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民事判決
113年度台上字第460號
上 訴 人 印能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法 定代理 人 洪誌宏
訴 訟代理 人 呂紹凡律師
吳雅貞律師
被 上訴 人 毅力科技有限公司（下稱毅力公司）
兼法定代理人 張勝雄
被 上訴 人 張景南
共 同
訴 訟代理 人 陳寧樺律師
黃郁孟律師
李懷農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排除侵害專利權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2年11月23日智慧財產及商業法院第二審判決（111年度民專上字第39號），提起一部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駁回上訴人第一審之訴、追加之訴及各該訴訟費用部分廢棄，發回智慧財產及商業法院。
理 由
一、上訴人主張：
㈠伊為我國發明第I494162號「利用增加氣體密度的溫度調整方法」專利（下稱162專利）之專利權人。被上訴人毅力公司製造、販售型號為PCS之壓力除泡烤箱（下稱PCS烤箱），落入162專利請求項1（下稱請求項1）之專利權範圍，構成專利侵權。毅力公司銷售PCS烤箱，故意侵害專利，且情節重大，應酌定損害額3倍之懲罰性賠償金，並由共同執行公司業務之先後任法定代理人，即被上訴人張勝雄、張景南負連帶賠償責任。
㈡依專利法第58條、第96條、第97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85條第1項、第28條、公司法第23條第2項規定，求為命被上訴人⑴停止自己或使他人使用162專利；不得製造、為販賣之要約、販賣、使用或為上述目的而進口型號為PCS、VPS及PIS之壓力除泡系統等侵害162專利之物品；其已製造之型號PCS、VPS及PIS壓力除泡系統產品及從事侵害行為之原料與器具，應予銷毀（VPS、PIS型號產品係上訴人於第一審所追加，經原審維持第一審所為駁回追加之裁判；請求銷燬則為上訴人於原審追加之聲明）；⑵連帶給付最低金額新臺幣940萬5,328元，及毅力公司、張勝雄自民國108年2月19日，張景南自109年9月8日起算法定遲延利息之判決（未繫屬本院者，不予贅述）。
二、被上訴人辯以：
㈠系爭產品在溫度調整前，非屬密閉系統，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並未落入請求項1文義範圍，不構成侵權。
㈡被證2、18及上證1至5等引證，與162專利相較，技術領域、功能、作用均相同，所欲解決之問題相關連，習知技藝者有動機將各引證結合，輕易完成請求項1之技術內容，162專利不具進步性。
三、原審就上開聲明，廢棄第一審所為上訴人勝訴之判決，改判駁回其訴及追加之訴，理由如下：
㈠綜合請求項1、162專利說明書第5頁倒數3至7行、第6頁第2段、上訴人於被證11申復理由書、毅力公司民事準備㈠狀第2、3頁之記載，及162專利說明書第5頁第1段6至8行所揭氣體與腔室及可回授溫度調整裝置之位置關係等節，參互以察，堪認請求項1「預定壓力」應解釋為：「在溫度調整前，將腔室充氣至一預先設定之壓力值，該數值介於1atm至50atm之間擇一選擇」，其中「在溫度調整前」係指「在腔室之後、可回授溫度調整裝置（含冷卻器）之前」（下稱原審請求項解釋）。
㈡請求項1技術內容可拆解為：1A「一種利用增加氣體密度的溫度調整方法，包含下列步驟：」；1B「藉由至少一氣體將一腔室充氣至一預定壓力，其中該預定壓力大於1atm並且小於或等於50atm」；1C「使該腔室內的該氣體流至一可回授溫度調整裝置，其中該可回授溫度調整裝置包含一冷卻器以及一氣體返回裝置」；1D「藉由該冷卻器來冷卻該氣體」；1E「及藉由該氣體返回裝置使該氣體返回到該腔室內」等5個要件。
㈢PCS烤箱技術特徵雖為上開1C、1D、1E技術內容文義讀取，惟觀其產品報價單、採購規範、型錄、操作手冊，均未揭露上開1A「利用增加氣體密度的溫度調整方法」技術內容，而請求項1所謂「增加氣體密度」，僅限「藉由至少一氣體將一腔室充氣至一預定壓力」，依請求項解釋之預定壓力、在溫度調整前，可知增加氣體密度，即為增加氣體分子數量，且增加至一預定數量之氣體分子，可藉由該腔室充氣至一預定壓力，而PCS烤箱並未揭露「在溫度調整前」將腔室充氣至一預定壓力以增加氣體分子之數量（理由如下㈣所述），故未揭露「利用增加氣體密度的溫度調整方法」。
㈣PCS烤箱之主要功能，是去除半導體元件上覆蓋之保護膠材內，所存在之氣泡，並將該液態膠材固化，其工作之溫壓狀態及工作目的如溫壓圖各編號階段所示。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
㈤上訴人於原法院109年度行專訴字第12號行政事件主張：請求項1進入腔室之氣體壓力是預先設定好；當溫度不變時，將腔室充氣至一預定壓力，即可將腔室充氣至一預定數量之氣體分子，係藉由增加氣體分子數量提升溫度調整效率；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再者，162專利是透過「增加」氣體密度調整溫度，藉由將氣體充至一預定壓力使加速冷卻。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
㈥綜上，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Ｏ，故PCS烤箱無法為請求項1之1B文義讀取。PCS烤箱未落入請求項1之文義範圍，自未侵害162專利。從而，上訴人求為如其聲明所示之判決，不應准許。
四、本院判斷：
㈠審判長或受命法官就事件之法律關係，應向當事人曉諭爭點，並得適時表明其法律上見解及適度開示心證，112年8月30日修正施行前智慧財產案件審理法第8條第2項定有明文。揆其立法理由，乃為避免突襲性裁判及平衡保護訴訟當事人之實體利益及程序利益，明定法院就訴訟事件公開心證之範圍，包括闡明並確認該訟爭法律關係之事實、法律及證據爭點，另就待證事實存否、適用特殊經驗法則所獲得之階段性心證及法律見解，亦得適時為適當之揭露，以保障訴訟當事人之聽審權，與衡量有無進而為其他主張及聲請調查證據之必要。
㈡專利侵權之判斷程序，先為解釋專利請求項，再分析該請求項之技術特徵、被控侵權對象對應之技術內容，並進行比對，依序判斷被控侵權對象是否符合文義讀取、應否適用均等論。而解釋專利請求項，涉及專利權之界定，即專利權人得向他人主張之權利範圍，屬法律適用性質，法院得適時表明其見解及適度開示心證。法院於表明其解釋專利請求項見解或開示心證之後，如就其擬採為裁判基礎之專利請求項解釋有所變動，應適時適式適度適當使當事人知悉該變動結果，並賦予辯論機會，其進行之程序始為合法。
㈢原審於審理中函知兩造，明確解釋請求項1之「預定壓力」、「在溫度調整前」如原審請求項解釋（見原審㈡卷69頁），即就請求項1之文義，向兩造表明其見解並開示心證，則其進一步分析、比對162專利之技術特徵及PCS烤箱之技術內容，原應憑此解釋內容為基礎。惟原判決認定PCS烤箱未落入請求項1之文義範圍，似兼採上訴人另案主張為請求項1「預定壓力」、「溫度調整前」之內容。如果無訛，依上開規定及說明意旨，應使兩造知悉將兼採上訴人另案主張解釋專利請求項，並賦予辯論機會。此攸關請求項1之文義範圍、PCS烤箱技術內容有無為請求項之1B文義讀取，而落入162專利技術特徵之判斷，自應就該變動為適時適式適度適當之表明及開示心證。乃原審未循此為表明及開示，逕以上訴人另案主張為其認定PCS烤箱未落入162專利文義範圍基礎之一，進而為上訴人不利之判斷，自有不適用上開規定及說明意旨或適用不當之違背法令。
㈣本件相關事實尚非明確，本院無從為法律上判斷。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就此部分違背法令，求為廢棄，非無理由。末查，原判決認兩造不爭執PCS烤箱為毅力公司所製造、販售，則上訴人就張勝雄、張景南部分，請求判決如其聲明⑴所示，原因事實為何？似有未明，案經發回，請併注意闡明令上訴人補充。
五、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77條第1項、第478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5 月 21 日
最高法院智慧財產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官 鍾 任 賜
法官 林 麗 玲
法官 呂 淑 玲
法官 陶 亞 琴
法官 黃 明 發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曾 韻 蒔
中 華 民 國 114 年 5 月 26 日