇 」過程中，被上訴人已知上情。而「風劇」著作權於10年期間過 後，仍屬被上訴人所有，僅該劇係衍生著作，其利用範圍受原著 作之授權人給予部分限制，其祇要再延續原先之授權，即可在電 視頻道播送該劇。至合約書第16條僅約定伊負責取得原著作人同 意，或授權被上訴人對其著作物隨同系爭節目多次重播，非謂取 得永久授權；第18條係約定兩造為該節目之共有著作權人，就該 節目分配不同地區之權利，不得以該條有「永久公開播送」等字 而為曲解。況兩造於90年間簽署協議書，約定被上訴人將「風劇 」在臺灣及大陸以外地區（下稱海外）之全部權益授權伊行使， 其僅有受分配收益之權利，伊並依91年間增訂之附約，將保證收 入2,000 萬元全部支付被上訴人，加上當年廣告收入，其早已回 收製作費，不能以該劇製作費甚高，即推論應取得永久無限期之 授權。是伊並無違約，縱有之，被上訴人應證明伊違約致其受損 300 萬元，否則應將該違約金減至相當數額。又被上訴人所提損 害證據，乃訴外人中視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中視文化公 司）之資料，無法證明其可獲得任何收入，自不得請求伊賠償等 語，資為抗辯。 原審廢棄第一審所為駁回被上訴人請求414萬7,500元本息部分之 判決，改判命上訴人給付，係以：合約書第16條約定上訴人應取 得各該著作權人同意，或授權被上訴人對其著作物隨同系爭節目 有公開播送等權利，雖未明定該節目公開播送權之期限，惟為達 該條中段及第18條約定被上訴人有「多次重播權」、「永久公開 播送權」之文義，即考量被上訴人預期支付高額製作費，將永久 、完整取得原著作改作授權事項之預期可能性及對價平衡等契約 目的及締約背景因素，應認上訴人須為被上訴人取得無限期改作 授權（含公開播送權，下同）。然上訴人僅取得「風劇」原著作 10年電視改作權（含公開播送權，下同）之授權，致被上訴人於 10年期滿，須停止該劇之播出計劃，無法繼續利用或轉授權該劇 ，受有無法實現其多次重播、永久公開播送該劇、回收製作費成 本之契約目的及獲取轉授權利潤，上訴人復未證明被上訴人於締 約時知悉成立在後之系爭改作權授讓合約，有上開10年授權期限 之約定，或兩造有就合約書第16條關於無期間改作授權另為修改 之情事，堪認上訴人確有違反上開約定之應提供無權利瑕疵改作 授權，自應依合約書第15條約定，賠償被上訴人所受損害及給付 懲罰性違約金300 萬元。而被上訴人所稱其因上訴人違約致須終 止群龍公司授權案，損失授權金135 萬元一節，固提出中視文化 公司節目銷售提案為證，惟被上訴人與中視文化公司為不同法人 ，依其間簽訂之節目代理授權合約書（下稱系爭節目代理合約） 第5 條約定，中視文化公司自第三人處取得授權金時，僅係將其 中85%交付被上訴人。則被上訴人所受損害應為該授權金85%，即 114 萬7,500元。又上開懲罰性違約金300萬元，僅佔「風劇」製 作費 6,237萬元之4.8%，且被上訴人因上訴人違約致損失多次授 權該劇所得授權金之可能，足認該違約金約定並無過高，自不予 酌減。從而，被上訴人依合約書第 15條約定、民法第250條、第 227條第1項、第226條1項規定，請求上訴人給付414萬7,500元本 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等詞，為其判斷之基礎。 關於廢棄發回（即給付懲罰性違約金300萬元本息）部分： 按法院於依民法第 252條規定審酌違約金有無過高情事而應否予 以酌減時，須依一般客觀事實、社會經濟狀況、當事人所受損害 情形，及就債務人若能如期履行債務時，債權人所得享受之一切 利益為衡量之標準。如債務已為一部履行者，法院得比照債權人 因一部履行所受之利益，減少違約金，民法第 251條亦有明文。 尤以當事人約定懲罰性違約金者，於債務人不履行時，債權人除 得請求債務人給付違約金外，尚得請求履行債務或債務不履行之 損害賠償，就債權人之損害已有相當之填補，自應依職權加以審 慎斟酌。查上訴人依合約書第16條、第18條約定，應於製作節目 前，取得系爭節目原著作權人無限期改作授權，然上訴人僅取得 「風劇」10年電視改作權之授權，致被上訴人於期滿後，無法再 轉授權該劇，亦無法實現其多次重播、永久公開播送該劇之契約 目的，有違上開約定之應提供無權利瑕疵改作授權等情，為原審 確定之事實。似見上訴人僅就「風劇」取得原著作「10年」電視 改作權之授權，而未取得原著作權人「無限期」改作授權，始生 違約情事。惟上訴人依合約書委製之系爭節目，除「風劇」外， 尚有「梁劇」，此觀合約書第1條即明（見一審卷11 頁）。則上 訴人因違反合約義務，依約應給付 300萬元之懲罰性違約金，其 數額是否以「梁劇」、「風劇」2 檔節目為全部責任範圍；果爾 ，上訴人就所製作之「梁劇」，並無違約情事（見一審卷76頁） ，且就「風劇」已取得10年期限之電視改作權授權，被上訴人因 該一部履行所受之利益為若干，所受之損失是否因而減少，此與 所得減少違約金之數額，所關頗切。原審未詳加審究，徒憑前開 理由，遽謂本件無酌減違約金之必要，所為不利於上訴人之認定 ，自有消極不適用民法第 251條規定之顯然錯誤。上訴論旨，指 摘原判決此部分為不當，求予廢棄，非無理由。又原審尚未就此 一部履行之酌減違約金為調查認定，事實仍有未明，本院無從為 法律上判斷，爰將此部分發回原審另為適法之處理。 關於駁回其他上訴（即給付損害賠償114萬7,500元本息）部分： 按就原著作改作之創作為衍生著作，以獨立之著作保護之；衍生 著作之保護，對原著作之著作權不生影響。所謂「改作」，係指 以翻譯、編曲、改寫、拍攝影片或其他方法就原著作另為創作。 著作權法第 6條、第3條第1項第11款（92年修正前原列同項第10 款）定有明文。是原著作著作權人與衍生著作著作權人，各自享 有其著作權，包括著作權法第28條之改作權。惟於第三人欲利用 衍生著作時，依同法第37條規定，須分別取得原著作著作權人及 衍生著作著作權人之授權，始得為之。而上訴人依系爭改作權授 讓合約第2至4條約定，所取得之授權，為依原著作改作完成之衍 生著作有10年公開播送等權（見一審卷29頁），被上訴人雖經授 權就原著作改作之衍生著作「風劇」，取得著作權，然就該劇之 公開播送權，仍受該10年期間約定之限制，且第三人欲利用該劇 ，依上說明，須分別取得馬榮成及被上訴人之授權，始得為之。 原審本此認定上訴人未依約取得「風劇」無限期改作授權，致被 上訴人於10年期滿，須停止該劇之播出計劃，無法繼續利用或轉 授權該劇，並無違反著作權法第6條之規定。其次，兩造於 90年 間簽署之協議書（見一審卷86頁），僅係就「風劇」海外收入分 配為約定，與該劇製作費無涉，況製作費一詞亦非特殊知識，本 無智慧財產案件審理法第 8條規定之適用，且兩造已就該劇製作 費 6,237萬元與原著作授權期限之關聯性爭執事項，數度進行攻 防（見一審卷6、50、55頁、原審卷29、30、45、96-98、188、2 35、277頁、276頁反面），並無上訴人所指突襲性裁判之問題。 原審綜合相關事證，以上述理由，認定上訴人違反合約書第16條 、第18條約定，未取得「風劇」無期限改作授權，致被上訴人受 有損失，應依合約書第15條約定、民法第227條第1項、第226條1 項規定，賠償被上訴人114萬7,500元本息，所為上訴人該部分敗 訴之判決，經核於法洵無違誤。上訴論旨，仍就原審取捨證據、 認定事實及解釋契約之職權行使，暨其他與判決基礎無涉之理由 ，並就原審已論斷者，泛言未論斷或違反經驗法則，指摘原判決 關此部分為不當，求予廢棄，非有理由。 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 第 477條第1項、第478條第2項、第481條、第449條第1項、第78 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07 年 8 月 1 日 最高法院民事第六庭 審判長法官 沈 方 維 法官 魏 大 喨 法官 周 玫 芳 法官 陳 靜 芬 法官 張 競 文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中 華 民 國 107 年 8 月 13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