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台上字第864號
陳秋汝律師
上列
上訴人因妨害性自主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中華民國111年10月26日第二審判決（111年度侵上訴字第902號，
起訴案號：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110年度營偵字第923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理 由
一、
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
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
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
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
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
予以駁回。
二、本件原審審理結果，認定上訴人杜哲威有原判決事實欄（下稱事實欄）
所載妨害性自主之各
犯行均明確，因而維持第一審論處上訴人犯
強制猥褻、強制性交各1罪刑之判決，駁回其在第二審之上訴。已載敘其調查、取捨
證據之結果及憑以認定各該犯罪事實之理由。
三、被害人之
供述證據，固須以
補強證據證明其確與事實相符。惟所謂補強證據，並非以證明犯罪
構成要件之全部事實為必要，倘其得以
佐證供述所見所聞之犯罪非虛構，能予保障所供述事實之真實性，即為已足。又刑法第221條（第224條）強制性交（強制猥褻）之手段，所舉「強暴、
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其中「強暴、脅迫」，係指對人之身體或心理施以強制力，以妨害被害人之意思自由為已足，不以致被害人不能抗拒之程度為必要。至「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則係指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以外，其他一切違反被害人意願之方法，妨害被害人之意思自由者而言，不以
上揭列舉之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相當之強制方法為必要。倘被害人既已明示反對、口頭推辭、言語制止、肢體排拒，行為人
猶然進行，即非「合意」，而該當於「以違反被害人意願之方法」。原判決綜合上訴人供承於民國109年11月初因任職臺南市○○區某公司(公司名稱地址詳卷，以下稱甲公司)而與Ａ女（與後述A女之友人郭○勳，人別資料均詳卷）相識，並於同年月中旬交往；同年12月3日中午12時28分起至同日下午3時10分止，使用通訊軟體SKYPE聯繫Ａ女，以要與Ａ女講清楚為由，要求與Ａ女見面，並於同日下午3時10分起至3時33分許，在甲公司1樓茶水間外與Ａ女碰面；
翌日（4日）上午8時34分許，使用SKYPE聯繫A女，要求Ａ女同至甲公司1樓，經Ａ女拒絕後，雙方於同日上午8時35分起至9時6分止之某時，恰巧在甲公司1樓相遇等語，
證人Ａ女、郭○勳之
證言、SKYPE對話紀錄、甲公司照片、平面圖等證據資料，而為上訴人先後確有事實欄一之㈠強制猥褻、事實欄一之㈡強制性交犯行之認定。並說明：一、Ａ女證述之本件被害情節，前後一致，佐以原判決附件所示SKYPE對話紀錄之內容，顯示Ａ女確實一再表明拒絕上訴人對其為猥褻及性交行為，上訴人仍再三要求Ａ女必須配合與其發生性關係。Ａ女對於上訴人之指訴，並非虛妄。二、Ａ女自案發前即已向郭○勳述說欲與上訴人斷絕婚外情，遭上訴人糾纏不清，並以公開2人外遇之事相脅，要求繼續發生性關係；Ａ女案發後，更立即將上訴人行為告知郭○勳，並詢問後續處理方式，Ａ女前後表現出對上訴人行為之害怕、嫌惡、不知所措等反應，始終並無二致，且其遭上訴人強制猥褻或性交後之行為反應，與其所述遭侵害之情節相符。是郭○勳之證言及其與Ａ女間對話紀錄，可以補強Ａ女對於上訴人指證之真實性。三、上訴人於109年12月4日在甲公司廁所內以手撫摸Ａ女、進入Ａ女陰道，本不易留下生物跡證或傷害痕跡，是Ａ女身上未留下上訴人DNA或傷痕，均不足以推認上訴人未對Ａ女為上開強制猥褻、性交行為等旨。就上訴人所為：109年12月3日與Ａ女見面地點，是在茶水間
而非在防火巷，約見面只是想知道Ａ女告知她的配偶，關於兩人婚外情內容，並表達要跟Ａ女配偶約時間見面，雙方沒有肢體接觸，只有拉到手臂，想把Ａ女拉到靠門的地方，以免被其他同事聽見談話內容。翌日（4日）有約Ａ女到公司1樓碰面，Ａ女不答應也未到場，後來與Ａ女在茶水間碰面，為了要將事情講清楚，有在廁所外面把Ａ女拉到靠門的地方講話，沒有拉進廁所，也未對Ａ女為強制性交等語之辯解，辯護人辯稱：Ａ女證詞反覆不定，違背經驗及
論理法則，其指訴與郭○勳之證言，對於本案犯罪事實並無直接證明之效力；Ａ女所述上訴人對其猥褻之防火巷，因左側有住家窗戶、右側有公司窗戶，上訴人應不至於選在如此容易遭他人發現犯罪行為之處所，Ａ女在當時皆全程配合，沒有明示或暗示之拒絕表現；Ａ女另指訴上訴人違反其意願，在公司內茶水間對其擁抱，又在廁所以手指侵入其陰道為性交行為，然所指案發日為上班日，茶水間、廁所隔音效果極差，但當日無任何員工注意到Ａ女
所稱事件發生，
足證Ａ女所言不實，上訴人雖有表示「反抗溼很快」、「手上殘留味道」等字句，但此為其單純性幻想或指涉身體其他部位或頭髮味道，不能單以Ａ女指訴認定上訴人有上開行為；Ａ女與上訴人原為男女朋友關係，Ａ女為避免丈夫責怪，誣告上訴人妨害性自主，皆不足採信；卷附Ａ女驗傷診斷書記載僅有「右小腿瘀傷」，採驗Ａ女衣物、外陰、陰道、指甲，並未採集到男性Y染色體，足見上訴人並未用手指進入Ａ女陰道；郭○勳證稱109年12月4日與Ａ女通話，Ａ女可能為了自保，未將電話掛斷，上訴人若在此段
期間內對Ａ女進行強制猥褻或強制性交，必會傳出騷動或抗拒聲音，然郭○勳並未聽聞任何異樣聲音，
可證上訴人根本未對Ａ女進行強制猥褻及強制性交行為；Ａ女指證109年12月4日遭上訴人拉往廁所對其強制性交，然此段路程長達30公尺，Ａ女不可能毫無抗拒，上訴人更不可能甘冒遭同事察覺之風險強行持續拉住Ａ女等語，認均不足採信，亦依調查所得，予以指駁。所為論列說明，與卷證資料悉相符合，並不違背
經驗法則與論理法則。原判決認定上訴人對Ａ女強制性交部分，尚非僅憑Ａ女之證言，即行論罪，復已敘明Ａ女身上未留下上訴人DNA或傷痕，均不足以推翻本件犯罪事實之認定，縱未再就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
鑑定書之鑑定結果，說明何以不足為有利於上訴人認定之理由，亦無
上訴意旨所指判決不備理由或矛盾之違法。又原判決採信郭○勳之證言，據以證明Ａ女面對性侵害後所生之反應或情緒，並無違背經驗法則或採證違法可言。上訴意旨以Ａ女證言之
憑信性，仍屬可疑；郭○勳於
偵查、審判中之證詞，開頭均為「
告訴人之前有說過……」、「那天中午
告訴人打給我，告訴人跟我說……」均屬聽聞Ａ女單方陳述，係累積證據，又其關於Ａ女與其通話所顯之情緒反應之證詞，與經驗法則相違而欠缺憑信性，均不得作為補強證據等語。係就原審採證、認事職權之行使及原判決已說明論斷之事項，以自己之說詞或持不同之評價，而為爭執，指為違法，並非上訴第三審之適法理由。
四、
當事人、辯護人
聲請調查之證據，法院認為不必要者，得依刑事訴訟法第163條之2第1項以
裁定駁回之，或於判決理由予以說明。又與
待證事實無重要關係、待證事實已臻明瞭無再調查之必要者，應認為不必要，亦為同法條第2項第2款、第3款所明定。原判決綜合卷內證據資料，已記明足資認定上訴人先後對Ａ女為強制猥褻、強制性交犯行之論證。原審本於確信而為獨立之判斷，以
事證已臻明確，並於理由欄三、㈣之８說明辯護人雖請求原審至甲公司
勘驗防火巷、茶水間、廁所等處，以證明Ａ女指證其遭上訴人強制猥褻、強制性交之地點，均不利於上訴人實施上開犯行，是Ａ女所言虛偽
一節，如何顯無調查必要之理由。此部分既欠缺調查之必要性，原審未另為無益之調查，無違法可言。上訴意旨仍執己見而為指摘，同非適法之上訴理由。
五、
綜上所述，本件上訴違背法律上之程式，應予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前段，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5 月 11 日
刑事第六庭審判長法 官 李英勇
法 官 洪兆隆
法 官 楊智勝
法 官 邱忠義
法 官 鄧振球
書記官 林修弘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5 月 16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