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年度侵上訴字第6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AD000-A109609A  年籍住所均詳卷

選任辯護人　蔡樹基律師(法律扶助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家暴妨害性自主案件，不服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1年度侵訴字第108號，中華民國111年11月23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復偵字第8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上訴駁回。

一、A男（代號AD000-A109609A，真實姓名年籍詳卷）與成年之A女（代號AD000-A109609，真實姓名年籍詳卷）前為夫妻（雙方於民國110年3月17日離婚），具有家庭暴力防治法第3條第1款家庭成員關係。

二、A男於109年11月21日6時許，在新北市板橋區住所（地址詳卷）兩人同睡之房間內，基於強制性交之犯意，徒手強行褪去A女褲子、將A女雙腿扳開後、以手肘加以強壓，而以陰莖插入A女之陰道，藉此強暴方式對A女為強制性交1次得逞。

一、犯罪事實之認定：

㈠、訊據上訴人即被告A男(下稱被告)矢口否認有何對A女為強制性交之犯行，並辯稱：以前要與A女發生性行為時，如果她不願意，都會大聲呼叫到讓全家都知道，使我父母來制止，當天卻沒有，所以一切正常(本院卷第99頁)，而其辯護人亦稱：原審受命法官曾問過A女有沒有用嘴巴講不願意，A女係回答不記得，而依當時A女一旁還有子女，且A女與被告同睡之房間，係以木板與被告父母所住之房間相隔，上面還留有通風口，若A女真不願意與被告發生性關係，本件為何沒有驚醒他人(本院卷第100頁)？可見A女指訴不實，至於A女父親B男(代號AD000-A109609B號，真實姓名年籍詳卷)轉述A女之指訴，係屬傳聞，更不能作為佐證(本院卷第100、103至106頁)。

㈡、然查：

  ⒈被告與A女前為夫妻，被告且有於109年11月21日6時許，在新北市板橋區住處兩人同睡之房間內，與A女發生性行為1 次，為被告所是認，亦經A女於偵查及原審審理時指述在案，卷內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110年1月13日刑生字第1098028365號鑑定書，復顯示A女陰部採集之精子細胞與被告口腔黏膜之男性染色體【DNA-STR 】相符（偵卷第33至36頁），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

　⒉A女①於偵訊中已指訴：當天6時許我還在睡覺，被告將我叫醒，說想要發生性行為，我拒絕，他就一直重複說他想要發生性行為，過程中，我有說不要、用腳踢他並掙扎，就是因為我一直掙扎，所以才會造成大腿如診斷證明書上所載之傷害。他是強脫我褲子，扳開我雙腳，用手肘壓住。我中午先去醫院驗傷，返家後帶小孩回娘家，跟我父親討論，自己去報案，再去醫院採性侵害的檢體(偵卷第43至44頁)。②於原審審理中亦指訴：當時我一直跟被告說不要，他就用強硬的方式，直接把我的褲子脫下來，要扳開我的腳，我一直抵抗，他還是強硬有插入我的陰道，他是用雙手的手肘壓住我的雙腿，因為我一直要踢他，我雙腿內側都是瘀青，但推不動他。我是用手跟腳，也用講的來表示不願意，但當時小孩子都在旁邊，所以沒有喊叫，總不可能小孩跟我們睡，還在那邊大吼大叫。之後我帶小孩出門，先去驗傷，警察說可以提告，我回娘家找我爸爸，說這個問題，之後再去報案，警察再帶我驗傷(原審卷第81至86頁)。

　　經核A女前後指訴，就被告於上開時、地，不顧A女之反對，以上開強暴之方式對A女為強制性交得逞，確屬一致。至於①A女於本件偵審作證程序最末，經原審受命法官重複詰以「當時被告想要跟妳發生性行為時，妳『嘴巴有沒有說不要』」，雖一度稱「不太記得」(原審卷第86頁)，然此應係性侵害被害人就犯罪私密細節，因反覆遭到詢問、甚至聽聞質疑式之問話，而感到羞恥、痛苦及反感，心生排斥故不願再詳細回答之通常反應，並不影響A女就其有口頭對被告表示不願意發生性行為之指訴。②又A女為人母親，當時又未與被告離婚，均為被告所是認，則於幼子在旁、公婆在隔壁(按：依被告提出本院卷第73頁之照片顯示，被告與A女同睡之房間應係以木作隔間，且與隔壁房間留有上方通氣處)，常人尚在熟睡之情形下，不欲孩子親見父親在眼前性侵母親、公婆聽聞兒子在隔壁性侵媳婦，見口頭拒絕已經無效，雙腳復被扳開壓制，未選擇呼叫驚動家人，亦係被害人遭熟人性侵時之委屈常情。故被告方面以A女之證述有所不一、或違背經驗法則，並提出上開房間照片為證，指摘A女指訴之可信性，均不可採。

　⒊再者，①B男於偵查、原審審理時，均一致證稱：A女於案發之日上午突然到我新莊工作地點找我，向我表示遭被告強制性交，A女一邊講一邊哭，心情非常沮喪，我建議A女可以去驗傷（復偵卷第19頁，原審卷第88至90頁），可佐證A女事後確有向家人求助，且當時出現哭泣、害怕等不尋常情緒。②又卷內新北市政府警察局板橋分局偵查隊受理刑事案件報案三聯單、性侵害犯罪事件通報表、亞東紀念醫院受理疑似性侵害事件驗傷診斷書（偵卷第19至21、25至27，性侵害犯罪事件通報表、驗傷診斷書均置於偵卷密封袋內），亦得佐證A女當時即有驗傷、報警處理，且左右大腿內側確經檢驗受有瘀傷之傷勢。

　　至於被告方面，雖爭執B男所為證述，係轉述A女之傳聞證據，不得作為佐證。然證人如何發現被害人被害之經過，或本於其親身見聞、觀察，被害人聲稱被害事件時之心理狀態、言行舉止、情緒表現或處理反應等情景（間接事實），係獨立於被害人陳述以外之證據方法，屬具有補強證據適格之情況證據，得藉其與待證事實具有蓋然性之常態關聯，合理推論被害人遭遇（直接事實）之存在(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5199號判決意旨參照)。今B男確有就A女事後對本件之情緒、反應加以證述，而非僅針對A女有無遭被告強制性交乙事加以轉述，參照上開說明，自得與A女上開指訴互為參照，而為判斷被告犯罪事實之依據。

  ⒋況且，質之被告於偵訊中，亦自承「A女有先罵我‧‧‧不想跟我發生性關係」、「我承認A女當下確實未同意」、「A女有一直罵我，說她不想發生性行為」(偵卷第57頁)。則本件若如被告現所辯稱者，A女以前不要，就會大吼大叫到全家都知道之程度，但本件就是沒這般情形，如此理直氣壯，先前接受檢察官訊問，竟出現上開示弱、自知理虧之回答，豈非莫名？

　⒌綜上所述，本件A女指訴被告有於上開時、地，不顧A女之反對，以上開強暴之方式對A女為強制性交得逞，事證已臻明確，被告上開空言辯稱，則不可採，應與依法論科。　

二、論罪法律之適用：

　　被告對A女上開所為，係屬家庭成員間故意實施身體上不法侵害之行為，即為家庭暴力防治法所稱之家庭暴力罪，且構成刑法之妨害性自主罪，應依刑法之規定予以論罪科刑。是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221條第1項之強制性交罪。

三、駁回上訴之理由：

　　原審以被告罪證明確，審酌被告與A女於案發時為夫妻關係，然明知A女實無與其發生性行為之意願，竟仍為逞一己私慾，以強暴之手段，對A女為強制性交得逞，對A女之性自主決定權及身體控制權未予尊重，造成A女身心受創，犯罪所生損害甚鉅，且迄今仍否認犯罪、飾詞狡辯，亦未與A女和解並賠償損害，顯見毫無悔意，犯罪後之態度非佳，復酌被告犯罪之手段、素行尚可、智識程度及家庭經濟狀況等一切情狀，量處被告有期徒刑3年10月，經核原審認事用法並無不合，量刑亦屬適當。被告提起上訴，猶以陳詞否認犯罪，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陳冠穎提起公訴，檢察官王正皓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5 　　月　　30　　日

                  刑事第十一庭  審判長法　官  張江澤

                                      法　官  郭惠玲

                                      法　官  梁志偉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林明慧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5 　　月　　31　　日

刑法第221條第1項

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而為性交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