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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年度侵上訴字第156號

上  訴  人  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彭柏晨

選任辯護人  趙仕傑律師（法扶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妨害性自主罪案件，不服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11年度侵訴字第145號，中華民國111年10月12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28564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原判決關於宣告刑部分撤銷。

上開撤銷之宣告刑部分，乙○○處有期徒刑伍年拾月。

一、本案審理範圍之說明：

  ㈠按民國110年6月16日修正公布之刑事訴訟法第348條規定：「（第1項）上訴得對於判決之一部為之。（第2項）對於判決之一部上訴者，其有關係之部分，視為亦已上訴。但有關係之部分為無罪、免訴或不受理者，不在此限。（第3項）上訴得明示僅就判決之刑、沒收或保安處分一部為之」，其所指之「刑」，係指法院基於應報、威嚇、教育、矯治與教化等刑罰目的，就被告犯罪所科處之主刑及從刑而言。因此法院對被告之犯罪具體科刑時，關於有無刑罰加重、減輕或免除等影響法定刑度區間之處斷刑事由，以及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情狀暨其他影響量刑之因素，均係法院對被告犯罪予以科刑時所應調查、辯論及審酌之事項與範圍（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2489號判決參照）。

  ㈡本案係檢察官及被告乙○○（下稱被告）提起上訴，依檢察官上訴書、被告上訴理由狀之內容，是分別認原判決量刑過輕或過重而表示不服（本院卷第17-19頁、第69-79頁），且於本院準備程序、審理程序中，檢察官及被告亦明示僅對原判決之量刑一部提起上訴（本院卷94頁、第133頁），依前述說明，本院僅就原判決所宣告「刑」之部分進行審理及審查其有無違法或未當之處，至於原判決其他部分（指犯罪事實、證據取捨之說明、論罪及沒收），則均不在上訴範圍內，而非本院審理之範疇，先予敘明。

二、本案據以審查量刑妥適與否之「犯罪事實」、「罪名（所犯法條）」，依前述說明，以下援引原判決之記載為認定為基礎：

　㈠犯罪事實：

　　乙○○於民國111年7月1日13時至14時許，騎乘車號000-0000號普通重型機車，至臺中市沙鹿區某大學（校名詳卷）散步時，發現當時校園內人煙稀少，適合作案，遂基於攜帶兇器強制性交之犯意，於離開校園準備供或預備供作案使用之兇器水果刀1把及衣褲等物，即於同日16時43分許，再度回到校園內物色作案目標，而於同日17時45分許(起訴書載為17時30分許，惟依監視器畫面顯示時間為17時45分許，故應予更正)，在學校某棟大樓1樓內，見到AB000-A111350（下稱甲女）獨自1人走至女廁，，尾隨甲女進到女廁內，待甲女如廁完打開廁所門時，乙○○即將甲女推倒，甲女驚慌下出手抵抗而遭到乙○○持水果刀劃傷，並因此受有左2、3指切割傷併韌帶傷害且血流不止，其後，乙○○見甲女負傷，即以持水果刀之手強勒甲女之頸部，將其拖行到殘障廁所內再鎖上門鎖，以雙手搓揉甲女左右胸部1分鐘，並說「我想跟你做愛、我想操你」等語，甲女雖試圖逃離，但遭乙○○勒住頸部並抓住;隨後乙○○因擔心音量過大而為他人發現，遂開門至外面查看狀況，甲女見狀趁機將殘障廁所反鎖，乙○○便在門外叫囂「不開門的話，要進去將妳殺了」等語，並試圖從旁邊廁所要攀爬至殘障廁所內，甲女則趁機打開殘障廁所門，並於同日17時53分許往外逃跑至辦公室呼救，乙○○見事跡敗露，即於同日17時56許變裝後離開該棟大樓。嗣乙○○於離開現場後，為查探警方辦案進度或現場有無遺留自己跡證，即於同日18時12分許(起訴書載為18時許，惟依監視器畫面顯示時間為18時12分許，故應予更正)，再度變裝回到案發現場附近查看警方辦案狀況，始又於同日19時20分許離開現場，其後，經警獲報並循線查出乙○○涉案，於111年7月2日20時50分許，至乙○○之臺中市○○區○○路0段00○0號住處搜索，扣得其作案時所使用或返還現場供變裝使用之步鞋1雙、白色T恤1件、綠色POLO衫1件、運動褲1件、黑色長袖T恤1件後，乙○○於111年7月3日1時許，經家人通知警方欲拘捕其到案乙事後，自知法網難逃，遂至臺中市○○區○○路0段0號之臺中市政府警察局太平分局新平派出所投案，而為警於同日3時許在該派出所拘捕查獲，並自其所使用，停放於臺中市○○區○○街○○○路0段00巷00弄○○○號車號000-0000號普通重型機車內，扣得其供或預備供作案使用之水果刀1把、鴨舌帽1頂、米色膠帶1綑，始查獲上情。

　㈡罪名：

　　核被告乙○○所為，係犯刑法第222條第2項、第1項第8款之攜帶兇器強制性交未遂罪。其所為傷害、強制、恐嚇犯行係強制性交未遂之手段或強暴行為之當然結果，不另論罪。　

三、上訴理由：

  ㈠檢察官上訴理由略以：

　　被告攜帶尖刀，隨機物色被害人逼迫性交，犯案前後多次變裝，是預謀犯案，被害人甲女原為健康女性，無辜遭受此犯行，為抵抗而受有刀傷，而被告不顧被害人的抵抗，對被害人施以推倒、勒頸、拖行、傷害、恐嚇等強暴、脅迫之犯行，手段殘忍，造成被害人身心受創甚鉅，驚恐未消，備受煎熬，一生恐難回復，被告迄偵查中仍否認犯行，辯稱只是要搶錢，至原審準備程序始坦承，犯後態度未見良好，原審量刑過輕。

　㈡被告上訴理由及辯護人為被告辯護意旨略以：

　⑴被告不是預謀犯案，否則不可能三進三出現場，犯案後應該會立刻逃離現場。警方前往被告住處搜索時，被告正好外出，事後經家人告知，對自身犯行倍感懊悔，深知自己一時情緒激動犯下本案確實不該，於家人勸說下自行至新平派出所投案，於警詢、偵訊時對己身犯罪過程坦承不諱，犯後態度良好，具教化可能性。被告犯案過程中，雙方拉扯致不慎以水果刀劃傷被害人左手，然見被害人受傷後即停手並試圖為其止血，足見本案惡性尚未到達重大之地步，並無傷害被害人的意圖，依刑法第57條之規定權衡，原審判決即嫌過重，被告並無前科，非遊手好閒、好逸惡勞之人，此次涉案是因遭網路直播主詐騙感情及金錢，精神層面及經濟狀況皆遭突然受嚴重打擊，連日積累情緒潰堤，未深思熟慮犯下本案，固然不該，惟依被告沒有前科的素行紀錄及犯行程度，尚有可憫之處，請求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量減輕其刑。

  ⑵被告在原審有向甲女表達歉意，請求安排告訴人與甲女和解，以期彌補過犯，以行動證明被告深切反省。　

四、本院之判斷：

　㈠關於刑之加重、減輕：

　⑴被告基於強制性交之犯意對甲女施以強暴、猥褻等行為，因甲女掙脫而未能性交得逞，屬未遂犯，依刑法第25條第2項規定，按既遂犯之刑減輕之。

　⑵辯護人雖以被告自小家境清苦，由外婆獨力拉拔長大，並從事油漆工作，本案係因遭受網路詐騙而承受債築高台之經濟壓力，才一時失慮為本案犯行，且本案為初犯等情為據，請求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惟查被告於本案係計畫性地準備犯案衣物、工具，並至供學生學習、教職員行政教學及一般民眾散步、運動之校園，物色作案對象，且持水果刀兇器，以施暴、脅迫之方式，對落單女子即告訴人為本案犯行之犯案情節，其犯行惡性及危害程度均屬嚴重，而刑法第222條第2項、第1項第8款規定之法定刑度，經依刑法第25條第2項規定減輕後之最輕法定刑為有期徒刑3年6月，與被告之犯罪情節相較，並無情輕法重之情形，再者，辯護人所陳被告自小家境清苦及因受騙而負有債務等情事，並非被告為本案犯行之正當或不得已之理由，亦難認被告有何情堪憫恕情形，是被告本案犯行並無情輕法重情形，辯護人請求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被告刑度，並非有據。

　㈡撤銷原判決及對於上訴理由之說明：

　　原判決審酌被告之犯罪動機、有計畫地預備犯罪、對甲女施暴脅迫之犯罪手段、使告訴人身心嚴重受創之程度，嚴重危害校園安全，及其在原審坦承犯行、遭警追捕後自行投案之犯後態度、素行紀錄及家庭狀況等一切情狀，判處被告有期徒刑4年10月，固非無見。惟查監視畫面顯示：被告騎機車進入校園內停好機車後，即先換裝在校園內四處閒盪，而其所選定作案的生活應用大樓內設置多張桌椅，乃是提供職員、學生休憩交誼的場所，被告尾隨甲女進入廁所犯案後，現場留下斑斑血跡，被告一逃離案發處就立刻改換其他顏色的上衣，並騎機車離去，隨後又換穿綠色上衣騎機車再度進入校園，並回到案發地點，坐在交誼廳的椅子上與員警互動，並查看警方搜證情形，有現場照片及校內各處監視錄影畫面翻拍照片在卷可佐（不公開卷宗第27-74頁），被告在上開過程中行徑大膽，犯案後冷靜沉著，縝密之計畫足證其非臨時起意，不論從案發前、後的準備及反應與施暴過程觀之，被告之人格特質及犯案手法，對於甲女及校園安全造成有形的危害、無形的影響甚鉅，兼衡甲女書狀陳述：案發迄今，身體及心裡的陰影揮之不去，人生遭逢一場劇變，無法過正常的生活，因手指遭刀刃砍傷肌腱韌帶斷裂，無法彈鋼琴，心裡很挫折，至今仍在復健中，感覺內心的創傷永無平復之日，無法正常上班賺錢，因發生此事讓父親及祖母擔心，為此很是自責，經常活在恐懼中，即便在家中都得要一再確認門窗有無關好，任何聲音都使精神緊繃，案發時遭刀抵在脖子上的過程常在夜夢中出現，好像心裡逐了一道高牆而無法跨越，日常生活小事無法獨立完成的挫敗及自責感難以言喻，請求從重量刑，以維社會法紀（本院卷第97-98頁），足認甲女於案發後心理所存的不安，已嚴重影響其日常正常生活，被告所為實不宜經恕，原判決之量刑容嫌過輕。至於被告自稱遭網路直播主詐騙感情及金錢，精神層面及經濟狀況皆遭突然受嚴重打擊，連日積累情緒潰堤，未深思熟慮犯下本案云云，均不足作為其侵犯他人的合理藉口。是被告辯稱量刑過重，而請求從輕量刑，為無理由。檢察官以原判決量刑過輕而提起上訴，為有理由，應由本院將原判決關於宣告刑部分予以撤銷改判。

五、量刑：

    本院以被告除依未逐犯規定減輕其刑之外，並無其他減刑之事由，已如前述，於此形成之處斷刑範圍內，依原審認定之犯罪事實為據（事實、論罪及沒收部分，檢察官及被告均未上訴），並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攜帶尖刀，至校園內隨機物色犯案對象，尾隨甲女進入廁所內，並以推倒、勒頸、拖行、傷害、恐嚇等強暴、脅迫等方式，逼迫甲女從事性交，犯案前後多次變裝，早有預謀及準備，犯案後又回到現場觀察偵查情形，其手段殘暴、無所畏懼之人格特質，顯示惡性非低，兼衡本案後甲女所受身、心傷害嚴重，影響日常生活甚鉅，且表示無意與被告進行調解，此有本院公務電話紀錄可參（本院卷第105頁），暨參酌被告無其他犯罪之素行紀錄、遭警鎖定涉案後自行到案、在偵查中否認性交犯意，於原審始坦承犯行之犯後態度，及自述高中畢業、從事油漆工作、月收入2萬8千元，須扶養養父母之家庭狀況（原審卷第97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第2項所示之刑，以示懲儆。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林俊杰提起公訴，檢察官劉世豪提起上訴，檢察官甲○○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2 　　月　 23 　　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何  志  通

                               法　官  石  馨  文

                               法　官  黃  玉  齡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

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

（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因

疫情而遲誤不變期間，得向法院聲請回復原狀。 

                               書記官  李  妍  嬅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2 　　月　　23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