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年度台上字第2372號

上  訴  人  臺灣高等檢察署檢察官林宏松

被      告  方皓正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毒品危害防制條例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中華民國111年2月17日第二審更審判決（110年度上更一字第124號，起訴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06年度偵字第20623、23593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原判決撤銷，發回臺灣高等法院。

一、本件原判決以不能證明被告方皓正有如起訴書犯罪事實欄二之㈡所載意圖販賣而持有第二級毒品大麻1包(毛重0.7060公

　　克、驗餘淨重0.4055公克)、第三級毒品愷他命2袋(總毛重16.5320公克)，及含有第三級毒品4-甲基甲基卡西酮、5-甲氧基-N-甲基-N-異丙基色胺成分之咖啡包120包(驗餘總淨重228.72公克、總純質淨重13.77公克)，以及含有第三級毒品硝甲西泮、4-甲基甲基卡西酮、5-甲氧基-N-甲基-N-異丙基色胺成分之咖啡包33包(驗餘總淨重428.30公克、總純質淨重8.58公克)之犯行，因而撤銷第一審關於此部分科刑之判決，改判諭知被告無罪，固非無見。

二、惟證據雖已調查，但若仍有其他重要證據或疑點尚未調查釐清，致事實未臻明瞭者，即與未經調查無異，如遽行判決，仍難謂無應於審判期日調查之證據未予調查之違法。又所謂補強證據，並非以證明全部犯罪事實為必要，倘該直接、間接及情況證據等資料足以佐證被告自白之事實非屬虛構，而能擔保其陳述之憑信性者，即已充足。卷查，被告於警詢時及偵查中均坦承本件扣案如原判決附表所示之毒品均為其所有，於第一審及原法院前審（下稱前審)審理時並在其選任辯護人陪同應訊下，當庭坦認持有本件扣案毒品及有本件被訴意圖販賣而持有第三級毒品咖啡包之犯行(見偵23593號卷第7至8頁反面、第11至12頁反面、第60頁反面、第63頁反面，第一審卷二第329至330頁、第344頁，原法院前審卷第188至第199頁)，且證人即案發當天在警方查獲現場之李孟軒及方宜潔於原審審理時亦均證稱：案發當天並未見警方有強迫被告或任何人承認犯罪等語（見原審卷一第374、387頁)，則被告上開單獨接受訊（詢)問或在律師陪同應訊下所為認罪或坦承持有扣案毒品等不利於己之陳述，顯係經其深思熟慮後，本於自由意志所為之任意性自白。而①、證人蔣家豪於第一次警詢時即證稱：「現場警察查扣的毒品不是我的，而現場方皓正說毒品是他的」等語，第二次警詢時仍指證扣案毒品為被告所有（見偵23593號卷第12頁反面、第15頁反面)，其上開不利於被告之陳述，並無前後不一致之情形，似非不能作為被告自白與事實相符之補強佐證。②、被告於第一審審理時對於卷附其所持有行動電話「微信」通訊軟體對話紀錄之通話對象「韓篠正」帳號，坦承為其所有之帳號（見第一審卷一第164頁)，審酌被告於民國106年10月10日上午8時許「韓篠正」與「微信」帳號「金卜寶」者之對話內容，其中關於「韓篠正：哥，小鬼哥要拿2張門票」、「金卜寶：現金」、「韓篠正：他說待會給我」、金卜寶：「沒辦法」、「我對你而已，看你，我沒差」、「反正一張你要回我300」、「玫瑰的350」、「從現在開始再少我算你頭上」、「不然就不要給」、「說沒辦法就好」、「我東西暫時沒有要放給任何人」、「你給我放好顧好來」，韓篠正：「懂」、「哥，我先跟你說，我剛剛總共出了7張，小鬼哥還有4張還沒給我錢，他出門了，待會回來才會給我」等語，以及同日上午11時51分許「韓篠正」與「微信」帳號「Yi Yan Zheng」者之對話內容，關於「韓篠正：我哥不在」、「Yi Yan Zheng：我還要剛剛的、我不想讓他知道」、「韓篠正：可是哥剛剛跟我說，他暫時不放給任何人」、「Yi Yan Zheng：你回給你哥是300 ？」、「韓篠正：對ㄚ」、「Yi Yan Zheng：等等拿500 給你」、「韓篠正：好，謝啦」、「Yi Yan Zheng：那200就給你賺」、「Yi Yan Zheng ：說你朋友問你，然後你給你朋友」、「韓篠正：可是我哥剛剛跟我說，他暫時不放給任何人」、「Yi Yan Zheng：但你不要出賣我」、「Yi Yan Zheng：聊天紀錄記得刪」、「Yi Yan Zheng：我好了再給你說，如果你哥那時候在公司，就先不用了」、「韓篠正：我哥好像在家」、「韓篠正：哥哥們都回來了」等語（見偵23593 號卷第78至79頁，第81頁），上開對話內容如果均屬無訛，似無悖於一般毒品交易對於毒品種類、數量、金額及利潤，以及毒品價金回款或短少應如何處理等以暗語溝通之隱晦特性，則前揭「微信」通訊軟體之對話內容，是否不能作為被告本件自白與事實相符之補強證據，亦非無再詳予研酌餘地。③、參酌「韓篠正」與「金卜寶」上開「微信」通訊軟體之對話內容，關於「金卜寶：從現在開始再少，我算你頭上」、「金卜寶：你給我放好顧好來」、「韓篠正：懂」等語，似有被告「微信」通訊軟體內之「韓篠正」帳號，應允看管其與「金卜寶」前揭以「門票」暗語所指毒品，而與「金卜寶」共同持有毒品之情形。而觀諸被告於本件案發前約1個月(即106年9月6日)，因另與葉庭瑋（業經第一審判處罪刑確定）共同販賣第三級毒品愷他命及含有4 -甲基甲基卡西酮、硝甲西泮成分之咖啡包未遂犯行，同時經檢察官起訴並經第一審論處共同販賣第三級毒品未遂罪刑確定。其該次犯行所欲販賣之毒品外包裝亦以「咖啡包」形式裝填，且該咖啡包所含有之第三級毒品種類，亦與本件扣案如原判決附表編號三、四所載4-甲基甲基卡西酮、硝甲西泮等成分相同（見偵20623號卷第72頁及偵23593號卷第98-1、98-2頁)。被告於第一審審理時亦供稱：伊共同販賣第三級毒品未遂犯行之毒品咖啡包，係伊在本件扣案毒品之查獲地點取得該咖啡包等毒品後，再帶往樓下交付給購毒者等語（見第一審卷一第161頁)。則本件扣案如原判決附表所示之毒品，是否係被告與「金卜寶」共同持有，似非無疑，亦有究明釐清之必要。況被告乃心智正常之人，其若確無單獨或與「金卜寶」共同持有上開扣案之毒品，何以於警詢時、偵查中、第一審及前審審理時迭次自白本件被訴犯行不諱？究竟其自白是否與事實相符？若其歷次自白內容均係不實，則其故意為不實自白之原因何在？目的為何？以上疑點攸關被告之自白是否可信，以及上開各項證據資料，能否相互印證而作為被告前揭自白與事實相符之補強證據，影響本件犯罪事實之認定，併有調查明白之必要。原審未綜合全案相關證據資料予以究明釐清，僅以證人李孟軒及方宜潔等所為陳述前後不一，及卷附「微信」對話紀錄並無提及毒品之種類或數量，以及本件扣案毒品於查獲時係散置現場辦公室各處為由，即摒棄本件卷內其他相關證據資料，認為上開資料均不能作為補強被告自白與事實相符之佐證，而遽予捨棄不採，依上開說明，難謂無應於審判期日調查之證據而未予調查之違法。檢察官上訴意旨執以指摘原判決不當，尚非全無理由，應認原判決有撤銷發回更審之原因。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7條、第401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1 　年　　11　　月　　3 　　日

                  刑事第一庭審判長法　官  郭  毓  洲

                                  法　官  林  英  志

                                  法　官  蔡  憲  德

                                  法　官  宋  松  璟

                                  法　官  林  靜  芬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中　　華　　民　　國　　111 　年　　11　　月　　7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