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書系統

112年度上訴字第513號

上  訴  人  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謝若妍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不服臺灣士林地方法院111年度金訴字第116號，中華民國111年12月28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偵字第15839號、第19016號、110年度偵緝字第1160號；移送併辦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偵字第32383號、第32903號；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312號、第710號、第1075號；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21281號、111年度偵字第35131號；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38801號；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22632號)，提起上訴，暨移送併辦(臺灣基隆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緝字第953號、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112年度偵緝字第996號），本院判決如下：

原判決撤銷。

謝若妍幫助犯洗錢防制法第十四條第一項之一般洗錢罪，處有期徒刑伍月，併科罰金新臺幣貳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一、謝若妍依一般社會生活經驗，知悉金融機構帳戶為個人信用、財產之重要表徵，具有一身專屬性質，申設金融機構帳戶亦無特殊件限制，任何人得同時在不同金融機構申設多數帳戶供己使用，並可預見金融機構存摺、提款卡及密碼等資料提供不詳之人使用，可能遭犯罪集團利用為收取、提領財產犯罪贓款之犯罪工具，再將該犯罪所得轉出，製造金流斷點，達到隱匿詐欺所得去向之結果，以逃避檢警之追緝。竟仍基於幫助他人詐欺取財及幫助洗錢之不確定故意，於民國110年6月10日前某日，在臺北市北投區之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將其所申辦之中國信託商業銀行帳號000-000000000000號帳戶(下稱中信銀A帳戶)、000-000000000000（下稱中信銀行B帳戶）之存摺、提款卡及密碼交予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詐欺集團成員使用。嗣該詐欺集團成員取得上開中信銀行帳戶之存摺、提款卡及密碼後，即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基於詐欺取財與洗錢之犯意，先由該詐欺集團成員，於附表所示「詐欺時間及方式」欄所示之時間，以該欄位所示之詐欺方式，向附表所示之人施用詐術，致其等陷於錯誤，而於附表「轉帳時間」欄所示之時間，轉帳如附表「轉帳金額」所示之款項至謝若妍之上開中信銀行帳戶內，並旋遭該集團不詳成員提領一空，而以此方式製造金流之斷點，致無法追查受騙金額之去向，而隱匿該等犯罪所得。嗣如附表所示之人察覺有異後報警處理，始查悉上情。

二、案經如附表所示之被害人訴由檢察官偵查後起訴及移送併案審理。

一、本判決以下所引具傳聞性質之各項供述證據，經本院於審理期日調查證據時提示並告以要旨後，未據當事人於言詞辯論終結前就證據能力部分有所異議，經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該等證據並無違背法定程序取得或顯不可信之情形，以之作為證據均屬適當，依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自應認為均有證據能力。其餘認定事實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並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且就本案待證事項復具有相當關連性，亦無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4顯有不可信之情況與不得作為證據之情形，復經本院於審理期日依法進行證據之調查、辯論，依同法第158條之4規定之反面解釋，亦均應有證據能力。

二、上揭犯罪事實，業據被告謝若妍於偵訊、原審及本院審理時均坦承不諱（士檢110偵15839卷第79頁至第83頁；原審金訴字卷一第152頁、卷二第147頁至第148頁、第168頁；本院卷第177至178頁），核與證人即附表編號1至18所示之被害人於附表證據及資料出處欄所證述受騙及匯款經過之情節及證據，均大致相符，足認被告之任意性自白與確與事實相符。綜上證據及理由，足認本案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堪予認定，應依法論科。

三、論罪科刑：

　㈠按刑法上之幫助犯，係對於犯罪與正犯有共同之認識，而以幫助之意思，對於正犯資以助力，而未參與實施犯罪之行為者而言（最高法院88年度台上字第1270號判決意旨參照）。刑法關於正犯、幫助犯之區別，係以其主觀之犯意及客觀之犯行為標準，凡以自己犯罪之意思而參與犯罪，無論其所參與者是否犯罪構成要件之行為，皆為正犯，其以幫助他人犯罪之意思而參與犯罪，其所參與者，苟係犯罪構成要件之行為，亦為正犯。如以幫助他人犯罪之意思而參與犯罪，其所參與者又為犯罪構成要件以外之行為，則為從犯（最高法院95年度台上字第3886號判決意旨參照）。被告交付上開中信銀行帳戶存摺、提款卡及密碼予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詐欺集團成員使用，而後由該詐欺集團成員，於附表所示「詐欺時間及方式」欄所示之時間，以該欄位所示之詐欺方式，向附表所示之告訴人施用詐術，致被害人等陷於錯誤，而於附表「轉帳時間」欄所示之時間，轉帳如附表「轉帳金額」所示之款項至被槓上開中信銀行帳戶內，並旋遭該集團不詳成員提領一空。依此可見，被告無正當理由提供上開中信銀行帳戶資料，主觀上應可預見其所提供之上開中信銀行帳戶可能作為對方犯詐欺罪而收受、取得特定犯罪所得使用，並因此遮斷金流而逃避追緝。是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第339條第1項之幫助詐欺取財罪，以及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幫助洗錢罪。

　㈡被告一次同時提供上開二個中信銀行帳戶資料，而為一個幫助犯行，仍屬實質上之一行為，應僅論以一罪。又被告以單一提供中信銀行帳戶之存摺、提款卡與密碼之行為，幫助本案詐騙集團成員對附表所示之告訴人等實行詐欺及洗錢犯行，並同時觸犯上開數罪名，亦係以一行為同時觸犯幫助詐欺取財罪及幫助洗錢罪，為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前段之規定，從一重之幫助洗錢罪處斷。

　㈢被告係基於幫助之犯意而為一般洗錢罪，應依刑法第30條第2項規定，按正犯之刑減輕之。又被告於偵審中自白洗錢犯罪，亦應依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減輕其刑，並依法遞減之。　

四、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以110年度偵字第32383號、第32903號移送原審併辦之犯罪事實（附表編號4至5）、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以111年度偵字第312號、第710號、第1075號移送原審併辦之犯罪事實（附表編號6至12）、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111年度偵字第21281號、111年度偵字第35131號移送原審併辦之犯罪事實（附表編號13至14）、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以111年度偵字第38801號移送原審併辦之犯罪事實（附表編號15）、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以111年度偵字第22632號移送原審併辦之犯罪事實（附表編號16），及臺灣基隆地方檢察署檢察官111年度偵緝字第953號移送原審併辦之犯罪事實(檢察官上訴部分)，及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112年度偵緝字第996號移送本院併辦之犯罪事實，均與已起訴之犯罪事實（附表編號1至3）有想像競合之裁判上一罪關係，為起訴效力所及，本院自得併予審理，附此敘明。

五、撤銷改判之理由：　　　

　㈠原審因予論罪科刑，固非無見，惟查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被告所屬詐騙集團成員於民國110年5月17日起，在Instagram網站及以LINE通訊軟體向曾詩婷詐稱：在理財魔方投顧網站投資操作獲利，需匯款投資及支付保證金云云，致曾詩婷陷於錯誤，依指示於同年6月11日17時58分許，匯出新臺幣50,000元至本件中國信託B帳戶，旋為該詐騙集團之成員以網路銀行予以提領轉帳匯出，製造金流斷點，而以此方式掩飾、隱匿犯罪所得款項之去向。嗣曾詩婷發覺有異，報警處理而循線查獲上情(見臺灣基隆地方檢察署檢察官111年度偵緝字第953號移送併辦意旨書)及附表編號18部分。而此部分為原審未及審酌，且該未及審酌部分，與原判決所認定之犯罪事實間，為一行為同時侵害數不同被害人財產法益之想像競合犯，為裁判上一罪，依審判不可分原則，該案應為起訴效力所及，原審判決未及審酌，難認允當，非無理由，自仍應撤銷改判。

　㈡爰以被告之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雖未實際參與詐欺取財及洗錢犯行，然提供金融帳戶存摺、提款卡及密碼供他人非法使用之犯罪動機、目的及手段，助長詐欺犯罪風氣，造成民眾受有金錢損失，增加國家查緝犯罪及被害人尋求救濟之困難，危害財產交易安全與社會經濟秩序，且一次提供上開二個帳戶資料，所為實屬不該。惟念被告犯後已坦承犯行，態度良好，兼衡其行為因此所生之危害程度非輕、素行及迄未與附表所示之告訴人等達成和解，暨被告自述國中肄業之教育程度，未婚，育有一成年子女，現與母親同住並需撫養母親，之前曾從事睫毛美容工作，平均月收入狀況及勉強維持之家庭生活與經濟狀況等一切情狀，就被告所犯，量處如主文第二項所示之刑，並就併科罰金刑部分，諭知易服勞役之折算標準。另所宣告之徒刑雖不得易科罰金，惟仍符合刑法第41條第3項之規定，得以提供社會勞動6小時折算有期徒刑1日而易服社會勞動；然得否易服社會勞動，屬執行事項，應於判決確定後，由被告向執行檢察官提出聲請，由執行檢察官裁量決定得否易服社會勞動，附此敘明。

　㈢被告雖坦承有將本件中信銀行帳戶之存摺、提款卡及密碼交予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詐欺集團成員使用，有約定可獲得6萬元之報酬，但並未實際上取得上開報酬等語（原審金訴字卷第148頁），且卷內復無其他證據證明被告已受有報酬，則依罪證有疑利歸被告之原則，自無從認被告確有犯罪所得，而無庸對被告宣告諭知沒收。另按犯洗錢防制法第14條之罪，其所移轉、變更、掩飾、隱匿、收受、取得、持有、使用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沒收之，同法第18條第1項前段固定有明文，立法理由係為沒收洗錢行為標的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惟該條文並未規定「不論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均沒收之，自仍以屬於犯罪行為人者為限，始應予以沒收。故附表所示之告訴人等匯入至上開中信銀行帳戶之款項，雖業經遭領出，惟並無證據證明該款項係由被告提領或提領後業經由被告收受，即不能依洗錢防制法第18條第1項前段規定沒收該等財物，附此敘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莊富棋提起公訴，檢察官陳建宏、鄭世揚、黃秋婷、吳一凡、張雯芳、黃佳權、方勝詮移送併辦，檢察官郭季青提起上訴，檢察官曾俊哲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5 　　月　　10　　日

                  刑事第十九庭  審判長法　官  曾淑華

                                      法　官  李殷君

                                      法　官  陳文貴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俞妙樺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5 　　月　　10　　日

中華民國刑法第30條

（幫助犯及其處罰）

幫助他人實行犯罪行為者，為幫助犯。雖他人不知幫助之情者，亦同。

幫助犯之處罰，得按正犯之刑減輕之。

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

（普通詐欺罪）

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50萬元以下罰金。

以前項方法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使第三人得之者，亦同。

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

洗錢防制法第2條

本法所稱洗錢，指下列行為：

一、意圖掩飾或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來源，或使他人逃避刑事追訴，而移轉或變更特定犯罪所得。

二、掩飾或隱匿特定犯罪所得之本質、來源、去向、所在、所有權、處分權或其他權益者。

三、收受、持有或使用他人之特定犯罪所得。

　　

洗錢防制法第14條

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前二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

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