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年度上易字第1063號

上訴人即附

帶被上訴人  李春生  

被上訴人即  

附帶上訴人  劉忠和  

　　　　　　　　　　　送達代收人  林維三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3年5月23日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13年度訴字第521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被上訴人為一部附帶上訴，本院於114年6月17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原判決關於駁回被上訴人後開第二項之訴部分，暨訴訟費用之裁判（除確定部分外）均廢棄。

上訴人應再給付被上訴人新臺幣貳拾萬元，及自民國一一三年四月十九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

被上訴人之其餘附帶上訴、上訴人之上訴均駁回。

一、被上訴人即附帶上訴人（下稱被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與訴外人李紫妤（下逕稱其名）於民國88年1月30日結婚，育有2名子女，後於109年間，李紫妤在新北市○○區○○路000巷0號1樓開設理髮店，上訴人即附帶被上訴人（下稱上訴人）為位於新北市○○區○○路000號○○○○大樓之住戶，因地緣關係至前開理髮店剪髮而認識李紫妤，詎上訴人明知李紫妤為有配偶之人，且自身亦有家庭，竟與李紫妤過從甚密、發展近3年之不倫戀情。被上訴人起初不知上情，嗣於112年5月某日深夜李紫妤洗澡時，被上訴人在房內看見李紫妤手機螢幕亮起而不斷有訊息、照片密集傳送，被上訴人隨手拿起一看，始察覺上訴人與李紫妤過從甚密，其後進一步查看，發現李紫妤留存如附表一所示之照片，顯示其與上訴人相約前往各景點約會遊玩，互動如熱戀中情侶，以各種親密、猥褻、逾矩之拍照姿勢留下紀錄；另有如附表二所示之LINE通訊軟體對話紀錄，可見上訴人與李紫妤常以「寶貝」、「老公」、「老婆」等語互相稱呼，並互訴衷情，上訴人甚以詩詞記錄其與李紫妤發生性行為之過程；復發現上訴人及李紫妤對話錄音，內容係討論雙方互相愛撫、做愛之經過、體驗，連被上訴人及李紫妤間親密性事亦遭露骨談論，其等並趁被上訴人外出未返家時相約至旅館過夜。上訴人自始即知李紫妤為有配偶之人，竟與李紫妤發展婚外情，且多次發生性行為，嚴重侵害被上訴人權益，讓被上訴人婚姻幾近破碎，深夜思及每每痛苦無以名狀，幾至精神崩潰，而受有精神上痛苦之非財產上損害，上訴人自應賠償。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3項規定，聲明請求上訴人應給付被上訴人新臺幣（下同）2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等語。

二、上訴人則以：被上訴人光憑幾張照片即斷定上訴人與李紫妤有性行為，完全無具體證據，一切憑空想像不足為證。被上訴人稱上訴人所寫打油詩，此係因上訴人及李紫妤均姓李，上訴人認李紫妤為女兒而即興寫的，被上訴人卻將打油詩硬牽扯為性器官，上訴人從70歲起即無性能力，難道已無性行為能力之人會去跟異性通姦？實則，被上訴人為達到請求損害賠償之目的，一年前已定期去看精神科，此係有計劃性製造他人害被上訴人精神病之佐證，被上訴人自應提出上訴人有造成被上訴人之精神損害之精神科證明。另據李紫妤轉述，被上訴人先前亦有外遇侵害李紫妤之配偶權，經李紫妤提告該外遇對象判決在案，且李紫妤遭被上訴人逐出家門10年，無怨無悔、自立更生，無論天候均接送兒女於國、高中上下學，後被上訴人要李紫妤回家住，其也從善返家。李紫妤為生活所需而開設理髮店經營，因上訴人前往剪髮而認識，被上訴人不但未給生活費，並變本加厲對李紫妤凌遲、家暴，如晚上鎖門不讓李紫妤進屋睡覺、趁洗澡時拆掉熱水器電池、要求晚間不得穿內衣睡覺、性生活不准關門，並時常至理髮店內外大聲指責李紫妤，以淫婦、蕩婦、討客兄及三字經等不堪入耳之詞謾罵侮辱，李紫妤曾報警備案，更多次想跳河自殺、自殘，後上訴人告知李紫妤同姓、同屬雞，將她當女兒看待、設法解決，並帶李紫妤至林口竹林寺、中和烘爐地、十三行博物館等地以抒解壓力，絕無被上訴人想像齷齪不堪。另李紫妤因買賣股票看盤而向上訴人借用蘋果平板電腦1台，李紫妤稱於112年6月29日午夜遭被上訴人偷取未還，該平板電腦內有上訴人個資、重要珍藏文稿、圖像，因被上訴人占有無法更新銷毀，上訴人將依刑法竊盜、竊佔、侵占、妨害個資等另行提起刑事訴訟，是被上訴人資料來源為偷取李紫妤手機、上訴人平板電腦翻印而得，並無任何證據可證上訴人侵權等語，資為抗辯。

三、原審為被上訴人一部勝訴、一部敗訴之判決，即判命上訴人應給付被上訴人30萬元，及自113年4月19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並為准、免假執行之宣告，另駁回被上訴人其餘之訴。兩造就敗訴部分不服，各自提起上訴、一部附帶上訴，上訴人之上訴聲明：㈠原判決不利於上訴人部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於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就被上訴人之附帶上訴，並答辯聲明：附帶上訴駁回。被上訴人就其原審敗訴部分提起一部附帶上訴【未據上訴部分已告確定，非本院審理範圍，下不贅述】，其附帶上訴聲明：：㈠原判決關於駁回被上訴人後開第二項之訴部分廢棄；㈡上訴人應再給付被上訴人1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就上訴人之上訴，並答辯聲明：上訴駁回。

四、本院之判斷：

　㈠關於上訴人是否不法侵害被上訴人之配偶關係身分法益而情節重大之認定：

　⒈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故意以背於善良風俗之方法，加損害於他人者亦同；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此項規定於不法侵害他人基於父、母、子、女或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而情節重大者，準用之，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前段、第3項分別定有明文。又按婚姻係以夫妻之共同生活為其目的，配偶應互相協力保持其共同生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而夫妻互守誠實，係為確保其共同生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之必要條件，故應解為配偶因婚姻契約而互負誠實之義務，配偶之一方行為不誠實，破壞共同生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者，即為違反因婚姻契約之義務而侵害他方之權利（最高法院55年台上字第2053號判例意旨參照）。準此，侵害配偶權之行為，並不以配偶之一方與他人通姦為限，倘夫妻任一方與他人間存有逾越結交普通朋友等一般社交行為之不正常往來關係，且其行為已逾社會一般通念所能容忍之範圍，並破壞婚姻共同生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之程度，即足當之，且該人與不誠實之配偶即為侵害他方配偶權利之共同侵權行為人。又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規定甚明。再按主張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請求權之人，對於侵權行為之成立要件應負舉證責任（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1930號判決意旨參照）。又主張法律關係存在之當事人，固應就該法律關係發生所須具備之要件事實，負舉證責任。惟此要件事實之具備，茍能證明間接事實，且該間接事實與要件事實間，依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已足推認其因果關係存在者，即無不可，非必以直接證明要件事實為必要。故法院審酌是否已盡證明之責時，應通觀各要件事實及間接事實而綜合判斷之，不得將各事實予以割裂觀察。又民事訴訟係在解決私權糾紛，就證據之證明力係採相當與可能性為判斷標準，亦即負舉證責任之人，就其利己事實之主張，已為相當之證明，具有可能性之優勢，即非不可採信（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2796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被上訴人主張其與李紫妤於97年6月13日結婚，迄今婚姻關係仍存續之事實，業據被上訴人提出戶口謄本（現戶部分）1紙在卷可稽（見原審卷第25頁），應認為真正。

　⒊經查，依卷附被上訴人所提出，並據上訴人自承其內人物確為其與李紫妤之照片（見原審卷第27頁至65頁、本院卷第133頁）顯示，其中多有上訴人及李紫妤親暱擁抱、環抱、牽手、親吻或上訴人個人洗澡，甚至可見上訴人亦曾將手直接伸入李紫妤上衣內等親密行為，其等間之舉止顯係逾越一般交誼之親暱舉動，上訴人尚自承有些照片比較親熱，是有點逾越等語（見本院卷第198頁），應可論斷上訴人與李紫妤間之行為，實已逾社會一般通念就普通朋友間之正常社交所能容忍之範圍。

　⒋又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與李紫妤間有如附表二所示之對話內容，業據被上訴人提出LINE通訊軟體對話紀錄翻拍照片為證（見原審卷第67頁至187頁），上訴人則不否認該等訊息係其與李紫妤所為等語（見本院卷第132頁）。而依上訴人與李紫妤間之前揭對話內容，可知其等以「寶貝」、「老公」、「老婆」相互稱呼，此與上訴人所辯係把李紫妤當女兒看云云，顯然不同，且上訴人及李紫妤對話內容多次提及「你是我一生的最愛」、「愛你」、「想你」、「情深似海」、「感情」、「真情摯愛」、「喜歡被你呵護」、「愛之旅」、「蜜月之旅」等對話，上訴人並稱至111年1月18日係「滿1週年」，李紫妤則於112年1月18日表示「2週年紀念快樂」等情，確有已逾越一般交誼，如情侶般之親暱言論，且應足論斷其等係自110年1月18日起，正式確認以親密男女感情關係交往，始以當日為週年紀念日。另依前揭對話紀錄，其中李紫妤於112年2月7日向上訴人稱：「寶貝你說我們要煮什麼菜來吃呢？」、「香煎～？」、「下星期去煎一下」、「好久沒相煎了」、「這菜單真爽口」、「好吃好煎」、「上吃的飽！下又滿足」、「說到我妹妹都感覺到了」、「濕濕的」、「裏面好想要弟弟喔！」、「迫不及待」，及同年月13日稱：「寶貝我們明天一起抱抱」、「親親」、「好我們一起睡覺了（）溫存」、「相煎」、「只要有機會！我們倆就要過夜度假喔！」等語（如附表二編號18、25所示），是從上開對話內容之前後文以觀，應得推認該「香煎」之語係李紫妤用以與「溫存」並列，隱喻「相姦」行為之詞，應係關於發生肉體親密關係之討論，且發生之對象顯為上訴人。再依被上訴人所提出之上訴人與李紫妤間談話錄音檔譯文（上訴人自承確為其與李紫妤間之對話，見本院卷第175頁至180頁、198頁），其等曾於111年5月22日談及「你自己動不動就要偷襲那隻鳥」、「是你要偷襲我的妹妹」、「他說都很緊。你都不覺得緊喔？」等語（見本院卷第178頁）；另於111年9月8日，上訴人與李紫妤則談論至新北市土城區中央路2段旅館，僅需300多元即可一起住宿一晚之事（見本院卷第180頁）；復於111年12月7日，李紫妤因要找尋他人電話，而向上訴人詢問對話日期時，亦提及2人趁被上訴人去爬山時去休息之事，上訴人並稱「那已經多久沒有滾床了…你講講」等語（見原審卷第189頁），前開各錄音譯文內容，並經本院勘驗被上訴人提出之錄音光碟無訛（見本院卷第186頁，錄音光碟另置原審證件存置袋內）。則綜合上開事實，應得推認上訴人與李紫妤自110年1月18日起，至112年5月之期間，係以親密男女感情關係交往，並有多次同遊及在旅店同宿之事實，且曾發生肉體親密關係，其等之交往已逾越社會一般通念就普通朋友間之正常社交所能容忍之範圍，足以破壞李紫妤與被上訴人間家庭共同生活之互信基礎，並破壞夫妻共同生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

　⒌且依上訴人與李紫妤間之前揭對話、錄音內容，李紫妤曾向上訴人稱「我是無法離婚」，及上訴人稱「希望我們之間低調一點」，另2人間尚有討論被上訴人何時會出現在李紫妤所經營店面附近，白天相處要小心等語（如附表二編號7、28、39、40所示，及本院卷第176頁至177頁錄音譯文），堪認上訴人與李紫妤交往時，已知悉李紫妤為有配偶之人。從而，上訴人及李紫妤間此等感情交往行為，即屬侵害被上訴人基於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足令被上訴人精神上痛苦，且其情節自屬重大，則被上訴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第3項規定，請求上訴人賠償其非財產上損害，揆諸前揭法條規定與說明，即屬有據，應予准許。

　⒍上訴人雖辯稱被上訴人本件所提資料來源為偷取李紫妤手機、上訴人平板電腦翻印而得，並無任何證據可證上訴人侵權，且其已無性能力，不可能與異性通姦云云，惟查：

　⑴按民事訴訟法對於證據能力並未設有規定，關於涉及侵害隱私權所取得之證據是否具有證據能力，應綜合考量誠信原則、憲法上基本權之保障、發現真實與促進訴訟之必要性等因素，衡量當事人取得證據之目的與手段、所欲保護之法益與所侵害法益之輕重，如認符合比例原則，則所取得之證據具有證據能力（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2607號、109年度台上字第1326號判決意旨可資參照）。本院審酌夫妻各自生活上之隱私權，在夫妻應互負忠誠義務下，應有所退讓。且類此夫妻違反忠誠義務行為證據取得極為困難，苟取得之證據具相當重要性與必要性，取得之行為非以強暴或脅迫等方式為之，基於裁判上之真實發現與程序之公正、法秩序之統一性或違法收集證據誘發防止之調整，綜合比較衡量該證據之重要性、必要性或審理之對象、收集行為之態樣與被侵害利益等因素，即非不得採為裁判基礎之證據。查被上訴人所提出之照片、LINE通訊軟體對話紀錄及錄音等證據資料，據被上訴人陳稱係自李紫妤手機內偶然看到後翻拍，或係趁其睡覺時試密碼解鎖成功後取得相關照片及訊息，沒有動手搶奪等語（見本院卷第132頁），尚非屬被上訴人自行或僱請他人以不法於私密場所竊錄等嚴重侵害人性尊嚴之方式獲得，且無法認為有持續、長時間不法侵害隱私權，或以強暴、脅迫方式取得等情形，考量上開證據資料於此類案件中具相當之重要性及必要性，被上訴人確有使用該等證據維護其身分法益之訴訟權益，並促進法院發現真實，經利益權衡後，應認被上訴人得以上開證據作為證據方法。是本院綜參上開具證據能力並經合法調查之證據，並輔以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以為綜合判斷，認上訴人不法侵害被上訴人之配偶關係身分法益而情節重大，上訴人辯稱被上訴人非法取得證據，不足作為證明本件侵權行為云云，即非可取。

　⑵至上訴人辯稱其自70歲起即無性能力乙節，雖經其提出其在板橋中興醫院就醫治療原發性高膽固醇血症及混合型血脂異常等藥物照片為證（見原審卷第235頁），然此並非關於性功能障礙之診斷，且性交行為亦不限於以性器進入他人之性器、肛門或口腔，或使之接合之行為，以性器以外之其他身體部位或器物為之亦同（中華民國刑法第10條第5款參照），況依上說明，侵害配偶權之行為並不以配偶之一方與他人通姦為限，而以逾越結交普通朋友等一般社交行為之不正常往來關係，且其行為已逾社會一般通念所能容忍之範圍，並破壞婚姻共同生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之程度為已足，則上訴人此部分所為抗辯，縱或屬實，仍不影響本院關於上訴人不法侵害被上訴人配偶關係身分法益而情節重大之判斷。

　㈡再按慰藉金之多寡，應斟酌雙方之身分、地位、資力與加害之程度及其他各種情形核定相當之數額。其金額是否相當，自應依實際加害情形與被害人所受之痛苦及雙方之身分、地位、經濟狀況等關係決定之（最高法院85年度台上字第460號判決意旨參照）。本院審酌上訴人於被上訴人與李紫妤婚姻存續期間，與李紫妤有逾越一般朋友交往之親密行為，破壞被上訴人婚姻生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被上訴人精神上自受有相當大之痛苦，又審酌被上訴人為專科畢業，任職五金公司擔任製程工程師，111年度所得總額為55萬8,479元，名下有不動產56筆、汽車1輛及多筆投資；上訴人為高職畢業，現已退休，經濟狀況佳，每月領取國民年金3,800元，無其他收入，111年度收入總額為3,061元，名下有不動產6筆、汽車1輛等節，經兩造於原審審理中陳報在卷，並有原審依職權調取之兩造稅務電子閘門財產所得調件明細表資料在卷可參（見原審卷第199頁至202頁、216頁，及原審限閱卷）。綜上，本院審酌兩造上開學經歷、社會地位、經濟狀況，及前述兩造與李紫妤間之關係、上訴人及李紫妤間自110年1月18日起，至112年5月之期間，有侵害被上訴人基於配偶關係身分法益之行為，暨原審未認定上訴人與李紫妤間之交往已達發生肉體親密關係之程度，而判命上訴人應賠償被上訴人之精神慰撫金為30萬元，尚屬過低等情，認被上訴人請求之金額應以50萬元為適當，逾此金額之請求，則不應准許。至上訴人雖抗辯被上訴人係主張上訴人侵害配偶權，被上訴人並未提出精神科醫師之具體證明，為何係判定為精神損害賠償，且被上訴人前亦曾與他人外遇，上訴人即無庸賠償云云，然精神慰撫金僅係非財產上損害賠償之別稱，倘上訴人之行為已屬侵害被上訴人基於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而情節重大，即應賠償其非財產上損害，尚不以被上訴人提出精神科就醫紀錄為必要，至多僅影響賠償金額之認定；另上訴人所提出被上訴人前與他人間婚外交往之法院判決（見本院卷第39頁至43頁），亦至多得作為法院斟酌被上訴人與李紫妤間關係程度，而判斷本件上訴人應賠償金額之參考，尚難以此即認上訴人毋庸賠償被上訴人之損害。

　㈢末按給付有確定期限者，債務人自期限屆滿時起，負遲延責任；給付無確定期限者，債務人於債權人得請求給付時，經其催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其經債權人起訴而送達訴狀，或依督促程序送達支付命令，或為其他相類之行為者，與催告有同一之效力；遲延之債務，以支付金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利率為5%，民法第229條第1、2項、第233條第1項前段、第203條分別定有明文。查本件上訴人請求被上訴人為損害賠償，係屬無確定期限之債權，且以支付金錢為標的。是被上訴人就上開經准許之損害賠償金額50萬元，併請求自民事起訴狀繕本送達之翌日即113年4月19日（該書狀繕本於113年4月18日送達上訴人，見原審卷第195頁）起之法定遲延利息，亦屬有據。

五、綜上所述，被上訴人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第3項規定，請求上訴人給付50萬元，及自113年4月19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之範圍內，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以外之請求，為無理由，應予駁回。上開應予准許部分，原審就上訴人應再給付部分（即50萬元－30萬元＝20萬元）為被上訴人敗訴之判決，尚有未合，附帶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爰由本院廢棄改判如主文第二項所示。至上開不應准許（除確定部分外）部分，原審為被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駁回其假執行之聲請，核無不合，被上訴人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此部分附帶上訴。又上訴人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命其給付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另本件判決所命給付，上訴人上訴第三審所得受之利益未逾150萬元，不得上訴第三審，本院判決後已告確定，毋庸再為假執行之宣告，是原審就本院命再給付部分，駁回被上訴人假執行之聲請，結論尚無不符，應予維持。

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附帶上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爰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7 　　月　　8 　　日

　　　　　　　　　民事第十七庭  

　　　　　　　　　　　審判長法　官　黃雯惠

　　　　　　　　　　　　　　法　官　林佑珊

　　　　　　　　　　　　　　法　官　宋泓璟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不得上訴。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7 　　月　　8 　　日

　　　　　　　　　　　　　

　　　　　　　　　　　　　　書記官　簡素惠　　　　　　　

　　　　　　　　　　　　　　

附表一：

附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